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涌豪:文學的當代意義與價值

        發(fā)布時間:2020-05-24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文學的意義與價值要真正得到實現(xiàn),端賴讀者的參與和確認。建議大家多看一些經(jīng)典,并且不是簡編本、圖說本,少看那種過把癮就完的注水文學,并不再滿足于“淺閱讀”帶來的輕松體驗。追蹤流行在年輕人而言雖可理解,但我不能不說,任何對流行的追逐都是缺乏主見和定力的表現(xiàn)。它的意義在傳播中或許會被無限放大,但終將被時間遺忘。這種遺忘,大家一定經(jīng)歷過。人生處處是選擇,選擇文學比選擇職業(yè)要容易得多,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困難得多。

          

          或許大家會以為,今天談這個話題缺少針對性,因為文學正以異;钴S的姿態(tài)進入到人們的生活,這本身已說明了問題。但我要說的是,這種活躍的進入并不能說明文學的意義與價值已被人充分地認知。有時情況恰恰是這樣的,當人們在說文學的時候,真正有意義的文學其實并不在場。這自然與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人們關注重心和欣賞趣味的改變有關,但也與創(chuàng)作-閱讀雙方對文學意義與價值的認知缺乏分不開。

          

          一、作為生活的守護

          

          文學有反映生活的功能,但更有批評、干預和引領生活的作用。因為從根本上說,生活并不總是一個合理的展開過程,有時它還可能催生罪惡,引人墮落。作為存在,它或許是合理的,但合乎人性嗎?合乎美嗎?文學要追究這些。

          

          我們都知道文學是語言的藝術,但這只是就文學與其他藝術的區(qū)別而言的。如果就文學的實際存在方式而言,這樣的定義顯然太過單薄,尤其缺少對由作者-作品-讀者構成的整個文學活動的系統(tǒng)把握。而一旦基于這樣的系統(tǒng)把握來看文學,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與其說它是語言藝術,不如說是一種精神性的生存活動更準確些。

          

          這種生存活動有什么特點呢?簡言之,它有不依附于物質(zhì),而滿足人精神的自由的特質(zhì),可以讓人超越現(xiàn)實的拘限,達到對世界本質(zhì)和人生真諦的根本性覺解。當然,它必須以現(xiàn)實生活為基礎,但目的卻始終指向這種自由體驗和根本性覺解。

          

          自從人擺脫原始自然的生存方式,進入到現(xiàn)實的生存方式以后,人的感性、知性在把握世界時常受物的轄制和物欲的蒙蔽,因此他很難建成完整的視境,他從根本上說是不自由的?勺鳛橐粋時刻意識到自身存在的自覺主體,他又總期待著在精神層面上實現(xiàn)自己。文學的上述特質(zhì)正提供給了人實現(xiàn)這種期待的可能,使他在創(chuàng)造或接受時,可以經(jīng)歷一種純粹的精神生活,可以在內(nèi)心深處對這世界發(fā)表一己獨立的見解,體會到自由超越的樂趣。此所以席勒說:人受自然法則和社會法則的壓迫,不是自由的主體,只有在審美活動中才是。遺憾的是,今人對文學的這種意義與價值少有體認,即使在從事文學活動時也同樣。這是我們要重提這個話題的原因。

          

          今天的中國正在走向現(xiàn)代化,F(xiàn)代化從本質(zhì)上說是一個世俗化的過程,一個以物質(zhì)來衡量和平準一切的過程,在人的身心未有充分準備就倉促上路的初始階段,這種世俗特征尤其明顯。在西方,上世紀60年代已進入后工業(yè)社會,中國直到90年代才開始向世俗化轉型,由于這種轉型倉促而急劇,挾帶著太多短視的功利,造成了如馬克斯·韋伯所說的一系列形式合理而實質(zhì)不合理的弊端。在市場經(jīng)濟、公平競爭等合理訴求的掩蓋下,人受制于物的現(xiàn)象悄然滋生,善惡不分、見利忘義的“道德迷失”,重當下輕未來、跟著感覺走的“存在迷失”,還有目標喪失、深度感缺乏的“形而上迷失”有所抬頭。人眼睜睜地看著欲望在生活中橫行,在精神領域跑馬,變得日漸緊張和焦慮,有時又感到空虛、脆弱或浮躁,有身心不得回旋的疲累與窘迫。

