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低處的純真年代
發(fā)布時間:2018-06-27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我走在馬陰山的峽谷里,感覺到了人的渺小。特別是人在低處,別說與這大自然相比,單就你所處的人與人相比,差別就有天壤之別。說真的,我在低處保持一顆純真的心,在小鎮(zhèn)待了三十年(按歲數(shù)是五十年,但前二十年我一直上學,所以這里指的是參加工作以后),我感覺我像一棵樹,我的根已經(jīng)一節(jié)一節(jié)地扎在這的泥土里了。
三十年前,我毅然決然地來到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我萌生的第一個念頭,我在這里能有所建樹嗎?我感覺當時的自己就像天空中飄舞的雪花,一瓣一瓣無聲無息地、不被世人所知地融進泥土里。我記得自己站在馬陰山下,路過拉干水庫高高的山坡上,望著四周茫茫的山地,我敬畏眼前的自然景觀:人,一個個體的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和無奈。
我從小喜歡繪畫,高中的時候開始寫日記。參加工作后將繪畫“放大”,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特別是我喜歡臨摹《芥子園畫傳》、人體素描、花鳥蟲草等等。畫了一大堆,也獲得過省、地、縣級獎,結果被認真過頭的領導誤認為“不務正業(yè)”,一氣之下,我只保留了特別喜歡的《芥子園畫傳》一套,其余的成了冬天里的一把火——焚了(這就是我后來為什么對別人的書法、美術、攝影“評頭論足”,敢寫評論的基礎所在)。為了證明給領導看,我開始寫與我工作有關的財經(jīng)文章,結果寫了近十年,也得過省級國家級的獎日記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那時我除了工作的感悟,還將自己繪畫的體會和戀愛的情語,洋洋灑灑地寫了七八本。戀愛談的不少,我看上了別人,別人因我窮而看不上我。我看不上的,追我煩而拒之。一路談來情話說了不少,也寫下了不少,這日記自然也都與初期的戀愛有關。日記不再是一種記錄生活瑣事的流水簿,而成了展示自己隱秘的絕好藍本。只是由于母親苦逼,戀愛恰又遭了變故,一氣之下,我草草與現(xiàn)在的愛人結了婚;楹髳廴穗m溫柔體貼,但容不得我與別人藕斷絲連。于是,在一場吵架中,這幾本日記又成了“罪證”,為了毀證,我在秋天的一個晚上,將日記焚了(不,只是將談戀愛的一部分撕了、焚了)。然后,我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包括寫日記、反省自己),也許積累了一定的人生經(jīng)驗,或者說感悟。我發(fā)現(xiàn)文學比財經(jīng)類文章更適宜我!帮L吹竹雨打萍,疑是民間疾苦聲!蔽也粌H有對屈原、李白、杜甫、魯迅的仰慕與追隨,而且對周作人的清淡平和、許地山的睿智自然、豐子愷的細膩親切、冰心的典雅飄逸、海明威的冷峻、伏爾泰的詠嘆、川端康成的精美敬佩和揣摩!“悵望千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這些先賢憂國憂民的胸襟和深沉、濃郁的愛國主義情懷,敏于任事、以天下為己任的知識分子的使命感和擔當意識,使我熱血噴涌、情懷激蕩。自然,創(chuàng)辦了小報《荒原春》,出了幾本書,獲得幾個獎項,加入中國作協(xié),得過仰慕號稱文壇上的“黃埔軍校”——魯迅文學院深造;貋砗笥帧敖桦u生蛋、借梯上樓”的方式,將報紙改成雜志,并成立了文聯(lián),算是添補了我所處的低處的文學空白。所有這一切,誠如《莊子·逍遙游》中有言:“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边@就是我三十載深藏厚積的產(chǎn)物。
