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灣》:是什么讓我們無法移開眼睛】海豚灣
發(fā)布時間:2020-03-24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對于許多人來說,遇上這部紀錄片,就像是遭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巨大沖擊,這還并不僅僅只是來自“環(huán)保主義”或“動物保護主義”的沖擊,當現(xiàn)代生活的某一個“光鮮表面”被銳利地洞穿,所有這些就更像是某種來自“真相”的擊打。
距離《海豚灣》在圣丹斯電影節(jié)的首映,差不多剛剛過了一年時間,但在全球范圍內它所帶來的震撼絕對已是重量級的。它獲得了包括新近的“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提名在內的8次重要提名,也陸續(xù)斬獲了大大小小約二十多個獎項。它所激起的強烈反響,更直接促動了一撥撥極具社會意義的行動主張。
即使在國內,《海豚灣》的傳播速度也像是互聯(lián)網上一個小小的奇跡,短短數月間,這部紀錄片不僅成為了許多論壇討論的熱點,也迅速擁有了若干個以“海豚”命名的主題貼吧;在頗有“口碑風向標”功能的豆瓣網上,多達一萬七千六百多名的觀影者給出了它平均9.6的高分評價;在一向標新立異的韓寒博客上,則干脆直接貼上了關于這部片子的視頻鏈接……
震驚、憤怒、痛心、流淚、反思、質疑、行動……所有這些詞語都變成了《海豚灣》所帶來的觀影體驗中,幾乎必不可少的描述。
對于許多人來說,遇上這部紀錄片,就像是遭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巨大沖擊,這還并不僅僅只是來自“環(huán)保主義”或“動物保護主義”的沖擊,當現(xiàn)代生活的某一個“光鮮表面”被銳利地洞穿,所有這些就更像是某種來自“真相”的擊打。
這也是讓每一個觀看者發(fā)生了毋庸置疑的“移情作用”與“切身痛感”的擊打,經歷了這樣全方位的“猝不及防”,你似乎必須時刻提醒自己“多幾分警醒”,也必須以自己的方式――以一個獨立的、有良知和感知的健全人的方式,做出回應。
或許,一部紀錄片真正的藝術與精神價值,也恰恰于此得到了最好的體現(xiàn)。
在海豚灣,發(fā)生了什么
《海豚灣》的整體敘事是娓娓道來,而漸次讓人欲罷不能的。
――一個被立體呈現(xiàn)的關鍵詞:“海豚”
海豚是有記載以來唯一會主動拯救人類的、可知的野生動物。片中出現(xiàn)的沖浪員、片子的導演本人,都曾有過被海豚從鯊魚嘴中營救的真實經歷。
海豚是會在鏡子里認出自己的,它也是具有自我意識和豐富情感的動物。片中的女潛水員亦曾潛入碧藍的海底,應邀和海豚共舞。
海豚的超Cute造型隨處可見;遍及文明世界的“海洋公園”里,越來越多的人也與海豚有了可觸可感的親昵接觸;海豚儼然已化身為天使般“與人類朝夕相伴的朋友”。
但誰又正視和理解海豚的悲傷?誰又樂于直面在海豚微笑背后的陰影?
被成批誘捕的它們承受著來自人類的“各懷目的”的挑選,從此,在喪失了自由和備受聽覺刺激的環(huán)境中飽受煎熬。 在水族館的魚房里常年擺放著治療胃潰瘍的抗酸劑和胃泰美,海豚的病因是因為過度緊張的表演所造成的。所有的歡呼聲和細碎的嘈雜,對于海豚異常敏銳的聽覺不啻是接連不斷的折磨。惟其如此,“海洋世界”從來只是人類一廂情愿的“夢幻樂園”,而遠非是海豚的。
當海豚灣泛起的猩紅海水,那是挑選剩下的海豚,在最恣意而粗暴的血腥屠殺中被無情地處決。這也就像是海豚在今天的地球上某種悲劇性命運的高潮。
――一個負荷了最飽滿而真實情緒的人:理查德•貝瑞(Richard O’Barry)
這是一個早在上個世紀60年代、憑借電視系列片《海豚的故事》第一次把馴化海豚和“海豚明星”帶進公眾視野的人物;這是一個透過與海豚的交流、互動而幾乎奠定了自己一生的事業(yè)也由此在無意中開啟了“環(huán)球海豚利潤鏈”的人物;這是一個曾每年換一輛全新的保時捷車,曾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麻木、遲鈍、后知后覺的人物――直到,他親眼目睹:朝夕相伴的海豚主動選擇了――以死亡終結痛苦。
他如夢方醒,他不惜一切地奔走于世界各地,盡力解救那些受困和需要幫助的海豚。
當他出現(xiàn)在海豚灣,他已頂著滿頭白發(fā),他告訴人們:“我花了10年建立起來一項事業(yè),現(xiàn)在用了35年去結束!
