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蟻族 北京“蟻族”生存實錄
發(fā)布時間:2020-03-01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寒風(fēng)中的等待 下班了,走到西直門,運通205載著他到唐家?guī)X,這個他住了將近2年的地方。 工作辛苦一天,回家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開心,對于李鑫平來說,卻不是這樣,下班只是又一個勞碌的開始――舟車勞頓,每天都要至少一個半小時,他才能到家。遇到中關(guān)村大街堵車,就要兩個多小時。晚上八九點,平常人家早已收拾好碗筷的時候,他才開始吃晚飯。
他忘不了2007年的冬天,下午5點半保險公司培訓(xùn)結(jié)束后,在寒風(fēng)凜冽里等了整整一個半小時,車才來。這一個半小時,他縮著頭,在車站來回踱步,實在耐不住了,打電話給公交公司投訴。然而,他還得繼續(xù)在車站等著,因為公交公司不能控制在馬路上行駛的車以及糟糕的交通。
天越來越黑,風(fēng)也刮得更猛烈了,好不容易看到亮著車燈的運通205開過,眼前就黑了――黑壓壓的人群把1米6出頭的他擠在中間,四處都是人,推著他上了車。從車窗往外看,星星點點的路燈之下,還是黑壓壓一片的人,“再來兩輛車,恐怕都裝不下”。
在回家的公交上,總有這樣的時刻:他渾身酸軟地癱坐在椅子上,收斂了推銷保險的職業(yè)微笑,輕輕地感嘆一聲:“在這樣的大城市里,生活的確很辛苦……”
到了唐家?guī)X,車停了足足兩分鐘,伴著嘟嘟的刷卡聲和或輕或重的腳步聲,大半車的人走下來或者跳下來――他們到家了。
走下公交車,路面上的揚塵撲面而來。隔在車道中間的磚墻,讓本來就不寬的道路變得更加擁擠。四處車燈閃爍,人的眼睛就在光與灰的影子中撲閃著,害怕耀眼的車燈,害怕鉆到眼睛里的沙塵。
西直門和唐家?guī)X,這兩端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同的是,一頭是窗明幾凈,另一頭則是灰塵密布。
選擇在唐家?guī)X住,一來朋友的推薦,二來“這里吃的比較多”,愛吃的李鑫平便忽略了灰塵,在這里安了家。一天的辛勞之后,美美地吃上一頓,是李鑫平最好的享受。唐家?guī)X或許缺少整潔的環(huán)境、井然的秩序,但最不缺的就是街邊一個一個的小飯館。東北菜、川菜、湘菜、麻辣燙,凡是能想到的吃的,這里都有。每天晚上6點開始,路燈初上,生意也漸漸火起來。
晚飯后已經(jīng)8點多了,彎彎曲曲的小路引向他要安睡一晚的地方。忽閃忽閃的路燈,沒有持久的明亮與安全感。走到了一個小巷子里,到處都可以看見堆砌的磚塊,這里永遠(yuǎn)都在拆與建的循環(huán)之中。那一堆堆的磚塊,可能消失在今天,又會在明天的另一個地方出現(xiàn)。
上樓的木梯搖搖晃晃,若是第一次來,會很害怕從上面掉下來。而李鑫平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閉著眼睛都能走,根本不用小心翼翼扶著旁邊的欄桿。
在這個房東自己搭建的二層樓里,沒有公共廁所,也沒有洗澡的地方。冬天要上廁所,得出去受凍,于是,他“憋著”;夏天,公共廁所缺水沖刷,臭氣熏天,于是,他“忍著”。
公共廁所在小巷的進(jìn)口處,一堵磚墻,可以看見漏風(fēng)的沒有裝玻璃的窗戶。到了晚上,廁所沒有亮燈,黑乎乎的一團(tuán),什么都看不見。但即使是新住戶也很容易找到它,那股刺鼻的味道,卻是無論如何都去除不掉。
他的小屋里,一個上下鋪,一張單人床。他熟練地把電腦拿出來,放在單人床上架著的小桌上。上下鋪是兩弟兄睡的。弟弟是一個1987年的小男生,在這里上學(xué)。他穿著一件藍(lán)色的外套,像一件中學(xué)的校服,臉上帶著稚氣,兩頰上還泛著紅暈。
從下午5點半到晚上9點,李鑫平經(jīng)歷了由白日的辛苦到黑夜的安靜,由喧囂的鬧市到塵土飛揚的村里柄息的過程。這一路上,西直門中關(guān)村清華北大,繁華的經(jīng)濟(jì)中心,中國最聰明的智力資源聚集在這里。只是海淀學(xué)府里的知識精英們,怎知在半個小時的路程之內(nèi),就是“村”的光景?
