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長征】 永遠的長征晚會

　　一位傳奇女性，14歲參加革命，曾三過雪山草地，屢經(jīng)血戰(zhàn)聞名軍中。王定國，這位人所共知的“王媽媽”，是紅軍精神的一面旗幟，是迄今健在的走過二萬五千里長征的少有的女性之一……2011年5月，在母親節(jié)的鮮花飄香的日子，筆者帶著溫馨問候和祝福，無限崇敬地走進這位傳奇壽星女將軍的家，拜望這位跨越世紀的老人、98歲高齡的老紅軍王定國。
　　
　　丹青為友寫長征
　　2011年3月，在北京北四環(huán)一個普通的民居6層，王媽媽的書房翰墨飄香，客廳、書房和儲藏室里，放滿了幾十年來創(chuàng)作的書畫作品上千幅，整個家中沉浸在筆墨丹青的濃香中。她最愛畫的是梅花�；ò晔钱嬌先サ模�枝干則是用嘴巴吹出來的，“吹畫”梅花栩栩如生。她最愛寫的字是“紅軍萬歲”。她的長征情結，淋漓盡致地宣泄于她的作品之中，感動著她自己，也感染著每一個走近她的人。老壽星王定國精神矍鑠，話語朗朗，雖近百歲，仍思路清晰，非常健談。
　　王定國老人想把多年記錄下來的關于中國革命進程的書畫展示給年輕的一代，讓當年爬雪山過草地的老紅軍們，重溫他們難以忘懷的歲月，從一幅幅作品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當年紅軍是怎樣與敵人展開生死搏斗的英勇壯觀的場面。
　　王媽媽告訴我們，參加革命后，已成為謝覺哉同志夫人的她，邊帶著孩子照顧家庭，邊補習文化。之后幾十年的時間，她一邊參與謝老文集的整理出版，一邊習文弄墨，陶冶性情，文筆書畫都大有長進。每談到書畫，老人的眼睛愈發(fā)明亮，臉上呈現(xiàn)出無限快樂與激情，她領我們到書房、臥室看了個遍。王老說，光是裝裱好的作品，就有數(shù)百幅了。
　　王老的作品，大都以贊頌革命傳統(tǒng)，緬懷革命先烈，歌頌祖國山川為題材，每幅作品都寄托著老人對歷史的情思和緬懷。在戰(zhàn)火硝煙中走過的那段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在她的心中太深刻了。上世紀90年代，一次重回戰(zhàn)地舊址后，回京休息，王定國的內(nèi)心久久無法平靜，她用了一周的時間，創(chuàng)作了一幅《強渡嘉陵江》：滔滔江水，百船爭渡，紅旗招展，紅軍戰(zhàn)士們在槍林彈雨中奮勇當先，浴血奮戰(zhàn)……濤聲依舊，今年已經(jīng)98歲的王定國老人，身體健康，精神飽滿，我們看不到艱苦的長征留在她身上的痕跡。但是，長征卻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里。當時，王定國就在其中的一條船上。透過那芬芳的墨香，我們的思路沿著王老記憶的指引，感受著半個多世紀前的硝煙彌漫、江風戰(zhàn)火――
　　1936年，王定國不顧個人安危， 憑著勇敢機智，深入關押革命者的敵人看守大院，喬裝成“外甥女找舅舅”秘密探視營救戰(zhàn)友。多年后，她寫下了這段經(jīng)歷的感懷：“輾轉張掖甥認舅，楚囚幾度共戚休，患難之交情常在，鞠躬盡瘁亦風流……”
　　王老指著在過廳高處懸掛的一幅《長城》畫說，那是為重修八達嶺紀念而作的。早些年長城倒塌，百姓們把碎磚運回家蓋房修圈。政府決定重修長城，百姓們主動把磚送了回來，她便高興地作了這幅畫。劉華清同志見畫后，又在上面親提“中華瑰寶，世界奇觀”等字。書法“調情志，理氣機，排雜念，養(yǎng)筋脈”，王老在走筆揮豪，寄情通意中，追憶往昔，記錄歷史。
　　
　　大愛于胸：永遠的長征
　　從王媽媽家人口中得知，在我們到來的前一天，老人家剛剛坐飛機從四川老家回來，結束了她為期32天的重走長征路計劃中的一次旅程。年事雖高，她仍熱心于公益事業(yè)，目前,她還擔任著中國干部管理學會、中國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的顧問等幾十個社會職務，每天的活動日程都安排得滿滿的。王老的家人告訴我們，她是閑不住的，她參與發(fā)起了“中國老年文物學會”，倡導成立了“山海關長城研究會”，組織電視臺拍攝專題電視片，促進對長城的宣傳、保護，還積極投入挽救失足青少年的活動，足跡遍布祖國的大江南北。
　　王老腰板硬朗，受邀參加活動時，從不要人攙扶。她總是正襟危坐、聚精會神地等活動結束才肯離開，從不提前退場�！澳�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在繁忙的社會工作余暇，王定國還寫作、出版了近百萬字的書、日記與新體詩。這些作品、對于像她這樣靠自學寫作的老紅軍戰(zhàn)士，意味著在幾十年的歲月中，是怎樣的頑強不息啊!
