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秉文,房連泉：“智利模式”25年改革評價

　　【內容摘要】：在現代社保制度發(fā)展演變的歷史進程中，1981年智利的養(yǎng)老金私有化改革無疑占據著一個重要位置。它是世界第一個對傳統現收現付制度進行根本性變革，建立以個人賬戶為基礎完全積累制模式養(yǎng)老金計劃的國家。作為一個新生事物，“智利模式”在世界范圍內受到了普遍關注，并引發(fā)了一場關于社保私有化改革的激烈爭論。本文目的在于回顧“智利模式”25年來的改革發(fā)展歷程和運行成效，并對其做出總結評價。

　　【關鍵詞】：社會保障；
智利模式；
養(yǎng)老基金

　　一、80年代的改革背景和過程

　　1、傳統養(yǎng)老保障制度面臨的歷史困境

　　智利是西半球最早建立社保制度的國家之一，19世紀初，智利就已存在了為公務員和鐵路工人建立的職業(yè)養(yǎng)老金計劃。1924年智利開始實施社會保障法，引進了當時歐洲流行的社會保險模式，創(chuàng)立了拉美地區(qū)最早的社會保障體制，它廣泛覆蓋了養(yǎng)老金、傷殘、撫恤金、疾病補助和健康津貼等社保項目 [1]�！‰S著時間的推移，社會保障項目逐步得到完善，并覆蓋到包括農業(yè)勞動者在內的社會各個階層。就養(yǎng)老保障制度而言，它的基本情況如下：

　�。�1）制度結構安排。與歐洲大部分實行社會統籌保險模式的國家不同，智利的養(yǎng)老金制度行業(yè)、部門之間的條塊分割現象非常嚴重。到1979年，智利共有32個獨立的社會保障機構(稱為Cajas)，它們管理著上百種不同的養(yǎng)老金計劃安排，其中，95%的參保人員繳費集中在三家管理機構：SSS(Social Security Service，主要針對手工勞動者和自雇人員) ：65%；
EMPART(Private Employees’ Social Security Fund，私營部門雇員基金)：18%；
以及CANAEMPU(the　National Fund of Public Employees and Journalists，針對公共部門雇員和新聞工作者)：12% [2]。

　　(2)籌資方式。早期的制度并不是單純的現收現付制，養(yǎng)老金繳費節(jié)余還建立了“集合資本化基金（Collective Capitalization Funds）”。不過，由于后來基金管理效益很差以及給付支出的迅速上升等原因，制度運轉逐步陷入財政困難，從1952年開始不得不轉變到現收現付制上來。

　　(3)繳費率。隨著時間進展，社保項目繳費率不斷上升，到1974年3月，三個主要的社保機構的各項社保項目繳費率平均高達工資的61.9%，其中，養(yǎng)老金繳費率平均為22.8%（見表1） [3]�！�

　　(4)覆蓋面。在1960至1980年期間，養(yǎng)老金計劃覆蓋面處于60-79%之間。從73年開始，由于逃繳費增多、失業(yè)率上升等原因，參保率開始逐年下降，到80年改革前僅為64% [4]。

　　自 50 年代開始，種種跡象表明傳統養(yǎng)老金制度已逐步陷入危機，到了80年代改革前已處于瀕臨破產的境地，集中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財政收支上的危機。在1955至1979年期間，智利老年人口實際贍養(yǎng)率（繳費人口與領取退休金人口比例）從12.2∶1下降到了2.5∶1，也就是說在僅25年的時間內，參保人口的繳費負擔上升了4倍。老齡人口贍養(yǎng)率上升的直接后果是養(yǎng)老金財政上的入不敷出，在1975至1980年的6年內，退休金支出中平均40%的資金來自政府補貼，大約占這期間GDP的3%左右 [5]�！�

　�。�2）收入分配不公問題。舊制度下，不同的養(yǎng)老金計劃在退休金資格和給付標準上表現出很大的差異性，這在很大程度上與政治因素對養(yǎng)老金體系的干預有關。從總體上看，處于社會下層和低收入的勞動者在養(yǎng)老金分配上處于不利地位。以退休資格年限為例，在傳統制度下，對議員的要求條件為工作滿15年就可以退休，銀行部門雇員為24年，公共部門雇員為30年，私營部門雇員為35年，而體力勞動者必須要達到65歲才能退休。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養(yǎng)老金收入分配的不公，以1965年的數據為例，當年體力勞動參保者占全部繳費人口的70%，他們的平均繳費水平要比公共部門雇員高出一倍，僅比私營部門雇員低10%，但實際領到的退休金只有公共部門職員的1/4，私營部門雇員的一半左右 [6]。

　　（3）低效的管理體制。社保管理運營體系上的低效主要表現在三方面：一是資金管理混亂。傳統制度建立之初，由各個社保機構管理的養(yǎng)老金儲備主要投資于公共和私人的金融工具，但這些金融工具卻沒有根據通貨膨脹指數進行調整。社保管理機構將參保人的錢到處用于貸款，形成了大量難以收回的債權 [7]；

二是沒有建立繳費與待遇給付之間的保險精算制度，這是造成養(yǎng)老金繳費率不斷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是高昂的管理成本。當時的社保行政管理機構數量龐大且分散，造成政出多門，官僚主義盛行，高昂的管理成本耗費了大量社會資源。

　　2、1981年的改革

　　自20世紀50年代開始，養(yǎng)老金體系面臨的危機已成為智利歷屆政府最為關注的問題之一，70年代之前，三屆政府都曾成立專門的研究委員會對傳統養(yǎng)老金體系的弊病進行過分析和診斷，但真正的改革始自皮諾切特軍政府。

　　1980年11月4日，在軍政府的強力推動下，最終的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法案以 3500號法令(Decree　Law 3500)的形式予以公布，[8] 它廢除原現收現付制，引入了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在1980年11月6日的演講中，改革設計師何塞•皮涅拉將新制度改革的目標解釋為：“創(chuàng)建一個基于自由和社會團結的退休金制度；
一個公平但富有效率的退休金制度；
一個為所有人服務的制度，這是一項使全體智利人民受益的改革，它符合自由、進步和社會公平的精神�！盵9]

　　新制度自1981年5月起開始正式實施，改革的基本內容為：（1）為每個雇員建立養(yǎng)老金個人賬戶，雇員繳費全部存入個人賬戶；
（2）成立單一經營目標的養(yǎng)老金管理公司（AFPs），負責對賬戶養(yǎng)老基金進行管理；
（3）雇員自由選擇AFPs，退休時養(yǎng)老金給付由賬戶積累資產轉化為年金或按計劃領��；
（4）成立養(yǎng)老基金監(jiān)管局（SAFP），負責對AFPs的監(jiān)管，并且由政府對最低養(yǎng)老金進行擔保。

