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博士 安能體面做學問】北京在職博士招生
發(fā)布時間:2020-02-18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2009年博士生入學考試已于日前啟動。當又一批已經(jīng)摘取碩士學位的學子即將開始攀登更高的學術階梯時,或許他們對今后三年讀博之路所要承受的“艱辛”,還沒有充分的估量。
苛刻的論文發(fā)表指標、完成一篇博士論文所需付出的巨大工作量、相對同齡人而言更加貧困的生活,以及今后并不明朗的就業(yè)前景……在如今的高校,越來越多在讀博士正被畢業(yè)難、生活難和就業(yè)難這“三座大山”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相較于攻讀理工科的博士生,讀文科尤其是攻讀人文學科的博士,由于讀博期間所承接的科研項目更少、所研究的專業(yè)方向又不一定那么“實用”,因此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就業(yè)上,都面臨著比理工科博士更甚的壓力。
博士頭上,
懸著“達摩克利斯劍”
當眾多本科生和碩士生紛紛抱怨持續(xù)擴招和經(jīng)濟危機讓自己“身價”下跌、工作難覓時,同樣有“謀飯碗”需求的博士生們,卻連抱怨經(jīng)濟形勢不景氣都顧不上。
“我們首先要擔心的,是自己能否順利畢業(yè)!”復旦大學新聞學院二年級博士生楊震宇,當年懷揣著“一口氣把學位都讀完”的想法,毅然在完成文科基地班四年的本科學業(yè)后,前往新聞學院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在讀本科的時候,楊震宇不僅是班上很會讀書的尖子生,還是個“社會活動家”,既出任團委學生干部,在學生社團也干得如魚得水。但到了讀博階段,為了順利完成學業(yè),楊震宇不得不推掉幾乎所有的社會活動。
“三年時間,要在核心刊物上發(fā)表三篇論文,完成一篇10萬字的博士論文,實在太緊張了。”楊震宇在讀博的第一年,就聽說了師兄師姐臨畢業(yè)時的慘烈狀況!叭绻4月份要交畢業(yè)論文,從2月份開始,大家都極度緊張,焦頭爛額。女博士們幾乎通通都哭過一遍,哭完后繼續(xù)弄論文!币黄f字的論文,從“工作量”上看,不過是寫一篇碩士論文的3倍,但為此付出的勞動量可能10倍都不止,“要閱覽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字的材料”。
博士生們不敢輕視畢業(yè)論文寫作,主要是因為每個人的頭上都懸掛著一把“達摩克利斯劍”――每個人的畢業(yè)論文都要送給校外專家接受“盲審”。一旦“盲審”沒有通過,就只得選擇延期,對已經(jīng)不再青春年少的博士來說,延期意味著支付額外的時間成本、機會成本。
誠然,“盲審”制度的設置,初衷是為了提高博士生培養(yǎng)的質(zhì)量。但如今的不少文科博士卻對“盲審”頗多微詞。因為在文科領域,判斷一篇文章好與不好,沒有明確標準,不同老師的評審結果差異也很大。“我們不否認多數(shù)被斃掉的論文都是有問題的。但事實上,也有一部分論文,可能并不是整批送審論文中最差的,最后卻沒有通過盲審!
讀博延期,
愛學術淪為“啃老族”
其實,論文通過“盲審”只是讀博的底線要求。對一些真正熱愛學術、對自己有更高要求的博士生來說,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更高。
在復旦北區(qū),很多在讀的研究生都認識或聽說過王明(化名)這個“奇人”,倒不是因為他在學術上的另類表現(xiàn),而是聞名于這位博士的“菩薩心腸”――每到晚上,王明總會拿著貓糧給學校周邊的流浪貓喂食,堅持數(shù)年風雨無阻,照顧流浪貓已經(jīng)成為王明生活的一部分。“貓糧是bbs上的網(wǎng)友捐助的,我就出點力而已。”在談到對貓的喜愛時,王明也不經(jīng)意間吐露了一句真言:“如果生活中沒有貓,這幾年一個人做學問,我可能會做瘋掉。”
王明是復旦大學哲學系1998級的本科生。秉承著“幾百年后人們撰寫的哲學史中希望提到我的名字”的宏大夢想,王明一路從復旦哲學學院的碩士讀到博士,但為了做出一篇“像樣一點的博士論文”,王明不得不申請延期,這一延就是三年,今年已經(jīng)是他讀博的第六個年頭了。
如果說追隨哲學是王明無悔的選擇,那么讓他稍感愧疚的是,在選擇學術的同時,他也變相給家人帶去了沉重的經(jīng)濟負擔――從延期的第一年開始,王明連學校每月發(fā)給博士生的幾百元生活補貼都拿不到了。
“吃在家里,住在學校;維持生計,基本靠‘啃老’。”王明這樣描述自己博士延期后的生活狀況。經(jīng)濟上的壓力,以及與做學問相伴隨的精神上的深層孤獨,恰是王明最不愿意面對,但又不得不面對的困境。
在接受采訪時,王明不斷強調(diào),他的案例在博士生中不算“典型”!爱吘刮覀兗疫耗得起,還有能力供我做學問。我的同學中,有年齡更大的,也有從農(nóng)村出來的,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同等條件下做學問,他們的生活壓力比我大得多了!
