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金融:開放與安全】擴大金融開放與維護金融安全
發(fā)布時間:2020-03-14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王亞娟:感謝諸位光臨今天的“茶座”。 今天“茶座”要討論的問題乍一看似乎有點兒老生常談,因為亞洲金融危機爆發(fā)之后,金融開放與安全這一問題在中國就被越來越多的人提及、關注。但從老百姓的角度看。他們還是覺得這個問題離自己的生活比較遠。更無法理解、體會其中的深刻含義。
然而今年,情況有了很大不同。隨著中國入世五年過渡期的結束,中國金融全面開放。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至少對以下這幾件事情看得清楚、感受深刻:他們家附近的外資銀行端出了飄香的咖啡來款待中國客戶,他可以到那里去辦理業(yè)務了;隨著人民幣匯率屢創(chuàng)新高,作為中國人的自豪感劇增,同時也在計算自己手中的美元資產該如何打理;股市火爆,基金熱銷。外資進進出出,還有ODII、港股直通車……所有這一切接踵而至,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與。國際金融”這么近,這么相互關聯(lián)。這一點。股民、基民們感受最深。
如此一來,金融開放與安全這個問題一下子變得非常具體了。與很多人的利益都直接相關了。理清其中的一些關系也一下子顯得很迫切、很必要了。
金融業(yè)是眾多行業(yè)中的一個,但它有著明顯的特殊性,由此決定了它在經濟中的重要性。張斌剛從美國回來,請你先說說吧。
張斌:經濟發(fā)展是沿著農業(yè)一工業(yè)一服務業(yè)這樣一個歷程進行的。在這個過程中,隨著產業(yè)的不斷進步。必然要求金融業(yè)的發(fā)展跟上。也就是說,你有什么樣的產業(yè)結構,與其系統(tǒng)相對應的就必須要有什么樣的金融業(yè)結構。美國就是很典型的例子。為什么美國的金融業(yè)、尤其是資本市場那么發(fā)達?資本市場一個很大的作用就反映在風險投資這一塊兒。從產業(yè)發(fā)展角度來看,日本經濟起來以后,美國的制造業(yè)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美國經濟要想再進一步往前走,國內的產業(yè)格局必須有一個大的調整。這就是IT產業(yè)。而IT產業(yè)本身的發(fā)展最需要的就是金融部門的支持,尤其是風險投資。產業(yè)的發(fā)展需要金融業(yè)的發(fā)展,金融業(yè)特別是資本市場的發(fā)展給新的產業(yè)發(fā)展提供了很多風險投資。上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初這十幾年里,美國通過金融產業(yè)的大發(fā)展,帶動了信息科技產業(yè)的大發(fā)展,這是一個相互推動和促進的作用。對于金融業(yè)的重要性,大家談得最多的是資金融通――你國內的儲蓄怎么樣才能變成有效的投資。看整個經濟增長的效率,很大程度上就是看融資效率怎么樣,融資效率高不高。金融的這個作用,可以說是經濟增長過程中最活性、最具動力的一個功能。它本身的結構和規(guī)模又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產業(yè)結構發(fā)展的需要。
金融開放這個概念是比較清楚的;旧现v的就是資本項目自由化、貨幣可自由兌換。還有就是金融產業(yè)對外開放。允許國外銀行或證券服務行業(yè)到你國內來做。但金融安全這個概念并不太清楚,最起碼在經濟學的文獻里它不是很清楚的概念。但為什么大家很強調這個金融安全呢?我想主要就是因為過去的一些慘痛教訓。從上世紀80年代到現(xiàn)在,發(fā)展中國家,也包括一些發(fā)達國家。大的經濟衰退和蕭條很大程度上跟兩個方面――金融業(yè)的自由化、金融業(yè)的開放有很大關系。剛開始是在挪威、瑞典、芬蘭這些國家,它們主要是因為金融業(yè)的放開管制、自由化激烈競爭,引起超額的信貸擴張,尤其是對房地產業(yè)的信貸擴張。然后就是資產價格泡沫。資產價格泡沫破裂之后,出現(xiàn)經濟的衰退。再往后,比如說日本,還有拉美、東南亞的危機。在這個過程當中。不光是國內金融自由化,而且還有大量的外資進來做一些投機,這就跟金融的相對開放有很大關系。這些投機資本的沖擊對經濟、金融體系的確有一些很不好的作用。所以大家就從這個角度上去關心它。
總的來看,發(fā)展中國家在發(fā)展過程中面臨的一個最難的問題可能就是金融業(yè)的發(fā)展問題。一方面,你國內的經濟發(fā)展需要金融業(yè)更有活力、更有效率。但怎么樣才能有活力、有效率呢?這就需要你金融業(yè)的自由化。需要有一定的開放;但開放過程中又往往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問題,因為你國內的各種法律制度、經濟結構等,很可能并不適應這種開放。或者短期內要承受很大的陣痛。你國內的經濟部門還沒有準備好。短期內如果開放得太快、太早,可能就會對國內經濟部門、尤其是金融體系帶來很大的沖擊,而這個沖擊會直接影響到整體經濟的運行。這是發(fā)展中國家普遍面臨的一個問題。我先說這么多。
