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頭頑主到軍綠一代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青春,這個被無數(shù)人無數(shù)次書寫過的命題,在懷舊風(fēng)甚行的消費時代被作家、被導(dǎo)演、被演員重新詮釋,竟然得到了老、中、青三代觀眾的集體膜拜,電視、碟片、網(wǎng)絡(luò),三種渠道,無限風(fēng)光。
          
          2005年《血色浪漫》,2006年《與青春有關(guān)的日子》,2007年《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連續(xù)三年,每年一部以青春為主題的電視劇大熱!堆寺吩谘椟S中彌漫成50年代人昨日的記憶;《與青春有關(guān)的日子》細膩地還原了60年代人在動蕩年代中展現(xiàn)出的“動物兇猛”;《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電視劇更名《我們遙遠的青春》)則緬懷了70年代生人剛剛逝去的青春經(jīng)歷。三部電視劇在無形中悄然串起新中國成立以來數(shù)代人截然不同的青春與命運。
          這些迥異于日韓和我國港臺偶像劇的青春片,以逼真的記憶和鮮明的時代印記穿過時間的隧道,來到心靈荒蕪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50、60年代人開始重新回味這段揮灑在放逐與吶喊聲中的青春,70、80年代人則在他們的故事中艷羨著那段陽光燦爛的日子。
          有人說,青春都一樣,因為那是一段為成長付出代價的歷史,一段犯了錯誤連上帝都會原諒的美好歲月,一場綻放到極致卻結(jié)束得太倉促的約會;也有人說,青春不可能一樣,因為巨變的時代,因為獨特的個體,因為強烈的自我矛盾與時代沖突永遠在糾結(jié)。
          無論如何,每代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直面歷史和現(xiàn)實,在反思和救贖中開始新的征途。
          
          我還年輕,我渴望上路,帶著最初的激情,追尋著最初的夢想,感受著最初的體驗,我們上路吧。
          ――都梁《血色浪漫》
          
          鐘躍民、袁軍、張海洋、李奎勇,“文革”以前,他們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中學(xué)生,“文革”開始了,他們的命運也隨之改變。當年混亂而血腥的京城,他們從屬于不同的派別,他們可以為了一句話而殺人,他們吹著口哨挑逗漂亮女孩,他們捍衛(wèi)著他們那個年紀不明白的東西,他們看似滿不在乎,卻在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傷害與被傷害……
          《血色浪漫》描寫了當年的一個特殊群體:以鐘躍民為代表的一群老紅衛(wèi)兵幾十年的人生沉浮。故事從1968年那個多事的年代開始,那時“文化大革命”初始的狂熱已經(jīng)過去,當初曾經(jīng)帶頭造反的一批高干子女,父母們受到?jīng)_擊,關(guān)進“牛棚”,他們自己也從造反派淪為北京街頭的頑主。
          他們穿著將校呢,騎著錳鋼車成群呼嘯著“拔份兒”(顯威風(fēng))。他們“拍婆子”(與女孩搭訕),動刀子,在天橋、月壇打群架,在“新僑”、“老莫”胡吃海塞。他們玩世不恭,和智障兒童、警察“逗悶子”,偷自己家的古董賣錢后大家一起揮霍。但是最終也沒有能夠避免那一代人共同的命運:下鄉(xiāng)、當兵、回城,經(jīng)歷各自的人生悲喜。
          