日復一日,他背負著自己再也不曾卸下過的沉重懊悔;日復一日,他被依然發(fā)生在這小鎮(zhèn)里、發(fā)生在海豚身上的血腥屠戮深深折磨。他說:我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這一切的終結。
――一個荒謬得幾乎有了超現(xiàn)實意味的小鎮(zhèn):日本太地町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風景如畫,四處散布著甜美的海豚雕塑和海豚狀游船的寧靜小鎮(zhèn),三千人口,一千漁民,從江戶年代開始,這里就是日本歷史上第一個以采用“古式捕鯨法”而聞名的所在。
當鯨魚被置換為權宜之下的海豚,當傳統(tǒng)的“出漁”被置換為“利用噪聲對途經這片海域的所有海豚實行一種殘酷而高效的驅趕和圍捕”,漁民們所捍衛(wèi)著的早已不再是所謂的“傳統(tǒng)”,而毋寧是利益背后,日趨冷硬和自欺的麻木與偏執(zhí)。
9月,原本名為“殺鯨節(jié)”的傳統(tǒng)慶祝,對漁民來說則變成了對那些已經歷了“活體篩選和販賣”的海豚群,大開殺戒。日復一日的殺戮足足持續(xù)6個月,每年至少有兩千多頭海豚由此遇難。
在太地町,關于海豚的交易和屠宰,是半公開的秘密,是充滿挑釁、自矜和某種近乎狹隘的民族情緒卻又不愿留下任何把柄的秘密,也是打算向所有外部世界(甚至是日本本國)的“不知情者”永遠蓄意隱瞞下去的秘密。
――一個戲劇感十足、類似“十一羅漢”的“精英團隊”
由曾服務于《國家地理雜志》二十年的超級攝影師路易•皮斯霍斯(Louie Psihoyos)率隊――這部紀錄片由此也就成為他導演生涯的處女作。
從長達三年的“偵察”、“潛伏”、“排兵”、“布陣”到最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地完成了“對秘密屠殺全程的實景拍攝和曝光”。皮斯霍斯的團隊完成了一次精巧、縝密,也大膽如軍事行動般的冒險。追隨著整個跌宕起伏的拍攝和記錄進程,“十一羅漢”們所要突破和對抗的卻也恰恰是沉積于人性深處由私欲、恐懼、貪婪和怯懦所共同扭結而成的惡意鏈條。
海豚灣改變了什么
和傳統(tǒng)意義上的紀錄片不同:海豚灣的“秘密屠殺”被完全記錄和揭開的那一刻并不是整部紀錄片最后的終點。
理查德•貝瑞隨身攜帶著那一組被拍攝下來的血腥畫面,出現(xiàn)在了日本農牧廳的官員面前,出現(xiàn)在了國際反捕鯨協(xié)會(IWC)的某一個核心會場,出現(xiàn)在了東京、澀谷等若干個日本大都會的鬧市街頭……當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因為被畫面震驚的緣故,逐漸圍攏、駐足觀看,那一組被處理過的、飛速變幻和疊映著的都市場景據說也就是導演路易•皮斯霍斯本人在整部紀錄片中最喜歡的畫面。他說:“我們必須相信,行動就是力量。”
也正是在這一點上,路易•皮斯霍斯和邁克爾•摩爾所一貫秉持的“真理電影-社會行動派紀錄片”的初衷不謀而合。昔日,邁克爾•摩爾的《華氏911》,據說其最被人稱道的勝利之一,就是間接促動了小布什在新一輪總統(tǒng)大選中的落敗。
自《海豚灣》廣泛上映和傳播以來,世界各地對于太地町屠殺海豚的聲討紛至沓來。太地町在2009年秋的捕殺季干脆就在屠宰海灣附近的幾個制高點圍上了油布,以防再有人偷窺或偷拍。來自國際社會的巨大壓力,同樣也迫使當地政府做出了相應的、有實質性的讓步――澳大利亞布魯姆鎮(zhèn)的議員因為太地町對海豚的捕獵而宣布要解除與其長達幾十年的“友好城市”關系。為了挽回這一切,太地町勉強承諾:會將2009年自秋季以來捕獲的海豚,一半留作售賣,一半放歸大海。
具體到路易•皮斯霍斯本人,拍攝《海豚灣》帶給他最顯著的行為改觀就是:他從原來的“半素食主義”者(除了魚類,任何會走路的動物都不吃),徹底變成了素食主義者。甚至連皮帶也不再扎。他這樣說道:“我對所有生物的情感,都上升到一種想象不到的程度,因為你一旦意識到它們所處的困境,肯定就會像我一樣,心疼得再也沒辦法把眼睛移開!
即使是在日本,情況顯然也正朝好的方向演化:如果說在去年10月的東京電影節(jié)上,《海豚灣》的小范圍試映還曾引發(fā)一系列來自右翼團體的抗議和威脅,那么,伴隨著奧斯卡組委會宣布其獲得了本屆最佳紀錄長片的提名,一間名叫Medallion Media的日本公司已經買下其在日本播映的版權,并計劃于今年4月份起推行小規(guī)模放映。 Medallion的負責人Norio Okahara表示:“爭論已經存在,這部電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們之所以要發(fā)行它,并不是要偏袒哪一方,實際上我們只是想把這部電影放映給日本民眾看,由他們自己來斷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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