吳國平:我接著張斌的說。你剛才是從專業(yè)的角度來講的。如果從一個普通老百姓角度去看金融的重要性,就會更直觀一些。好比我現(xiàn)在有錢,要找一個管家?guī)臀夜苤@個錢,他可以拿這個錢干他想干的事。但是,我想要回這個錢的時候,他要保證我能夠隨時取出來。所以,這個金融安全就關系到普通老百姓。當年阿根廷鬧金融危機的時候,問題就出在這里――錢放在銀行里,大家去擠兌,可取不出來了,以后就是贊幣貶值。于是老百姓不干了,就上街鬧事。由此可想。金融安全是跟社會安全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金融出了問題,必然影響到社會。這是從老百姓的角度來理解金融安全。
金融安全實際上是有一個體系內部的、制度上的問題的,恰恰開放很可能會對它的這個安全帶來好處,因為開放使得它有競爭,最終把自己的一些漏洞繪堵上。而現(xiàn)在非專業(yè)人士談的金融安全,更多是從國家利益、整個經濟利益層面來講的,所以容易把“開放”跟“安全”對立起來討論。老覺得,我把我的這個部門對外開放,別人全進來了,對我進行控制了,那么我就不安全了。大家引用的例子也都是拉美的金融危機,好像是說,你看,拉美開放了。結果產生威脅了。實際上。這里有一個誤區(qū)。
拉美上世紀90年代開始發(fā)生過三次金融危機,但各不相同。第一次是在墨西哥,94年末95年初,我們一般稱它為“銀行危機”。第二次發(fā)生在巴西,1998年。巴西人不愿意我們把它叫做“危機”,愿意我們把它稱作“金融動蕩”。巴西人說。你們說是“危機”,我就有壓力了。第三次就是阿根廷,2001年,也是最大的一次,由金融危機最后導致成全面的經濟危機、社會危機。好像就是從阿根廷這場危機之后。人們更加關注金融安全問題了。那時中央領導同志在一次內部講話中就提到阿根廷的問題,讓我們研究、總結其原因。
剛才說了,這三場危機有區(qū)別。墨西哥危機同它的自由化開放有一定的聯(lián)系。當時墨西哥出現(xiàn)問題以后,資本尤其是短期資本,幾天之內就大量撤出墨西哥。從而導致它的銀行危機,使問題變得非常嚴重。墨西哥危機在整個拉美產生了“龍舌蘭酒效應”。引起了連鎖反應。也就是墨西哥危機之后,拉美國家開始重視對外資的監(jiān)管,尤其是對金融業(yè)外資的監(jiān)管,監(jiān)管的重點放在短期資本上。特別是智利,它就對短期資本流入設立一種限制:你這個短期資本中要有相當一個百分比必須留在我這里作為 準備金,沒有任何利息。就相當于你的成本了。這樣一來,短期資本就得到了一定控制。其他國家也相應地對短期資本進行了限制。拉美曾經一度對短期資本開放的力度比較大,因為它資金短缺。從理論上講,什么樣的外資進來它都歡迎。因此,墨西哥危機就出現(xiàn)了。對短期資本進行管制以后,情況好轉了。所以,90年代墨西哥危機之后,拉美出現(xiàn)了一個經濟增長比較快的時期,但它開放的腳步并沒有停止。
1998年巴西出現(xiàn)金融危機,情況就跟墨西哥不一樣了。巴西的金融危機并不是因為開放引起的。所以說,金融安全跟開放沒有必然關系。巴西的金融危機恰恰是它自己內部的問題引起的。是有政治上的因素的。當時地方政府到期債務不還給中央政府,中央政府就沒有錢來償還到期的外債。這樣就引起金融動蕩了。出問題以后,老百姓當然就慌了,所以造成連鎖反應。但巴西的“桑巴舞效應”并沒有在拉美產生太大的反應。從一定意義上講,這也是由于墨西哥金融危機以后。拉美國家加強了對金融業(yè)外資的監(jiān)管,尤其是對短期資本,風險控制得比較嚴格,因此沒有使危機擴展。
然而,2001年阿根廷的金融危機最后鬧得非常嚴重。一下子存款凍結。錢在銀行里取不出來了,給整個經濟帶來了非常大的負面影響。但這個問題也不是開放引起的,而是源于其貨幣局制度。政府改變固定匯率,實行浮動匯率。引起老百姓恐慌,于是出現(xiàn)銀行擠兌。阿根廷金融危機中,受影響最大的恰恰是銀行,而且是外資銀行受的影響更大。
但阿根廷那么折騰,拉美其他國家的金融也沒有出現(xiàn)大的問題。所以我個人認為,在金融開放和金融自由化上。拉美這幾年還是有成績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是有利于它的金融安全的。也就是說,從它本身金融體系內部的安全性來講,我覺得是加強了。這個,可能跟我們的傳統(tǒng)認識有些不一樣。
不過,智利的教訓則說明,不顧情況地將銀行全部私有化也是行不通的,而且一下子私有化也不行。智利國有銀行的私有化就有過一個反復――先統(tǒng)統(tǒng)私有化了,結果出問題了;然后又收回來再慢慢地轄制,結果就取得了較好的效果。所以,銀行業(yè)的開放和改革要有序、漸進地進行。
短期資本對經濟有沖擊,是不安全的因素;但作為開放的、市場化的經濟。又不能不讓短期資本進來,因此要采取經濟上的措施。這就是,加大你的準備金,你進來以后,我規(guī)定你必須要有多大的比重放在我這兒不能動。這個比重沒有任何利息的,就相當于你的代價。你一算不合算了,局面也就慢慢得到了控制。智利在金融管制這一點上做得比較成功。
王亞娟:石磊,你從商業(yè)銀行的視角怎么看這個問題?
