曾令娥《井》閱讀答案:杏蔭井臺閱讀題答案
發(fā)布時間:2018-12-04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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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
曾令娥
我見過不少井。
前年,我和父親在北京游故宮時,看到了珍妃井。閱不盡雕欄畫棟,嘆不完帝王榮華,
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這冷清處的一眼直徑不足一米的枯井。圓形井口覆蓋一青石。日已西斜,柏影森森,那位聰慧伶俐的伊人終逃不出禁宮內苑半步,其魂魄兮是否能化蝶翩翩?
湘西烏龍山——傳說中土匪出沒的荒僻地,我竟然發(fā)現了這樣一口水井。井水通體透明,如若有魚,定然“皆若空游無所依”。走了兩個多小時崎嶇山路,正饑渴難耐,忽現這么一口井,旅人該多么歡欣鼓舞?我急忙跑過去,擰開空空如也的礦泉水瓶,蹲身往井里舀水,誰知手剛伸出就碰著了水——清涼的水!原來水很滿,快與井口平齊,只是因為水太潔凈,才使我的眼睛騙了我!屏息凝神,那一刻,我真的無法說出內心的震撼!我從沒見過如此柔滑的水,使人聯想到嬰兒的肌膚,或是德芙巧克力入口的那一瞬間;她未沾任何世俗的污染,素面朝天,天光云影也不忍在其中照影兒,只有水井靠路的一面,大概是流著流著忘記了方向,故而在外隨意蓄成了汪汪的淺淺的一池水。池邊蹲著一位穿青色苗衫的女子,掄著一個木槌,在槌洗一床蘭花床單。她似乎沒在意我的存在,一如那眼井般沉靜美好。喝飽了肚子,灌滿了瓶子,我匆匆作別了那眼井。夏去秋來,那眼井常在我夢中出現,濡濕著我因父親離去而憂傷蔓延的心墻……
猶記得幼時,清明伯伯家門前不遠處就有一口水井,沒任何磚砌石壘,可能是很久以前有幾個泉眼總在那兒冒著,冒著,某個勤快之人便將它稍微挖深,拓開,也就成了這口水井。孩子們愛去井旁玩兒,尤其是春天。井旁那棵歪脖兒垂柳又長出長長的發(fā)辮時,柳旁那棵快遮了井的一半的桑葚樹上便掛滿了一嘟嚕一嘟嚕葡萄似的桑葚兒,饞嘴的我們“哧溜”一下爬上樹,一會兒,小嘴旁,花衣上,都沾滿了紫紅的汁液!在井里洗洗臟乎乎的小手,待小手又像芽白般時才高高興興地回家。不過才吃了兩年的桑葚,那樹就被砍了,井,漸漸被雜草掩蓋,后來干脆被填掉了——清明伯伯家門前建起了一個鋸木廠。
那時與我家生活息息相關的是馬家臺那口井。我家住在山頂,而井在山腳。沒有自來水的歲月,山上每戶人家的用水都靠那口井。井不大,不過也有清明伯伯家的那口井的三倍。井底是泥抹成,只有井壁用卵石砌成。開始時,挑水的人家不多,井常是滿滿的,后來,山上的樹越來越稀疏,房子越來越稠密,井便力不從心,在用水高峰的夏季,常露出它黃色的井底。但挑水的人仍不罷休,守在井底,等著那泉眼冒水,夠一瓢了,便小心的舀起,再等,再舀,后面還有等著舀水的人著急地催促著,好半天,才舀了一擔水。直起腰,捶捶酸疼的背,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打道回府。遇到實在缺水的時候,我們只得到更遠的地方去挑水。那時,我父親是采購員,常年在外奔波;母親和奶奶得侍弄連我姑姑家共九口人的菜地,家里挑水的擔子自然落在了僅九歲的我身上。一早起來便去挑水,把一大一小兩口缸盛滿,我還有過黑咕隆咚的夜里深一腳淺一腳挑水的經歷,那夜,是父親拿著手電筒在半路上接到了哭得一塌糊涂的我,他用溫暖的大手替我擦去淚水,默默的接過扁擔。父親在家時,他很早就會起床,等我起來掀開缸蓋看到滿缸清亮亮的水時,我就像過節(jié)般歡喜!
不管多么艱難,父母親都盡力讓我和妹妹吃飽穿暖。就是那些可貴的挑水經歷,那些默默饋贈給人們以請泉的井,讓我沉積了許多深切的感悟,在感悟中我漸漸成長,思想是這樣,感情也漸漸成長。井,是沒有芳香的,但用心靈可以嗅到它的馥郁。譬如井旁的蝴蝶蘭。不在喧嚷的時刻喋喋不休的訴說,不在陽光與塵埃交織的天空下迫不及待地表明心跡,珍藏著一個紫藍色調的愿望,面對自己的靈魂,悄然打開。在這個不測時時覬覦著每個無辜生命的世界上,我想,那些逝去的,邂逅的,曾經擁有轉眼滿目創(chuàng)痍的,所有快樂幸福傷感失意,都會凝固成晶瑩的琥珀,堅硬而易碎,清晰而無奈。既然自己無法完全把握生活,無法預測歲月輪回中未知的命運,日子總得往前過,只能像那一眼眼井,蓄積著,漫過去,繞不過去就轉個彎。最終到達心要到達的地方。
(節(jié)選自《中華活頁文選》201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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