　　新制度是強制性的，法律規(guī)定，自1983年1月1日后參加工作的所有正式部門雇員（軍職人員除外）都要加入，而自雇者和非正式部門的從業(yè)人員則可自愿。出于政治上的考慮，為了實現新舊制度的平穩(wěn)過渡，對改革前原體制內的老雇員和在1983年前第一次加入養(yǎng)老金計劃的成員，政府允許他們可以自由選擇轉入新制度或繼續(xù)保留在舊制度之內，但一旦加入新制度，則不能返回舊制度。這意味著改革將會有一個很長的過渡期，在終止原體制下最后一批退休者養(yǎng)老金給付之前的一段時期內（大概有65年的時間），新舊兩個制度將平行運轉。

　　3、對舊制度的改革調整

　　改革后，除了強制性的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外，智利的社會養(yǎng)老保障制度還有其它四種形式。一是原現收現付計劃，改革后，舊體制下的分屬于32個養(yǎng)老保障管理機構的養(yǎng)老金計劃統一到一個稱為“標準化研究所”（INP）的社保機構來管理；
二是最低養(yǎng)老保障金（MPG）制度。1980年的改革將最低養(yǎng)老金制度引入到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在個人繳費期滿20年，而賬戶資產積累額低于法定標準的情況下，由政府財政給予補貼，使個人退休金達到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標準；
三是“家計調查”型的“社會養(yǎng)老救助金”。這項制度建立于1975年，傷殘人員以及年齡超過65歲的老年人，在收入低于最低養(yǎng)老金的50%以上時，可以享受政府提供的救助養(yǎng)老金 [10]；
　四是軍職人員養(yǎng)老金計劃。80年改革時，一些軍職人員提出了反對意見，出于政治原因考慮，1980年的改革并沒有觸及到軍職人員。

　　改革后，養(yǎng)老金制度的三支柱結構及其特點見表2。

　　4、發(fā)行認購債券

　　針對由現收現付制向積累制過渡需要解決的轉軌成本支出問題，政府采取了發(fā)行“認購債券”的方式予以解決。認購債券是由政府發(fā)行的對原體制轉入新制度的參保成員以往繳費記錄所形成的養(yǎng)老金權益進行確認的一種債券。它的計算方法為：它的總額要能夠滿足為雇員退休時提供一份標準養(yǎng)老金的需要，該退休金的標準為：雇員在1978年6月30日至1979年7月30日之間繳費工資的80%×雇員在原體制下的繳費記錄年限/35（假定全額繳費年限為35年） [11]。

認購債券由政府財政進行擔保，它的價值要根據消費價格指數進行調整，并且每年以4%的利率記息，資金在雇員退休時轉入個人賬戶。提前退休的雇員可以將認購債券在正式的二級流動通市場上出售。凡是1980年11月之前5年內向舊制度繳費滿12個月的參保成員都有權利獲取認購債券。

　　認購債券是對原體制下養(yǎng)老金債務的一種確認方式，如果將發(fā)行認購債券的債務成本與繼續(xù)保留原體制實際帶來的養(yǎng)老金支出相比較，二者總量肯定是不等的。雖然目前已有的研究文獻還缺乏這方面的比較計算，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改革將原體制下的隱性債務轉化為顯性債務，防止了原體制債務規(guī)模的繼續(xù)擴大，改革后的計算方法更加清晰，這種轉軌方法一次性地解決了原體制遺留的問題。同時，發(fā)行認購債券的方式也存在著一定的再分功能，一般來說，它對窮人和婦女等社會群體是有利的。例如：那些在原體制下退休金實際替代率低于80%的雇員以及婦女（通常預期壽命較高）將會受益，而那些養(yǎng)老金待遇豐厚（養(yǎng)老金替代率高于80%）或者給付資格相對寬松（獲取年金資格低于35年）的群體（通常是特權階層）將受損 [12]。

　　5、改革取得成功的政治經濟條件

　　智利80年代初的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是世界社保改革的一次創(chuàng)舉，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國家的經驗可以借鑒。這是一次徹底的、激進式的改革，之所以能夠取得成功與當時智利特殊的經濟政治和社會環(huán)境密切相關。

　　(1)經濟條件。一是 “新自由主義”經濟理論的指導。軍政府上臺后，實行開放的自由市場經濟政策，在社會政策改革領域，啟用了一批具有自由主義思想的“芝加哥學派”經濟學家，在他們的推動下，以私有化為基本特征的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方案得以出臺；
二是改革前政府財政已具備相當的贏余儲備。為解決轉軌成本，智利政府在改革前實施了收縮節(jié)減的財政計劃，到1980年財政盈余達到了GDP的5.5% [13]，為改革啟動奠定了財政基礎條件；
三是金融市場改革已初顯成效；
軍政府于1974年頒布法令允許成立私人金融公司，1975年實行銀行私有化，把大部分由國家管理的銀行拍賣給私人財團，隨后又宣布實行金融機構利率自由化的一系列措施，智利在較短的時期內形成了一個自由競爭的金融市場 [14]。

　　(2)獨特的政治環(huán)境。改革前，新制度方案遭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反對，特別是來自舊體制下既得利益者的抵制阻力很大。軍政府上臺后，在政治上實行專制、獨裁和高壓統治。它關閉議會，取消政黨，中止工會的活動，強行解散和摧毀原有的政治組織，打破以往的政治格局 [15]�！∫虼�，新制度改革方案可以在軍政府強制推動下得以保障實施。

　　(3)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條件。改革前，經過軍政府七八年的改革調整，經濟發(fā)展初見成效，社會形勢比較穩(wěn)定。在擺脫了因1974年第一次石油危機和世界市場銅價大幅下跌而帶來的影響后，經濟增長自1976年開始恢復。1977至1981年期間GDP年均增長速度達8%，工人的實際工資增長了11%，失業(yè)率和通貨膨脹率也較前兩年大幅下降 [16]；
　在改革前，智利政府已從統一養(yǎng)老金政策、縮減福利開支等方面做大量準備工作。在改革過程中采取了強制與自愿、經濟補償與激勵的辦法，從而避免了轉軌過程中出現較大的社會波動和沖突。

　　二、新制度的基本特征

　　1、養(yǎng)老金繳費

　　養(yǎng)老金繳費全部由雇員承擔，繳費率為繳費工資的10%，雇主每月將雇員的繳費從工資中扣除，并寄存到AFPs管理的雇員養(yǎng)老金個人賬戶中去。參保成員可以在10%的基礎上自愿附加繳費，享受稅收優(yōu)惠的最高繳費額為60UF [17]�！○B(yǎng)老金的稅收優(yōu)惠政策為“EET”型，即在繳費和投資階段不征收個人所得稅，而在領取養(yǎng)老金時征收。除了10%的繳費外，雇員還要向AFPs繳納管理傭金(Commission)，(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其中一部分用于傷殘和遺屬兩項保險費用，剩余部分用于彌補AFPs的管理成本，并為其提供利潤來源。

　　2、養(yǎng)老金投資管理

　　在新制度下，AFP公司負責養(yǎng)老金繳費的收集，賬戶的管理以及基金的投資運作。按照3500號法令規(guī)定：AFP公司是以管理養(yǎng)老基金并提供退休金為唯一目標的私營機構，它在注冊資本金，經營活動范圍，投資政策，信息披露等方面都要符合政府的監(jiān)管要求：