石磊:耶魯大學陳至武老師有句話講得非常好。他說,中國改革開放近30年時間,如果說有20年是在“錢化”,那么最近這十年應該說是在“資本化”。所謂“錢化”就是說,市場經濟,大家都可以在市場上進行交易了。20年市場經濟中,以前不能買賣的東西能買賣了。能找到市場價格了。而最近十年,大家把未來的資金流提前到當下,就是做成股票,全都是在交易這種東西。這就是金融資產。這個趨勢下去。也就是說。我們中國老百姓的金融資產占自己總資產的比重可能會越來越多。十七大的精神也是很明確的。這部分資產可能要占更大的比例。
對于金融安全問題,我挺同意吳老師的觀點。開不開放,并不是鬧不鬧金融危機的根本原因。我個人認為,從全球來看,目前的國際金融體制、尤其是全球美元本位的匯率體制,就必然醞釀著很多的金融動蕩,即便不叫危機的話。從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然后到日本再到亞洲金融危機。每一次金融動蕩或危機都跟美元匯率指數(shù)的變化有很大關系。全球是以美元為本的貨幣體制。我個人還是認為,美元的本位是不符合全球金融體系穩(wěn)定要求的,盡管在這個問題上有爭論。
張靜春:有一點我們必須要強調:金融開放固然重要,但是單獨的金融開放本身并不代表絕對的好壞,適當?shù)慕鹑陂_放應當是與發(fā)展階段相適應的金融開放。改革開放是中國的基本國策,這一點不會變。不過,國際范圍內發(fā)生的金融危機也告訴我們。金融開放并不意味著完全的金融自由化,尤其是在經濟全球化的浪潮下。發(fā)展中國家不顧發(fā)展階段和國情的自由化會帶來金融和經濟乃至社會動蕩。中國應當堅持金融開放程度和水平與經濟發(fā)展階段、居民收入水平、金融市場的發(fā)育程度以及金融監(jiān)管能力相適應,以保證金融市場穩(wěn)定和國家金融安全。
處理好金融開放與安全的關鍵在于一個“度”。也就是說,問題不是非此即彼,要開放就不要安全,或者要安全就不要開放。而是要在開放的同時。也要考慮到國家安全的需要。兩者的關系應當是相輔相成的。首先,金融開放也是國家經濟安全的一部分。通過開放引進外國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提高國內的金融實力,服務于經濟發(fā)展和增進社會福利本身就是國家金融安全的一部分;其次,開放并不意味著完全對外敞開大門。在開放的同時需要考慮維護本國的金融利益。要承認,金融不僅僅是一個純粹的經濟問題,而且是一個政治經濟學問題。金融主權是國家主權的一部分,金融利益是國家整體利益的一部分。沒有一個大國是對外完全敞開大門的,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金融限制。盡管金融業(yè)發(fā)達的國家要更加開放一些,但那主要是因為越發(fā)達的國家越不怕別國的競爭,而不是因為他們從來就是、而且永遠不會改變、都是開放的。美國近年來的態(tài)度變化就說明了這一點。中國隨著國力增強,到海外投資并購活動增加,美國國會的經濟與安全委員會以及一些政府部門對中國進行各種阻撓,限制或者禁止中國國有企業(yè)對與美國國家經濟與安全利益相關領域、行業(yè)的收購,而如何定義美國的經濟與安全利益則取決于美國的主觀標準。可以看出,美國是多么關注中國對美國的金融影響。美國并不是像他自己宣稱的那樣,是完全開放和按照市場規(guī)則辦事的。在經濟和金融全球化的條件下,國家的金融安全問題沒有消亡,反而表現(xiàn)得更為激烈復雜了,因為風險傳遞更為迅速。處理好開放和安全的關系需要藝術和智慧的結合。
金融安全是有主權國家的潛在前提在里面的。只要主權國家的概念還存在。金融安全就是一個現(xiàn)實問題。從這個角度看,有利于維護國家利益的。才可以看作是符合國家安全的。拿開放來講,如果開放符合國家的利益,那么就可;如果開放有損于國家利益,那么就不可取,例如,我認為,完全放開中國的資本管制在當前就是不可取的。
王亞娟:中國入世的過渡期已經結束。進入了全面開放。但美國老說我們開放不夠。要中國加速開放。有人講。中美進行戰(zhàn)略經濟對話,美國人表面上是在說貿易問題,實際上是壓中國金融開放,醉翁之意是在金融。那么從國際范圍來看,中國作為一個發(fā)展中國家。開放度到底怎么 樣?剛才靜春提到美國在一些方面實際上也是有很多管制的。中國的金融開放目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況?我們履行入世的承諾了嗎?
