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超話 羊蝎子話今昔

　　一縷情絲延綿數(shù)百年，譽滿城鄉(xiāng)、香飄阡陌的民族名品美食，或許因很多人與它素昧平生，或許因它自身的稱謂確實令人費解。然而，在眾口褒貶不一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中，它卻將自己的身影播撒遍我大中華的全境，甚至受到許許多多洋食客的青睞。
　　羊蝎子，盡管至今有些人仍舊視其“難登大雅之堂”，它卻在老北京美食篇章里，擁有著赫然的位置，代表著綠色、環(huán)保、營養(yǎng)、滋補、健身的餐飲方向，也在時時刻刻牽系著我難以割舍的故土情懷。少小離鄉(xiāng)老大歸，每一次踏上闊別的街區(qū)綠野，總要在親朋好友的慫恿下，重蹈那令賓客流連忘返的味覺樂園，感受那品味不盡的融融暖意。
　　吾等不才，只是一介布衣書生，回想由這個名品美食催發(fā)我的鄉(xiāng)思，卻是多年前在龍城的迎澤東大街，與哥們兒幾個聚會于某名店的那次。本來是乘興奔羊蝎子而去，結(jié)果骨硬肉柴湯跑味，只得掃興而歸。掃興歸掃興，還是讓我不由得聯(lián)想到正宗的羊蝎子，怎么說也得是咱故鄉(xiāng)京城本土“老誠一鍋”莫屬，要想在那些山寨的“美食”上找原來的味道，難！
　　羊蝎子，是富于濃郁傳奇色彩的美食。要說北京人，吃過羊蝎子的，一胡擄就是一大把，可知道羊蝎子這名字來龍去脈的，確實少之又少。說起這個稱謂的由來和典故，還得溯源到300多年前。據(jù)傳，在康熙年間，蒙古王爺奈曼王十分鐘情狩獵。有一次，他帶領(lǐng)隨從狩獵滿載回府，路過后院，忽然聞到一陣一陣香噴噴的氣味兒，緊忙命令部將前去打聽。
　　不一會兒，一個廚子模樣的人緊跟部將近前稟告。原來，他是府上新聘來的廚子，正在給下人們燉羊脊骨吃。廚子呈上一塊帶肉的、熱騰騰的羊脊骨，請王爺品嘗。奈曼王嘗了幾口，一邊品味一邊連聲稱道：“美味！美味！不錯，不錯！”然后再看那整條脊骨，形狀酷似挺著尾針、張牙舞爪的蝎子，隨口起名叫“羊蝎子”，列入本府上的食譜。
　　美味豈敢獨享。不久，奈曼王入朝覲見皇上，自然獻上了“羊蝎子”�？滴跤H自品過，同樣叫好連連，龍顏大悅。自此，羊蝎子躋入御膳御宴，成為皇室上乘佳肴。不少王公貴族、官宦人家也比著朝廷，遍尋名廚，將羊蝎子之中再配以多種辛香佐料，用文武之火燒、煨、燜、燉，使之肉更嫩、湯更鮮，美上加美。
　　再往后，羊蝎子自然就悄悄流入民間，成為京城尋常人家共同喜愛的美食，此習(xí)俗一直流傳至今，時而火爆得令人眼花繚亂。21世紀之前，美食羊蝎子更猶如背插雙翅，由北向南，由京入滬、入鄂、入粵、入閩，落戶四方。無論江南塞北，人們皆為一飽口福，趨之若鶩。
　　還有那些個好事之人的另一說，這羊蝎子又跟慈禧太后有了牽扯。這件事兒的起因在葉赫那拉氏權(quán)傾朝野之時，有那么一陣子，這老佛爺顯得食欲不振，御膳房的廚子們變著法兒地烹制了好多鮮香美味，也沒有什么效果。老佛爺吃什么都沒滋味，在一旁可愁壞了她的大內(nèi)總管李蓮英。
　　這一天，李蓮英正在御膳房近旁溜達，邊踱著步子邊挖空心思琢磨：怎么著再弄點新鮮吃食讓老佛爺開開胃啊。不經(jīng)意間，瞅著幾個小廚子正在扎堆兒、圍著一盆骨頭吃得津津有味，滿嘴噴香。問之，此乃何物？答曰，羊的下腳料。其實，就是剔剩下的羊脊梁骨。這李總管拿起一根骨頭嘗了嘗，口感稍有麻辣，味道濃濃還真不賴。于是，連忙命廚子們照樣重新做得了一小盆，奉上慈禧。慈禧吃后食欲立馬大振，問李蓮英這是什么物件。老佛爺本屬羊，那小李子生怕犯其忌諱，覺得這骨頭架子形似蝎子，脫口答曰：“蝎子……”慈禧亦心知肚明，便說：“這東西挺好吃，就叫羊蝎子吧�！睆拇耍�“羊蝎子”的雅號便流傳市井鄉(xiāng)村，越來越受食客們的待見了。