　�。�1）資產分離。法律規(guī)定AFPs管理的養(yǎng)老基金資產要獨立于公司自身的凈資產，賬戶養(yǎng)老金資產由托管銀行保管。這樣做的目的是出于安全性的考慮，即使在AFPs破產的情況下，也不會影響到賬戶資產的安全性。

　�。�2）最低投資回報率和強制儲備金。政府對AFPs的投資回報率有強制性規(guī)定要求：即每家AFP每個月都要保證其管理的養(yǎng)老基金在過去36個月(2002年以前為12個月)的實際投資回報達到一定的最低標準，即它的最低收益率不能低于該類基金市場平均收益率2個百分點或低于市場平均收益率的50%(采用兩個數據中的較低者)。為應對養(yǎng)老金投資波動可能造成無法滿足最低回報率要求情況的出現，法律要求每家AFP都要建立儲備金制度，即公司從自有資金中劃出總量為其管理養(yǎng)老基金凈值1%的資金作為儲備金，并將儲備金與其管理的養(yǎng)老基金一起進行投資。

　　（3）傭金結構。AFPs的經營利潤來源于對其管理的養(yǎng)老金計劃成員收取的傭金，視不同情況，傭金的征收對象為工資收入，賬戶余額以及賬戶轉移資產等方面。依照法律規(guī)定的傭金結構，每家AFP可以自行設立各自的傭金收費水平，但對同一家公司內的全部參保成員，征收標準是統一的。表3說明了傭金的基準和收取方式。

　�。�4）養(yǎng)老基金投資監(jiān)管政策。一是在養(yǎng)老基金投資的渠道和范圍上，政府采取了嚴格的數量監(jiān)管方式。主要的金融投資產品包括政府債券，金融機構發(fā)行的債券及股票，公司債券和股票，國外證券產品以及少量的風險投資產品，表4說明了歷史上養(yǎng)老金投資組合的數量限制政策演變過程；
二是實行養(yǎng)老金投資產品風險評級制度。法律要求私營機構發(fā)行的金融投資工具只有經過政府許可的風險評估公司的風險認定后，才能成為AFPs的投資對象；
三是交易市場要求。一般情況下，涉及養(yǎng)老金投資產品的交易都要在正式的二級市場內進行；
四是禁止AFP公司的關聯交易，以防止養(yǎng)老金投資產生利益沖突問題；
五是相應的信息披露要求。AFP公司的廣告宣傳要符合SAFP的監(jiān)管條例，同時，它要定期為參保成員提供關于養(yǎng)老基金投資運營、基金收入、管理成本、賬戶余額等方面的報告以及相關信息；
六是雇員的投資選擇權。歷史上AFP公司只能設立一支投資基金，2000年開始設立兩支基金，2002年增加到A、B、C、D、E五支投資基金，參保雇員選擇其一，從而為實現雇員的投資選擇權提供了可能。

　　3、養(yǎng)老金給付

　　養(yǎng)老金給付水平取決于雇員退休時的個人賬戶資產積累余額，預期壽命以及折現率等因素。一般情況下，領取養(yǎng)老金的最低年齡為男65歲，女60歲。在雇員個人賬戶余額可以保障的養(yǎng)老金高于社會平均工資的50%，或達到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1.1倍以上的情況下，雇員可以申請?zhí)崆邦I取養(yǎng)老金，這種情況稱為“預期老年退休金”。退休金給付主要有四種形式：

　　一是按“計劃領取”(PW)。在這種情況下，參保成員退休時可以將個人賬戶儲存的資金繼續(xù)存放在養(yǎng)老金管理公司，并由該公司為其制定一個養(yǎng)老金領取計劃，按月領取養(yǎng)老金。

　　二是終生年金(Life Annuity，簡稱LA)。由養(yǎng)老金管理公司負責將賬戶儲存的養(yǎng)老金轉入一家人壽保險公司，由其為參保成員提供終身年金。購買終身年金后，由人壽保險公司按月支付養(yǎng)老金，一直到退休者死亡 [18]�！�

　　三是“臨時收入與遞延年金 ”相結合。這種情況下，參保成員和保險公司鑒定合同，由保險公司在其未來退休后的某個時點開始為其提供一筆固定收入的年金(按UF指數調整)，從退休到開始領取年金的這段時間內，參保成員要將一部分個人賬戶存款仍然保留在AFP公司管理的基金中，從而每月獲取一份相應份額的退休金。

　　四是“終生年金與按計劃領取 ”相結合。在賬戶儲蓄余額可以滿足的年金給付額大于或等于當前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的情況下，參保成員可以同時選擇領取年金與按計劃支取兩種養(yǎng)老金給付方式

　　4、政府在制度運行中的作用

　　新的養(yǎng)老金體制雖然以私營管理的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為基礎，但政府仍在制度運行中仍起著重要作用，它是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的監(jiān)管者和擔保者。1980年制定的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法案明確界定：“政府在養(yǎng)老金制度中的作用將集中在為某些收益提供資金擔保，為養(yǎng)老金制度的良性運轉制定法規(guī)和進行監(jiān)督指導。[19]”

　�。�1）擔保責任。政府提供的養(yǎng)老金待遇保障主要體現在三方面：首先是最低養(yǎng)老金保障。對于繳費滿20年，但由于各種原因達不到領取最低養(yǎng)老金標準的參保成員，由政府補足其賬戶余額以達到最低養(yǎng)老金的標準；
其次，保障養(yǎng)老金投資的最低回報率。當AFPs達不到上述投資回報率標準時，先由AFPs的儲備金和自有資金補足，如此措施仍不滿足回報率要求，則政府將對該基金管理公司進行清算并負責保證基金持有人的權益；
最后，特殊情況下的擔保。在養(yǎng)老基金管理公司停止支付或破產的情況下，政府要保證傷殘和遺屬保險金的支付。在保險公司破產的情況下，對于選擇終身年金支付方式的參保成員，政府為其提供一定的養(yǎng)老金保障。

　�。�2）監(jiān)管責任。在新體制下，政府專門成立了養(yǎng)老基金監(jiān)管局來行使對AFPs的監(jiān)管職能，SAFP屬勞動與社會保障部管轄，經費由政府撥款，該機構的局長由總統任命，共有6個職能部門和兩個下設管理委員會組成，其中機構監(jiān)控部、財務部、福利與保險部三個部門負責直接對AFPs事務的監(jiān)管，法規(guī)部、研究部和內部管理及計算機部三個部門提供SAFP管理上和技術上的支持；
醫(yī)療費用委員會和失業(yè)保險委員會分別負責傷殘和失業(yè)保險的鑒定及相關工作。

　　三、25年來的運行成效

　　1、收益率較高，積累了規(guī)模巨大的養(yǎng)老基金資產

　　圖1說明了智利養(yǎng)老基金歷年的投資收益率情況。在過去25年期間，養(yǎng)老基金累計平均每年的投資回報率達到10%（UF單位衡量），最高的收益率為1991年的29.7%，最低為1995年的–2.5%。至2004年，養(yǎng)老基金扣除費用因素后凈回報率為9.3%左右 [20]。