          

          這個時候,文學的作用出現(xiàn)了,文學的意義和價值被照亮了。人為物所累,但物不能拯救靈魂;
        人為不自由所苦,但現(xiàn)實不可能讓人徹底擺脫這種不自由。這個時候什么能?文學能。大家深想一下,現(xiàn)在為什么還會對文學感興趣,會自己掏錢買小說,或試著寫小說,不正是為了求得這種精神的拯救與擺脫嗎?不正是感到在文學中,自己可以釋放浪漫,獲得心的平靜和自由嗎?

          

          文學既可以表現(xiàn)生活的種種偽美與假善,一切的復雜世相,并適度地予以容忍,還其世俗的合理性,從而讓讀者感到它有切近人生的真實與可信,更重要的是,它還批評它們,讓人看到其如何的不合理,從而至少在那個時刻,把自己交給了神圣的真理與正義,進而培植起理想,涵養(yǎng)出道德,撫平心底的創(chuàng)痛,獲得前行的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說,文學是站在生活的反面的,通過批評,它使社會保持了健全的理想,同時也因與生活的反差,成就了自己的價值。馬爾庫塞說:“只有當形象活生生地駁斥既定秩序時,藝術才能說出自己的語言。”能這樣說出自己的語言,文學也就站住了。

          

          必須強調(diào),說文學是生活的反面,不是說文學不能贊美生活,或者無視生活的發(fā)展和潮流的變化,而是說它在任何時候都對生活保持著一份警惕和冷峻,尤其拒絕與世俗同流,更不向愚昧和丑惡低頭。大家都知道卡夫卡,卡夫卡曾說自己寫作的目的,是為了緩解與現(xiàn)實的緊張關系,怎么會有這種“緊張關系”?就是因為他的文學始終是作為現(xiàn)實的“阻力”而存在的,或者說現(xiàn)實和他的文學互為“阻力”,現(xiàn)實對他的擠迫和他對現(xiàn)實執(zhí)拗的反彈,最終使他的文學沒有成為“個人化抒寫”的范本,而成了一個時代的記錄。再往前說,19世紀,當資本主義還處在上升階段,人們對它的諸多弊端尚未有認識,但浪漫主義文學已然開始反抗其所代表的“現(xiàn)代文明”,看到了它的另一面。這就是文學的批評本性,文學從反面成了一個時代的守護。

          

          自然,文學之于當代的意義與價值可能還有其他,但我要說的主要是這一點。文學有反映生活的功能,但更有批評、干預和引領生活的作用。并且,就是反映,也是批評、干預和引領的反映。因為從根本上說,生活并不總是一個合理的展開過程,有時它還可能催生罪惡,引人墮落。作為存在,它或許是合理的,但合乎人性嗎?合乎美嗎?文學要追究這些。

          

          二、值得警惕的精神流失

          

          現(xiàn)在有些作家之需要文學,已與其先輩不太一樣了。他們抱著世俗化的人生態(tài)度投入寫作,有時不僅忽視文學的本質(zhì),極端者還忘記文學的責任,或結盟市場,向世俗投降;
        或消極寫作,作精神撤防。

          

          但今天,面對市場經(jīng)濟的熱潮,這種文學精神有所流失。這就要說到作家了。本來,基于文學的本質(zhì),作家應該是生活的冷峻的觀察者和批評者,正如尼采所說:“沒有一個藝術家是容忍現(xiàn)實的”。通過這種不容忍,他維護了社會的公平和正義,張大了人性的良善與純美。但實際情形是,現(xiàn)在有些作家之需要文學,已與其先輩不太一樣了。他們抱著世俗化的人生態(tài)度投入寫作,有時不僅忽視文學的本質(zhì),極端者還忘記文學的責任,或結盟市場,向世俗投降;
        或消極寫作,作精神撤防。如此忙著交際、講座、編電視劇。結果物質(zhì)是豐富了,名聲也大到上了文學榜或財富榜,才思卻日漸枯竭,在一個不禁止寫什么的開放時代,反而寫不出什么了。

