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蜀 [笑蜀,做公民社會的骨頭]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公民社會要站起來,必須要長骨頭,只有骨頭才能帶來組織性。過去我們沒有,現(xiàn)在有了一根骨頭,那就是媒體! 隆冬,長安街上的三味書屋座無虛席,連過道都擠滿了人。從廣州來的笑蜀演講“從反垃圾焚燒看環(huán)境維權中的公民社會進程”。一口川普,語速不緊不慢,這多少沖淡了他身上的硝煙味。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上世紀末,笑蜀曾鉤沉過上世紀40年代的大量資料,主編《歷史的先聲――半個世紀前的莊嚴承諾》,選列了1942-1949年間部分《新華日報》與《解放日報》社論。此書一出,學界激起漣漪千層。《左傳》中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在戎前,表明對于政權合法性的認證與維護意義遠超金戈鐵馬。中共早年正是倚仗先進的憲政民主理念,挑戰(zhàn)舊統(tǒng)治權威,得天下民心。此書白紙黑字,中正平和,四兩撥千斤。
以至后來寫作《劉文彩真相》、《背上十字架的科學》,為劉文彩翻案,為蘇聯(lián)生物學風波背書,笑蜀越來越感到“現(xiàn)實與歷史驚人的相似性”!耙磺袣v史都是當代史,”他說,“不斷地循環(huán)和改朝換代,卻什么都沒變!
微動力,廣天地
這“新東西”,按笑蜀說,就是“公民社會的意識”。
自封“懶人”的笑蜀,筆鋒犀利,在紙媒與網(wǎng)絡上均出手極快,每每沖在公民維權的最前線。如廈門PX事件、山西黑窯工案件、鄧玉嬌事件,直至番禺垃圾焚燒事件,均第一時間發(fā)聲,“動不動就有過萬的點擊”。
10月底,家住番禺的他便敏銳覺察到,當?shù)乩贌耙卮蠊彩录目赡苄院茈y排除”。垃圾焚燒的背后臥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產(chǎn)業(yè)鏈,“番禺抵制失敗,則焚化爐必進軍全國,莫之能御。”
李坑試點焚燒垃圾,他發(fā)現(xiàn)灰渣中竟然殘留著球鞋,拍案而起,“這怎么可能有八百度?”徒有虛名的爐溫和垃圾分類,會產(chǎn)生大量劇毒物質(zhì)――二? 英。李坑百姓患癌率激增,與其直接相關。
網(wǎng)友問他,“揭垃圾發(fā)電項目的道德畫皮”是否因為自己是業(yè)主?他回答說:“不能從身邊做起,從捍衛(wèi)自身權利做起,枉談什么建設公民社會。”后來他提出垃圾焚燒的“四項基本原則”,是焚燒風波中最為全面清晰的雄文,影響巨大,也讓他壓力陡增。
期間與官員私下交流,他直言對方對自己“太關心了,浪費資源”。官場的游戲規(guī)則他清楚,但“不能拿我們的生命和健康做代價”,“所以我才介入番禺風波,也才對唐福珍事件發(fā)言!
他細心觀察到業(yè)主們維權口號的漸變:“剛開始的口號僅僅是簡單反射:不準在我們后院焚燒垃圾,于是官方表示垃圾必須當?shù)靥幚?將其孤立并施加道德壓力。后來他們轉(zhuǎn)而宣傳公共安全,提出‘反對垃圾焚燒,保衛(wèi)綠色廣州’,口號由策略需要變?yōu)榱藵撘庾R,讓承擔民意的人們有了精神貴族的味道,成了公民!
2009年11月廣州城管委的接訪演變?yōu)椤扒松⒉健?身在現(xiàn)場的笑蜀驚訝于官民雙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克制平和,秩序井然,“毫無戾氣”,“沒有阻礙交通,沒有留下一片垃圾,警察抱著胳膊笑嘻嘻地看”,這在以往的公共維權事件中是無法想象的。
他因此認為,“這提示了我們公民社會另一種可能的切入點,就是維權的去政治化、日常化。維權成本很低,就不會嚇跑大多數(shù)人,因為沒有人想做犧牲品”,而代價高的事情“交給抗風險力強的人和媒體去做”。
“可以借用一句推廣微博客的口號:‘微動力,廣天地’。每一點進展,看起來并不驚天動地,但一點一點做實,效果是深遠的!彼偨Y道。
做公民社會的骨頭
為公民社會意識鼓與呼,需最大限度地貼近民眾。有友勸諫:身為大人物,論戰(zhàn)交流對象應有檔次,慎與三教九流接觸。他聽后也只是慢吞吞地說:“可我自己也是一個小人物呀。”
立場先行,一呼百應,但是否易被民粹攻心,有喪失獨立思考之虞?笑蜀點頭稱是,“對于民粹主義,尤其是媒體人的民粹傾向,我一直持批評立場,這里面包括對互聯(lián)網(wǎng)言論的過度迷信。我希望能回歸到一個正常的言論開放體制上來,而不是依靠網(wǎng)上的眾聲喧嘩――網(wǎng)絡自有它積極的一面,但極易放大民粹!
他坦言十分討厭某些故作驚人之語以招攬讀者的做法,“評論人的價值在于理性中立,否則就與政客無異”,“我追求寫作風格的克制,盡可能地去除戾氣――媒體人早就應該告別口號時代了!
笑蜀認為,番禺事件中媒體的強力發(fā)揮與廣東的獨特文化政治生態(tài)相關。他笑言“可能是因為香港電視看多了”!袄咸托」媚镌诖蠼稚献,常常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每年兩會,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在會上炮轟時毫不客氣!
“有一個人大代表講話,講了3分鐘被當?shù)丨h(huán)衛(wèi)局長打斷,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第二天便引發(fā)媒體炮轟,有關部門迅速下發(fā)文件,規(guī)定‘行政官員不允許打斷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的發(fā)言’!
在廣東以外,情況則沒這么樂觀,“我個人希望改變廣東媒體的這種私語狀態(tài)和孤島效應。如果有N個島,大家的壓力就可以分散。”“政府最需要的就是放松,不要那么緊張”,因為“反對不等于敵對,可以是建設”。
他在Twitter上發(fā)過一條信息,有人還嘲笑他的保守。“我說的是,中國的市民社會和政府素質(zhì)在十年之內(nèi)都達到廣州的水準,我就滿足了!
作為《南方周末》首席評論員,盡管他一再表示自己不代表《南方周末》,但無數(shù)的讀者依舊視他為“南周”氣質(zhì)的代表者。
“中國人民沒有站起來,是因為公民社會沒有站起來,‘國家’吞噬了‘社會’。 13億人都是一堆肉,但是沒有骨頭。公民社會要站起來,必須要長骨頭,只有骨頭才能帶來組織性。過去我們沒有,現(xiàn)在有了一根骨頭,那就是媒體。”
“目前公民社會開始一點一點站起來了,但骨頭太少。全身肉壓在一根骨頭上,快承受不住了。我們需要長別的骨頭來支撐:社區(qū)公民組織、行業(yè)組織,只有這些民間力量自發(fā)聯(lián)合起來,才能解決媒體此刻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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