　　自1981年積累制養(yǎng)老金制度實施以來，智利國內養(yǎng)老基金規(guī)模快速增長，至2004年底，養(yǎng)老基金總額積累達到608億美元（19.66億UF），占當年GDP的67%，過去24年間養(yǎng)老基金平均每年的增長速度達到28.3% [21]�！�

　　2、投資風險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

　　私營養(yǎng)老基金投資的關鍵問題之一就在于保障養(yǎng)老基金的安全性，避免由制度安排疏漏造成對參保成員養(yǎng)老金權益的損害，還要防范金融市場風險帶來的投資損失。在這一點上，過去25年中智利的做法無疑是富有成效的。

　　首先，在養(yǎng)老基金的投資監(jiān)管上，智利政府采取了非常嚴格的監(jiān)管措施，例如：AFP公司的單一經營目標、資產托管要求、投資的風險評級制度以及針對每類投資工具的數量限制等方面的政策，有效地保障了養(yǎng)老基金的安全性。在過去20幾年中，智利經歷過多次金融危機，但養(yǎng)老基金并沒有出現太大的損失；
其次，在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發(fā)展過程中，AFP公司的經營管理信息是透明的，監(jiān)管當局對AFP公司的舞弊行為制定了嚴厲的懲罰措施，并向社會予以公開，因此，AFP公司很少發(fā)生大的違規(guī)行為；
再者，歷史上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有多家AFP公司經歷過破產、兼并以及重組等行為，但這并沒有影響到養(yǎng)老基金的安全性。以2003年著名的Inverlink公司破產案為例，該案件的發(fā)生沒有影響到養(yǎng)老基金 [22]。

　　3、對資本市場發(fā)展的促進作用

　　在過去20多年中，智利金融市場得到了快速發(fā)展。1980年末金融資產占GDP的比重為65%，到2003年末已上升到217%，就資本市場規(guī)模占GDP的比重看，智利的水平在拉美國家中僅次于阿根廷，甚至高于一部分富裕的OECD國家 [23]。養(yǎng)老基金作為重要的機構投資者，對資本市場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如表5所示，到2003年末，養(yǎng)老金是智利國內定期存款和銀行債券、政府債券和可抵押債券的最大投資者，是公司債券的第二大投資者(僅次于保險公司)。同時，養(yǎng)老基金還持有大量份額的股票投資。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改革對金融系統的影響是廣泛而又深刻的，主要體現在加快金融市場立法進程，創(chuàng)新金融產品，改善公司治理結構，加強金融監(jiān)管，提高市場信息透明度，提高專業(yè)化和信息技術水平以及對金融文化的影響等方面。

　　4、養(yǎng)老金制度變革與宏觀經濟發(fā)展的關系

　�。�1）對國內儲蓄水平的影響。自80年代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以來，統計表明智利國內儲蓄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從80年代占GDP的5%左右上升到2000年以來超過20%的水平。已有的研究結果表明：1981至2002年期間，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對國內平均儲蓄率增長的貢獻為GDP的2.3%，占儲蓄增長的47%，對投資的貢獻為GDP的1.2%，占投資增長的57% [24]。

　�。�2）對勞動就業(yè)的促進作用。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對勞動力市場的影響通過兩個渠道來實現，一是改革降低了養(yǎng)老金繳費率，減少勞動成本，因此，提高了勞動參與率；
二是通過建立DC型的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繳費和給付之間的關聯性加強，從而激勵勞動就業(yè)增加。　

　�。�3）對GDP增長率的貢獻。已有的研究結果表明：在1981至2001年期間，智利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通過影響儲蓄和投資、勞動力市場和全要素生產率等因素，對GDP增長率的貢獻為0.49個百分點，大約占到了這20年期間經濟增長率(4.63)的1/10 [25]。

　　四、當前面臨的爭論性問題

　　作為一個新生事物，改革25年來，智利模式受到了普遍關注，人們對它的評價不一，存在著很多爭議�？偟目磥�，智利模式已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認可，但批評的意見也是非常廣泛的。突出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參保覆蓋面低、成本昂貴、監(jiān)管過度、市場競爭不充分、政府財政負擔加重等方面。

　　1、較低的參保覆蓋率

　�。�1）實際繳費人口情況。如圖1所示，參加新制度的實際繳費人口自80年代以來雖然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增長幅度并不明顯，在個別年份內還呈下降趨勢。到2004年，實際繳費人口只占全部經濟活動人口的30%左右，占勞動就業(yè)人口總量的55% [26]。

如果再加上原現收現付體制下的繳費成員(大約占勞動力總人口的3%)，整個養(yǎng)老金計劃實際繳費人口占勞動力總量的比例為58%左右，相比80年代改革前舊制度參保覆蓋面60%的數據并沒有提高。

　　（2）參保率低的原因。參保率低的直接原因來自于大量自雇人員、靈活就業(yè)人員以及低收入群體未加入養(yǎng)老金計劃，這種現象在很大程度上與過去25年中智利勞動力市場和收入分配形勢的變化相聯系。首先，隨著經濟的發(fā)展，智利國內勞動力市場流動性日益加強，傳統的終身雇傭方式已發(fā)生改變，勞動力在不同部門和行業(yè)之間的工作轉換日趨頻繁，由此產生了大量的自雇人員和非正規(guī)部門的靈活就業(yè)群體。對于自雇人員來說，參加養(yǎng)老金計劃是自愿性的，由于種種原因自雇人員的實際參保率非常低。從1986年到2003年期間，正式部門雇員的參保率從63.3%上升到了76.3%，而自雇人員參保率卻由12.2%下降到6.5%，在此期間未參保的自雇人員數量從88萬上升到158萬人口，到2003年以達到勞動力人口的20%以上 [27]。

其次，失業(yè)率對養(yǎng)老金計劃參保率的影響。在1981至2003年期間，智利國內人口的最低失業(yè)率處于6%以上，對失業(yè)人員來說，法律允許可以不向養(yǎng)老金計劃繳費�？紤]到失業(yè)與職業(yè)、 性別、受教育狀況等因素的關聯性，失業(yè)人員中的很大比例為社會弱勢群體，因此，他們向養(yǎng)老金計劃的繳費可能性較小。第三，低收入群體和婦女參保率較低。(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智利2000年的經濟社會普查(CASEN)信息顯示，社會人口中的低收入群體往往停留在養(yǎng)老金計劃之外，一個顯著的特征是，隨著家庭收入貧困程度的提高，養(yǎng)老金參保率呈下降趨勢。另外一個問題是女性的參保率要較男性低得多，其中的主要原因在于女性就業(yè)率低，參加工作時間晚，工資收入較低以及提前退休等方面的因素。