          那個時代結(jié)束了,少年弟子江湖老,每個人都回歸了看似正常的生活軌跡,他們的靈魂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因為生命中有些痕跡是擦抹不去的。
          《血色浪漫》的導(dǎo)演滕文驥出生在40年代,所以,鐘躍民的青春時代是他異常熟悉的時代,而表現(xiàn)那個年代的青春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夢。然而,滕文驥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劇本。而以業(yè)余作家身份出道的編劇都梁開始摸索著描寫那段自己經(jīng)歷過的歲月。
          導(dǎo)演滕文驥認為都梁筆下的鐘躍民絕對是那個時代的典型人物,他們這幫干部子弟“文革”之初的優(yōu)越感在一夜之間被打擊殆盡,從紅五類到黑五類的強大落差使得他們在心理上產(chǎn)生了完全和主流社會脫離的狀態(tài)!稗Z轟烈烈搞‘文革’已無熱情,開始變成逍遙派。他們是頑主,但又不同于地痞流氓、紈绔子弟,他們有著強烈的抱負,所以后來大多成為這個社會的中流砥柱。”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青春特色。作為國內(nèi)的第四代導(dǎo)演,滕文驥愛把這代人表述成深受蘇聯(lián)教育影響、對新社會有著滿腔熱忱、對毛主席有著無限崇敬的蘇式青年,看以高爾基、奧斯特洛夫斯基為代表的蘇聯(lián)文學(xué),聽柴可夫斯基的古典音樂,唱《山楂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藝術(shù)上追求正統(tǒng)、溫馨的效果。
          當《血色浪漫》獲得70、80年代人熱烈追捧的時候,滕文驥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不過是一段拍給中年人看的戲。在大學(xué)生電影節(jié)上,帶著新片子出席的他被大學(xué)生追問的全是有關(guān)《血色浪漫》的事情。大學(xué)生們沖著鐘躍民的扮演者劉燁直叫喚:“鐘躍民,鐘躍民,牛逼!”
          年輕人直言不諱地告訴滕文驥之所以那么喜歡這部電視劇,是因為那個年代在他們看來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他們自由自在的青春歲月太讓人向往了。這樣的反差多少讓滕文驥有些錯愕!堆寺分械臅r代悲劇在當下年輕人眼中卻成了青春放蕩的天堂。
          這部戲在中年人中的反響也大大超出了滕文驥的設(shè)想!耙话汶娨晞戇@樣的題材,不會火成這樣。那段時間簡直不能說這部戲。我去美國,北美華僑拉著我說《血色浪漫》太好了。他們作為第一代移民,正好經(jīng)歷過鐘躍民經(jīng)歷過的一切。”
          一位素不相識的軍長一定要請滕文驥吃飯,說自己就是當年捅“小混蛋”(劇中一混世魔王,有多條人命在手)的那人。還有一位深圳市委領(lǐng)導(dǎo),點名要滕文驥到深圳去一趟。結(jié)果,這位領(lǐng)導(dǎo)為的就是在飯桌子上和滕文驥暢談一下《血色浪漫》觀后感。劇中鄭桐的扮演者是當今某位省部級高官的外甥,這位領(lǐng)導(dǎo)在私下里對鄭桐說,戲太真實了,那就是他們的生活。
          
          今天之所以區(qū)別于昨天,恰恰是因為昨天的感受依然在我們心中。在我們生命的每個角落,都會有一個被加工好了的故事。不管結(jié)局是福是禍,也不管它是美麗還是悲傷,歲月的洗禮總能給我們留下淡淡的回憶。這或許就是生命值得延續(xù)的魅力。
          ――葉京《與青春有關(guān)的日子》
          
