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懺悔 銀行女主任獄中懺悔:虛榮與驕縱毀了我
發(fā)布時間:2020-03-06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鄭紅悔恨的淚水不停地涌流:“得來那樣艱辛,而失去如此容易。一步之遙,就從天堂下了地獄! 重慶永川女子監(jiān)獄,綿延近百平方公里的大山和滿山翠綠的樹木,以及涓涓成溪的泉水,將這里勾畫成另一個世界。2010年的初夏,筆者在獄中采訪了曾經是重慶金融界的女強人鄭紅。
接受采訪的過程是痛苦的,因為必須直面美向丑的墮落過程,再一次撕開快要結疤的傷口,鄭紅悔淚漣漣,痛訴自己輝煌的人生是如何走向毀滅的。
愛得獨斷,與好男人兩敗俱傷
我今年40歲,出生在重慶市渝中區(qū)一個“紅色家庭”,父母中年得女,對我既珍愛又寄予厚望。我從小便養(yǎng)成了自信、傲氣、爭強好勝的性格。
高考失利后,1988年,我考取了重慶市建設銀行干部,被分配到郊區(qū)一個小儲蓄所當出納員。
參加工作后,我邊工作邊自學,拿到了雙學位,苦練技能,成績突出,個人榮獲的“標兵”、“能手”等各類證書就有10多本,成為全市金融系統的“明星”,28歲就被提拔為儲蓄所副主任,1998年還當選為市中區(qū)的人大代表。
短短10年間,我就從一個小職員變成“紅人”,經常被掌聲、鮮花、喝彩包圍著。但我直到27歲了,還沒談對象,心中不免焦急。因為我眼光很高,一定要挑到“白馬王子”,所以總是“高不成低不就”。
也許命運早有安排,就在我29歲那年,我迎來了人生第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那是1999年10月的一天,我的高中同學得癌癥去世了,我便認了她4歲的嬌嬌做干女兒。在與嬌嬌的爸爸、34歲的楊志交往中,我們碰出了愛情火花。楊志是商貿部門的科長,一個才華橫溢的研究生。我倆開始頻頻約會,后來我干脆搬進他家里,扮演起了妻子的角色。
同居不久,楊志被單位提拔為處長。隨著職務的升遷,楊志的應酬也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逐漸減少。我的心理開始失衡,每天下班見不著楊志,就拼命打電話。隨后,我開始每天監(jiān)視楊志,經常無理取鬧,讓他頭痛不已。經過無數次“沖突”后,楊志感到越來越煩。
一天,我到楊志單位找他,撞見他正和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打情罵俏”。我怒不可遏,上去就給那女子一耳光,當場大鬧,引得全局的人都來圍觀……這一鬧,楊志勾引女下屬的花邊新聞便沸沸揚揚地傳遍全局,局領導嚴厲地批評他“不注意影響”。
這時,我知道后悔了,拼命地向楊志道歉,可他還是提出了分手,結束了這段刻骨銘心的愛。
愛得驕縱,逼憨男人奮起反擊
與楊志分手大半年里,我封閉自己的心,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工作也干得沒積極性,業(yè)務不好,老出差錯,還被上級通報批評過。
然而到了2002年5月,32歲的我迎來了第一次婚姻。
那是2001年春節(jié),媽媽的老同學劉阿姨派來一個小伙子開車接我們全家去玩。小伙子高高大大,嘴甜心熱,待人細心殷勤,對我爸媽殷勤備至……原來,這是劉阿姨給我介紹的對象,叫付龍,33歲,在一家外資企業(yè)為老板開車。
盡管我對付龍有好感,但還是一口拒絕。我認為付龍學歷低,工作單位不好,配不上我。可過了不久,發(fā)生了一件令我全家感動的事。
那是3月底的一天凌晨,爸爸突發(fā)腦溢血,慌亂中我媽媽撥通了付龍的手機,他立馬駕車趕來,背著昏迷垂危的爸爸下樓,駕車飛馳趕到醫(yī)院,還輸血給爸爸……他感動了我一家人,也打動了我。
2002年5月1日,我倆舉行了婚禮。不久,我們有了一個兒子。2003年,我因工作出色,還被提升為分理處主任。
我的人生價值卻在不斷高漲,但丈夫的一切原地不動,加上我每天燈紅酒綠的應酬,官場各種人物交往,受別人捧、吹、抬,我飄飄然了,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每每回到家,便不滿意沒本事的“窩囊”丈夫。
付龍有時工作忙,沒時間去辦公室接我,我回到家里,就會發(fā)火;有時房子沒收拾整理好,我下班回來也會發(fā)脾氣。我的應酬多,經常深更半夜才回來,如果丈夫疲憊先睡下了,我馬上就會踢凳子摔東西;經常有人求我?guī)兔?宴請我和付龍,可我從不讓他一起赴宴,即使他開車送我去酒店,我也只說他是我的司機。我倆平時懶得說話,溝通越來越少,感情越來越淡漠。
我的霸氣與刁蠻,讓付龍終于忍受不了了。2006年6月,他低三下四地跟我商量:“不如你支持我做生意,讓我們家早點富起來,也為兒子今后創(chuàng)點家業(yè)。”
我是銀行主任,雖然不敢挪用公款,卻可以找那些有求于我的老板借款。很快,我籌借到了130多萬元。付龍也辭職出來,2006年7月18日那天,注冊辦起一家期貨公司,他任總經理,我在幕后指揮。
付龍真是個做生意的“料”,短短半年時間,就盈利40多萬元,我很高興,很佩服他的能力,對他的態(tài)度也180度的大轉彎,不僅放手讓他在商場搏擊,還為他買了一輛轎車,配了一個男助手。
但此后公司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從2007年7月起,公司月月虧損,到了5月底,累計虧損120多萬元,付龍將車賣了抵債。我也賣了剩余資產,還了50多萬元的借債。
還有90多萬元借債怎么還呢?當時,一些債主知道我們破產了,拼命逼著我還錢,有的甚至揚言要把我這個主任弄下課。我賣了房,東拼西湊,籌了90多萬元還債。而付龍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非常暴躁,只要我發(fā)脾氣,他就揮拳打人,還每天出去打麻將。其實,他是故意激怒我,讓我提出離婚。
不久,我發(fā)現是付龍陸續(xù)將公司100多萬元資金全部轉移走,在外面購置了房產,還有了外遇。2008年8月,萬念俱灰的我與付龍離婚了,還獨自承擔了債務。離婚法庭上,付龍一句頗有玩味的話,令我至今都難以忘記。
他說:“不是我很壞,是你逼得我要反擊,要離開你!你霸道專橫,根本不了解男人,如果不改,還要吃虧的!
