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心理疾病,全聽美國的?:心理疾病名稱大全
發(fā)布時間:2020-02-14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抑郁癥、創(chuàng)傷后心理障礙、精神分裂……無一不是西方的舶來品。全球化之后,各地的人患心理疾病似乎也“全球化”了,確切地說是“美國化”。 美國人,尤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美國人,總會擔憂本國文化與其他國家地區(qū)間文化的碰撞。在一些場合里,談論著故宮旁邊的星巴克、馬來西亞的NIKE工廠或其他源于美國的政治或軍事干涉的人們,最能找到共同語言。然而,在美國引領的全球化背景下,有一種最不尋常的影響力被人們忽略了:美國人對全世界的心理健康觀念進行了“美國化”,使全球的心理疾病治療都大同小異。
這種趨勢被一些人類學家和跨文化心理醫(yī)師的新研究揭示出來。他們認為,心理疾病并不是像病毒一樣的實體存在。他們收集了大量的證據(jù),證明當今的心理治療,無論在形式或時間上,從未如此趨同,而該領域應當是受到特定的時間、地點以及社會思潮的影響的。例如,在亞洲東南亞部分地區(qū),有一種心理疾病叫“縮陽癥”(Koro),病人擔心其陰莖縮入腹內導致死亡;在中東的新月沃地地區(qū),也有一種叫“Zar”的特殊疾病,患者的精神似乎被某種力量占據(jù),產(chǎn)生間歇的狂笑、叫喊和唱歌現(xiàn)象。
最近的幾十年里,西方人將心理學的現(xiàn)代知識廣泛傳播給全世界。這一舉動在科學的名義之下進行,因為他們相信,西方的治療法揭示了精神痛苦的生物學基礎,而且消除了不科學的“神話”因素和精神病的污名。除了讓其他地方的人與美國人的想法近似,被西方輸出的還有心理疾病的癥狀名錄,也就是說,美國人改變的不僅是治療法,也改變了其他文化對心理疾病的表達方式。隨之,一些心理障礙病種,例如抑郁癥、創(chuàng)傷后壓力癥以及神經(jīng)性厭食癥等,像傳染病一樣席卷全球。這些癥狀集群正在取代本土的特有精神疾病,變成人類的“共同語言”。
被“西化”的香港厭食癥
李誠是香港大學的精神病學家和心理學研究者,他直接目睹了心理疾病的“歐美化”進程。上世紀80年代末及90年代初,李醫(yī)生正在香港忙于觀察記錄一種在特殊文化背景下罕見的神經(jīng)性厭食癥。與美國的患者不同,他的大多數(shù)病人并非有意地節(jié)食,或表達出對肥胖的恐懼。他們的反應明顯地源自身體上――頻繁地感到胃部腫脹。李醫(yī)生嘗試著去探究這種帶有本土特色的神經(jīng)性厭食癥癥狀,并希望弄清楚為何這種疾病仍很少見。
就在他發(fā)現(xiàn)香港的拒絕進食患者有特殊的表現(xiàn)和意義時,公眾對于神經(jīng)性厭食癥的觀念突然間就轉變了。1994年11月24日,一名患有該疾病的少女莎琳(Charlene)突然死在了香港的繁華大街上。這起死亡事件引起了媒體的關注,當?shù)貓蠹堄煤艽蟮钠右詧蟮。一家著名報紙的標題是:
“厭食癥讓她瘦得皮包骨,女學生命喪街頭”。在解釋原因的過程中,香港媒體簡單地照抄了美國的心理疾病診斷指南,在報紙雜志上現(xiàn)身說法的心理學專家們也自信滿滿地表示,香港的神經(jīng)性厭食癥患者與美國和歐洲的患者沒什么區(qū)別。最終的結果是,有關這種疾病知識的傳遞通道只有一條:從西方到東方。
歐美的學說不僅遮蓋了神經(jīng)性厭食癥的香港特征,它們也很可能改變了疾病本身的表現(xiàn)方式。伴隨著香港公眾和心理專家開始認識“美國版”厭食癥,李醫(yī)生的病人們的癥狀似乎也變成美國式的。之前,李醫(yī)生每年接診的病人僅為個數(shù),而到了20世紀90年代末期,他每個月都會見到很多新的病人。厭食癥患者數(shù)量的增加引發(fā)了媒體的又一次驚呼:“10歲左右的兒童患神經(jīng)性厭食癥的數(shù)目激增!”上世紀末,李醫(yī)生的研究結果是,3%~10%的香港年輕女性顯示出了飲食行為問題。與早期的患者不同,她們通常表示恐懼肥胖是她們絕食的最重要原因。到2007年,李醫(yī)生治療的食欲缺乏患者中,約90%的人都是對肥胖恐懼。新病人的厭食經(jīng)歷似乎越來越多地與西方版本的疾病保持一致。
李醫(yī)生和其他同行認為,患者對于疾病的理解、期許和信念已經(jīng)喪失,從而不能主動地“塑造”他們的癥狀。“文化背景對于心理學的公眾認知有很大影響,”李醫(yī)生表示,
“當整體的社會氛圍,包括學者、媒體、高校、醫(yī)生、心理學家們等等,都認可、討論并宣傳神經(jīng)性進食障礙時,人們會自覺或無意識地被觸動,認為自己的疾病就是進食障礙癥!