　　2、過高的成本負擔

　�。�1）管理費用水平。高額的投資管理費用一直是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飽受各方批評的主要問題之一。歷史上智利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的管理成本是相當高的，1982年制度啟動時，行業(yè)傭金平均占繳費工資的比重為4.8%，至2004年逐步下降到2.4%，剔除傷殘和遺屬兩項保險費用后的凈管理成本為工資的1.4%，占到了養(yǎng)老金繳費總額的1/8左右。按照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歷史上的傭金數據估算，到2004年末，賬戶管理費用累計占養(yǎng)老金資產的比例大約為23.82%，也就是說，超過1/5的養(yǎng)老基金資產會被管理傭金消耗掉 [28]。這表明成本負擔因素對養(yǎng)老金收入的負面影響是非常顯著的。

　�。�2）目前管理費用結構中的不合理因素。從發(fā)展趨勢看，隨著養(yǎng)老金制度的發(fā)展成熟和基金市場規(guī)模的逐步擴大，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的管理成本呈下降趨勢，但目前養(yǎng)老基金投資制度安排中仍然存在著許多不合理因素，造成管理成本居高不下：首先，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市場競爭的不充分，不斷加強的市場壟斷趨勢限制了管理成本的下降；
其次，傭金收費價格受到政府高度管制，在操作運用上缺乏彈性手段，在目前的監(jiān)管政策下，基金公司只能按工資收入對所有成員收取相同比例標準的傭金，這在很大程度限制了降價的靈活性；
再者，已有的經驗表明參保雇員往往對各家AFPs收費價格變化的反應并不敏感，作為市場需求方，他們并未對AFPs形成充分的市場競爭降價壓力；
最后，AFP行業(yè)的利潤超出了合理水平。過去20年內，AFP公司已有20多家減少到6家，并且大部分AFP公司被國外的金融集團控制，在最近5年內，AFP行業(yè)的平均利潤率超過了50%，遠超出了金融行業(yè)的平均利潤水平 [29]。

　�。�3）未來降低管理成本的空間

　　從長期發(fā)展趨勢看，通過投資制度安排上的改進以及加強市場競爭等手段，管理成本仍存在很大的下降空間。已有學者的研究測算認為：長期內智利老基金行業(yè)管理成本(包括保險費)的“正常水平”應為：占繳費工資的1%左右，大約為養(yǎng)老金繳費總額的9%左右，較目前的成本水平下降1/3左右；
來自IMF的研究認為：智利的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管理成本仍有0.2個百分點(占資產余額)的下降空間 [30]。

　　3、嚴格監(jiān)管帶來的市場競爭問題

　　在養(yǎng)老基金的投資監(jiān)管上，市場自由競爭和政府管制是一對矛盾體。市場競爭是私營養(yǎng)老基金體制賴以發(fā)揮作用的基石，但是作為一項強制性的社保制度安排，政府對私營養(yǎng)老基金的市場監(jiān)管也是非常重要的。智利的經驗表明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的缺陷也是明顯的：市場信息不對稱帶來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問題，資本市場波動帶來的投資風險，分散競爭產生的管理成本負擔等方面的問題，都需要政府采取必要的防護措施。

　　在過去25年中，智利針對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發(fā)展采取了非常嚴格的監(jiān)管方式，目前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出臺的監(jiān)管政策多達200多項條款，其中專門針對五支基金的投資限制有97項 [31]。這些監(jiān)管政策很大程度保障了養(yǎng)老基金投資的安全性，但也是有成本的，其帶來的問題主要表現在：第一，限制了養(yǎng)老金投資范圍的拓展。智利是發(fā)展中國家，國內經濟總量規(guī)模較小，資本市場上發(fā)行交易證券的公司數量有限。一系列投資限制政策使養(yǎng)老基金投資僅集中在為數不多的幾十家大公司中；

第二，市場集聚趨勢加強。歷史上的投資監(jiān)管規(guī)則(包括單個基金，賬戶轉移限制，數量限制，雇員缺乏投資選擇等方面)，結合規(guī)模經濟方面的因素，為智利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的市場集聚發(fā)展趨勢創(chuàng)造了完美的條件。到2005年，市場上僅有6家基金管理公司，其中三家大型公司占據了市場份額的70%以上 [32]�！∫虼�，在一定程度上說，養(yǎng)老基金管理行業(yè)是一個高度集中的壟斷行業(yè)，市場競爭效率受到了明顯影響；
第三，投資表現的“羊群效應”。已有的經驗表明，養(yǎng)老基金管理公司之間在投資行為、投資資產組合以及投資績效等方面存在著很大的雷同和模仿行為，這種現象被稱為“羊群效應”，它說明基金管理公司并沒有實施“積極的”投資策略，從而影響了投資績效的提高。

　　4、收入分配差距問題

　　不同于傳統社會統籌式養(yǎng)老保險計劃，在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下，養(yǎng)老金收入取決于個人的繳費與投資回報情況，參保成員之間在收入上缺乏橫向的再分配轉移。養(yǎng)老金計劃缺乏社會互濟功能，由此帶來的收入分配問題是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被指責的主要缺陷之一。

　�。�1）養(yǎng)老金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趨勢。1981年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后，智利國內居民收入的吉尼系數呈上升趨勢 (見圖2)，退休人員之間的收入差距要高于工作人口的收入差距，這說明了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加大了收入分配上的不平等程度 [33]。Berstein、Larraín Ríos和Pino（2005）的研究運用24000個參保成員的樣本數據對智利未來30年內的養(yǎng)老金給付水平進行了測算，結果表明大約會有40-50%的參保者養(yǎng)老儲蓄達不到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水平，僅有10%的參保者可以領到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因此，很大一部分退休人員未來的養(yǎng)老金待遇會很低 [34]。

　�。�2）影響退休金給付水平的因素。造成養(yǎng)老金收入差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不同年份養(yǎng)老金投資收益的波動會在不同代群之間產生顯著的待遇差別。例如，到2000年末，80年代加入養(yǎng)老金計劃的參保成員平均每年累計的投資回報率為9.4%；
而90年代參保成員獲得的投資回報率則為7%左右，這種回報率上的差別大約會使80年代和90年代參保人員的平均賬戶余額產生大約35%的差額 [35]；
第二，管理費用造成一定的再分配問題。首先，早期加入養(yǎng)老金計劃的成員會承擔較高的制度啟動成本；
其次，由于固定傭金的存在，低收入群體相對于高收入者來說，費用負擔水平較高；
第三，繳費密度（Contribution Density）對養(yǎng)老金替代率的影響 [36]。已有的調查顯示，當前雇員的平均實際繳費密度只有52%，也就是說，實際繳費時間只占全部應繳費時間的一半左右，總體上看，窮人，婦女，自雇人員，沒有正式工作合同的人員以及受教育年限較少的人群向制度繳費的時間要低于社會平均水平，從而形成了較大的養(yǎng)老金收入水平差距 [37]。

