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辯律師 [被逼到墻角的刑辯律師]
發(fā)布時間:2020-02-16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北海律師團為誰而戰(zhàn) 繼李莊案之后,北海律師案再次令社會神經(jīng)緊繃,它加劇的絕不僅僅是律師群體的執(zhí)業(yè)風險,更讓每一個公民都懷揣深切憂慮:當律師辯護權不保之時,誰來為我們把持權利的底線?
這起普通刑事案件如一部懸疑大片,反復刺激著公眾情緒――它直接導致四位律師被抓,繼李莊案后,又一次讓刑事辯護律師群體意識到前所未有的執(zhí)業(yè)危險。
8月6日深夜,一份《延期審理決定書》送達北海律師團手中,裴金德等故意傷害案延期審理。
此時,數(shù)十名全國各地的律師已踏上飛赴北海的航班,欲見證原定8月8月的庭審。
這起普通刑事案件如一部懸疑大片,反復刺激著公眾情緒――它直接導致四位律師被抓,繼李莊案后,又一次讓刑事辯護律師群體意識到前所未有的執(zhí)業(yè)危險。
案件發(fā)生在中國西南邊陲北海。起初是一樁普通殺人案,然后逐漸演變成震驚律師界的案中案。它牽連的律師之多、規(guī)模之大、影響之廣,當為近年之最。
一切緣于廣西北海村民黃煥海被殺。村民裴金德、裴貴、楊炳棋、黃子富等人隨后成為被告人,四人一審時除黃子富外均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然而在二審時,由于辯護律師的法律援助,四人中前三者均翻供,而黃子富一直不承認犯罪事實。
北海市檢察院隨后以涉嫌“偽證”為由將為上述被告人進行無罪辯護的楊在新、楊忠漢、羅思方、梁武誠等四名律師拘捕。楊在新向北京律師楊金柱求助。在他安排下,以陳光武等為代表的律師團一行10人,隨即奔赴北海調(diào)查此事。但未曾想,遭到不明身份者的襲擊。
案件繼續(xù)發(fā)酵。7月21日,當朱明勇律師及周澤律師會見被告人時,被告人在高度緊張狀態(tài)下拒絕回答律師提問,在場警察竟然說,被告人享有沉默權,他可以不回答律師的問題。
律師譚敏濤憤怒地質(zhì)問:沉默權制度不是拿來對付律師的,而是被告人針對警察審問時享有的拒絕回答權利,法律賦予被告人沉默權是防止警方誘供,防止偵查機關刑訊逼供,防止公安侵害被告人合法權益而設。而如果北海公安真的懂得沉默權制度,何不將沉默權適用于偵辦四律師案及原傷害案件呢?何不采取零口供的方式偵查原傷害案件呢?何不給我們演練一次沉默權制度在北海的試水呢?
譚敏濤說,當事人在面對為其辯護的律師時,當事人還用得著沉默嗎?“我想,這個問題不需要高深的法理來解釋,三歲小孩都能明白。”
這一連串的案子在律師界及輿論界引起的震動是不言而喻的。由此,北海律師案中,表露出中國律師的群體性焦慮。于是,“北海律師團”采取一種在常人看來極端、無奈但又最不壞的方式――借助媒體進行輿論轟炸――其實他們心里也沒底,但即便是這樣,也要孤身犯險,放手一搏。
當然,這其中,每個律師方式迥異。楊金柱表現(xiàn)出了一種血性和憤慨,陳光武表現(xiàn)出了充分的理智與克制,陳有西善于借助體制內(nèi)的行政力量,扭轉(zhuǎn)局勢,而斯偉江則痛陳當今律師體制的尷尬與無奈。
盡管行事方式迥異,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夙愿:行走于法律正義和社會正義的軌道之間。
一位知悉案情的法律人士所說,如此簡單的案件,卻被北海方面搞復雜了。端賴于北海立功心切,急于定案,但不想?yún)s弄巧成拙。正因如此,“律師團”此行之目的,或許并不是要為整個案子翻案,更不是要制造偽證,只是履行法律的正義。
正如李莊所說,律師作為刑法第306條的受害群體,除了呻吟,不能不發(fā)出吶喊,盡其份內(nèi)職責,雖敗,猶榮,何況,勝敗未可知!
毫不夸張地說,區(qū)分社會野蠻與文明,律師能否充分發(fā)揮功能是一把重要標尺。
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德肖維茨有一段經(jīng)典論述:律師必須要最大限度地維護客戶利益,只有這樣才能形成力的抗衡和平衡。正是律師與控方之間力的制衡,才能夠減少冤枉和司法權的恣意。
在法律框架下,律師是唯一站在公權力對面,為公眾做無罪或罪輕辯護的人?v觀世界各國,無不把獲得辯護權規(guī)定為被告人首要權利。然而,刑法第306條卻如同一把利刃,時刻懸在中國律師頭頂,讓他們懷揣著恐懼行走于崎嶇的法治之路。
“律師偽證罪”已讓眾多律師因辯護身陷囹圄,它將刑辯律師逼到了法治的墻角,見證被告人遭到審判,卻難伸辯護援手。
繼李莊案之后,北海律師案再次令社會神經(jīng)緊繃,它加劇的絕不僅僅是律師群體的執(zhí)業(yè)風險,更讓每一個公民都懷揣深切憂慮:當律師辯護權不保之時,誰來為我們把持權利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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