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東：中國陽痿論及其它

　　我在《關于理想主義的幾點斷想》提到過，衛(wèi)慧的《上海寶貝》引起很多中國人不快的中國男人陽痿、西方男人dick好使的故事來自于1980年代的“中國陽痿論”。后來和一些朋友聊了聊，發(fā)覺“陽痿理論”確實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巨大的作用：中國男人，應該說主要是中產(chǎn)階級男人，似乎真是有點性無能了。所以衛(wèi)慧說的似乎還真是事實。

　　一．一個70年代出生女性的觀點

　　這幾天恰巧和一個70年代出生的女性聊天。話題本來和這些事一點沒有關系，是從女孩子哭談起的。我說，女孩子哭是會引起別人同情的，要是男孩子哭就糟了，那就可笑了。這位70年代出生的女性對我說了如下這段話。

　　我覺得我和你在任何其他方面都沒有代溝，就在這件事上代溝顯示出來了。你根本不懂，看到女孩子哭會同情是你們那一代的事，現(xiàn)在的男孩子看到女孩子哭只會是煩，并且逃避。所以我們根本不對男朋友哭，我們只對自己的女朋友哭。（筆者插了一句，這種男朋友要他又有何用？）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們對于現(xiàn)在越來越時興的結婚財產(chǎn)協(xié)議作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些結婚財產(chǎn)協(xié)議大部分是女方要求簽訂的，因為往往房子和車什么的都是女方的。我周圍的女朋友也都是這樣，她們干得很辛苦，也很成功，而男人卻往往很無能。所以衛(wèi)慧書中描寫的那種情況是很真實的。

　　我想這種當事人的感覺是非常真實的，僅把它紀錄在案。我只想補充兩點。第一，這位70年代出生的女性想象我們這代男人（50年代出生）比她們那一代的男人要好，我還真不敢就這么實受了，墮落是大家一起墮落的，年輕一代男人還多半是我們這一代男人帶壞的，比如說那些糟糕的“理論”什么的，多半是我們這一代，或者是比我們更年長的那一代發(fā)明的。第二，不必胡猜跟我談話的這位女性是因為自己缺乏吸引力才有這種感覺的（中國的一些人關于做這類猜想：如一位著名學者猜想一些海外留學生有民族主義情緒肯定是因為在那里沒混好，他還特意發(fā)明了一個名詞，叫做“失意綠卡族”），事實上這位女性長得很漂亮，有著令人羨慕的職業(yè)，追求者眾多。

　　二．三陪小姐的故事

　　如果說，上面的那位女性所說的故事僅僅能夠說明當代中國中產(chǎn)階級男性一般的冷漠、無能，那么，我的一位朋友轉(zhuǎn)述的三陪小姐的故事就真的是直指他們的陽痿了。以下是我的那位朋友的敘述。

　　我住的那一片地區(qū)，地下室住的都是三陪小姐，一來二去，和她們也混熟了。她們有時候和我說說她們的故事。她們說，現(xiàn)在知識分子，特別是那些網(wǎng)絡公司的（那就是“知識英雄”了，肯定也有倆糟錢——筆者），來找她們的非常多。這些大多具有碩士、博士之類頭銜的人當中，陽痿的非常多。其中有一個小姐曾對我說過一個非常具體的故事。這個小姐曾經(jīng)為一個很年輕的博士治好過陽痿病，因而這個博士很喜歡她，給她買了彩電、手機等。但后來她不讓他上門了。我問她為什么。她說：“開頭我很羨慕這個博士，特別是他帶我去過他的網(wǎng)絡公司，看著他那么熟練的操作計算機，我真是羨慕死了�！薄澳呛髞砟銥槭裁床蛔屗�上門了呢？”我問。她說：“因為他是個大面瓜，又酸，所以后來他幾次來，我就是不讓他進門，我瞧不上他�！保üP者插話：這位三陪小姐治好了他生理上的陽痿，但治不好他精神上的陽痿。）

　　中國的這些白領就是陽痿。但我看那些三陪小姐倒有不少是好樣的。我曾陪過一個香港人去XXXX歌廳。那位香港人就說中國大陸的風塵女子最好。他去過美、日、歐，以及港臺的各種色情場所，他說那里的風塵女子只會提供性服務，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沒了，大陸的風塵女子不一樣，有思想。但我覺得這真還不是件什么好事。我也和這個歌廳的一些三陪小姐談過，她們往往是挺有思想的，也不愿意這么沉淪，說到痛處，往往痛哭失聲（筆者插話：這么說來，那種現(xiàn)代風塵女子并非為生活所迫的說法看來值得商榷），我感覺到她們恨透了城里人，要是給她們槍，她們敢把咱們這些城里人都斃了。憑什么呀！都是人，憑什么咱們就可以玩弄她們？

　　這也是當事人的真實感受，我僅把它紀錄在案。

　　三．幾句點評

　　由此看來，衛(wèi)慧在《上海寶貝》里還把中國男人寫得過好了。書中的天天雖然陽痿，卻很善良，也很靈性，是她的真愛。大伙都冤枉衛(wèi)慧了。

　　上面所說的故事都未經(jīng)過嚴格的社會學論證，但筆者認為，生理上的事情姑且不論，當代中國男人，主要是中上階層，在精神上的陽痿實在是非常明顯的。不僅僅是在對待女人方面，在他們的衣著打扮、舉止作派、文化品位……，乃至學術觀點、政治立場，都透著精神上的陽痿。

　　這么說法，筆者似乎和自己所不齒的80年代的“中國陽痿論”者唱一個腔調(diào)了。但有一點不一樣。筆者認為，80年代的“中國陽痿論”者們一方面大罵中國人陽痿，一方面他們自己更陽痿。譬如說，他們往往大罵尚武精神是“野蠻”、“愚昧”、“封建”、“落后”、“封閉”，等等。而實際上，要整治中國人精神上的陽痿，尚武精神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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