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神秘的北京西山_走進神秘的“洗”錢中心

　　你知道嗎？一張人民幣上攜帶的細菌高達900萬個，如果不進行消毒，其潛在威脅不可小覷。為使民眾用上“干凈錢”，人民銀行在全國許多城市都設置了鈔票處理中心，專門負責人民幣的清理和殘損鈔票的銷毀工作。對于這個神秘的“洗”錢中心，人們好奇不已：他們是如何給人民幣“洗澡”的？這里的員工每月能掙多少錢？每天面對花花綠綠的鈔票，他們真能毫不動心嗎？
　　
　　曾是神秘印鈔工
　　
　　陳邁是安徽安慶人，今年27歲。2002年中專畢業(yè)后，他來到四川成都，在同鄉(xiāng)開辦的一家公司打工。后來趕上成都印鈔廠招工，小伙子就懷著好奇前去應聘。沒想到憑著出眾的綜合素質，他竟一路過關斬將，從眾多應招者中脫穎而出，成了神秘的印鈔工人。
　　進入印鈔廠后，陳邁首先要學習《保密條例》：不許到別的車間或班組串門，不許對朋友講自己在印鈔廠工作，不許跟人談論關于鈔票印刷的事情……為防止自己信口開河，此后的幾年里，他一直對外宣稱自己在印刷廠打工，直到后來調進“洗”錢中心，環(huán)境也寬松了，陳邁才對外說說印鈔的事情�！暗�規(guī)定的保密內(nèi)容，我仍然會一字不談。”初見記者，小伙子就亮出了他的原則。
　　別以為每天經(jīng)手大把的鈔票感覺很過癮，事實上，他們的工作是十分單調和辛苦的。試想一下，長年累月都是盯著同一種畫面反復檢驗，有多少年輕人能耐得住這份枯燥乏味呢？在印鈔廠上班的第3年，陳邁的眼睛就開始出現(xiàn)異樣，他時常感到眼部酸澀、疲倦，并會莫名其妙地流淚。帥氣的陳邁最滿意自己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后來他的雙眼卻在工作中累出了毛病。而他的幾位男女同事才30多歲就花了眼，只能戴著眼鏡工作。
　　經(jīng)他們質檢合格的“產(chǎn)品”，點清數(shù)目之后封裝進一個個木箱中，然后運到中國人民銀行的“國庫”里。陳邁說，只有經(jīng)央行發(fā)放出去，這些“產(chǎn)品”才能被稱作“錢”。
　　
　　走進“洗”錢中心
　　
　　2005年6月，陳邁結束了他的印鈔生涯，被調入人民銀行成都市鈔票處理中心工作。該單位除了負責銷毀銀行系統(tǒng)收回的殘幣、假幣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洗”錢。
　　流通錢幣上的病菌極多，而且種類繁雜，最常見的有痢疾桿菌、大腸桿菌、肝炎病毒等等，平均每張紙幣上的細菌種類約有20余種，數(shù)量達900萬個。5角、2角、1角面額的紙幣，每張附帶的菌數(shù)更是高達1800萬個！由于這些細菌中的任何一種都有致病的可能，為讓民眾用上“干凈”錢，央行在全國許多省城和地級城市都設置了鈔票處理中心，專門給銀行回籠的鈔票“洗澡”，預防錢幣成為疾病傳播的工具。處理中心這座院子并不大，里面只有幾棟小樓。但比起印鈔廠的戒備森嚴，這里是過之而無不及。頭道崗的大門有荷槍實彈的武警護衛(wèi)，要核對工作證和出入證，才放人進去。一棟不起眼的白色小樓坐落在院子最深處，一排很高的圍墻把它圍成了“院中院”。想進入這個神秘小院？且慢，還要經(jīng)過二道崗的身份核實。過了二道崗，進入小白樓，一扇巨大的不銹鋼鐵門前，有武警和工作人員雙重守衛(wèi)，這是第三道崗。陳邁每天都要在這里“簽到”，然后穿上編有自己工號的白大褂和口罩，進入人民幣的“洗浴中心”。每天少則幾千萬，多則數(shù)億元的人民幣，都要在這里“洗”干凈。這種場景在外人看來相當刺激。
　　他工作的地方，在一間約有兩個籃球場大的房子里，沿三面墻排列了近20臺寫字臺大小的機器，通過傳輸帶組成流水線，傳輸帶和滾輪發(fā)出低沉的摩擦聲，而運載在上面的是一張張人民幣！通過一個密封槽，紙幣飛快地轉動和傳輸著。工作人員戲稱這種機器為鈔票洗澡機。
　　透過機器上覆蓋的玻璃罩可以看到，紙幣從機器一側的入口飛快地被吸進去，經(jīng)過數(shù)次內(nèi)部轉動，最后從機器正中的出口“吐”出來。每臺洗澡機前坐著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工作人員，他們手法熟練地將吐出的紙幣碼齊、打捆。陳邁就是這其中的一員，初當洗鈔工，每天體驗著大把“抓”錢的感覺，小伙子直呼過癮。
　　可時間一長，他才知道干這一行并不好玩。因為要源源不斷地流入和輸出錢幣，處理中心的鈔票永遠都洗不完，他們每天一坐就是10多個小時，其間“洗澡機”不停地運轉，陳邁和同事們就得隨之機械地抓錢、碼錢、捆錢……由于經(jīng)手的產(chǎn)品特殊，其間必須小心翼翼，如果不慎損壞了鈔票會被扣分；誰若在工作中弄丟了錢幣，不僅要為此“埋單”，還會被記過，哪怕是一角錢。