　　喜歡穿紅衣的長壽老人王定國有著忙不完的事情，她有著如火的生命激情，對祖國河山的無限熱愛，對人民無限熱忱，她胸懷大愛、全然忘我。
　　面前這位前額飽滿，細眉細眼，身材小巧的王定國老人，可以想得出年輕時她是怎樣的一位袖珍型秀麗女子。令我們驚詫的是，那似乎削瘦的肩膀，據(jù)說在長征時不過50公斤體重的身體，如何在槍林彈雨中走過那么多殘酷歲月，那看似嬌小的背后，是怎樣一顆勇敢堅強的心？
　　這讓人不由得聯(lián)想到老人特殊的人生經(jīng)歷：
　　王定國出生于四川省一個貧苦農(nóng)民家庭，童年時就過早地擔起生活的重擔，14歲參加革命后，漸漸成長為一名著名的紅軍女將，長征時竟然成了紅四方面軍的一位營長。她曾經(jīng)是戰(zhàn)爭中的女孩，又是革命中的斗士、長征中的戰(zhàn)士。長征途中，20歲的王定國用歌聲為戰(zhàn)士鼓勁，做宣傳工作的她比別人多走了許多路。部隊行軍時，她必須向前趕路；休息時，她們又要回過頭慰問演出，從隊頭一路演到隊尾。過雪山時，宣傳劇團當拉拉隊，在行軍的隊伍中前后奔跑，唱紅軍戰(zhàn)歌，鼓勵大家奮勇登山。老人說：“那時缺醫(yī)少藥，主要是用鹽水洗傷口，抹點凡士林，好在天冷傷口沒有潰爛，只是小腳趾爛掉了半截，也無所謂。雖然傷了骨頭但沒有打穿，我把腳趾骨斷端用棉花包得厚厚的，碰不著骨頭，就這樣繼續(xù)行軍打仗……”
　　長征路上，王定國一直非常幸運地熬過了饑餓，躲過了敵人的子彈，走過了隨時可能吞噬人生命的草地。樂觀和堅強讓王定國在艱苦的長征中堅持了下來，走完了自己人生中最艱難、最難忘的一段路。正是這種挑戰(zhàn)生命的經(jīng)歷和磨練，為她的身體建立了良好的健康基礎，同時在心理上建立起一道天然屏障，讓老人家在以后的歲月里，即便遇到驚濤駭浪，都能淡定如常，氣定神閑。
　　戰(zhàn)爭年代的經(jīng)歷為她以后的人生打下了底子，王定國一直有著用涼水洗頭的習慣，生活中所有事都自己做，從不吃保健品，一兩年也少有感冒一次，醫(yī)生說，老人現(xiàn)在的心臟和年輕人一樣好……
　　
　　采訪結束時，王老堅持送我們步入電梯。走出樓門，舉頭而望，老人還站在陽臺上微笑著朝我們頻頻招手。筆者不禁眼眶濕熱：在五月鮮花遍地開的溫馨日子，在無數(shù)老一輩革命家開創(chuàng)的陽光燦爛的天空下，仍舊感受著她母愛的光輝。今年是建黨90周年，王老98歲，有將近80年的黨齡。何謂奮斗終生，也許就是如此吧。
　　王老每年有近百天的時間都在外地“出差”，到紅色圣地、革命搖籃，她戰(zhàn)斗過的地方，也去浦東、深圳，改革開放的前沿。所見所聞，她都以詩歌或是書畫、照片的形式留念。一次在飛機上，有位乘客問王定國：“您多大啦？”“九十多�！背丝头浅ｓ@訝地問：“您坐飛機去干什么呢？”老人平靜地回答：“我出差。”有人認出她就是謝覺哉的夫人、長征老紅軍王定國，乘客無不贊嘆與敬仰。
　　紅軍長征早已結束，而對王定國來說，她的“長征”永無終點。每隔兩年，在氣候相宜的季節(jié)，老人都要重新回到四川，看看當年的長征路。再過兩年，王定國將滿百歲，然而，“老年”這個詞卻不斷地被她重新定義。關心國家建設，牽頭公益行動，這位跨越世紀的偉大女性，靠著信念，走著自己永遠的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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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ngwenna@yeah.net
　　
　　人物檔案
　　王定國，老革命家謝覺哉的夫人，1913年出生于四川省營山縣，1933年參加紅四方面軍西征，三過雪山草地。曾任中共營山縣委婦女部部長、縣蘇維埃政府內(nèi)務委員會主席。1937年后任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管理科科長。1946年后，任延安市婦聯(lián)主任、中央法制委員會黨支部書記。建國后，任最高人民法院黨委辦公室副主任，是第五至七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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