“潛規(guī)則”下,
發(fā)論文得付版面費
更多“一心向學”的博士生,還須接受另一件被他們視為“奇恥大辱”的事:為了完成學校設定的論文發(fā)表數(shù)指標,不管自己的學術論文做得多優(yōu)秀,都不得不屈服于越來越猖獗的發(fā)論文“潛規(guī)則”。
1983年出生的陸慶祥,老家在山東,在南開大學讀完碩士后,于2007年轉投浙江大學攻讀美學博士學位。照陸慶祥原初的想法,讀文科寫文章靠的是厚積薄發(fā),“沒有8年到10年苦讀,根本寫不出好的學術論文”。但進入正式博士階段后,陸慶祥才明白自己原來很“天真”。來自同窗和師兄弟之間人心惶惶的氣氛,隨著畢業(yè)時限臨近而日漸濃郁。
“在畢業(yè)前,我們必須在學校指定的國家一級刊物和核心刊物上發(fā)表論文各一篇。而要在國家一級刊物上發(fā)表文章是非常困難的,一級刊物就這么幾本,我們要在那里發(fā)文,相當于要跟已在大學執(zhí)教的年輕教師競爭。”
陸慶祥說,為了在論文發(fā)表數(shù)上達標,博士生們?nèi)缃癫坏貌煌诳招乃。有的學生自己寫好學術文章后拉著自己的導師當?shù)诙髡,借著導師在學術圈的“名氣”,向雜志社捆綁式推銷自己的論文;而更多的博士生只得支付版面費刊登學術文章。
據(jù)記者調(diào)查,目前國內(nèi)一些文科核心學術期刊的版面費已經(jīng)漲到了每頁500-600元;按一篇學術論文至少刊登2頁計算,博士生刊登一篇論文所需支付的版面費在1000-1500元左右。
眼下,滬上一些名校對博士生在讀期間的論文發(fā)表數(shù)指標一般定在3篇左右。一些博士生坦言,即便導師愿意在自己發(fā)文上“幫忙”,最多也只能解決1篇文章的指標。搞定另外兩篇文章,每個人準備2000元作為版面費,這個預算“不算太高”。面對越演越盛的發(fā)文“潛規(guī)則”,絕大多數(shù)博士生都選擇了“遵從”,因為大家都不想跟自己的學位、前程過不去。
寒窗苦讀,換不來理想工作
如果讀博三年“折騰”能夠換來一條更好的出路,那么博士生們咬牙苦讀也心甘情愿。但眼下,博士生們卻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博士學位已經(jīng)沒有他們預想得那樣“值”了。
陸慶祥告訴記者,讀博這兩年間,他給遠在山東農(nóng)村的父母打電話時,總不忘給父母灌輸一個概念:博士畢業(yè)后只能找個普通的工作。而按照他父母的設想,“讀了博士就像古時候中了舉人,以后不是做大官就是賺大錢”。陸慶祥說,他已經(jīng)改變了父母的這種觀念,父母也支持他到高校當老師。但他心里很明白,即便是希望當一名普通的高校教師,這個目標也變得越來越不“普通”。
近年來,各地的高校院系紛紛提高了教師聘用的門檻,如今的名校在教師聘任上更熱衷引進“海歸”人才。也就是說,僅憑一紙國內(nèi)名校的博士學位,已經(jīng)很難讓在讀博士生們實現(xiàn)從“博士”到“大學老師”的角色轉變。
“我們即便千辛萬苦拿到了博士學位,但是未來去哪兒,心里已經(jīng)沒有底了!睏钫鹩畈唤锌,若是在本科階段,文科之間還稍微有點冷門專業(yè)和熱門專業(yè)的差別,比如,讀新聞的學生可能在求職上比讀歷史的學生更容易些。但如今到了博士生階段,專業(yè)冷熱之間的差異幾乎全被磨平了。
在記者的采訪中,不少就讀人文學科的博士生談及今后的就業(yè)趨向時表示,第一志愿仍是去高校當教師和科研人員。但與此同時,他們也深知,高校的教職名額已經(jīng)不多,“讀完博士,要留在像上海這樣的一線城市、留在名校當老師已經(jīng)不太現(xiàn)實了,F(xiàn)在可以選擇的,僅僅是在一線城市找個普通學校,或者索性離開一線城市,到二線、三線城市的普通高校去執(zhí)教!
(摘自4月2日《文匯報》,作者為該報記者)
相關熱詞搜索:體面 博士 做學問 文科博士 安能體面做學問 文科博士 博士生安能體面做學問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