　　經(jīng)筆者多年在京城及北方各地的走訪和考察，雖仍難以鑿證羊蝎子自宮中傳入民間的確切年代，不過由許多老輩人的記憶印證，還是本文所列第一種傳說――“康熙年代說”更符合其發(fā)源及沿革的歷史規(guī)律。
　　按老一輩人的說法，其實烹制和品味羊蝎子早就不是什么新鮮、神秘的事兒了。無非就是支那么一口大鍋，以文武之火燉上羊蝎子，然后漸次加上各樣調(diào)料和香料。吃的時候呢，先啃肉再吸髓。別看不雅觀，甚至有些“野蠻”，可還就得這樣一個吃相。話說回來，這吃相怎么看怎么透著股豪爽！論味道，就一個字兒，美！多說幾句呢，可謂肉香湯鮮。這肉是既不塞牙，又無膩味兒；這湯，您想，這么著燉出來的羊脊骨湯能不新鮮嗎？
　　這羊蝎子就跟涮羊肉一樣，絕對是冬季天兒冷時最好吃的美味。再適當?shù)貋睃c兒白酒，暖胃壯陽補身體，還美了您的舌頭，何樂而不為呢？
　　前年冬季，作者因工作需要，暫離久居的三晉龍城，回京城處理公務(wù)。那日，借合作單位一位老朋友的光，應(yīng)邀前往位于豐臺區(qū)方莊一家鋪面較大的羊蝎子餐廳聚會。進得廳堂，偌大的空間里人頭攢動，桌桌座無虛席。充耳俱聞親切又地道的京音鄉(xiāng)韻，更有那林林總總的南腔北調(diào)。食客無分童叟婦孺、靚女帥男，大家都一掃矜持斯文，手捧大塊小塊的肉骨頭，或咀嚼不輟、津津有味，或敲骨吸髓、大啃特啃、樂此不疲。暖融融的人氣，熱騰騰的骨湯，如詩如畫，情趣綿延。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只要您用心品味，定可得見，老北京市井美食的濃濃韻味，正在一覽無余、沁人肺腑呢！
　　可能有人要問，聞其名當屬“五毒”，觀其形又“俗不可耐”，此等“難登大雅之堂”的物件，何以使古之皇族貴胄、朝野百官，今之不同地域、民族、信仰的官員百姓、童叟婦孺，乃至大洋彼岸的老外們，統(tǒng)統(tǒng)為之傾倒？
　　羊蝎子，本為傳統(tǒng)清真食品。世世代代、四面八方的美食家早已對它品出了門道，更把來自大草原、肥嫩嫩的天然喂養(yǎng)羔羊脊骨，視為無污染的綠色肉食，列為名吃行列中的上上品。
　　“吃豬不如吃牛，吃牛不如吃羊�！边@是由古來醫(yī)家的養(yǎng)生之道說起，又盛傳于民間的一句俗話。而羊蝎子又是羊中精品――其肉香嫩而不膩，其骨多髓而不滑，其湯濃香而不膻。喜食肉者，解饞而體不長胖，營養(yǎng)而脂未增高。難怪有專家稱，“胖人、‘三高’患者，宜食羊蝎子以代豬牛，更具有滋陰清熱、養(yǎng)肝明目、補鈣益氣、壯陽強體之特效。”
　　羊蝎子作為食療、藥膳珍品，還有“補鈣之王”的美譽。經(jīng)過長時間的燜燉，脊骨中的鈣質(zhì)，較好地進入湯汁里，可以促進食者對其鈣質(zhì)的充分吸收。正所謂：“老年食之能緩解骨質(zhì)疏松，中年食之能養(yǎng)顏美容，少年食之能健腦增高�！庇幸嬗诼�性結(jié)腸炎、胃炎、氣管炎等病癥的緩解�？舍槍�工作、學(xué)習(xí)用腦過度和疲憊倦怠情形的“加油充電”，堪稱老少皆宜，四季均享，其樂融融，源遠流長。
　　編輯/韓旭 hanxu71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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