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智性趣進化論|進化論的十個證據
發(fā)布時間:2020-03-28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秦暉教授在一篇論王小波的文章開頭說:“小波的早逝引起了思想界的震動,一時有‘小波推渲成大波’之說,而文學界的反應卻相對冷淡――確切地說是冷漠!笔旰笤倩仡^看這句話,真是有某種讖語的感覺。
這樣說未免有將王小波巫婆神漢化的嫌疑,但事實的確如此:在他去后,受到震動的思想界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而表現冷漠的文學界幾乎死水一潭。
智:作為思想家的朋友的作家
這十年最重要的思想事件,無疑是自由主義與新左派的論爭。其討論之深入、輻射之廣闊、影響之長遠,都遠非其他文化事件所能比擬。在它之前的九十年代,有幾場由文學而思想的論爭,如以王朔小說作為靶子的人文精神大討論、二王(王蒙、王彬彬)關于聰明作家之爭等,但都有些始亂終棄的感覺。而這場討論,則發(fā)軔于思想界,喧囂于大眾媒體,影響于社會現實。在社會現實層面,它演化、變異為其他問題,如激進與保守、改革與整頓、私有化與公有制、西方觀念與傳統文化等等,至今仍然波翻浪滾,綿延不絕,成為眾多熱點新聞背后的思想根源。
王小波跟這場論爭有什么關系?從表面上看,沒什么關系。他不僅沒有直接參與討論,而且連一個旁觀者都算不上。雖然在他之前有何新等人的立馬橫刀,但更多像一場鬧劇,真正有價值的爭論是在他去世以后展開的,一般認為是從汪暉1997年在《天涯》雜志發(fā)表《當代中國的思想狀況與現代性問題》一文開始的,而高潮出現在1998―1999年。我個人從自由主義學者那里受益匪淺,所以在讀到甘陽先生的論戰(zhàn)文章之前,基本上都認為新左派學者是在生拉硬扯、強詞奪理甚至胡打亂說。但是甘陽先生的文章讓我覺得,新左派至少揭示了一些不容回避的現實問題,例如改革中的公平與正義,全球化中的文化自省,這些問題是自由主義走向公眾時必須要嚴肅回答的。
朱學勤教授在總結1998年走向公眾的自由主義言說時,分別以顧準、陳費恪、王小波作為學理層面、文化立場和生存方式的代表。毫無疑問,在自由主義的傳播路上,這三個名字都如雷貫耳。但是就公眾層面而言,王小波的普及面更大過前兩位大師。他的生存方式自然是自由主義者一個完美的姿態(tài),而他的雜文和小說同樣對自由主義的學理層面和文化立場功不可沒。
王小波英年早逝之后,一批在當時或者后來極大地影響公眾思想的自由主義學者,如李慎之、秦暉、汪丁丁、許紀霖、艾曉明、崔衛(wèi)平等,都認真地研讀了他的雜文和小說,并寫下了紀念論文,盛贊他的思想和文章。中國能夠享有這種殊榮的作家,我所知道的僅此一人。
性:只允許下半身狂歡
按照傳統的腦和心的分法,性可以一分為二,性觀念屬于腦,而性行為屬于心。前者當然沒問題,后者則不夠準確。因為心關乎靈魂,而性可能是純粹的享樂。非要每次都關乎靈魂,只有把性和愛緊緊捆綁。這種拔高有時美妙無窮,但有時也搞得很虛偽。
不妨繼續(xù)把王小波巫婆神漢化:他把性與智、趣并列,昭示了這十年的中國性史走向,那就是讓性從心和腦獨立出來,從靈魂和思想中解放出來。這就是從虛擬性愛、一夜情到換偶等一系列性獨立運動。
如前所述,我認為性行為從來都是獨立的,但人們需要說出來,成為性觀念。性觀念沒法獨立。當我們討論這些問題時,其實是在討論立場和權利。在王小波去后,他的妻子李銀河博士一步步站出來,成為性權利的堅決主張者。有意思的是,當王小波還在廣受推崇的時候,李銀河卻遭到上下夾擊,以至于被要求閉口。