          

          由此,一些創(chuàng)作上的荒敗現(xiàn)象開始出現(xiàn)。譬如有一種“痞子寫作”,過度地張揚所謂“平民意識”,試圖以個人化的偏見推倒權威,削平高峰。有時刻意放低道德姿態(tài),做一切懷疑的懷疑者,一切嘲諷的嘲諷者。由于抱著“起完哄就走”的心態(tài),玩世不恭過了頭,終究缺乏對生活莊敬的承擔和對人性深刻的追問。還有一種“頹廢寫作”,以半文不白的語言,傳不知身在何處的人生,滿紙暮氣,格調(diào)低迷,人物尤其奇奇怪怪,不但缺乏人性的寬度和亮度,還少有與時代的相關性,給人的印象是沉迷而非清醒,是逃避而非面對,以至對人生苦難的體驗,最后被轉換成了對一種神秘力量的盲從。再有一種“私人寫作”,作者明言寫作第一應該取悅的就是自己,為此不惜簡化和貶低人的心靈困境,將女性對命運的抗爭,變成一場個人意義甚至生理意義上的戰(zhàn)爭。這讓人想起弗洛伊德說過的話,“女人對男性的抗議,包括了希望成為男性的含義”,這種抗爭不能不說是比較膚淺和乏味的。

          

          至于等而下之的“皮膚寫作”走得就更遠了。其作者大都行事出位,極度自戀。文學在某種意義上不過是其追逐峰線欲望的個人寫照,并且僅此而已,無關其他。所以她們會公開聲明自己寫作只在乎個人快樂和市場反映,并專寫酒吧、舞會和吸毒,乃至“用肉體檢閱男人,用皮膚去思考”,讓筆下人物不說“我愛你”,只說“我要你”。結果身體是解放了,靈魂卻被玷污了。那種銘心刻骨的相思,執(zhí)手相看淚眼的哀怨,一回頭都是嘆息如克里斯多夫和安多納德的感情,以及這種感情之與一個時代的深刻關系,都找不到了。無怪乎人們要問,當夏綠蒂主動投懷送抱,少年維特還會有什么煩惱?對照同樣寫情的杜拉斯,稱自己的寫作不是為了敘述個人的生平,而有對時間、生命和人性的思考,其間相距何其之遠。至若昆德拉所說的“只有當你割斷了與你生活相聯(lián)系的臍帶并開始探尋生活時,小說才有充分的發(fā)展”,這樣的境界就更難夢見了。

          

          原創(chuàng)不行,改編呢?大家一定見識過太多“大話”、“戲說”式的胡編亂造,那簡直是對原作的糟蹋。有論者指出,其荒唐處一如寫荊軻與嬴政爭小秘,關公占貂禪的便宜。然而不幸而言中,我們真還看到了阿慶嫂與胡司令有染的新版《沙家浜》,看到了阿Q談三角戀愛的電視劇,還有將吳媽改扮成性感女郎的話劇。究其動機,能說是張揚文學本身的意義?不過在迎合市場而已。

          

          此外,還有一些寫作見諸網(wǎng)上與報章,內(nèi)容單薄,充斥著對描眉畫唇持素茹葷等日,嵤碌拿枋觯鈳е兑恍┻M餐館如何被人說吃得太少,試時裝又如何被人說吃得太多的個人遭遇,然后言不及義地發(fā)一通議論,將有限的感受兌上水做無節(jié)制的發(fā)揚。如此以“小品心態(tài)”,寫“小資文學”,最是無聊。有時,愛情故事全在真空中發(fā)生,什么加一個期限,一萬年。這話有意思嗎?文學固然無須承擔太多的道德內(nèi)容,但過于失重,終究不可取。

          

          至于有一些現(xiàn)象看似藐乎小矣,但也頗能說明文學精神的棄守。如有的作家不向生活用功,一味討巧跟風,一見《看上去很美》火了,立馬將自己的作品改成《看上去很丑》。有的則給小說按上曖昧的題名,什么《拯救乳房》、《有了快感你就喊》,事后雖多方辯解,但基于這種熱俗標題的煽情作用很可以預見,作者屈身市場的痕跡終難抹盡。有的題名非出作家之手,如春樹的作品原先不叫《北京娃娃》,是出版社著眼于市場策劃改定的。但你可以抵制呀。你不抵制,就不能怪人家懷疑這是出于你情我愿的合謀了。