張靜春:和貨物貿易相比。國際上在金融服務業(yè)領域的開放是有限的。WTO的服務貿易總協(xié)定(GATS)雖然規(guī)定了最惠國待遇和國民待遇,但是它的最惠國待遇原則僅限于購買公共機構提供金融服務和過境金融服務,而國民待遇則僅僅基于各國的具體承諾,也就是說。在承諾表的“國民待遇限制”一欄中規(guī)定的限制措施,不視為違反國民待遇原則。此外,GATS的《關于金融服務的附件》還規(guī)定,不得阻止成員方出于審慎性的原因在國內法規(guī)中采取必要的措施,包括為保護投資人、存款人利益以及為保證金融體系完整和穩(wěn)定而采取的措施。
中國入世的承諾減讓表規(guī)定了中國需要履行的具體承諾,應當說中國恰當?shù)芈男辛俗约旱某兄Z。中國按照時間表逐步取消了非審慎性的限制措施。取消了市場準入的地域和客戶的限制,在有些方面甚至提前開放、或者擴大了開放的范圍。中國在履行WTO承諾的同時,也逐步與國際規(guī)則和慣例相接軌。采用國際通行做法保護本國存款人的利益。例如。新的外資銀行管理條例實施法人銀行導向的外資銀行監(jiān)管政策。這些做法是國際上通行的做法,也是WTO所允許的審慎性措施。通過這種做法,中國在開放的同時,兼顧了金融體系的穩(wěn)定。
張斌:我并不十分清楚中國入世協(xié)議中究竟有哪些金融開放的承諾,但從咱們生活里面也能夠觀察到一些。全球范圍內做橫向比較不太好比,因為一些發(fā)展水平很低、很窮的國家,它的開放程度非常高,銀行業(yè)基本上是國外的銀行為主導:但有一些比較富裕的國家,它的服務業(yè)、金融業(yè)大部分是本土企業(yè)在做。表面上它是開放的――你可以來,沒有問題。障礙在哪兒呢?你如果要來,就要遵守我這里非常嚴格的、各種各樣的法律法規(guī),包括一些審查,這就是設置了另外一種障礙。你很快就發(fā)現(xiàn),你根本在這兒存活不下去,自己就得走人。所以,障礙是有不同方式的。
回到中國來看。國外金融業(yè)對咱們國內的參與已經是有很大的進步了。咱們的銀行股改,最典型的。四大行基本上都有國外的戰(zhàn)略投資者。然后,一些外資銀行也可以設立一些分支機構;對他們經營人民幣業(yè)務也在放開,等等。各個方面,包括資本市場方面也確實有很多進步。所以說,咱們金融業(yè)的開放其實是一直在往前走。但盡管有這么多進步。不見得美國人就滿意了。他想要的可能更多,因為金融服務業(yè)是美國最有優(yōu)勢的地方。它在中國有巨大的利益,你再開放,它都可能覺得還不夠。所以,這點上不能聽美國人的。
但是不是要進一步更快、更大程度地開放呢?我覺得這里面涉及一些相對來說細節(jié)性的問題。比如短期資本項目開放。從過去的經驗教訓上看,短期資本流動如果開得太早,很容易出現(xiàn)問題。為什么呢?不是說短期資本流動不好。而是說我們現(xiàn)在這種經濟結構和管制能力,還有我們銀行(包括銀行發(fā)育程度),可能還接受不了,不能夠準備得特別充分。一旦開放。短期內的沖擊可能會給中國經濟帶來很大的壓力,甚至有一些危機的出現(xiàn)。我記得斯蒂格利茨好像做過這樣一個比喻。他講,資本項目開放,其實就像高速公路上跑快車。讓一個病人在上面跑是不行的。你要把身體養(yǎng)得好一點,再去跑。并不是人人都能上去跑。
中國的金融業(yè)在八世后已經取得了很多進步,而且在不斷地開放。金融業(yè)也是服務于宏觀經濟整個運行的。看看咱們的經濟運行就會知道,咱們的這種政策設計還是不錯的,經濟增長也還不錯。這兩年資本市場的資產價值有很大波動,但的確是取得了很大發(fā)展。最起碼規(guī)模上去了,各種各樣的、具有一些條件的金融機構上去了,對老百姓來說,投資選擇渠道更多了。