這說明,社會允許性獨立,甚至鼓勵性狂歡,但是不允許把它挪到上半身,成為心和腦,靈魂和智慧。權利的主張顯然是智化了,不可以。
我愿意濫用弗洛伊德,用性來解釋更多的社會問題。于是,我發(fā)現,網絡論壇、惡搞風潮、超女現象、迷幻文學等等,都是性獨立運動的一部分,是被允許給公眾的下半身狂歡,但是不被允許和上半身有任何聯系。
根據李銀河的意見,我們自然會認為,公眾首先有狂歡的權利。那些反對超女的人,肯定也反對一夜情。他們主張,要么因愛而性,要么就沒有性。但是當你真的要跟他談情說愛的時候,卻發(fā)現他們根本就不可愛。
下半身和上半身怎么能夠分得開呢?超女是一種權利,所以當權者要管,將超男更名為“快男”。性權利也關乎其他權利,所以有女權主義者直接命名為“性政治”。
多數的性發(fā)生在男女之間,要懂得性權利就必須關注女權主義。王小波說,“作為知識分子,我們不可避免地會有一種接近某種女權主義的立場。我總覺得,一個人不尊重女權,就不能叫作一個知識分子!蹦切┓Q一夜情是玩弄異性的人,應該去打聽一下女權主義者的看法。也許你會因此知道,為什么不能說超女褻瀆了高雅藝術。只要權利平等,都被允許,它玩弄不了,也褻瀆不了。
趣:文藝依舊只有三戶人家
王小波強調思維的樂趣,也強調智慧之外的人生趣味。對日常生活的細微體察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對生命境況的自憐與自嘲,是他的小說帶給人們的驚嘆。
思想界夸獎文學界,到王小波那里就劃上了一個句號。十年間思想與文學越來越隔膜,用腦子的人沒有心,用心的人沒有腦。前者靠著一些翻譯來的資源,還算在不停地更新,后者則的確如同德國漢學家顧彬所說,不會外語,連翻譯都沒有。我寧可這樣理解顧彬的話:如果你有自己的東西,當然大可不必會外語;問題是當你自己什么都沒有的時候,能夠向人家學習一下也好啊。去年的時候,還鬧了一場所謂思想界炮轟文學界的風波,雙方都有些生氣,就像雞對鴨的嘴巴長成那樣很生氣一樣。
文壇倒是不寂寞的,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錢。前不久《財經時報》弄了一個作家收入排行榜,讓人以為中國作家有多富了。其實,這么大一個國家,才賣出這么一點書,跟西方國家比起來,中國作家并沒有錢,只有奔錢而去的一個姿勢。但是,就連這點錢,人們也有些不服氣。王小波之后,文壇沒有創(chuàng)造力了。年華老去的先鋒作家們露出蒼白的底色,同時又欣喜地發(fā)現80后的孫子們連他們當年的先鋒都沒有。
七十多年前,魯迅寫過一篇文章叫《文壇二三戶》,說文壇只有三種人,破落戶、暴發(fā)戶和破落暴發(fā)戶!捌坡鋺舻念j唐,是掉下來的悲聲,暴發(fā)戶的做作的頹唐,卻是‘爬上去’的手段”;抑或是,“暴發(fā)不久,破落隨之”,沾沾自喜不夠自信,顧影自憐又沒風姿,僅剩無聊。當木心兜售他的酸文,當韓寒炫耀他的粉絲,當余華吆喝他的《兄弟》的時候,我就想起魯迅這文章,繼而想到,王小波去后這十年的文壇,都在這戶之內。而魯迅說了,“使中國的文學有起色的人,在這二戶之外!
魯迅的話的確有些刻薄,但當我想到這十年來的影視戲劇等趣味時,還是忍不住要繼續(xù)引用。
一些專家在爭論:這十年來,中國人在智性趣幾個方面到底是進化還是退化呢?我只能說,按照進化論的一種觀點,退化是為了更好地進化。比如尾巴的退化就是人類的進化,因為它沒有用,還可能會發(fā)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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