          

          三、批評的責任與力量

          

          如何使文學凸現(xiàn)其永恒的意義與價值,進而克服種種弊端,有健康的發(fā)展,批評家承擔有不可推卻的責任。當一個批評家的立場出現(xiàn)了問題,他所作的任何分析包括技術分析都是值得懷疑的。

          

          創(chuàng)作所反映出的文學精神的流失,與批評的缺席有很大關系。今天,面對文學乃至文化深陷于商品生產(chǎn)的結構性塑造,如何使文學凸現(xiàn)其永恒的意義與價值,進而克服種種弊端,有健康的發(fā)展,批評家承擔有不可推卻的責任。

          

          但說實話,現(xiàn)在文學批評的生態(tài)不是太好,有些批評缺乏見識,更有一些批評還缺乏真誠。它們的出場除從反面印證真正的批評太過艱難外,少有別的價值。本來,批評應該如夏普蘭所說,是一種“向作家提出有益告誡的藝術”,那種見場就捧,見人就夸,到處說過年才說的好話,乃至彼此哄抬,“互相撫摩”,大有違批評的本義,也與文學的本質(zhì)與精神格格不入。基于對文學的意義與價值的維護,我們要說,當一個批評家的立場出現(xiàn)了問題,他所作的任何分析包括技術分析都是值得懷疑的。

          

          當然,也有批評家不忘守土有責,通過對作品的深入解剖,向人揭示了文學本應有的道德視境和審美力量。像《白鹿原》、《檀香刑》和《懷念狼》等小說有較高藝術水準,出版后反響也很好,但仍受到他們的“求全責備”。如此有好說好,有壞說壞,一針見血,不留余地,體現(xiàn)了批評對文學精神的張大和維護,F(xiàn)在,這種批評被人稱為“完美批評”,有人肯定,但也有人認為它駭人聽聞,予以否定。這種真誠而尖銳的批評會引發(fā)爭論——請注意不是對其某個具體結論的見仁見智——本身就說明在張大文學的意義與價值方面,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有的作家回避問題,說“每年能出1000多部小說,而且作家真的層出不窮,老作家也在寫,如王蒙老師就寫了《青狐》,對一個70多歲的人來說,能夠寫出這樣的小說我們是不應該挑剔什么的。中年作家更是了。年輕人中郭敬明的小說賣得非常好,我覺得我們既不能挑剔70多歲的老人,也不能挑剔20歲的孩子,所以我認為小說非常繁榮”。讓人看了直犯糊涂。暫不說一年1000部是否多了點,難道僅因為作品數(shù)量多,賣得好,就代表文學繁榮了,(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就意味著無須追問其是否具有足夠的精神含量,進而對社會和人性的改造是否盡到責任了?還有,70歲已不容易,20歲應多鼓勵,什么時候文學批評需要為年齡而放棄對真善美的考較了?我敢說,這樣的鄉(xiāng)愿不僅王蒙難以茍同,連郭同學也不會認同。至于說當代文壇老中青三代作家都很好,不管作家本人服不服氣,這還真不是作家能說了算的事。要讓批評家說,讓讀者說,讓歷史說。

          

          有的作家對此不以為然,以至遭到批評時,聲言自己從不在乎批評家說什么。其情緒背后,隱然有“你也來兩下試試”的意思。說起來,這種情緒由來已久,在中國,早有曹植說過“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于淑姿”這樣的話,在外國,英國詩人拜倫在《唐璜》中借魔鬼之口,也嘲笑過理論家是食干草長大的動物,愛爾蘭劇作家貝漢更刻薄地說批評家猶如后宮里的太監(jiān),知道怎么寫作卻沒有寫作能力。但無可否認,真正有思想有洞察力的批評家,就是能站在文學之上審視文學,進而站在人類的知識體系之上審視這知識,并暢明真理,悲憫人生。他之于作家,是監(jiān)督是守護,是良師是益友。缺乏對批評的尊重和沒有批評一樣,都不利于文學意義的凸現(xiàn)和文學價值的確立。