這里面,對外開放有很大的作用。為什么會有作用呢?其實就是加劇競爭的問題。原來就這么幾家,而且都是國有的,價格很多都是管制的,競爭并不是太強。現(xiàn)在,國內股份制銀行在發(fā)展。境外的一些銀行也在進行競爭,還有境外銀行跟國內銀行那種合資控股的。不光是銀行業(yè),還有證券服務業(yè),競爭也越來越激烈。這些都是開放帶來的。這種開放帶來了什么呢?競爭更加激烈;而競爭更加激烈,意味著效率的提升;效率提升了,當然就更安全了。但咱們有沒有安全到現(xiàn)在就可以開放短期資本項目了?可能還不到那個水平上。
而且。開放資本項目不光涉及安全問題,還有一個效率問題。假設你有兩個市場,有一個市場上價格是錯的,那這個市場是沒有效率的;另外一個市場呢?你閉著眼睛都知道,那個市場上價格肯定也是錯的。因為市場是有聯(lián)動關系的,這一家價格是錯的。那一家價格肯定也錨。既然價格是錯的,那么資源配置效率就可能會有問題。交易不見得是有效率的。這是個最基本的經濟學理念。換成咱們中國現(xiàn)在的問題說,那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外匯市場上的價格肯定是鍺的,人民幣肯定是低估的。如果現(xiàn)在放開短期資本項目,有很多外匯資產交易,尤其是現(xiàn)在你買更多外匯資產,想都不用想。大多數(shù)是要賠的l因為你在一個錯誤的價格上進行了交易。這個交易從福利角度看肯定也不是最優(yōu)的。所以說,各種各樣的原因促成了我們現(xiàn)在短期資本開放肯定是要慢慢來,走一步。看一步,做點實驗。
現(xiàn)在,咱們也做了很多試驗。國家投資公司已經成立,試探性地去購買一些境外資產。這個交易不見得有效率,很可能是賠錢的,但是做不做呢?我覺得倒不一定把這口給堵死。交交學費,你要先了解這個。進入國際金融市場,哪有一上來就賺錢的道理?別人都摸索了上百年,你現(xiàn)在跟人家學習學習。但是大規(guī)模的資本項目可能還得往后。那時候,你的市場經濟制度、司法體系建設相對來說比較完善了,你再進行大規(guī)模的資本項目開放、短期資本流動、貨幣自由兌換,就能承受得起。
現(xiàn)在中國有個優(yōu)勢,就是已看到了太多失敗的教訓。其實,經濟的增長過程、發(fā)展過程就是個試錯過程。你說什么樣的理論能夠指導你。按著這套來干就行了?沒有,沒有現(xiàn)成的辦法。俄羅斯就是典型的例子。所以說是試錯的過程。而中國已看到前面有很多人跌跟頭,他在這兒跌了,他在那兒跌了,各種各樣的跟頭。所以說。別人已繪咱們提供了很多寶貴經驗教訓,國際上的寶貴經驗教訓,歷史上的寶貴經驗教訓,通過這些。我們就可以少跌些跟頭。
王亞娟:開放帶來競爭。最后形成效率提高的結果。但現(xiàn)在中國金融業(yè)還是比較弱的,有些方面還很不健全。最近不少人在議論“美國陰謀論”這個問題。針對中國股市的漲漲跌跌,有著不同利益背景的人或機構在說著不同的話。剛才張斌說金融業(yè)是西方特別是美國的強項。而逐利是資本的天性。這種天性有時表現(xiàn)得很殘忍,這一點我們通過其他國家的金融危機也 看到了。西方金融資本進入中國市場后,會不會對中國相對脆弱的金融業(yè)做一些手腳,發(fā)起一些進攻,甚至發(fā)生像有人提到的“剪羊毛”這種事情。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我們要不要防備?