　　5、養(yǎng)老金計劃財政上的可持續(xù)性問題

　　養(yǎng)老金體系財政上的可持續(xù)性主要取決于以下三個方面財政支出負擔的發(fā)展趨勢：一是轉軌成本，二是最低養(yǎng)老金，三是社會養(yǎng)老救助金。表6說明了三項養(yǎng)老金財政支出的歷史數據及發(fā)展趨勢預測。從中可以看出，目前階段到2010年之前是支付轉軌成本的高峰期，財政負擔是最高的，平均占GDP的4%以上；
在2010至2030年的20年期間，由于轉軌成本的下降，政府財政負擔會下降。就最低養(yǎng)老金和社會救助養(yǎng)老金而言，雖然當前這兩項養(yǎng)老金制度的財政支出并不高，但從長期趨勢看，它們將成為政府主要的養(yǎng)老金財政支出項目，財政負擔水平取決于經濟發(fā)展過程中工資增長率，就業(yè)率、養(yǎng)老金計劃的參保情況以及繳費能力等一些不確定性因素。

　　五、對智利模式的總結評價

　　1、評價標準

　　（1）智利模式的評估基準。在評價一國養(yǎng)老金制度的改革成效時，需要建立相應的評價和衡量標準，判斷其是否符合養(yǎng)老保障制度基本目標的要求。2005年世界銀行在出版的《21世紀的老年收入保障——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國際比較》一書中將一個國家養(yǎng)老保障制度改革的基本目標定義為兩個層次 [38]：

　　第一個層次為養(yǎng)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基本目標，它分為包括四個方面：一是充足性目標，即制度能否為老年人提供充足的收入保障，包括防止基本的老年貧困和實現一定收入替代水平兩個方面目標；
二是可負擔性目標，意指養(yǎng)老金負擔要保持在合理范圍內，個人和整個社會要有能力支付得起；
三是可持續(xù)性目標，指的是長期內社會養(yǎng)老金計劃能夠在財政上維持收支平衡，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
四是穩(wěn)健性目標，即制度要能夠經得起外界政治、經濟、人口和社會因素變化帶來的影響和沖出。

　　第二個層次為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的輔助性目標，即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要為促進經濟發(fā)展做出貢獻。自20世紀末以來，各個國家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面臨的社會和經濟發(fā)展環(huán)境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經濟全球化的競爭壓力也越來越大，這促使各國在改革時要考慮到養(yǎng)老金制度與宏觀經濟因素的辯證關系，包括對儲蓄、投資、金融市場以及勞動力市場等方面的影響。

　　世界銀行提出的養(yǎng)老保障制度目標定義為分析智利模式提供了一個評價標準。智利模式是一種完全私有化，依賴市場來運作的制度模式，能否更加有效地實現社會養(yǎng)老金制度的基本目標是評價該模式的根本標準。

　　就養(yǎng)老金收入的充足性目標而言，在積累制下，養(yǎng)老金替代率取決于基金在資本市場上的投資回報。一般情況下，養(yǎng)老基金的投資回報率要高于與現收現付制下的“內生回報率”。在資本化賬戶制度下，個人擁有養(yǎng)老金的財產權和投資決策權利，這種制度模式體現了個人的自由和價值，養(yǎng)老繳費已不再是單純的儲蓄保險，它還是個人的一種投資工具，養(yǎng)老金的投資收益與風險責任全部由個人承擔，體現了個人自我養(yǎng)老的微觀激勵功能。

　　就可負擔性目標而言，智利養(yǎng)老保障制度改革后，個人的養(yǎng)老金繳費負擔下降了，盡管政府在短期內要承擔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轉型成本，但在長期內國家財政負擔會下降。

　　就制度的可持續(xù)性目標而言，這是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最大的優(yōu)勢之一。從理論上講，在完全市場化的投資模式下，個人承擔投資的全部風險以及退休后的長壽風險，制度在財政融資和給付的可持續(xù)性都不會存在問題。從未來30-50年乃至更長期限內發(fā)展趨勢看，智利的人口老齡化速度將逐步加快，這是原現收現付制所無法解決的問題，智利80年代的改革有效地清除了“養(yǎng)老金的時間炸彈”，避免了人口老齡危機的出現。

　　就制度的穩(wěn)健性目標，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的優(yōu)點在于建立了養(yǎng)老金財產權保護制度，避免了國家干預和政治操縱對個人養(yǎng)老金的影響；
作為一種投資制度安排，其面臨的風險主要來自于宏觀經濟和資本市場波動帶來的影響；
此外，勞動力市場結構的變化也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養(yǎng)老金制度的參保覆蓋面。

　　就養(yǎng)老保障制度第二層次即對經濟發(fā)展做出貢獻的目標而言，這是積累制的優(yōu)勢，養(yǎng)老基金投資可以提高儲蓄，激勵就業(yè)，促進金融市場發(fā)展，從而為經濟發(fā)展帶來正向的外部效應。

　�。�2）智利模式的意義。在1981年之前，世界幾乎所有國家實行的是傳統的DB型現收現付制社會保障制度。20世紀1973年石油危機之后，絕大多數國家慷慨的社保制度陷入的財務困難之中，老齡化使他們越來越感受到這個模式帶來的財政壓力，尤其是“嬰兒潮”進入退休年齡階段以后，其財務不可持續(xù)性將更加難以應付；
此外，全球化對各國社會保障制度的沖擊是巨大的，設計良好的社會保障制度要求其具有良好的便攜性和公平性，在繳費和待遇之間建立密切的聯系，以適應要素市場流動性的要求；
再其次，社會經濟的變化是導致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另一個壓力，它迫使各國必須要面對不斷變化中的家庭結構、女性勞動參與率、贍養(yǎng)率等后工業(yè)化社會的許多經濟社會變化。

　　1981年智利模式的誕生標志著社保制度改革的一個新紀元，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qū)的一些國家率先跟進，對于這場DC型完全積累制的改革，目前大約有十幾個國家采取了這個模式。智利模式在世界各國改革中產生了深遠影響：例如，一些中低收入國家尤其是90年代以來轉型國家在經濟改革過程中開始尋找一個適合本國經濟發(fā)展模式的養(yǎng)老金制度，DC型完全積累制給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帶來了很多啟發(fā)。無論這個模式將會產生或已經產生什么困難，它畢竟是一個嶄新的實驗，就目前來看，基本是成功的――雖然存在許多問題。這些困難或問題，都屬于前進中的問題，屬于支流，而不是主流。

　　在智利模式誕生15之后的90年代中期，瑞典和拉脫維亞引入了一個新制度：名義賬戶制。這個制度是介于傳統的DB型現收現付制與嶄新的智利模式之間的一種混合模式。(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對于這個新制度的出現，我們不能不說，智利模式給予了重大的啟示，所以，它才引起了世界各國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的極大興趣，并至今已傳播到七、八個國家，他們均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從這個意義說，智利模式功不可沒 [39]。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國統賬結合的部分積累制也受到了智利模式因素的影響；
與新加坡中央公積金模式的影響一起，個人賬戶的引入成為我國這個制度的主要特色之一。

　　2、智利模式的基本經驗和教訓

　　智利是拉美國家中最早進行養(yǎng)老金私有化改革的國家，也是迄今為止改革成效最為突出的國家之一，總結25年以來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的改革歷程，其中的主要經驗在于：