寫到這里,想起了杜甫的兩句詩:“毫發(fā)無遺憾,波瀾獨老成!焙笠痪,當之無愧。當然,若說“毫發(fā)無遺憾”就未必然了,作品確實還存在著諸多可以改進、可以探討的方面。這是一段讓人疲憊的歲月,我和我的愛情以及理想和生命被現(xiàn)實的存在鍍上金子,在漆黑的夜里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在孤獨里、在幻想里,我們一起寫下那些語言,忘卻青春背后的疼痛。魯迅說過,沒有悲哀和思索的地方,就沒有文學。創(chuàng)作中,既要立足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又把故鄉(xiāng)的藝術兼融并舉。又要“持正崇高,抱樸見真”,這是我崇尚的藝術之魂。至于“蒼茫之意,純真之氣”,那則是我追隨的藝術風范。倘若認為,作家既是精英,思想就會一律變得萬分崇高,純而又純,像雪一樣晶瑩透亮,那就錯了。作家也生活于現(xiàn)實社會之中,既不可能超越于當今的社會權力和利益關系,也不可能沾染上歷史積淀的各種污垢。因而,作家自然也是各種各樣的。我們之間出現(xiàn)的矛盾和沖突,也必然會在某種程度上反映社會的矛盾和沖突。正因此,辦報刊時所寫的“碎筆”存在的矛盾和問題,也就有了相當?shù)钠毡樾院蜕鐣湫鸵饬x。
三十年了,我個人感覺,我是“純真”的,是人在低處的“純真年代”。當然,這個“純真年代”不是韓劇的“純真年代”。韓劇的“純真年代”是泰錫與明修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們,芝薇因轉學而轉變?yōu)樗麄兊耐嗤瑢W,三人是好友,明修向芝薇告白,但是芝薇暗戀泰錫,三人的友情受到考驗……愛情劇純真中含有不純真。而我的純真呢?說穿了是“一個人的夢想”、“一個人的烏托邦”、“一個人的圣經(jīng)”、“一個人的戰(zhàn)爭”、“一個人的交談”的文學夢。更何況,為這文學夢,我的“碎筆”伴隨著《荒原春》報刊和雜志的時間縫隙,走過了二十年,我也覺得這二十年更是“純真年代”,如同一棵綠樹一樣生長起來的。滾滾的風雷聲中,春雨細密柔順甚至甜蜜,拋灑在低層的生活細節(jié)里。而且,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齡,雖褪去了青澀,但還有一顆“青春的心”和雜志一樣,心與這低處已經(jīng)牢牢聯(lián)系在一起了。
這難道不是“純真年代”?
人在低處,話語是純真的。山里的太陽,把我的臉曬黑了;溝里的風,把我的皺紋刷得更深了。我的話語里,滲透了這里的方言俗語;我的思想也就漸漸地深刻起來,精神慢慢硬朗起來了。盡管這里某些人的話語中,還夾雜著一股“火藥”的氣味,但這是“一個人的戰(zhàn)爭”之后的“火藥”啊,是促我前行、逼我奮進的“火藥”;盡管某些人用狼犬陰柔的目光,談論著這雜志和文學;蛘哒f,有些話語,像高原的風一樣,透著一種硬度,但這是一種力量的象征。如節(jié)氣“嚴寒與大寒并肩,冷風與冷雨纏綿”。還有撕裂般一聲聲的春雷,就是一次次的力與力的碰撞,而產(chǎn)生的一次次的轟鳴。當然,這就是對我話語純真的賀禮。
人在低處,工作是認真的!拔槐拔锤彝鼞n國”,我在低處,我渺小的像一棵幼年的杈樹,世界完全沒被雨水籠罩或者包裹,也沒有因為喜歡文學而忘記了工作!肮ぷ魇敲利惖摹,在低處,我保持著一顆簡單的心,我把什么事情想的看的都簡單。如此,自己也輕松了許多。在低處了,我知道角色在變,原來昂著的頭不低下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原來說話嗓門的調子也越來越提高分貝了。但有一點是不一樣了,那就是原來走路還不夠快,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快了,工作做得越來越認真了,得到同行和上級的肯定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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