吳國平:這個問題啊,你不開放。它也照樣在你那兒做。它可以通過各種地下渠道去炒作你的樓市、股市。拉美現(xiàn)在是我們對外直接投資的第二位;而我們國內的外國直接投資,拉美也占第二位。但仔細一查。主要都在維爾京群島、開曼群島。都是那些避稅天堂。這里頭有幾種嫌疑。一種是洗黑錢。還有一種是以外國直接投資的面目重新回流中國。但進來以后,都在底下投股市啊、樓市啊,你管也管不住。你還不如開放。讓它進來,在明處,還好管。它要是想給你做手腳,給你制造不安全因素。你不開放它也有辦法。問題是要加強金融監(jiān)管。
再有一點就是,大家講拉美開放的時候忽視了一條,那就是拉美進行了市場化的改革。我覺得這點很重要。如果金融機構一直是在國家保護下生存的,一下子開放了,面臨市場競爭,當然是弱不禁風的。因此。拉美的市場化改革實際上是為開放創(chuàng)造了條件。市場化、開放這兩者是不能分割的,開放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需要各方面的配套措施。
另外一個就是制度建設。在拉美,巴西的開放度是很低的,但它并不是說,我不允許你進來。外國直接投資你可以進來,但我用其他的制度、法律法規(guī)來制約你。比如說,你進來以后要在我這里進行再投資,占你的多少比重;再投資以后匯出去多少也有規(guī)定。那年我們去巴西考察的時候,申國駐巴西大使的一句話說得很形象:巴西恨不得外國直接投資進來以后,榨干你最后一滴血,然后再讓你走。等于你沒有了,你的全都留在我這兒了。對銀行也是這樣的。你都可以進來,但你進來以后,你到哪個國家要遵守哪個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它有監(jiān)管的體制。從智利經驗來看,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也沒說智利的這個管制是不行的。必須取消。智利被認為是拉美市場化、也就是改革的樣板,也是開放的典型,但它也沒有無條件地開放。就是說,這個管制是必要的。因此我個人覺得,金融開放跟其他的配套改革怎么聯(lián)系起來,這很重要。
當然。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顧慮。這點可能石磊他們中國銀行的人更清楚。我們顧慮什么呢?一旦市場化,是不是國家就什么都控制不了了,什么都管不了了?所以國內就一講市場化就比較緊張。老是想:我要管它。如果這樣,開放當然就要受限制。因為外國進來的資本都是市場化運作的。這個關系我們老是理不順。當然,我是從局外人角度來看,對國內的研究不多。這幾年拉美這個問題不是非常突出了。它的監(jiān)管這一塊也已經健全了,市場化也基本上到位了。利率的市場化、匯率的市場化。圍繞這一套市場化的監(jiān)管措施已經跟上去了。因此相對來講,開放風險對它就很小。
王亞娟:石磊說說吧,剛才吳老師已提到你們中國銀行了。咱們國內這一塊怎么樣?
石磊:我就說些體會吧。開放之后,外國的這些金融機構進來,我們這些銀行感到競爭壓力大了很多,受惠的是中國普通的百姓。我認為金融開放可以說有三個方面。一個是金融業(yè)的開放,就是說允不允許外國資本控制我們這些金融機構,就是它的股權占比。然后包括它涉及什么樣的業(yè)務、允不允許它做這些業(yè)務,這是金融業(yè)的開放。另外呢,就是我們狹義的這些國際收支項目上的開放,包括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經常項目我們國家大部分都已經開放了,開放的也蠻完全的,但是資本項目里邊,短期投資這一塊兒確實還是比較敏感的,現(xiàn)在好像有點往回走的樣子。另外還有一個隱性的,是金融制度、金融理念上的開放。我們是在不斷地學習西方的經營理念,學習他們的金融制度,可以說,我們很多金融制度都是從他們那里學過來的。但是這些金融制度是不是就一定適合我們國家的情況?現(xiàn)在來看,我覺得大家很少想這個問題,包括巴塞爾資本協(xié)議。一個協(xié)議或者一個制度,在學術上看是很有效的,但如果從自己角度出發(fā)。是不是適合你?我覺得這個應該考慮得比較多一些。
主持人剛才說到外國的一些投機資本或者熱錢,是不是應該對它們開放?實際上它們并不是問題的關鍵。比如說對于國內資產泡沫問題,它們只是刺破泡沫的一根針。并不是根本問題。根本問題還是制度性問題。美國花了那么多年。從布雷頓森林體系開始就一直精心設計的這個制度,對它自己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對于全球整個經濟體系來說,這個制度是有問題的。中國要想在國際舞臺上扮演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那么必須要在制度建設上有話語權。但現(xiàn)在來看。我們的話語權非常低,包括在IMF、World Bank里。中國應該保持冷靜,對制度盡量有一個建設性的意見。包括是不是能有作為、能不能改變美元本位的這種制度。當然這是個長期的、很困難的過程。我覺得這是問題的關鍵,而且也不是涉及一次金融危機的問題。
吳國平:我補充一點,制度建設要有前瞻性。不能摸著石頭過河,一旦被淹在河里,就麻煩了。
王亞娟:大家的意思就是說,表面上看屬于開放和安全的關系問題。仔細分析下來,實際上是我們在開放以后,制度建設和我們安全的關系。很大程度上,我們的安全取決于制度建設怎樣,而不是開放本身的問題。
張斌:《資本論》里說了一句讓人印象很深的話――資本無國界。是資本都逐利,沒有國界。真要是出了問題,不光是外國投資者要搞你,你自己的資本照樣往外跑。都一樣的。所以說在這個問題上,你不知道誰是你的敵人。
王亞娟:這時候感覺好像資本是敵人。哈哈。
張斌:資本沒有國界?礈室粋賺錢機會,誰都會做的;看到大的風險,又都跑了。你說誰來攻擊你?誰都可能來攻擊你。所以沒有必要去說誰是我們的敵人,所有人都可能是我們的敵人――如果我們的市場是錯的、價格是錨的話。 我是不太贊同所謂“戰(zhàn)爭”的提法的。因為講戰(zhàn)爭就一定要有對手。要有我方、敵方,但誰是你的對手?找不到。
如果中國發(fā)生金融危機了,美國投在中國的資本要逃,中國人自己的資本逃得更多、更快,你信不信?他更知道應該怎么逃!你口袋里的錢放在銀行里。銀行要破產了,你拿不拿走?最基本的常識,對不對?你的錢肯定也要逃。所以說,很難講誰是咱們的敵人,這個搞得有點混亂,反正我是沒想清楚。說什么“戰(zhàn)爭”、“敵人”的,有點自己嚇自己。與其這么擔心,不如就像剛才吳老師說的,把市場制度建設搞好一點,資本項目的開放、尤其是短期資本項目的開放有序一點,不要那么著急,慢慢地一步一步推進,能做多少做多少。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干嘛非要給自己找個敵人呢?非得說這個是你的敵人,那個也是你的敵人!
