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文經(jīng)學與今文經(jīng)學淺析阮、康南北分派

        發(fā)布時間:2018-06-22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摘 要:“南北”的說法最早源于魏晉時期,東晉時,南渡的北方士人討論學風即以南北對舉;而后宋代趙孟堅曾提出“南北書派”,但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直到清代阮元在《南北書派論》與《北碑南帖論》中提出書法南北分派這一觀點。其后包世臣、劉熙載加以宣揚,康有為振臂高呼并有著自己的觀點。自此,南北分派愈演愈烈,影響至今,發(fā)聲最為深遠的當屬清代阮蕓臺與康南海。
          關鍵詞:南北分派;阮云苔;康南海;經(jīng)學
          清代金石學、文字學的興起,對書法界產(chǎn)生強烈沖擊,換言之,清代經(jīng)學中興,對整個清代書壇有著巨大影響,因為金石學和文字學都是經(jīng)學的附庸。清代前、中期書壇籠罩在經(jīng)學的氛圍之中,不僅如此,我們從清代書家的名單中發(fā)現(xiàn),經(jīng)學家占有很大比例,金石學家更是不計其數(shù)。
          所謂經(jīng)學,就是詮釋、研究儒家經(jīng)典的學問。經(jīng)學不等于儒學,卻是儒學的主體和靈魂!敖(jīng)學”一詞最早見于《漢書·兒寬傳》載:“兒寬治《尚書》,事歐陽生,曾從孔安國問學,后見漢武帝,“語經(jīng)學”,漢武帝很高興,提拔他作中大夫,遷左內史。”1
          根據(jù)這一記載,經(jīng)學至遲在漢武帝時代已經(jīng)形成。經(jīng)學形成以后,歷經(jīng)兩千余年的發(fā)展,逐漸形成今文經(jīng)學、古文經(jīng)學、宋學三大派系。今文經(jīng)學與古文經(jīng)學相對而言。今文經(jīng)在西漢時占據(jù)優(yōu)勢,當時的經(jīng)典皆用隸書書寫。古文經(jīng)出現(xiàn)于西漢末年,盛行于東漢。漢武帝末期,魯共王壞孔子宅,發(fā)現(xiàn)用古籀文字書寫的經(jīng)籍數(shù)十篇,為了與通行的經(jīng)典相區(qū)分,人們便把用隸書寫的經(jīng)籍稱為今文經(jīng),而稱秦統(tǒng)一中國以前的經(jīng)書為古文經(jīng)。
          林久貴先生在其文章中總結到:阮元學術重心在經(jīng)學,其經(jīng)學研究,一方面在對古名物、典制的考證,力圖還古名物、典制本來面貌,具有典型的乾嘉樸學之風;另一方面在對經(jīng)學領域諸重要范疇的闡釋,努力廓清千百年來重重誤說,推明原始儒家經(jīng)義,倡導新的經(jīng)學觀念及新的經(jīng)學研究范式。阮元治學“以新知為主,不惑于陳言”,極力“推明古訓”,復興“古學”,還經(jīng)文本來之義,堅持實事求是的文獻考證精神;同時,又強調“古今義理之學,必自訓詁始”(《揅經(jīng)室集·馮柳東三家詩文疏證序》)、“有訓詁而后有義理”(《揅經(jīng)室集·西湖詁經(jīng)精舍記》),把訓詁看作義理之學的基礎,希望通過對一些“古人最稱說之恒言要義,而后人置之不講”(《揅經(jīng)室集·釋順》)的文字的訓釋,推闡經(jīng)典所蘊含的先秦儒家學說和圣賢之道。2
          阮蕓苔《南北書派論》云:“元筆札最劣,見道已遲,惟從金石、正史得觀兩派分合,別為《碑跋》一卷,以便稽覽。所望穎敏之士,振拔流俗,究心北派,守歐褚之舊規(guī),尋魏齊之墜業(yè),庶幾漢魏古法,不為俗書所掩,不亦袆歟!”3“書法遷變,流派混淆,非溯其源,曷返于古?蓋由隸字變?yōu)檎龝⑿胁,其轉移皆在漢末、魏、晉之間:而正書、行草之分為南、北兩派者,則東晉、宋、齊、梁、陳為南派,趙、燕、魏、齊、周、隋為北派也。南派由鐘繇、衛(wèi)瓘、索靖及崔悅、盧諶、高遵、沈馥、姚元標、趙文深、丁道護等,以至歐陽詢、褚遂良。南派不顯于隋,至貞觀識大顯。然歐、褚諸賢,本出北派,自唐永徽以后,直至開成,碑版、石經(jīng)尚沿北派馀風焉。南派乃江左風流,疏放妍妙,長于啟牘減筆至不可識。而篆隸遺法,東晉已多改變,無論宋、齊矣。北派則是中原古法,拘謹拙陋,長于碑榜。而蔡邕、韋誕、邯鄲淳、衛(wèi)覬、張芝、杜度篆隸、八分、草書遺法,至隋末唐初,猶有存者。兩派判若江河,南北士族不相通習。至唐初,太宗獨善王羲之書,虞世南最為親近,始令王氏一家兼掩南北矣。然此時王派雖顯,縑楮無多,世間所習猶為北派。趙宋《閣帖》盛行,不重中原碑版,于是北派愈”3