　�。�1）建立以市場化運作機制為基礎的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在80年代改革之前，智利傳統的現收現付體制已面臨破產，對傳統制度的修補式改革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制度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智利大膽地進行了創(chuàng)新性改革，引入了完全積累的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計劃。近四分之一個世紀的經驗表明：私營養(yǎng)老金計劃可以成為社會養(yǎng)老保障的主要支柱，起到實現養(yǎng)老金基本收入替代的目標功能；
對于參保者個人來說，它的優(yōu)點在于養(yǎng)老金收益回報的提高，服務質量的上升，最重要的是實現了個人的養(yǎng)老金財產權利，體現了個人參與養(yǎng)老金決策的價值和自由權利；
對于國家來說，財政負擔得到了下降，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帶來了正向的經濟社會發(fā)展效應。

　�。�2）政府采取嚴格的市場監(jiān)管并承擔擔保職責。養(yǎng)老金私有化并不意味著國家責任的退出，與自愿性的商業(yè)養(yǎng)老保險計劃不同，智利的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是一種社保制度安排，國家出臺政策建立養(yǎng)老基金的投資制度框架，強制參保者個人購買養(yǎng)老基金產品，并由政府給予擔保和監(jiān)管，政府與市場作用的這種結合方式能有效地實現社會養(yǎng)老保障的基本目標。

　　與傳統現收現付體制下國家作為養(yǎng)老金計劃執(zhí)行者和“最終責任人”的角色不同，在私營化制度下，政府的責任在于作為監(jiān)管人，維持良好的市場競爭秩序，并針對市場缺陷，在必要時提供相應的擔保。在這些方面，智利的做法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首先，在擔保責任上，政府建立了一個多支柱的制度框架，通過第一支柱的社會養(yǎng)老救助金和最低養(yǎng)老保障金等措施來保障貧困人口的養(yǎng)老金收入；
其次，在市場監(jiān)管方面，政府采取了非常謹慎與穩(wěn)步實施的改革策略。改革初期，智利的資本市場發(fā)展還不完善，政府采取了非常嚴格的投資監(jiān)管措施，養(yǎng)老金主要投資于固定收益類投資工具，安全性得到了保障。隨著新制度的發(fā)展成熟以及資本市場條件的改善，監(jiān)管政策逐步放松，養(yǎng)老金開始投資于風險收益類證券，并拓展國外金融資產投資渠道，使得投資風險得以分散化。2002年多種基金投資制度的實施，實現了參保者個人進行投資選擇的決策權利，在拉美國家中智利是第一個采取這種做法的國家。

　　（3）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所具備的經濟社會現實條件。在分析智利模式時，我們需要注意到其具體國情為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提供的相應條件。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是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fā)展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相比現收現付制，積累制與經濟社會各種發(fā)展因素的聯系更加緊密，它的應用成效用還要取決于宏觀經濟增長，金融市場以及財政條件等諸多方面的因素。在這方面，智利已有的經驗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具備了改革的初始條件，其中最為突出的兩個因素為：軍政府的強力推動以及為應對轉型成本積累的國家財政贏余條件；
第二，經濟發(fā)展條件。進入80年代以后，智利經歷了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經濟增長時期，保障了養(yǎng)老基金投資有一個良好的宏觀經濟環(huán)境；
第三，資本市場條件。從70年代開始，智利即著手建立一個自由競爭的金融市場，80年代養(yǎng)老保障制度改革以來，政府加強了資本市場監(jiān)管和制度創(chuàng)新，為養(yǎng)老基金投資提供必要的金融產品和保障條件，養(yǎng)老基金與資本市場發(fā)展呈現出良好的互動效應。

　　在總結經驗的同時，我們可以看出智利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當前面臨的問題也是十分突出的，養(yǎng)老金計劃過低的參保覆蓋面，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以及由此帶來的養(yǎng)老金財政支付負擔問題都已影響到制度的改革成效；
同時，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自身的制度安排也仍然存在很大的改進余地，表現在管理成本過高，監(jiān)管政策過于嚴格，市場競爭不充分等方面。智利以往的成功之處在于：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從經濟增長和資本市場發(fā)展的成果中受益，同時，改革也促進了宏觀經濟的發(fā)展；
而失誤之處在于：忽視了勞動力市場變化、居民收入分配差距擴大等經濟社會因素對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的要求，由此帶來的社會問題是突出的。

　　3、未來養(yǎng)老金制度的改革取向

　　就未來改革趨勢而言，智利未來養(yǎng)老金體系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取決于私營養(yǎng)老金制度上的改進與經濟社會綜合的配套改革措施；

　　第一，改進養(yǎng)老金投資管理制度安排，放開投資管制，進一步拓寬養(yǎng)老金投資范圍和渠道；
打破養(yǎng)老基金行業(yè)市場壟斷，提高市場競爭效率，降低管理費用，尋求長期內較為穩(wěn)定的收益回報；

　　第二，調整完善第一支柱養(yǎng)老金計劃，通過建立零支柱的福利養(yǎng)老金計劃和擴大社會最低養(yǎng)老金受益范圍和標準等措施，來彌補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在再分配功能上的不足，應對老年人口貧困問題；

　　第三，逐步將自雇人員等社會群體納入強制參保范圍，加強第二支柱私營養(yǎng)老金計劃的吸引力和參保激勵性，提高制度的繳費能力；

　　第四，相機抉擇，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要與經濟社會形勢變化相互適應、相互配合。針對私營養(yǎng)老金體制出現的問題，政府應采取綜合的配套改革措施，為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創(chuàng)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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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文標題與提要

　　Review on the 25 Years History of the “Chilean Model” Social Security Re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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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stract]：Along the history of modern social security system, one of the most radical and important reform was the privatization of 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 in 1981. It was the first privatization in the world that completely substituted the old public PAYGO collective pension scheme with a new private fully-funded individual pension system. “Chilean Model” has attracted world-wide attention, and triggered a drastic debate on social security privatization. This paper looks back at the reform process and development history of Chilean private pension system in the past 25 years, then summarizes and comments on Chilean Model。

　　Key Words: Social Security; Chilean Model; Private Pension Fund

　　Author:Zheng Bingwen Institute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CASS　

　　Fang Lianquan Institute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C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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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如同其它拉美國家和西歐國家一樣，除了養(yǎng)老保障制度之外，智利的社保項目還包括健康保護、傷殘保險、失業(yè)保險以及其它社會服務項目。

　　[2] 胡安·阿里斯蒂亞主編：《AFP：三個字的革命――智利社會保障制度改革》，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年版，第2頁；
Rodrigo Acuña R.Augusto Iglesias P., “Chile’s Pension Reform after 20 Years”,World Bank Social Protection Discussion Papers No. 0129, December 2001.

　　[3] Rodrigo Acuña R.Augusto Iglesias P., “Chile’s Pension Reform after 20 Years”,World Bank Social Protection　Discussion Papers No. 0129, December 2001.

　　[4] Supnerintendency of Pension Fund Aministrators: 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 (Fourth Edition),2003,p.31.

　　[5] Supnerintendency of Pension Fund Aministrators: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 (Fourth Edition),2003,p.35.

　　[6] 智利AFP協會，http://www.afp-ag.cl/ingles/02_05.asp.

