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核問題本質 [歐盟對伊朗核問題的政策困境]
發(fā)布時間:2020-03-19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近年來,中東地區(qū)的熱點問題此起彼伏,伊拉克戰(zhàn)爭的硝煙未盡,伊朗核問題又浮出水面。歐盟積極介入伊朗核問題的談判進程,意在掌握中東和平進程的主導權。大國和伊朗間日趨激烈的政治博弈,使伊朗核問題大有一發(fā)牽動全局之勢。歐盟對伊朗外交政策的搖擺不定,伊朗政府的強硬核立場,使得歐盟的斡旋能力大打折扣,歐盟在外交上面臨進退兩難的尷尬處境。
歐盟積極介入伊朗核問題的戰(zhàn)略意圖
在地緣政治上歐盟接近中東,并且在該地區(qū)有著重要的戰(zhàn)略需求。因此,歐盟在2003年伊朗核問題剛露頭時就率先介入調解,自有其戰(zhàn)略上的深謀遠慮。
其一,是出于強化歐盟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CFSP)的戰(zhàn)略需要。冷戰(zhàn)后歐洲一體化進程加快,歐洲國家獨立自主的意識增強,歐盟試圖通過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來發(fā)揮其全球性作用,塑造“一致對外”的歐洲整體外交形象。20世紀90年代,歐洲大陸面臨一些安全問題,歐盟在波黑沖突和科索沃戰(zhàn)爭中殫精竭慮,付出了太多卻收效不大。有鑒于此,一些有遠見的歐洲政治家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為什么歐洲人付出了滿腔熱情卻無法駕駛歐洲的事態(tài)發(fā)展?為什么歐洲無法維系歐洲大陸的安全與穩(wěn)定?反思過后,他們得出了一個理性的結論,“歐洲在世界各地拋頭露面,但其內部并不團結,這削弱了它的行動能力”。的確,歐洲欲發(fā)揮地區(qū)性乃至全球性的政治作用,就需要有一個共同的外交和安全政策作保障。伊朗核問題的冒頭,正好給了歐盟一個實施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絕佳機會,也給歐盟成員國領導人一個“正名”的機會。在伊拉克戰(zhàn)爭中,歐洲曾被戲稱為“老歐洲”和“新歐洲”,這表明歐洲內部有分歧、鬧內訌、不團結,很難做到對外用一個聲音說話,如今,面對伊朗潛在的核危機,“新”“老”歐洲領導人居然能做到空前的團結,積極介入伊核問題,令人刮目相看。德國、法國和英國這“三駕馬車”的領導人,協(xié)調一致地采取共同的外交政策,表明他們重視解決伊朗核問題的政治誠意,說明唯有實施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方能探尋一個解決伊朗核問題的有效之道。
其二,是出于大國爭奪中東事物主導權的需要。中東是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也是當今各種熱點問題以及文明沖突的交匯點。中東地區(qū)既有巴以沖突,又有伊朗問題;既有同質宗教內部教派問的沖突,也有伊斯蘭教同基督教異質文明問的沖突。更重要的是,該地區(qū)有著豐富的能源戰(zhàn)略資源,地緣政治地位相當重要。近年來無論是伊拉克戰(zhàn)爭還是伊朗核危機,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國際形勢的穩(wěn)定,影響到全球石油價格的波動。各大國在中東地區(qū)均有密切的利益聯(lián)系,都有深度的外交介入。美國在中東地區(qū)有“大中東計劃”,其宗旨是確保美國在該地區(qū)的既得利益,謀求對中東事務的主導權。伊朗核問題出現(xiàn)后,布什政府再三表達了美國對此問題的關切度。歐洲關注伊朗核問題,也是出于爭奪中東事務主導權的需要。中東堪稱歐盟戰(zhàn)略資源的后勤保障基地,歐洲每年大約從該地區(qū)進口1/3的天然氣和1/4的石油,對中東能源的依賴度超過美國。歐洲在中東的利益要求歐盟必須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必須在該地區(qū)謀求實現(xiàn)三個戰(zhàn)略目標,其中之一就是避免伊朗獲得軍事核能力,與美國一道阻止伊朗政權研發(fā)核武器。