陌生的北京
整整一個月,洪建修至少投了400份簡歷,全都石沉大海。
他一心想找軟件研發(fā)方面的工作,但最后,一個做軟件測試的公司挑中了他。
找到了工作,洪建修決定搬家。他找了一個單間,帶獨立的衛(wèi)生間,350元一個月。2年后,他又搬到了更偏遠(yuǎn)的土井村。
他早就想從唐家?guī)X搬走,原來的房子太破了!那里又小又貴灰又大,冬天冷,夏天潮。上班擠不上車,還堵得要死。
土井村是982路公交車的終點站,洪建修工作單位在軟件園廣場,982路直達(dá),即便在早高峰,20分鐘也足夠了。
房子是同事介紹的,同樣是每月350元的房租,條件好多了。20多平方米的屋子,自帶一個小問,夏天很涼快,洪建修準(zhǔn)備到時就搬到里面睡。
屋內(nèi)很空,電腦桌占據(jù)了一個小角落。臺式電腦是2008年新買的,配了24寸的液晶顯示屏,專門用來看電影。他還新買了手機(jī)和手表,原來的手機(jī)用了3年零8個月,電池不好使,按鍵也不靈光了;手表戴了很久,指針已經(jīng)轉(zhuǎn)不動了。
這三樣?xùn)|西,一共花了8000元,是洪建修在北京2年多來最大的花銷。他平時很少買衣服,現(xiàn)在身上穿的白色條紋襯衫,還是人家搞活動送的。
正對著電腦桌的另一個角落,是一個1米多高的櫥柜。隔層里放了些東西,最顯眼的是一個落滿灰塵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裝著書。“全是以前學(xué)軟件研發(fā)時候的書,很久都沒翻過了,全是灰,還是別碰了!彼f。
櫥柜的旁邊,是乳白色的暖氣片。上面畫著一幅夏日風(fēng)情圖――綠色的荷葉,粉色的荷花半開未開,浮在水面上?捎檬忠幻,卻冰涼――原來屋里并沒有供暖。難怪在屋里人會不時地發(fā)抖。正常來講,這時應(yīng)該有暖氣,但房東說:“天氣暖和就不開啦。”
靠窗口有一張雙人床。白色的床單和被套,都是大學(xué)時用的,一直用到現(xiàn)在。
墻上有幾道裂縫。無論是土井村,還是唐家?guī)X,都在不停地拆房子,蓋房子。2層拆了蓋4層!俺杀居貌涣1年就能收回來,全是豆腐渣工程,”洪建修說,“蓋房子用的都是舊磚塊,水泥也很差,和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里面!
現(xiàn)在,他每天早上7點半起床,不到8點出門,8點半上班,下午5點半下班,6點到家。午餐在單位吃自助,有肉有菜有水果,每人一個大盤子,他每次都裝得滿滿的:“到了晚上也不會覺得很餓!蓖砩现髢砂菝,或者在外面的小餐館里吃個蓋飯。吃完飯大概7點多。
來北京2年多,洪建修仍然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單位和他所住的村莊。
(摘自《蟻族》廉思主編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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