王亞娟:石磊怎么看?你在工作中有沒有發(fā)現(xiàn)過敵人?有沒有遭到過 敵人的攻擊?
石磊:我們也是分不清敵友,或者說一會兒是朋友、一會兒是敵人的。哈哈。
王亞娟:什么時候敵變友?什么時候友變敵?
石磊:具體的合作不太好談,但我可以宏觀一點講。即使是第一個大量賣空中國股市的機構,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敵人。因為它實際上是在幫你糾正錯誤。但它這一步的確很可能帶動整個市場的下行。有這樣的情況。在上世紀80 年代末90年代初――這也是根據(jù)非官方的一些基金經理的口述,他們說的確做了非常多的空單。當然也都是在美國市場上做的對日經指數(shù)的空單。這肯定是一個帶動的力量,但也確實必須要有一根針。沒有這根針的話,泡沫還在膨脹。你說這根針對你有好處還是有壞處7我覺得它把血泡捅破了,這根針有可能是醫(yī)生做的。所以,你不好說它是敵人還是朋友。
不過,對它的監(jiān)管。我覺得是很必要的,或者說要知道它在干什么。不能說管理者像個睜眼瞎,都不知道誰在做什么。它今天可能要砸掉你的市場。你都不知道;或者說,人家砸完了,你都不知道是誰做的,怎么做的。而且你應該制定一些預案,應對的措施你應該有。包括境內境外的,你都要關注。做好一些應對的措施。我覺得這是必要的。
張斌:自身的制度建設、市場機制是不是完善,政策、市場價格是否正確,監(jiān)管的法律法規(guī)是否健全。等等,更多的是這些方面的問題。這是保證市場健康發(fā)展最主要的問題。不要出了問題就找外因,惡意來害你的人也許就是自己人。
吳國平:現(xiàn)在有些人――既得利益集團也好。其他人也罷,用金融安全來嚇唬你。讓你所有的改革到這里就無法進行了。你只要一弄,它就說涉及金融安全了。
所以我覺得,金融開放跟安全就是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把它意識形態(tài)化了,覺得人家一進來。安全就有威脅了,這實際上是以安全為借口保護了好多落后的東西。改革開放是個動態(tài)的過程。不斷會有問題出現(xiàn),但應進行不斷的完善。而不是倒退回去。實際上,你什么都不做,人家也在做。你不信,就到股市上去看看。股市里面外資照樣進去了。現(xiàn)在有好多渠道。它成立一個投資公司,一個美元在維爾京群島注冊一個公司。然后把資金打過來,就變成我們商務部統(tǒng)計上的外國直接投資。但投到哪兒去了?有可能就進股市了。在那里興風作浪,F(xiàn)在股市里頭就有不少外資。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它都放到面上。再有,有時候說人家鉆空子,其實這也許是在幫你糾錯。它主觀上是不想幫你干好事,但客觀上卻起到了幫你做好事的作用,對吧?
張靜春:我的看法是,國際資本是國際市場的參與者,只要看到贏利的空間。就一定要進攻,這是資本的屬性。近年來,中國金融快速發(fā)展,中國有1.4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而與此同時,也存在大量的失衡現(xiàn)象,因此國際資本必定伺機進入,這并不是什么新聞。但這并不是說,國際資本是一個整體,預謀好了要在某一時間沖擊中國;而是說,國際資本沖擊中國是由中國經濟金融的現(xiàn)狀決定的。
近年來,游資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中國,突出表現(xiàn)在房地產市場上。他們看中了中國匯率升值、利率以及房價上漲的幾重機遇。亞洲金融危機以及其他轉軌國家發(fā)生的金融危機說明。在經濟發(fā)展不均衡的時期最容易受到國際游資的沖擊。而中國金融至今依然保持穩(wěn)定的態(tài)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有資本控制和宏觀調控這些手段。尤其是,隨著美國次貸危機等的發(fā)生,更說明了全球化條件下風險傳遞的即時性。當前,完全開放的資本自由化思想已經受到全球的質疑。有很多發(fā)展中國家都認識到金融開放不是絕對的。他們設立了保證資本有序進入的規(guī)定,例如印度、巴西等國,就像前面吳老師說的那樣。這就提示中國,金融開放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更為重要的是要在開放的同時維護國內市場的穩(wěn)定。一方面要通過適當?shù)氖侄慰刂茋H資本的沖擊,另一方面還需要進行結構調整,扭轉失衡,從長期消除投機的隱患。
王亞娟:下面這個問題比較具體一點。微觀一點,跟石磊你們這塊兒關系比較大。咱們銀行上市都引進了戰(zhàn)略投資者。有人將這個與金融安全聯(lián)系起來,你覺得你們銀行的安全受沒受影響?