　　[7] Supnerintendency of Pension Fund Aministrators: 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 (Fourth Edition),2003,p.39.

　　[8] 關于3500號法令的內容參見SAFP網站，http://www.safp.cl。

　　[9] Sebastian Edwards, “The Chilean Pension Reform: A Pioneering Program”, NBER Working Paper No.5811, November 1996.

　　[10] 同上�！�

　　[11] Supnerintendency of Pension Fund Aministrators: 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 (Fourth Edition),2003,p.48.

　　[12] Rodrigo Acuña R.Augusto Iglesias P., “Chile’s Pension Reform after 20 Years”,World Bank Social Protection Discussion Papers No. 0129, December 2001.

　　[13] Klaus Schmidt-Hebbel：“Chile’s Pension Revolution Coming of Age”,Paper prepared for the DIA Project,1999, http://schmidt-hebbel.com/pdf/SH99PR.pdf.

　　[14] 劉沅：《智利社會保障制度改革的條件與影響》，《拉丁美洲研究》1995年第4期。

　　[15] 劉紀新：《拉美國家養(yǎng)老制度改革研究》，中國勞動社會保障出版社2004年第1版，第56頁。

　　[16] 劉沅：《智利社會保障制度改革的條件與影響》，《拉丁美洲研究》1995年第4期。

　　[17] UF是智利的一種指數化貨幣單位，即每日通過消費物價指數（CPI）調節(jié)的真實貨幣價值指數。它只是一種商品或交易合同的貨幣計量單位，并沒有具體的實物形態(tài)，UF與智利比索(包括美元)的比價隨通脹指數變化進行調整。2001年末1UF大約相當于24.3美元，60UF相當于1455美元;2006年4月15日，1UF相當于17,931.90比索(peos)， 約為34.9美元，60UF相當于2090美元。目前在智利國內，小到居民的房屋租賃買賣、擔保抵押、繳納稅款等交易行為，大到大宗的商業(yè)交易以及金融合同通常都采用UF定價的方式。它的存在使長期資產得以本國貨幣計價，保護了各種合同協議免受通貨膨脹的影響。它的計算方式為：UFt=UFt-1×(1+Π)1/d，其中UFt為當月指數，UFt-1為上月指數，Π為物價指數，d為月份天數，具體計算方法參見：Robert J.Shiller,“Indexed Unit of Account:Theory and Assessmentof Historical Experience”, http://www.bcentral.cl/eng/stdpub/studies/workingpaper/pdf/dtbc308.pdf。

　　[18] 2004年以前的政策規(guī)定每月的退休金數額是不變的，2004年的政策開始允許年金給付在固定標準的基礎上可以增加一個可變年金，這樣做的目的在于為退休者提供更加自由的選擇。

　　[19]　胡安·阿里斯蒂亞主編：《AFP：三個字的革命――智利社會保障制度改革》，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年版，第55頁。

　　[20] SAFP網站，http://www.safp.cl；
作者計算。

　　[21] FIAP,18th Bi Annual Report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Pension Fund Administrators, June 2005; SAFP網站，http://www.safp.cl/sist_previsional/index.html.

　　[22] Inverlink公司是智利國內一家大型金融控股集團，2003年因發(fā)生金融丑聞而宣布破產，包括中央銀行、智利生產促進協會以及一大批中小股市投資者因此遭受嚴重損失，總金額達5億美元。就養(yǎng)老基金管理業(yè)務來說，該公司掌控智利養(yǎng)老基金管理公司Magister公司的大量股份，因破產案涉及到的養(yǎng)老基金資產達1億美元，養(yǎng)老金計劃參保成員達11.3萬人。但Inverlink公司的破產并未影響到Magister公司管理的養(yǎng)老基金資產，原因在于：法院判定養(yǎng)老基金資產屬于參保者個人的獨立財產，它不屬于破產財產的范圍。詳細情況參見：Chile AFP Association, “The Inverlink Case Will Not Affect the Pension Funds”, Research Series No.31, April 2003.

　　[23] Juan Yermo, “The Contribution of Pension Funds to Capital Market Development in Chile”,Oxford University and OECD, September 2005.

　　[24] Klaus Schmidt-Hebbel,Vittorio Corbo, “Macroeconomic Effects of Pension Reform In Chile”, http://www.fiap.cl/p4_fiap_eng/antialone.html?page=/p4_fiap_eng/site/edic/base/port/articles.html.

　　[25] 同上。

　　[26] Solange Berstein, Guillermo Larrain, Francisco Pino, “Chilean Pension Reform:Coverage Facts and Prospects”,Superintendence of AFP,2005.

　　[27] Alberto Arenas de Mesa，“Fiscal and Institutional Considerations of Pension Reform:Lessons Learned from Chile” in A Quarter Century of Pension Reform in Latin America and the Caribbean: Lessons Learned and Next Steps,Edited by Carolin A, Crabbe Editor, Inter-American Development Bank 2005,p219.

　　[28] Mauricio Soto, “Chilean Pension Reform: 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in Between”, Boston College Retirement Research Center, June 2005.

　　[29] Larry Rohter, “Chile"s Candidates Agree to Agree on Pension Woes”,New York Times,January 10, 2006.

　　[30] Valdés-Prieto, Salvador, “A Chilean economist"s comment on Larry Rohter"s reporting on Chilean Pensions”, New York Times,January 27, 2005.

　　[31] Solange Berstein, “The Chilean Pension System:Facts and Challenges”,March 2006,http://www.iopsweb.(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org/document/28/0,2340,en_35030657_35030420_35970908_1_1_1_1,00.html.

　　[32] SAFP網站，http://www.safp.cl。

　　[33] Gonzalo Reyes and Francisco Pino, “Income inequality in an Individual Capitalization Pension System: the Case of Chile”,April 2005, http://wwwtest.aup.edu/lacea2005/system/step2_php/papers/reyes_grey.pdf.

　　[34] Solange Berstein, Guillermo Larrain, Francisco Pino, “Chilean Pension Reform: Coverage Facts and Prospects”, Superintendence of AFP, 2005.

　　[35] Indermit S. Gill, Truman Packard and Juan Yermo,Keeping the Promise of Social Security in Latin America,World Bank,2004,p.139.

　　[36]　繳費密度是指參保計劃成員在繳費期限內實際繳費時間占應連續(xù)繳費全部時間的比例。

　　[37] Alberto Arenas de Mesa,Jere Behrman,David Bravo, “Characteristics of and Determinants of the Density of Contributions in a Private Social Security System”, Retirement Research Center of Michigan University, February 2004.

　　[38] 參見世界銀行：《21世紀的老年收入保障――養(yǎng)老金制度改革國際比較》，羅伯特•霍爾茲曼、理查德•欣茨等主編，鄭秉文等譯，中國勞動社會保障出版社，2006年6月。

　　[39] 世界銀行：《養(yǎng)老金改革――名義賬戶制的問題與前景》，羅伯特•霍爾茲曼與愛德華•帕爾默主編，鄭秉文等譯，中國勞動社會保障出版社，200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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