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克?貝松:是好萊塢在模仿我】斯皮爾伯格的電影
發(fā)布時間:2020-03-29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被好萊塢同化”、“商業(yè)化”,呂克•貝松一聽到這兩個詞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剛才是哪個記者說我的電影商業(yè)氣息太重的?”1月16日下午,他攜收官之作《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亮相北京,發(fā)布會熱鬧得像一鍋煮沸的八寶粥,記者提問時間將近兩個小時,談電影、講成長、說情感,他什么問題都愿意回答,唯獨當人問到“好萊塢”、“商業(yè)化”的時候,他臉一拉,花白的連鬢胡子根根直立。
“我真的很氣憤,為什么老把我跟好萊塢扯在一起,好萊塢有好萊塢的好電影,我呢,一直在拍我自己想拍的好電影,別再把我們扯在一塊了行不行?”
美國的還是歐洲的
他很不客氣地說,“好萊塢不是一面好鏡子!很多導演被招募到好萊塢,他們的初衷就不是為了拍好電影,而是為了掙大錢、買大房子、買豪華轎車!
“這些人中間包括中國的一些導演,他們以前拍的片子很不錯,不過到了好萊塢之后,”他一聳肩,“他們拍的東西可真不怎么樣!”
人不能太健忘,沒有好萊塢的托舉,又怎能成就他“歐洲斯皮爾伯格”的大名。
19歲那年,這個巴黎青年第一次登陸美利堅,在好萊塢學習如何拍攝和制作電影,三年后他返回法國,在多部影片中擔任助理導演。此間開始拍攝一些試驗短片。
1983年,24歲的呂克•貝松推出了自己的電影處女作――《最后的戰(zhàn)斗》(Le Dernier Combat)。這部沒有對白,主人公連名字都沒有的黑白片,先后獲得了20項大獎。 此后,《地鐵》和《碧海藍天》為他在國際影壇上贏得了更大聲譽。1990年拍攝的《妮基塔》(Nikita)獲得1991年愷撒電影獎最佳女主角獎,呂克•貝松就此確立了自己“法國電影第一人”的地位。
上世紀九十年代,好萊塢開始在世界各國招兵買馬,吳宇森和呂克•貝松先后受邀。1994年一部完全好萊塢出品的《這個殺手不太冷》(Leon)把呂克•貝松推舉至創(chuàng)作巔峰,三年后《第五元素》在全球創(chuàng)下了2億7千萬美元的收益。
沒有與好萊塢的共舞,呂克•貝松怕是難有今日的地位聲譽。也正是因為他從藝術導演向半商業(yè)半藝術導演的轉變,引發(fā)了法國電影人的爭鳴,使得他成為當下法國影壇最受矚目也最具爭議的導演。
去年來中國的時候,姜文同他有一次公開對話,他很不屑地說起法國電影界那些只會拍藝術片的書呆子們,嘲笑他們整天糾纏在“商業(yè)電影”和“藝術電影”的分類和界定上。
“在我看來所有電影都是商業(yè)電影,因為人們需要花錢才能看到。法國一些導演覺得自己是知識分子,很清高,但他們拍出來的電影還是需要觀眾去電影院看的。”
可是如果別人一桿子把他跟好萊塢趕在一起,他又是異常憤怒的,死活要跟好萊塢,乃至美國趣味劃清界限。
他鄙視好萊塢的產(chǎn)業(yè)鏈條,覺得那里的電影制作更類似于一種商品生產(chǎn),而在他自己的國度,“導演是藝術家,很少去想票房,去想觀眾的口味”。
為了證明自己并沒有從一個優(yōu)雅品嘗鵝肝醬的法國人,變成狂啃漢堡和三明治的老美,他孩子氣地拿出一個例證,“都說我被好萊塢同化了,說我傾向美國趣味了,但是你們看看,我的新片《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在歐洲多個國家都是票房第一,唯獨在美國反響一般,美國人肯定還沒怎么看明白我的電影呢!他們哪兒那么容易看得懂一個法國人的電影?”
人群里,他找出那個說他逐漸商業(yè)化的記者,帶點挑釁地詰問人家,“你看007系列了嗎?你看我拍的《殺手萊昂》了嗎?還有我的《暴力街區(qū)》,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是好萊塢在學我,還是我在學好萊塢?!”
他恨恨地說,自己才不是那種為了錢拍電影的人,“如果是為了錢,我早就去好萊塢啦,那樣我的荷包會比今天鼓得多,可是我的靈魂會很空虛!
“中國導演不應該離開中國”
事實上,他的荷包已經(jīng)鼓得要炸開了。發(fā)誓只拍十部電影的他,收官之前已成功完成了從導演向制作人和出品人的轉型,法國媒體提到他時,常冠以“法國電影工業(yè)新大亨”或“影界法老”的頭銜。
2003年,他在巴黎圣-丹尼區(qū)建造“巴黎好萊塢”,投資1億歐元建造了一個總面積達55000平方米的片場,以此為據(jù)點對抗好萊塢。
對于媒體和公眾對他癡迷大制作、一心想賺大錢的惡評,他很委屈。他在接受法國《費加羅報》的專訪時,用“殘存”兩個字來形容法國電影工業(yè)的現(xiàn)狀。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商業(yè)化運作,為年輕的法國導演提供拍攝好電影的啟動資金。事實上,獲得他幫助的不僅僅是多名法國導演,包括陸川、寧浩在內(nèi)的年輕中國導演,都在他的視野之內(nèi)。
“我看過陸川拍的《可可西里》,我覺得這是一部非常棒的片子。后來我見到了他,我告訴他,以后你要是拍新片的話,我會很高興與你合作。”陸川已經(jīng)將正在籌備的新片《南京南京》的劇本拿給他看過,“劇本寫得非常好,具體的合作方式我們正在討論,這個需要慢慢來。”
他開心地說,“一周前我們買下了《瘋狂的石頭》在法國的發(fā)行權,我覺得這是非常棒的一部影片,我希望把它呈現(xiàn)給法國觀眾。當我能夠用我的力量去幫助中國導演的時候,只要我有這個機會,我會非常榮幸地幫助他們!