          阮元從“金石、正史得觀兩派分合”,立場角度是金石、正史,其學術根基屬“古文經(jīng)學”,強調訓詁考據(jù)的文獻功夫。既堅守學術的求實、求是精神,又著意將學術與世用緊密結合,蘊含著先秦儒家學說和圣賢之道。他所倡導的這些學術觀念,不僅在當時產(chǎn)生很大影響,使嘉道之世的清代學術,峰回路轉,新路別出,而且對于我們今天的學術研究仍有借鑒意義。
          作為清末民初今文經(jīng)學的集大成者,康有為一生都對西方科學保持著開放、吸納的態(tài)度,并矢志不移地將東傳科學兼容、整合到他所建構的今文經(jīng)學體系之中。從他一生的學術進路來看,康有為早年略有古文學的傾向,但是與廖平“羊城之會”之后遂確立今文經(jīng)學之立場,并成為其一生思想之基調。
          南!稄V藝舟雙楫·體變》云:“吾今判之,書有古學,有今學。古學者,晉帖、唐碑也,所得以帖為多,凡劉石庵、姚姬傳等皆是也。今學者,北碑、漢篆也,所得以碑為主,凡鄧石如、張廉卿等皆是也。人未有不為風氣所限者,制度、文章、學術皆有時焉,以為之大界,美惡工拙,只可于本界較之。學者通于古今之變,以是二體者觀古論時,其致不混焉。若后之變者,則萬年浩蕩,杳杳無涯,不可以耳目之私測之矣。”4“晉人之書流傳曰帖,其真跡至明猶有存者,故宋、元、明人之為帖學宜也。夫紙壽不過千年,流及國朝,則不獨六朝遺墨不可復睹,即唐人鉤本,已等風毛矣。故今日所傳諸帖,無論何家,無論何帖,大抵宋、明人重鉤屢翻之本。名雖羲、獻,面目全非,精神尤不待論。譬如子孫曾元,雖出自某人,而體貌則迥別。國朝之帖學,薈萃于得天、石菴,然已遠遜明人,況其他乎!流敗既甚,師帖者絕不見工。物極必反,天理固然。道光之后,碑學中興,蓋事勢推遷,不能自已也!4
          康有為以“古學”“今學”言之,屬“今文經(jīng)學”。從學術角度出發(fā),而非書法發(fā)展規(guī)律去切入。從早年崇尚古文經(jīng)學的治學態(tài)度到今文經(jīng)學立場的轉向,從“托古改制”到“維新變法”,其學術思想隨著時代形勢和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而逐漸推進、轉移和深化。他以學術為本,并“通經(jīng)致用”與尊儒、尊孔的堅定立場逐步落實到政治上,積極參加政治和社會活動,以期推動政治和社會的變革與進步。
          阮、康的學術觀點都基于儒學的基礎上得以升華?梢酝茢,阮元與康有為在南北書派的觀點上也是處于同一起點,只不過康有為在吸收了西方科學的影響下得以轉變。
          南!稄V藝舟雙楫·寶南》云:“阮文達《南北書派》專以帖法屬南,以南派有婉麗高渾之筆,寡雄奇方樸之遺,其意以王廙渡江而南,盧諶越河而北,自茲之后,畫若鴻溝。故考論歐、虞,辨原南北,其論至詳。以今考之,北碑中若《鄭文公》之神韻,《靈廟碑陰》《暉福寺》之高簡,《石門銘》之疏逸,《刁遵》《高湛》《法生》《劉懿》《敬德騕》《龍藏寺》之虛和婉麗,何嘗與南碑有異?南碑所傳絕少,然《始興王碑》戈戟森然,出鋒布勢,為率更所出,何嘗與《張猛龍》《楊大眼》筆法有異哉!故書可分派,南北不能分派,阮文達之為是論,蓋見南碑猶少,未能竟其源流,故妄以碑帖為界,強分南北也!4
          康有為在其《廣藝舟雙楫·寶南》中提到阮元在南北書派中的觀點,并談到自己的主張“故書可分派”,在這里康有為認同書法、書體、書家等在南北分派中這一觀點,但康有為所說“南北不能分派”中的“南北”尚待考究?傊磺百t在其學術根底上同屬傳統(tǒng)的儒學觀點,在其南北書派的主張上也有著相同的想法。
          注釋
         、訇愌.《石遺室詩話》卷一[M].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
         、诹志觅F.《阮元經(jīng)學研究的特色》[J].光明日報,2013年10月21日,第015版
         、廴钤.《南北書派論》[M].上海書畫出版社,《歷代書法論文選》,1979年
         、艽逘柶.《廣藝舟雙楫注》[M].上海書畫出版社,1981年
          作者簡介
          王宇飛,男,山西汾陽人,現(xiàn)為山西大學美術學院碩士研究生。(2016級碩士).
          (作者單位:山西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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