石磊:戰(zhàn)略投資者這一塊兒也是眾說紛紜吧。表面上看來,確實是這些“戰(zhàn)略投資者”在買你中國的大銀行。之前,它肯定會先唱衰你,包括那些首席經濟學家,他們一致地唱衰你,甚至說你連一塊錢都不值了,目的在于低價進入。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今天Bank of America說,它雖然在次貸問題上損失了很多錢。但在中國建行的投資收益八倍于次貸上的損失!賺了很多,代價卻很低。但是對于你來說,可能是一個雙贏的結局。并不是說它賺了,你就一定虧了。那時候,中國的銀行的確是有很大問題的,外國銀行進來,一定程度上還是幫了你的忙。
關鍵是,現(xiàn)在的金融業(yè)都是在用西方的玩法。你要融入到國際金融市場上,就必須采用大家都用的這種玩法。但這是別人制定的,人家當然玩得更好。像四大會計師事務所。還有一些著名的評級機構。這就是別人的東西,我們要按人家的準則進行。大家在討論:國際化,就是用別人的玩法;但別人的玩法對你肯定有不好的地方,可為了更長遠的發(fā)展,你必須要去做。比如說,你的股票1塊錢賣給人家了,F(xiàn)在20塊了,人家賺了19塊。但如果當初沒有人家的話。有可能現(xiàn)在還是1塊錢。所以說,是雙贏的。這個東西,并不能那么片面看吧。
張靜春:我國引進戰(zhàn)略投資者并不是沒有條件的。戰(zhàn)投的條件包括持股比例原則上不低于5%;股權持有期應當在三年以上;原則上應當向銀行派出董事,同時鼓勵有經驗的戰(zhàn)略投資者派出高級管理人才,直接傳播管理經驗;商業(yè)銀行性質的戰(zhàn)略投資害,投資國有商業(yè)銀行不宜超過兩家。此外,引進外國投資者,還規(guī)定單家投資比例不能超過20%,所有投資方比例合起來不能超過25%?梢钥闯觯M戰(zhàn)投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使外資“為我所用”。事實也是如此。從目前來看,雙方的合作集中在產品和人員培訓等方面,外資可以發(fā)揮自己的長處。例如信用卡業(yè)務;而中資也從中學到了技術和管理機能。至于有人說引進戰(zhàn)略投資者使中資銀行“無密可!,則有失偏頗,因為首先外資的參股比例是有限的。
剛才石磊說到了評級機構,我是這么看的。首先,這些評級機構是按照一套嚴密、精確的評級方法進行評級的,但是在中國這樣的轉型經濟國家。其方法的適用性值得商榷。由于中國的社會制度和經濟條件不同,如果按照規(guī)范的方法來評級。有可能會犯一些明顯的錯誤。這樣。其對中國的評級就會給中國在國際上造成很壞的影響。使我們處于被動地位。其次。由于國內評級機構的缺失,這些評級機構到中國來將為中國未來評級機構的建立設立樣本。中國未來的評級體系可能會按照現(xiàn)有的國際評級機構的標準設計。而現(xiàn)實情況是,當前國際主要評級機構的合法性本身就屢屢受到質疑和挑戰(zhàn)。中國需要的是建立在本國國情上的評級體系,而不是將自己完全同化。不可忽視的是,未來的國際競爭更多體現(xiàn)在標準和規(guī)則的制定上。中國要更好地維護本國利益,就必須建立反映本國現(xiàn)實的評級體系。
王亞娟:這一過程中。會不會有些重要數(shù)據(jù)泄露?
石磊:肯定會,F(xiàn)在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已掌握中國銀行業(yè)的一些重要數(shù)據(jù)。但是它們做這些調查,實際上也只是出于資本逐利的本性。我們付給他們錢,它們?yōu)槲覀冏鍪虑,就是這樣。但他們的這些數(shù)據(jù)有可能拿出去賣,但并不是為了攻擊你,不屬于意識形態(tài)上的問題,不是因為你是社會主義國家它就要攻擊你,而是它要用這些數(shù)據(jù)去賺更多的錢。
張斌:我覺得剛才吳老師說的很好――安全,有時候就成了落后的一把保護傘了。你透明點有什么不好?現(xiàn)在講市場經濟。其實就是公正透明,有一些數(shù)據(jù)該公布的為什么不能公布?非得讓大家都看不到,你效率低下大家也不知道。公開一點,有利于促進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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