其三,是出于歐洲安全與穩(wěn)定預防性外交的需要。隨著歐盟政治版圖的不斷擴大,歐洲與中東地區(qū)的疆界距離日漸拉近,中東如發(fā)生政治“地震”,必將波及歐洲的穩(wěn)定。早在2003年歐盟插手伊核問題的時候,歐盟首腦會議曾于12月通過了第一份《歐洲安全戰(zhàn)略文件》,強調亞洲核危機和中東核擴散給歐洲帶來了諸多不安。歐洲安全與穩(wěn)定的第一道防線其實是在歐洲以外。歐洲要在周邊國家的局勢惡化之前,在核擴散危險被發(fā)現(xiàn)之時,動用自己擁有的政治和經(jīng)濟手段,主動采取外交措施。歐盟負責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高級代表索拉納聲稱,現(xiàn)在歐洲真正存在的問題來自外部,將來歐洲會有更多的問題來自外部,這就要求歐洲要有能力采取預防性外交干預行動。這些言論表明,歐洲安全與穩(wěn)定要求歐盟重視解決伊朗核問題,并在外交行動中做到未雨綢繆。
其四,是出于在中東地區(qū)表述歐盟自身經(jīng)濟利益的需要。除能源需求外,歐盟成員國同伊朗的經(jīng)貿(mào)聯(lián)系十分密切,2005年歐盟成員國政府向伊朗提供的貸款擔保金額達到180億美元,英、法、德、意等國在伊朗的石油領域有巨額投資。歐盟與中東的經(jīng)濟聯(lián)系早在1995年就很密切,當時歐盟對中東的出口額達770億美元,進口額達580億美元,歐盟已是不少中東國家最重要的貿(mào)易伙伴、最大的投資方和援助方?梢,歐盟在中東的經(jīng)濟利益遠勝于美國,它有介入中東事務的資本,伊核問題的出現(xiàn),要求歐盟發(fā)揮自身的優(yōu)勢,在中東地區(qū)更多地謀求政治經(jīng)濟利益。
歐盟伊朗政治博弈的實質及特點
伊拉克戰(zhàn)爭中美國體現(xiàn)出來的霸權和歐盟內部政治上的分裂,嚴重削弱了歐盟在中東地區(qū)的政治影響力。為重塑歐洲在該地區(qū)的形象,德、法、英三國迅速抓住伊朗核問題,不但及時推出有共同理念的《歐洲安全戰(zhàn)略文件》,而且針對伊核危機加強了協(xié)商和溝通,通過主動斡旋,將伊核問題視為歐盟加強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實施預防性外交與推動有效多邊主義的一個重要實踐。
從2003年秋開始,歐盟“三駕馬車”與伊朗進行了一系列談判,透過拉鋸戰(zhàn)式的談判進程,可以看出歐盟解決伊核問題的政治立場和主張。首先是避免伊朗獲得軍事核能力,這一點與美國政府的政治立場完全吻合。歐美領導人認為,伊朗擁有核炸彈會引發(fā)埃及、沙特阿拉伯和土耳其等國也開發(fā)核武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極端力量的立場就會更加強硬,如果伊朗政府不放棄核武發(fā)展計劃,歐美將通過聯(lián)合國對伊朗采取懲罰措施。其次,在對待伊核問題的態(tài)度上,歐美都強調雙方聯(lián)手應對核危機的必要性。索拉納認為,歐美關系是不可代替的,在解決地區(qū)沖突方面,歐美形成合力是絕對必要的。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美歐中心的學者稱,美歐合作解決中東地區(qū)危機的意愿和能力,將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大西洋聯(lián)盟的生命力。再次,歐美在處理伊核危機的方法和手段上存在分歧。布什政府曾主張對被稱為“邪惡軸心”的伊拉克、伊朗和朝鮮進行“先發(fā)制人的打擊”,必要時可采取單邊主義的軍事行動;歐盟則主張不能僅用單純的軍事手段,應加強多邊主義的有效性,沒有一個國家能夠獨立面對當今世界的復雜問題。
