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有姓氏的死與生:日本稀有好聽的姓氏

　　1987年的一天,中科院遺傳所的袁義達(dá)教授收到了這樣一封信,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的一名法官想查一下自己姓氏的源頭,請袁教授幫忙。這個人的姓的確比較罕見,他姓“盅”(Ya),這個字不僅各個版本的百家姓沒有收入,就連《康熙字典》《辭海》《辭源》中也沒有這個字。這位名叫盅剛的法官家鄉(xiāng)在遼寧省鐵嶺市昌圖縣四面城鄉(xiāng)靠河村,一個村子里同姓人共有一百多名。這個罕有的姓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
　　有不少稀有姓氏要么字罕見,如羋(Mi);要么音特殊,如姥(Mu)。在社會交往時,這些罕見的姓氏會給人帶來諸多不便。除此以外,更有姓氏“意義不佳”者會面臨更多的尷尬。2005年5月,河南省登封市唐莊鄉(xiāng)張村、玉臺等村的40多戶茍姓村民,稱“不堪祖輩傳承下來的姓氏給他們帶來的諸多尷尬和無法承受的心理負(fù)擔(dān)”,集體上書登封市公安局,要求改茍姓為敬姓。原來,五代十國時,敬姓因犯后晉高祖石敬瑭的名諱,被拆分為“茍”“文”二姓。河南唐莊鄉(xiāng)的茍姓人確為當(dāng)年敬姓后裔,公安部門因此對村民的要求予以批準(zhǔn)。浙江余姚有“死”姓人,他們要不要因姓氏意義不佳也改姓?遼寧省沈陽有“罵”姓人,其先祖原姓馬,清雍正時下令改為罵,世代為賤民,按照河南茍姓人的邏輯,他們是不是更可以強(qiáng)烈要求公安部門改姓?
　　翻開宋人鄧世名編著的《古今姓氏書辯證》,我們仿佛進(jìn)入了一個陌生的姓氏海洋:除了不少類似“娥(song)”“艽(Peng)”等今天極少見的字眼,也有如“你、我、他”這等很難想象其為姓氏的單姓,更有大量的復(fù)姓,如“中央、公子、王子、蛇丘、青史、孤竹”等聞所未聞的漢姓。那足有四五十個之多的“子”字頭的復(fù)姓,諸如“子人”“子工”“子干”“子之”“子玉”等古老的姓氏,都到哪兒去了?
　　“許多復(fù)姓在歷史的演進(jìn)過程中漸漸改成單姓了�！痹�義達(dá)教授說。古籍中記載的例子很多,比如春秋魯大夫富夫終甥的后人改姓富,戰(zhàn)國西門豹的后人改姓西,鐘離氏改姓鐘,子斗氏改姓字,子罕氏改姓罕等等。還有諸多古老姓氏要么隨著歷史的發(fā)展確實消亡了,要么是變換成其他姓氏了。事實上,中華姓氏自從形成規(guī)模以后,一直處在一種穩(wěn)定基礎(chǔ)上的變動過程中。
　　有意思的是,在姓氏的變動過程中,有些小姓可能因為攀附大姓而自身衰微,同時,一些新的姓氏卻因為特殊的事件被“制造”出來。比如,古老的姓氏“氏”三國時尚有氏儀,北海相孔融嘲笑他說“你姓的這個‘氏’好比‘民’字缺了上半邊”,于是氏儀就改姓“是”。是姓人至今仍認(rèn)氏儀――即是儀――為祖呢。此外,還有些因避難、避禍而產(chǎn)生的新姓,比如孔子弟子端木賜(即子貢)的后人因避仇改姓木;朋(Beng)氏人稱自己的祖先是在避禍時因山崩而獲救故改姓為“崩”,后演變成“朋”,但音保留下來。也有姓氏在移民過程中起了變化,比如江南的“江”氏移民北方后,一方面要保持自身的血統(tǒng),一方面又要與北方的江姓區(qū)別開來,于是保留了江南的“剛”音。
　　姓氏的變動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現(xiàn)象就是求簡。復(fù)姓改單姓便是最典型的例證。我們翻開東漢的《風(fēng)俗通姓氏篇》和北宋的《百家姓》比較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復(fù)姓在前者占到三分之一多,即漢代時每三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是復(fù)姓,而到了宋代,復(fù)姓只占了十分之一。
　　此外,我們知道,古老的姓氏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封地,因此有些姓氏本身就有地名的內(nèi)涵,由“邑”衍生出的“右耳旁”成為諸多姓氏的標(biāo)志,如鄣、邴、邾等,但后人求簡,將右耳旁舍去,這些原本帶有歷史意義的古姓便匯入章、曾、朱等常見姓氏中。不但這些古老姓氏衰微甚至有些已經(jīng)消亡了,同時飄逝的還有那些姓氏所攜帶的歷史文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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