　　“出浴”并打捆好的紙幣，會被放到平板車上的黑色塑料袋里。袋上掛著一張手掌大小的銘牌，上面經(jīng)常寫著：券別－五套；類別－100元；捆數(shù)50捆；金額－500萬元；以及若干封簽員、審核員的簽字畫押。第一天上班，陳邁悄悄數(shù)了一下推車上如小山般碼放的巨大黑色塑料袋，足足有100包，也就是說，這架平板車上堆放著5億元人民幣現(xiàn)金。當然，這些錢都已經(jīng)“洗”干凈了。
　　除了洗錢，銷毀殘鈔和假鈔也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人民銀行為了保證貨幣流通，每年都會將四分之一的殘鈔清分出來銷毀，總額達6000億~7000億元，另外需要銷毀的還有銀行收回的假鈔。這些鈔票在銷毀前，都要經(jīng)人民銀行的專職人員進行復點。在10元（含10元）以上大面額殘損人民幣打洞、復點時，要有三人以上在場才能進行。有專職管理人員現(xiàn)場監(jiān)督，以防止弄虛作假，盜竊殘損人民幣的違法行為。
　　銷毀殘損人民幣的方法包括蒸煮噴漿、機械粉碎、鈔票自動處理系統(tǒng)聯(lián)機銷毀，以及火焚等方式，銷毀標準根據(jù)采用的方法各有不同，一般要求鈔票不成形，無法拼湊，或鈔票完全化為灰燼。銷毀結束后，專職督察員還要與銷毀領導小組成員再次檢查確認是否符合銷毀標準，才能撤離現(xiàn)場。
　　如今最常用的是機械銷毀殘、假鈔，陳邁他們先將鈔票粉碎，然后用機器壓制成圓柱，裝入麻袋賣給造紙廠。經(jīng)他們處理過的鈔票碎片圓柱，已經(jīng)和普通的廢紙一樣，可以流入市場。由于人民幣是用優(yōu)質棉漿制成的，處理后的鈔票碎片是生產(chǎn)紙張的優(yōu)質原材料。
　　“以前，我們都是在煮毀車間刺鼻的燒堿氣味中，完成殘損幣銷毀任務的。盡管戴著口罩，也嗆得人呼吸困難，對工作人員的身體也造成了一定危害�，F(xiàn)在好了，我們已經(jīng)擁有多種專門處理殘損鈔和假鈔的大型機器，工作效率也隨之提高很多�！标愡~介紹說，去年他們單位實現(xiàn)銷毀量約2000噸。
　　
　　對巨款視若無睹
　　
　　在外人想來，洗鈔工應該是“最富有的工人”，因為他們每天經(jīng)手的鈔票都有幾百上千萬！每月找機會從小山似的錢堆里隨便抽一些，就能徹底脫貧了�！皩嶋H上我是個標準的窮人，月薪只有1000多元�！标愡~不好意思地說。
　　在處理中心工作，雖然滿眼看見的都是鈔票，但并不是誰缺錢了就可以抓一把去花，或者每天私下藏起來幾張，日積月累就成了富翁。事實上，陳邁和同事們每天洗多少錢，甚至多少張，面額是多大的，都一一登記在冊，他們沒有一丁點額外收入，完全是靠工資吃飯。
　　如果在“洗”錢過程中出了差錯，對不上賬，整個部門的人都要接受調查。直到事情水落石出，大家才可以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此外，鈔票處理中心攝像頭密布，24小時不停歇地記錄著這個神秘小院的一切，任何時間、任何部門發(fā)生的事，都可以隨時從電腦記錄中調出來查閱。
　　當問到他們每天面對著花花綠綠的鈔票，是否也會有怦然心動的時刻，陳邁嚴肅地說：“這些成捆成堆的人民幣在我的眼里不是錢，它們就像其他行業(yè)工人手中的產(chǎn)品一樣，比如像鞋廠工人看到他們生產(chǎn)的皮鞋，甚至像農(nóng)民看到自己地里的大白菜一樣熟視無睹。我不能把手中的這些錢跟商場里的商品聯(lián)系起來，我不能想這些錢可以買多少好東西，比如轎車、別墅……不能做這種聯(lián)想，更不能把我在工作間經(jīng)手的錢，跟我的工資聯(lián)系起來。我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干好活，不出錯。”鈔票處理中心是一個具有獨特企業(yè)文化的行業(yè)，管理者會反復向工人們灌輸這樣一種思想：“你面對的只是一種普通產(chǎn)品，而不是錢�！�
　　單位規(guī)定無論在家里還是外面，一旦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參與賭博，輕則記過，重則辭退！陳邁自從進到“洗錢中心”上班，就把與賭博沾邊的東西全戒了，哪怕是純粹的打牌娛樂也不玩。
　　盡管鈔票處理中心每天都在為人民幣做“保潔”，但陳邁還是想提醒廣大民眾，有的人點鈔票時習慣沾口水，甚至把錢塞在鞋里，拿完鈔票就吃東西……這些行為不僅對人民幣是一種損害，同時也有一定的衛(wèi)生隱患。因為誰也說不準，你手中的鈔票究竟多長時間沒進處理中心“洗澡”了，上面有多少細菌。所以他建議大家數(shù)過鈔票之后，最好洗洗手。如果你是銀行職員，或是超市收銀員等頻頻接觸錢幣的人，就更應該提高防范意識，下班后用消毒液泡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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