5年來,圍繞伊核問題歐盟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耗費了大量精力,但收效總是低于期望。2003年10月,歐盟三國外長與伊朗達成核計劃聲明,伊朗政府重申其核計劃及核活動只限于和平領域,歐盟方面則承認伊朗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在歐盟的努力下,12月18日,伊朗正式簽署了《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2004年11月,伊朗中止了與鈾濃縮有關的一切活動。2005年上半年,歐伊雙方舉行了一系列的談判,但由于在是否徹底停止鈾濃縮活動等關鍵問題上卡殼,同年8月伊朗重新啟動了鈾轉 化活動,歐盟與伊朗間的談判中斷。2006年1月,伊朗宣布恢復中止兩年多的核燃料研究,伊核問題再度升溫,由此拉開了歐美高壓、聯(lián)合國安理會介入、伊朗拆招應招的外交大戰(zhàn)。美國表態(tài),須將伊核問題提交聯(lián)合國安理會,以便對伊朗實施可能的制裁,這一觀點得到了歐盟和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的認同。同年6月,美、俄、中、英、法、德六國外長經(jīng)過反復磋商,提出一項旨在解決伊朗核問題的六國方案,它包括了要求伊朗暫停鈾濃縮活動的一攬子鼓勵性和懲罰性措施。由于伊朗對此反應消極,六國外長決定將伊核問題提交聯(lián)合國安理會。7月31日,安理會通過第1696號決議,要求伊朗在8月31日之前暫停所有與鈾濃縮相關的活動。
在歐盟與伊朗外交博弈的進程中,歐盟始終堅持這樣一些原則和利益訴求:第一,伊朗當局必須放棄核武計劃,一個擁有核武器的伊朗必將對中東政局乃至全球安全構成嚴重威脅。德國前外長菲舍爾明確表示,再也沒有理由懷疑伊朗想要獲得核能力的野心了,而有核的伊朗將會給歐洲的基本安全帶來問題。第二,為達到使伊朗棄核的目的,歐盟在談判中不斷向伊朗拋出橄欖枝,提出只要伊朗停止核活動,歐盟將向伊朗提供核燃料、核技術乃至輕水反應堆。這種一廂情愿的主張反映在2004年11月歐伊雙方達成的巴黎協(xié)議中。第三,即便伊核問題升溫,歐盟仍主張通過外交途徑來解決,反對對伊朗動用軍事干預手段。2005年1月,英國外交大臣公開表態(tài),在勸服伊朗放棄擁有可用于制造核武器的核技術問題上,歐洲國家的原則是利用外交途徑來解決,此外沒有其他選擇。德國領導人也明確表示,伊朗核問題決不允許走到軍事干預這一步。第四,一旦伊朗當局不聽勸阻、一意孤行,歐盟迫不得已采取經(jīng)濟制裁,也要在國際原子能機構和聯(lián)合國安理會框架內行事,盡量避免動輒威脅使用“大棒”,制裁還不能太過火以免事態(tài)失控。
針對歐盟的外交政策,伊朗政府采取靈活的外交方針,必要時回到談判桌上,當涉及到核問題底線時則持強硬立場。在時斷時續(xù)、曠日持久的核談判過程中,伊朗政府打歐盟牌的政治動機以及所持的談判立場是:伊朗有和平利用和發(fā)展核能的權利,如果這一根本權利得不到西方大國的承認,就是對伊朗國家利益的蔑視。鑒于伊朗與美國長期處于敵對狀態(tài),雙方缺乏互信和溝通機制,伊朗從一開始就愿意與歐盟核心成員國舉行核問題的談判,一方面可以打歐盟牌來抗衡美國的高壓外交,另一方面也可以通過談判來向國際社會表達伊朗的利益訴求,謀求自己的權利。然而,在核問題上從談判一開始,伊朗政府就面臨三個嚴峻的挑戰(zhàn):一是尚未找到一個合適的框架,既能維護其自身的核權利,又顯示出服從國際原子能機構和聯(lián)合國安理會決議的姿態(tài)。二是歐盟在核談判中屢屢觸動伊朗的政策底線,即堅持要求伊朗放棄核研究計劃,對此伊朗十分不滿,態(tài)度強硬,不為西方的高壓政策或開出的換取籌碼所動。三是歐盟在同伊朗的政治博弈中逐漸失去耐心和信心,轉而與美國聯(lián)手,不斷對伊朗實施經(jīng)濟制裁,造成歐美大國在外交上圍堵伊朗的態(tài)勢。
歐盟與伊朗在核問題上斗法的關鍵在于,歐美欲封殺伊朗的核計劃和核行動,伊朗則頂住高壓、決不屈服。在歐美領導人看來,伊朗核危機事關核不擴散國際體系的前途命運,因此,西方國家必須奮起捍衛(wèi)自身的根本利益。法國戰(zhàn)略研究基金會高級顧問弗朗?埃斯堡指出,一個原子彈泛濫、動蕩不安的中東是歐洲最不愿看到的。如果中東擁有了核武器,除了直接影響到歐洲的利益,還意味著《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在全球范圍內信譽掃地。伊朗方面,則在外交談判中采取“彈性”方針,需要讓步時做出某種姿態(tài),而一旦對己不利時又采取強硬立場。伊朗決策者深知,沒有核打擊能力就等于沒有定心丸,在各方勢力聚集、強手如林的中東地區(qū)就難以謀求主導權。因此,與歐盟進行核談只不過是一種外交姿態(tài),能在談判中謀得好處就談,得不到就拖延,始終讓歐美領導人的政治神經(jīng)得不到放松,同時,自身加快核能計劃的實施。
