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緒程：無言的哀思

　　深夜，窗外秋風(fēng)瑟瑟。無意中瀏覽《中國選舉與治理網(wǎng)》，何家棟逝世一行字映入眼簾，內(nèi)心不僅顫驚。雖早有預(yù)感，但仍然難過，沉痛和悲哀揮之不去。多好的一個“革命老人”！……上月雜志社辦公室主任張熙給出差�？诘奈掖螂娫挘�告知何老病危，我無法前往探望，只是囑其代為問候�；貋砗髱状斡�想探望，總覺時日尚從容，竟成人天兩隔――無法挽回的終生遺憾。

　　何老的名字與著名的《劉志丹》小說相連，早已印在我們這一代人少年時的腦海里。

　　上世紀(jì)八十年代中后期――那是一個激情燃燒的歲月，他出任總編輯的《經(jīng)濟(jì)學(xué)周報》曾經(jīng)點燃過許多有志于改革的青年人的激情和夢想。我也是該報紙的忠實讀者。

　　然而與他真正相識是我到中國改革雜志社工作之后。在我之前他已是我們雜志的顧問了，他的人品和智慧早為我們的編輯們所稱頌。他已年過八旬，但仍孜孜不倦地為我們看稿、審稿、評稿，字里行間透出的是對中國改革的執(zhí)著，對社會和國家的責(zé)任。

　　夜深人靜，我凝視著窗外猛烈搖曳的樹影，不由浮現(xiàn)前不久雜志社春節(jié)聚會的場景。他身體不好，仍然關(guān)心國事。那是我與他惟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長談。我們談起了我們過去共同的朋友，追憶那早已逝去的改革歲月、以及中國的未來：民主、自由、公平、正義、法治。他的臉上透出紅潤，雙眼似乎閃著淚光。

　　如今，老人沒有看到這一天――他一生為之奮斗的時刻的到來而離去了。他也許是幸運(yùn)的，因為“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钪�的人還要繼續(xù)走下去。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我們也無法預(yù)知盡頭在哪里。就像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他努力地將石頭滾上山頂，盡管他知道石頭仍將從山頂上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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