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節(jié)的記憶]香包節(jié)記憶

　　水族“擠馬”，從山谷里窄窄的賽道躍上坡頂，沖撞飛躍，能讓人感受到水族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 　　 　　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序號：468類別：民俗
　　編號：Ⅸ―20
　　項目名稱：水族端節(jié)
　　發(fā)布時間：2006年
　　申報地區(qū)或單位：貴州省三都水族自治縣
　　簡介：三都是全國唯一的水族自治縣。那里的水族端節(jié)，相當于漢族的春節(jié)，是全國各民族節(jié)日中歷時最長的節(jié)日，它從水歷十二月（農歷八月）第一個亥日起，至水歷新年二月（農歷十月）期間，每逢亥日，按古規(guī)分地區(qū)輪流過。
　　
　　賽馬是水族端節(jié)最獨特的民俗，也是南方民族中的唯一。草原上的賽馬萬馬奔騰，以場面宏大引人；而水族“擠馬”，從山谷里窄窄的賽道躍上坡頂，沖撞飛躍，能讓人感受到水族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
　　在端節(jié)前的兩個月，騎手小楊就為自己的賽馬開“小灶”了。大清早，他便騎上赤色賽馬往端坡上飛奔，他暗定目標，要在端節(jié)“擠馬”時拿個冠軍。擠馬就在端節(jié)當天的午后進行。跑道中間設有祭壇，敬獻著魚包韭菜、豆腐、糯米飯、瓜果等祭品，一位銀髯飄飄的寨老，端著斟滿的一杯酒，祭詞從他的口中緩緩誦出。他那莊嚴虔誠之情讓人過目難忘，有一種在現(xiàn)代都市已經久違的獨特氣質，在我的腦子里久久定格。幾年后的今天回想，我仍然不能不為之感動。祭畢，寨老躍身上馬，身姿矯健而輕盈。他騎馬遛上一圈，即宣告“擠馬”開始。騎手們策馬揚鞭，在煙塵滾滾的山谷里飛速奔騰，那確實是一種數(shù)馬擠跑的場面。我盯著小楊和他的赤色馬，馬匹在抗爭中擠出山谷，沖向坡頂。賽馬不僅是比賽馬匹的速度和力量，更是比賽騎手的馬技和膽識。端坡上人山人海，為小楊鼓勁的拉拉隊，幾乎是在跟著他的馬匹奔跑，可人哪里跑得過馬。赤色馬很快就難辨蹤影了。
　　賽程不長，在眾人的期待中，小楊終于牽著他的馬從端坡上下來了。小楊果真不負眾望，他的馬以冠軍的身份得到了披紅掛彩的嘉獎。一位姑娘率先奔迎上去，姑娘后生們隨后擁上，嘻嘻哈哈地把小楊和那位姑娘推到了一起……端節(jié)“擠馬”，也是青年男女社交的大好機會。
　　漫步于端坡上，32年前的一幕浮現(xiàn)眼前。那是三都在文革后首次公開恢復過端的習俗，我有幸前往觀看。那時，當?shù)剡�不敢公開進行祭祀，擔心“封建迷信”這頂帽子會不期而至，但賽馬卻是人們的一大期待。賽馬沒有在傳統(tǒng)的“端坡”上舉行，只見兩三匹瘦馬沿著一條鄉(xiāng)村公路奔跑。有一匹馬似乎荒疏了競技，跑著跑著竟自動棄賽向田里的青草奔去。任隨主人揮鞭，它還是毫無風度地低頭猛嚼青草�？磥恚�馬也是“以食為天”呵！
　　端節(jié)的習俗與所有的民族習俗一樣，是深入民族的靈魂而不可磨滅的；在那些非常態(tài)的日子里，又留下了什么樣的歷史記憶呢？壩街鄉(xiāng)年近八旬的岑老告訴我：“‘大躍進’那年，大家在食堂過端，一人發(fā)了2兩酒，3兩肉，肉好像沒得嚼，一滑溜就下肚了。后來大家拼命脹白米飯，七八碗，頭十碗，敞開吃……”
　　祭祀活動是端節(jié)的靈魂。在過端的除夕和初一上午，家家皆戒葷食素；據傳，這是為了紀念先祖從兩廣遷徙而來時犧牲的先人。又有一種傳說，是祭奠一位古代為過端摘瓜而從房上摔下身亡的老人，所以端節(jié)又稱瓜節(jié)。但水族過端“食素”的概念卻與別處迥異――韭菜包魚是水族祭祖的必備菜肴，而魚蝦一類的水產品在水族人眼里，都不是葷菜而屬素食范疇。在理解一個民族獨有習俗的時候，必須以本民族的視角來看待事物，才能真正進入角色。
　　銅鼓和蘆笙的敲擊鳴奏，構成端節(jié)器樂的主旋律。銅鼓平日里珍藏家中，不能隨便觸碰，更不能隨意敲擊。因為銅鼓是祭器和法器，它一響，就會驚動祖先，這是犯忌的不端之舉。過端節(jié)時，家中的長者鄭重將其“請”出，擦拭潔凈，燒香祭酒，置于祭祀祖先的素席前。楊老是一位會水書的資深長者，他在祭祀前就朗聲念誦：“打銅鼓，驚天地，請祖先。請祖先來過端，保佑子孫平平安安。”銅鼓低懸于堂中，離地面只有幾寸。兩位孫在一年前就學會了擊銅鼓的要領。此時老大擊銅鼓，老二手持一個木桶，隨著鼓點的節(jié)奏來來回回向銅鼓的鼓腹拉動，洪亮的共鳴聲彌散開來，它能飛出山寨，在山山嶺嶺間回旋，祖先定能聽到銅鼓的召喚。
　　隨著銅鼓響起，大家到寨鄰家去賀端節(jié)。每到一家，都會互挽手臂在“秀！秀！秀！”（水族語：好！好！好�。┑臍g呼聲中干杯。吃年酒家家樂在其中，不能漏掉一戶。穿戴一新的孩子也是過端的主角之一，孩童的歡笑會帶來好運，也讓端節(jié)更加生機盎然，傳承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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