至于為什么選擇這部電影,他的回答令在場的記者莞爾,“我們之前接觸了很多中國的電影,都是歷史題材的電影,實際上我們更希望看到更多反映中國人當下生活的電影!
他的歐羅巴電影公司樂意資助所有愿意留在自己本土拍電影的年輕人,“這一點與美國方面的資助是完全不同的,美國電影行業(yè)看中一個導演,他會讓那個導演去美國拍所謂的‘美國大片’。在我看來,每個國家的電影都應該保有自己本民族的文化特質,商業(yè)票房那些是次要的!
所以,他奉勸中國的年輕導演不要輕易離開中國,“我對陸川說,你一定要留在中國拍關于中國的影片!
“電影沒有類別,只有‘誠實’與‘虛假’”
呂克•貝松反對以票房和制作劃分電影類別,“當我們做了一個非常受到大眾歡迎的電影的時候,就會有人說,哎呀,你看他商業(yè)化了如何如何,其實這種說法完全是沒有道理的。”
對于他而言,好電影沒有類別之分,只有“誠實”與“虛假”之別!芭碾娪,最重要的是誠實,對自己誠實,對觀眾誠實,當你沒有話需要通過電影說出來的時候,你就閉嘴好了!
而在他眼中,導演是不需要培養(yǎng)的,“導演就像蘑菇,需要的就是一點兒水和陽光,因為你所表達的其實就是你的經(jīng)驗和經(jīng)歷。這些是不需要訓練的!
“我為什么說我此生只拍10部電影呢?我做了將近30年的電影導演,我已經(jīng)很累了,沒有再拍新電影的強烈沖動了。我不想為了拍而去拍,這是一個對自己對他人是否誠實的問題!
他笑嘻嘻地說,自己也說不定哪天會復出,“我不是政治家,我是一個藝術家,所以我有權利在一天之內(nèi)多次改變主意,我甚至有權利信口開河!
復出的前提是,“有一天,我非常想再拍電影,非常非常想!”
人物周刊:中國有很多導演和演員都希望拿到奧斯卡獎,你認為這是電影人的最高獎項嗎?如果不是,那什么是電影人應該追求的?
呂克•貝松:(嘿嘿)我可不這么認為。斯坦利•庫布里克(《洛麗塔》、《全金屬外殼》、《閃靈》等經(jīng)典影片導演)、奧森•威爾遜(《公民凱恩》導演),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大導演,但是他們都沒有得到奧斯卡獎。我還可以開出一個很長的名單,單子上面都是沒有得過奧斯卡但卻才華橫溢的大導演。我很榮幸,自己能跟他們在一起。(哈哈)
今天咱們在博物館里欣賞的那些名作,當年創(chuàng)作他們的畫家許多都是死后聞名的。也許等我去世多年之后,奧斯卡會找上我。
如果哪個中國導演或者演員,心里總是想著要去美國拿奧斯卡獎,那他們可能弄錯了方向。他們應該做的是真誠地表達,誠懇地展示自己本民族的文化。
人物周刊 :從24歲拍攝《最后的戰(zhàn)斗》以來,你在片場感到最痛苦的是哪部電影,為什么?
呂克•貝松:應該說是《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這部電影,之前的電影都是跟真人打交道的,這部影片有很大部分是需要在虛擬空間完成,這個是我以前沒有遇到過的問題。開機兩年半的時候,錢已經(jīng)砸了很多進去了,但是卻完全看不到一點成效。那個時候,心里是特別著急的。
人物周刊:二十多歲的時候你拍得天馬行空,展現(xiàn)了自己在創(chuàng)作上極大的自由,現(xiàn)在你擁有了一個龐大的電影產(chǎn)業(yè)鏈,哪一個階段讓你覺得更幸福?
呂克•貝松:現(xiàn)在更幸福,現(xiàn)在的我其實更自由。2006年我完成了兩部影片,一部是動畫片《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還有一部《天使A》,這是兩部完全不同的影片,一個是聚集了700多人制作團隊完成的動畫片,一部是黑白片。對很多導演來說,同時拍這樣兩部完全不同類型的電影,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卻能夠這樣來做,自己感到非常愉快。我有自己的制片公司,我可以選擇自己想做的電影,選擇上的自由,讓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人物周刊:你覺得人們?yōu)槭裁葱枰措娪埃?
呂克•貝松:藝術家是敏感的,他的任務就是把自己敏銳的體察,通過自己擅長的藝術形式給表達出來。他講的既是自己的故事,也是所有人的故事。對于一個導演來說,留下作品是最重要的,多少年過去之后,人們也許記不得是誰拍的那個影片,但是卻能記住自己在大銀幕前的片刻感動,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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