          
          《與青春有關(guān)的日子》(以下簡稱《青春》)由葉京執(zhí)導(dǎo),主要描寫了五六十年代在北京一個部隊大院出生的一群年輕人,他們的童年屬于那個被高高圍墻圈起來的“領(lǐng)地”,他們的青年被火熱的部隊熔爐錘煉與敲打,然后,他們在經(jīng)濟的大潮中迷茫、彷徨,挫折和歷練讓他們成為社會的核心力量。
          懷舊式的主題使該劇突破了一般言情劇的戲路,讓所有經(jīng)歷著、經(jīng)歷過青春的人產(chǎn)生巨大共鳴。2006中國電視節(jié)目榜將“最具純真氣質(zhì)電視劇”頒給了《青春》。頒獎辭是這樣描述這部電視劇的――它在《鄉(xiāng)村騎士》的音樂流淌中,折射出中國1970年代的陽光,和盤托出并高保真還原了那些“軍綠一代”燦爛而感傷的青春記憶。他們“輕易傷害別人,也輕易被人所傷”的傳奇和一個時代的純真,令80年代生人目瞪口呆并為之著迷;他們經(jīng)歷的“中國往事”,讓今天物欲橫流的價值觀顯得如此蒼白。
          因為與《血色浪漫》在精神氣質(zhì)上的一脈相承,碟片出品方干脆打出了《血色浪漫2》的招牌吸引觀眾,而為了播出需要,電視臺硬生生地砍掉了20集。導(dǎo)演葉京對此非常惱火,但電視臺的“閹割”之舉卻在另外一個層面加劇了碟片和網(wǎng)絡(luò)下載的火爆,很多人就是為了看到那被刪除的20集而追著看完了全版52集。
          葉京說,這些大院孩子們經(jīng)歷的事兒從他導(dǎo)演的第一部電視劇《夢開始的地方》就開始了,“這其中肯定有我的生活,但是真拿每一個人去套是不現(xiàn)實的,肯定也套不上。《與青春有關(guān)的日子》也同樣,里面有很多虛的和實的糅雜在一塊兒。在本片結(jié)尾時候我留了個噱頭,就是方言至今健在,現(xiàn)在京城小有作為。所以很多人認為,這是寫王朔呢,而馮褲子這個名字自然會猜到是馮小剛,那汪若海就是寫海巖了等等。實際上,觀眾這么去看一點不奇怪,誰讓我放了這么一個煙霧彈呢,只能算是一個玩笑,一個調(diào)侃!
          王朔自然算其中“有名的人”,雖然王朔曾號稱自己“我是流氓,我怕誰!”但在葉京看來,住在隔壁的王朔以及他的哥哥都是地地道道的乖孩子!八绺绺乙恢笔峭嗤瑢W(xué),從幼兒園到小學(xué)。他們倆小時候在我們院兒是屬于老實的,見了我們就要跑的,他父母回家也會教育他,不讓他同我和我哥哥來往!比~京說,他和哥哥正是王朔在《看上去很美》里提到的哥兒倆!拔腋绺绲耐馓柦小关堊印斈旮浇暮⒆右宦牎关堊印瘉砹,都聞風(fēng)喪膽!
          他認為,生活在部隊大院的孩子總是在一種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下,老是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我們越長越大,那個院兒里已經(jīng)裝不下我們了,覺得應(yīng)該邁出這道圍墻。我們院兒本身就小,實際上占的是后來海軍大院的一部分,跟海軍大院只是一墻之隔,就是現(xiàn)在的海軍后勤部”。
          “小時候,就如《青春》里面的臺詞,‘咱們從小一塊偷幼兒園的向日葵,從樓上往過路的身上吐痰玩兒’,實際上這都是發(fā)生在我們院的幼兒園里,就是王朔在《看上去很美》小說里面寫過的那個幼兒園。一個二層樓,從上面俯瞰,小時候那種童年的幻想,使我們把它叫成了‘飛機樓’。再長大一些后,與海軍大院的孩子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兒,但我們院兒的子弟全部加起來都沒過千人。而海軍大院的孩子是成千上萬的,當時我們每次跟海軍大院打架,他們一來就是黑壓壓一片,全望不到頭兒,我們也就一兩百人到頭兒了,王朔就不在這之列!
          不過葉京認為,他們當時跟父母也有代溝,甚至有點兒勢不兩立的感覺!拔矣X得那個時候的代溝更嚴重,主要還是因為我們那個時代背景造成的。從小就在這個高墻大院里面,天天看到的就是毛主席的那尊巨像,每天聽到的都是毛主席語錄,高呼萬歲,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中,紅旗下長大的。那個時候北京市沒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出門就是大馬路,回來就是大院,就是面對著一面高大的黑墻,還有就是家庭的那種禁錮紅樓。”而他跟他的哥哥也是屬于這個院里最叛逆的兩個孩子。
          《青春》中有這樣一段情節(jié),當時有很多人南下廣東,去倒賣錄音機、蛤蟆鏡、電子表等等東西,這也來自于葉京的親身經(jīng)歷!澳菚r候我上班,就偷著跑到廣州去。當時覺得去廣東像是出國了,到了一個花花世界,哪見過呀,一下就暈了。就湊糧票,賣糧票,倒東西。王朔還幫我賣過電子表,掙了錢我們就經(jīng)常吃涮羊肉去。其實現(xiàn)在說起來這根本就不叫事兒,但那個時候,成了一條罪狀了。我們單位就說,你是一名國家干部、共產(chǎn)黨員,搞投機倒把,倒買倒賣,就把我隔離審查,擱現(xiàn)在叫‘雙規(guī)’了,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
          經(jīng)過半年的審查,他終于被放出來了,“我出來以后,抱著那特臟的鋪蓋,坐在公共汽車上,車上的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坐332路,我媽到車站來接我,我媽第一眼見著我就哭了,我趕緊忍著把頭回過一邊;氐郊,我爹從小打我們罵我們,可就這次我爹居然沒有動我一個指頭,并且和顏悅色地說了一句話,‘餓了吧?爸爸給你熬了一鍋粥!痪湓捨已蹨I就下來了!
          
          半透明的冬夜里,寧靜淹沒了過去與未來,那么空靈而沉重的,如同小鳥跳動著的心臟,嬰兒印下的足跡,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
          ――呂挽《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
          