心理狀況要與文化掛鉤
這種傾向在全球化時代變得尤為突出,特別是當疾病名錄可以輕易地跨越國境線時。西方的心理學家,尤其是美國人,會研究制定心理疾病的官方目錄,并將診斷手冊推行為全世界范圍內的標準;美國的研究者和研究機構主辦著大多數(shù)高級別的學術期刊,舉辦心理學和精神病學領域的高級會議,西方的藥品公司會斥巨資進行研究,并花費數(shù)億元銷售自己的心理治療藥品。同時,西方的創(chuàng)傷學家經(jīng)常來到戰(zhàn)爭或自然災害侵襲的第一線進行心理急救,傳播他們的設想――人們的精神如何遭受打擊而崩潰、如何治療才是最佳方案。上述手段加到一起具有巨大的力量,既有正面也有負面,并仍在進行當中!鞍殡S著西式疾病目錄占據(jù)統(tǒng)治性地位,其他文化中可以影響個體病人的因素被丟棄了,這種趨勢非常強烈!
如果沒有引入神經(jīng)性厭食癥的歐美模板,這種心理疾病會快速成為香港人患病清單上的一部分嗎?可能不會。19世紀初期,歐洲只有少數(shù)的神經(jīng)性厭食癥病例,精神疾病專家花費了超過半個世紀來命名、編撰并使之通俗化,確定其為癔癥的一種表現(xiàn)。相比之下,1994年莎琳意外死亡后的幾個小時內,香港民眾就知道了這種疾病的名稱,以及誰是患者、得了病究竟會怎樣。
在專業(yè)的文獻中,很少有關于西方的心理健康觀念可能會影響其他文化對疾病表達的討論。大多現(xiàn)代心理學的實踐者和研究者相信,歐美的藥物、疾病目錄和理論已經(jīng)超越了文化趨勢和地區(qū)觀念的影響力。而且,有先進的設備可以探查人類思維的工作方式,科學家可以通過許多有趣的方式改變腦部的化學成分,也可以檢測異常情況的DNA序列。結論就是,先進的科學進步足以讓現(xiàn)代心理學的實踐者們避開文化偏見和盲點。
與此同時,其他文化體系中發(fā)現(xiàn)的心理病癥幾乎都被當作了狂歡節(jié)上的雜耍表演?s陽癥和其他能在《美國精神障礙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DSM-IV)第845~849頁找到的“奇特病種”,都位于“文化依存類癥候群”的大標題下。即使受到關注,它們也可能被貼上“精神病學的異域奇聞”的標簽。西方的心理醫(yī)生們更傾向于相信診斷手冊的前844頁。依照這個邏輯,如果這些心理疾病并未受到文化的影響,那么世界各地的病人癥狀就是一樣的。因此,DSM就是全世界心理治療的權威指南,選用它就代表了選擇科學。
當然,人們會由于許多的共通原因產(chǎn)生心理問題,例如個人的身體創(chuàng)傷、社會動蕩或腦部的生化結構不平衡,F(xiàn)代科學已經(jīng)開始揭示這些成因。然而,不管病因是什么,病人的個體表現(xiàn)以及身邊的環(huán)境都會取決于文化信仰與個人經(jīng)歷,弄懂這一切才能更好地了解疾病。這些個人經(jīng)歷,不管是牽扯到精神被神秘力量控制、精子數(shù)量減少還是5一羥色胺缺乏,都會以顯著的方式預見和影響疾病進程。最后,跨文化精神病醫(yī)生和人類學家認為,所有現(xiàn)代的心。理疾病,包括抑郁癥、創(chuàng)傷性心理障礙癥和精神分裂癥,無一例外地會受到文化信念和文化期待的影響。這并不是說患者一些心理疾病和痛苦是不存在的,或者患者會主觀地“塑造”自己的癥狀以符合某種文化形態(tài)。它的本意是:心理疾病是一種源自精神的疾病,如果不了解病人的思維方式、習慣和易染病傾向――特質的文化影響,就無法徹底查清疾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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