          

          前一陣作家們討論“中國當代文學缺什么”。有的說缺“鈣”(指文學失血無骨),有的說缺想像力,有的說什么都不缺。這時有批評家指出,當代文學的缺乏是“復合性”和“整體性”的。它缺乏對偉大的向往,對崇高的敬畏,對神圣的虔誠。缺乏批判的勇氣和質(zhì)疑的精神,人道的情懷和信仰的熱忱。還缺乏高貴的氣質(zhì)和自由的夢想,包括令人信服的真,令人感動的善,令人欣悅的美,以及為誰寫的明白,為何寫的清醒,如何寫的自覺。這就是批評家的高屋建瓴。為了文學的發(fā)展計,我們應該呼喚這樣的批評。因為它與創(chuàng)作一樣,能進入到我們的世界,成為文學的當代意義與價值的體現(xiàn)。

          

          四、走進神圣而理想的文學世界文學如果在一個時代被放逐,在蒙難,一定會反激出人們對其存在意義與價值的更大的熱情。這就是文學的魅力。所以,我們對文學有不變的熱愛,對中國當代的文學更是深具信心。

          

          回到開頭。我們說人是自覺自由的主體,他要求從根本處把握,從哲學上超越,從而揭示生活的不合理,求取人性的完滿。文學幫助我們達成了這樣的目的,并提供給我們反思他人和自身的緯度,因此說文學即文學本身是遠遠不夠的,它是這個時代正在到來的靈魂,有著比我們的想象還要神圣的意義與價值。

          

          這樣的文學過去召喚過我們,今天依然召喚我們;蛟S,由于消費主義盛行,所到之處消解了許多崇高和理想,但有這種現(xiàn)象也好,它從反面呈現(xiàn)了文學神圣的一面;仡櫄v史,可以看到,文學如果在一個時代被放逐,在蒙難,一定會反激出人們對其存在意義與價值的更大的熱情。這就是文學的魅力。所以,我們對文學有不變的熱愛,對中國當代的文學更是深具信心。

          

          當然,我們也因此懷有深切的希望。希望作家不要自外于生活,持那種“我什么都看得清楚,但什么也不想加入”的態(tài)度,而放棄真誠的投入,并且不要因技術實驗而忘了精神的探索。在一種真誠的燃燒中走出小我太重要了。文學可以成就者至大,僅用以自娛自慰,那是對文學的褻瀆。當然,也不能過分沉溺于生活,以與時尚共沉浮來求取世俗的成功。有作家說:作家應該沒有“家”,他的靈魂總在路上。此話說得極是!

          

          而就讀者來說,希望能更多地走進文學。文學的意義與價值要真正得到實現(xiàn),端賴讀者的參與和確認。建議大家多看一些經(jīng)典,并且不是簡編本、圖說本,少看那種過把癮就完的注水文學,并不再滿足于“淺閱讀”帶來的輕松體驗。法國詩人瓦雷里曾說:“我寧愿我的詩被一個人讀了一千遍,也不愿被一千個人只讀了一遍!鼻罢呔褪墙(jīng)典,后者只是流行。追蹤流行在年輕人而言雖可理解,但我不能不說,任何對流行的追逐都是缺乏主見和定力的表現(xiàn)。它的意義在傳播中或許會被無限放大,但終將被時間遺忘。這種遺忘,大家一定經(jīng)歷過。所以我相信你們會有正確的選擇。人生處處是選擇,選擇文學比選擇職業(yè)要容易得多,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困難得多。

          

          汪涌豪,浙江鎮(zhèn)海人。1989年畢業(yè)于復旦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F(xiàn)任該校中文系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教育部所屬中國古代文學研究中心兼職教授,上海高校都市文化E研究院特約研究員,古代文學理論學會副秘書長,上海作家協(xié)會會員。從事中國古代文學、美學研究,兼及文藝學與文化批評。著有《中國古典美學風骨論》、《范疇論》、《批評的考究》、《當代視界中的文論傳統(tǒng)》、《中國游俠史》等。(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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