          8月7日,中國首部膠片電視劇《我們遙遠的青春》在經(jīng)過一年多的等待后終于在北京電視臺首播了。其實,這部由陳道明監(jiān)制、沈嚴導(dǎo)演的電視劇已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和碟片市場上火了大半年,但凡看過的人都會無一例外地迷上那段“空靈而沉重”的青春。
          電視劇改編自旅美作家呂挽的同名長篇小說,講述了李然與周蒙、葛俊與戴妍兩對年輕人相愛卻不能相守的青春故事。
          中文系出身的呂挽說自己有敘述障礙,所以這個從大學(xué)時代就開始醞釀的故事一直等到8年之后才有了開局。在美國做家庭主婦的日子里,呂挽用了一年半時間來仔細編織故事的絕大部分內(nèi)容,最后她竟然無論如何也寫不出結(jié)尾來了。一年之后,她才找到小說的最終結(jié)局。
          2002年呂挽回國毛遂自薦,十月文藝出版社里一位溫婉的女編輯試探性地出版了1萬本。呂挽說書賣得并不好,也就剛好賣掉這1萬本而已。但是她很幸運,圖書出版了兩三個月,就被陳道明相中了。
          陳道明把小說推薦給了曾經(jīng)合作過《中國式離婚》的青年導(dǎo)演沈嚴,于是這位廣告片導(dǎo)演開始了和陳道明的再度“牽手”。因為這位老戲骨的加入,年輕的4位編導(dǎo)將小說中舐犢情深的母女之情轉(zhuǎn)換成了更具象征意味的父女之情。
          相望而不能相守,電視劇在內(nèi)在氣質(zhì)上秉承了這種感傷,并且和小說一樣用老得起皺紋的橋段――女人的意外懷孕――來解釋年輕人分分合合的理由。
          很多人都覺得那個故事像是在說自己。所以,那些還在大學(xué)里甜蜜戀愛的青年男女,那些青春快要逝去的“老女人”們,那些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導(dǎo)演聯(lián)系過的朋友全都哭得稀里嘩啦。實際上,每個人哭的都是自己――那個被壓在心底很多年,曾經(jīng)青春、曾經(jīng)傻里傻氣、曾經(jīng)不依不饒、曾經(jīng)痛失和錯過的,最真實的,自己。
          小說安排了一個充滿市井趣味的結(jié)局,女主角周蒙被生活的大潮沖擊著,成為一個并不那么愛她的男人的妻子,結(jié)婚生子,出國回國,即便看見老公寫給別的女人的情書,也可以安靜地道一聲:“你倒是收好了啊”,并不追究。這樣的平淡和安靜,與開始的認真和不依不饒比起來,更讓人欲哭無淚。
          電視劇則將周蒙的人生歷程定格在遙遠的山鄉(xiāng)一腳――在那鋪滿落葉的山路上,攝影師李然和鄉(xiāng)村教師周蒙用一個寄托了無限深情和思念的擁抱告別了曾經(jīng)的愛情。他們都以為已經(jīng)忘了對方,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在自己的心底最深處。他們想回到過去,卻徒然無力。他,已經(jīng)不是男孩,而是男人。一個已婚的男人,一個女孩的父親,有不得不去承擔的責(zé)任。
          導(dǎo)演沈嚴坦承自己和很多人一樣更喜歡小說微妙入時的敘述風(fēng)格,但他不忍心看到純潔的公主落入結(jié)婚生子的俗套人生,一個男人更愿意將完美的她保留在膠片上的最后一格。
          這位日劇迷導(dǎo)演并沒有按照通常的日韓偶像劇模式來架構(gòu)自己的這部青春片,他強調(diào)應(yīng)該用自己的心靈和眼睛來表達中國人對青春、愛情的理解。摒棄了過分的煽情與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在漫天黃葉的云南、在風(fēng)高云淡的青藏高原,人們讀到了屬于自己的愛情。
          與《血色浪漫》、《青春》中動蕩歲月中的北京特色大相徑庭,《我們遙遠的青春》踏踏實實地講了一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當代愛情故事,因為平常,就連那些既不漂亮也不帥氣的演員們也變得格外親切、真實。友情、夢想、漂泊、追求、遺憾、溫暖、成長、眼淚、微笑,這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在每個人的“青春”影集里定格為一卷發(fā)黃的膠片……
          “實際上從一開始,隔離李然和周蒙的不是別的,是他們自己,是他們脆弱的人性,說得再透徹一點兒,是自私的人性。而人與人的關(guān)系越深刻,人性的自私越是暴露無遺!眳瓮斓膼矍槔碚撌恰耙驗闊o私的愛情和自私的人性永恒矛盾,所以愛情只能是一道沒有謎底的謎面”。這大概是對70年代生人最好的愛情概括了。
          對于生于1969年的沈嚴而言,拍攝這部電視劇,與其說是一次創(chuàng)作,還不如說是與青春的一次告別!半m然我們的青春沒有承載任何驚天動地的歷史,甚至充斥著小資式的孤芳自賞,但她同樣是美好的,同樣是值得紀念的,同樣是無處安放的。它沒有什么深刻的意義,它只不過是一個對青春的紀念。就像一本日記,一本相冊,一首老歌在吟唱中莞爾一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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