愛得糊涂,被貪男人推進監(jiān)獄
自與付龍離婚后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深陷于痛苦之中。
2008年11月的一個下午,表姐介紹了商貿公司老板孫越給我。第一次見面,孫越體貼地說:“聽你表姐說,你婚姻很不幸,受了很多苦,你是個好女人,只是沒有男人讀懂你。”
此后,孫越經常開著轎車在分理處等我下班去吃飯。盡管我知道孫越已為人夫,但他的體貼、溫情和恭維,讓我深陷其中。
孫越將我的感情“套牢”后,又開始格外關心起我的工作來了。2009年2月,他得知我的攬儲任務很重,便把自己公司的180多萬元存款轉來我的分理處存儲。同時又說服幾位開公司的朋友將存款拉到我分理處去存儲,短短3個月,他為我拉來近千萬元的存款額,我超額完成了年度攬儲任務,并獲得上級重重的獎勵。我感激不盡,花了5000元為他買了一只金表。
2009年6月的一天,孫越一臉焦急地來銀行找到我,說他的商貿公司最近吃進了一批低價手機、電腦。周轉資金不夠,讓我把銀行的錢劃撥200萬元到他的賬上,估計十天半月賣出貨后再劃回銀行。當時我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可孫越卻一臉苦色:“能不能再寬限些日子?我的貨馬上就賣完了,200萬元一起劃回去!”我說銀行制度很嚴密,萬一查到,自己會受嚴厲處分。沉默了一會兒,他塞給我鼓囊囊的一個牛皮紙袋,說:“這批貨真的很容易掙錢,這10萬元利潤分成是給你的。以后,我還想給你買別墅,買高級轎車。”
這是個誘餌,但我卻一口吞下了,從此再難回頭。
不久,孫越又來了一次“大手筆”:不知他使了什么詭計,又“打通”了市區(qū)另兩家儲蓄所主任的關系,將這兩家儲蓄所的2000多萬元存款劃撥到我的分理處儲存,他又給了我30萬元,相繼分五次從我分理處把拉來的存款“借”走去做房地產生意。
那些日子,孫越經常給我買珠寶、首飾、衣服、化妝品全面包裝,甚至還送我一部二手雅閣轎車;并帶我頻頻見他生意場上的老板朋友,出席各種高級聚會,沙龍。人前人后拼命夸我能干,在一片天花亂墜的吹捧和珠光寶氣包裝的滿足中,我暈了,我越活越糊涂,完全聽從孫越的擺布。他抓住了孤獨虛榮的我的心理:我名譽、地位都不缺,缺的是慰藉,缺的是金錢享受,缺的是男人的恭維和奉承。便拼命地給我情,給我錢,給我虛榮的滿足,在暈暈乎乎中,我面對萬丈深淵,也鬼使神差地跳下去了。
從1999年到2009年6月,我一共為孫越劃撥銀行公款高達3100多萬元,把自己的命套上了法律的枷鎖。
不久,3家單位到我的分理處提款,發(fā)現自己儲款不翼而飛,很快報案。孫越聽到了風聲,卷款潛逃。第二天我就被捕了,收繳了名下的房產、轎車、金銀首飾、存折等折合人民幣108萬元,但還有3000萬元公款卻不能退還。
辦案人員告訴我:孫越根本沒去做電腦、手機、房產等生意,只開了兩家商場和一個貨運場,資產不過40萬元,他的一切資產全部靠騙人而來。我才如夢初醒。
2009年12月,我被重慶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挪用公款罪判處無期徒刑。當時,我癱倒在地,精神完全崩潰了。
我被逮捕時,年逾古稀的父母經受不住打擊,雙雙被氣病倒在醫(yī)院,父親入院不到一個月就喊著我的名字去世了。母親也在我一審后病危。我被檢察官準許帶去見母親最后一面,當我見到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的母親時,撲通一聲長跪在母親病床前,一遍遍哭喊著:“媽媽!媽媽!我對不起你!”已說不出話的母親老淚縱橫,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心酸。
第二天,母親就去世了。我在獄中得知,頭撞獄墻,痛苦得心如刀割一樣痛,媽媽是為我而死的啊!是我害死了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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