總體觀之,伊朗核問題看似大國間圍繞核技術細節(jié)的糾紛,實質則是對雙重霸權的角逐:一方面核大國欲維持《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確認的核壟斷地位;另一方面,美國和伊朗、俄羅斯和歐盟等,欲在中東地區(qū)爭奪政治主導權。在這場大國利益的角逐中,歐美核大國團結一致地想阻止伊朗獲取核彈的技術,伊朗則成為西方大國打壓的主要對手。在一定意義上說,伊朗核問題的走向,有可能成為影響未來國際體系的一個重要因素。
歐盟同伊朗的政治博弈還具有三個顯著特點:其一,歐盟與美國聯(lián)手制伊,要求伊朗棄核的立場十分堅定,只不過歐盟在臺前唱白臉,美國在幕后唱紅臉,歐盟出于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需要,主動充當西方遏制伊朗的急先鋒。其二,歐盟在談判進程中軟硬兼施,剛柔并濟,而伊朗則見招拆招、軟硬不吃。其三,國際主要戰(zhàn)略力量都卷入伊朗核問題中,美、俄、中、英、法、德等大國以及聯(lián)合國安理會、國際原子能機構,都對伊核問題表現(xiàn)出高度的關注。
歐盟對伊朗外交政策的兩難取舍
伊朗核問題談判的結果,不但遠離歐盟的初衷,而且正朝著西方大國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發(fā)展。歐美領導人已失去了耐心,被迫采取更加強硬的制裁措施。盡管制裁措施得到聯(lián)合國安理會的認可,但實施起來未必有多大效果。安理會于2006年12月通過第1737號決議,2007年2月通過第1747號決議,2008年3月又通過第三份制裁決議,不斷加大對伊朗的制裁力度,制裁措施主要包括:凍結與伊朗核計劃項目有關人員和公司的資產(chǎn),禁止伊朗出口武器,呼吁各國對伊朗金融機構保持警惕等。
在制裁伊朗的外交行動中,歐盟表現(xiàn)得比較激進,這一方面是因為歐盟有被伊朗“開涮”的感覺,投入5年的心血卻換來安理會的一紙制裁決議;另一方面是因為伊朗出爾反爾的核活動行為深深刺激了歐盟,使歐盟領導人感到自己多年的外交努力付之東流,最終還得向美國看齊,回歸對伊朗核問題的強硬路線。然而,制裁本身是把雙刃利劍,歐盟制裁伊朗顯然存在一個政治經(jīng)濟學悖論,使得歐盟對伊朗的外交政策面臨兩難的取舍:首先,不動用制裁手段達不到威懾對手的目的,而一旦對伊朗實施經(jīng)濟制裁,則會損害自身的利益。由于安理會三份對伊朗的制裁決議收效不大,歐盟于2008年6月決定加重對伊朗的制裁力度,主要措施包括凍結伊朗金融機構資產(chǎn),關閉伊朗國家銀行在英、法、德三國的辦事處,將20名伊朗高官和15個伊朗組織列入禁止進入歐盟境內的“黑名單”。此外,英國首相布朗還公開表示,新一輪針對伊朗石油和天然氣領域的制裁即將開始。對于歐盟揮舞的制裁大棒,伊朗政府表示強烈譴責,并指出此舉是“非法和自相矛盾的”。事實上,伊朗不會因歐盟加大制裁而屈從于西方,為防患于未然,伊朗決定從歐洲撤回約750億美元的資產(chǎn)。一旦制裁升級,伊朗既可以使歐洲金融機構的銀根短缺,又可以減少對歐洲的能源供應。其次,一旦制裁過了火有可能導致國際油價狂飆,從而引火燒身,讓能源短缺的歐盟吃盡苦頭。伊朗天然氣儲量位居世界第二,石油儲量位居世界第三,每天出口約250萬桶原油,假如其能源出口受限,勢必助推國際油價走高,反而會增加伊朗的石油收入,加大歐盟的能源開支。制裁對伊朗來說不痛不癢,卻可能引發(fā)世界經(jīng)濟動蕩。再次,隨著歐盟可打的牌越來越少,也許請美國從幕后直接走到臺前與伊朗對話會收到奇效,但這種局面出現(xiàn)后將會弱化歐盟的身份。
伊朗核危機一發(fā)牽動全局,多邊力量在中東的較量更趨激烈。探究伊朗核問題的解決之道,恐怕還需要國際社會各方付出更大的努力。單純采取單邊主義的軍事干預行動或加大經(jīng)濟制裁,都不是上策,歐盟對伊朗問題的政策矛盾充分說明了這一點。訴諸武力后果嚴重,緩和政策又可能遏制不住核擴散,兩者之間如何取舍?這正是當前歐美領導人在伊朗核問題上面臨的外交困境。
(責任編輯:文博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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