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訪汶川:廢墟上的重建]汶川天空出現(xiàn)巨型眼睛

        發(fā)布時間:2020-03-16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異地重建將打破行政區(qū)劃,自然會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汶川“原地重建”的方案目前已大致成形!皼]有辦法”和“不曉得”,已經(jīng)成了汶川人的口頭禪。      8月的岷江,一如往日地流淌。
          8月5日下午5時49分,青川縣發(fā)生6.1級余震,造成1人死亡、23人受傷。此前的8月1日,平武、北川地區(qū)發(fā)生6.1級余震,造成231人受傷,2000多間房屋倒塌。兩三個月來,震區(qū)余震不斷,次生災害頻仍,岷江峽谷中的汶川縣城,已成一片“聳立”的廢墟,縣府所在地威州鎮(zhèn)約3萬人至今大多仍居住在帳篷中。
          從阿壩州到汶川縣的各級政府官員,已經(jīng)接到上級的明確指示:汶川“原地重建”。據(jù)了解,8月8號,汶川縣政府將召開會議議定重建具體方案,且需在10號拿出整體方案向上級匯報。如今,由縣發(fā)改委牽頭制訂的原址重建方案已大致成彤。
          
          云朵上的羌寨
          
          “6?18”汶川羌族大遷移,說起來確有史詩般的悲壯。
          “云朵上的民族”,是人們給予羌族的美譽,它聽起來很有浪漫的色彩,但安家在高山峭壁之上,更多的是生之艱辛。
          龍溪鄉(xiāng)是汶川縣西北雜谷腦河東岸的一個羌族聚居鄉(xiāng)。羌寨散落在龍溪溝兩岸的懸崖峭壁之上,最高的寨子是大門村的馬房組,海拔2780米,其次垮坡村的夕格組,海拔2600米,布蘭和龍溪這些寨子也都在海拔2000米以上。6月中上旬,寨子幾乎盡數(shù)垮塌的龍溪羌民在雨季來臨之際,又不得不面對泥石流的威脅――一些寨子現(xiàn)正位于或臨近大面積的滑坡體,一旦連續(xù)降下暴雨,整個寨子就可能被泥石流裹挾而去。在這種情狀下,汶川縣政府組織龍溪鄉(xiāng)羌民進行了“6?18”大遷移。
          
          那日,村民們賤賣了家畜,背著柴火、鋪蓋,和一些從廢墟中刨出來的家私,從山上轉移到政府預先在玉龍搭建的臨時安置點――雖說安置點的條件也很艱苦,水電未及通,但畢竟是相對安全的。長龍般的搬遷隊伍盤旋在高聳入云的山間。
          不想,一個月之后,大多從山上轉移下來的羌民,又在政府勸說之下返回山上。返回后,許多村民才發(fā)現(xiàn)家中已是一無所有,家畜沒有了,田地也干涸了。
          記者抵達龍溪寨時,村民剛返回一個多星期,許多人家只剩下一些土豆勉強度日。一位大媽說起便泣不成聲,政府的救濟金和救濟糧只發(fā)了一個月,即便是政府的救濟錢糧及時發(fā)放下來,龍溪寨的村民重建家園的日子也遙遙無期――舊的寨子位于一個大的滑坡體上,根本不能原地重建,而唯一可能的重建點則是村民的耕地,如果在耕地上重建,那么他們未來又能向哪里討生活呢?
          一位垮坡村村民幽默地說:“我們?yōu)槭裁唇小迤麓濉,就是年年都垮坡。地震后就沒法了,連水源都震沒了。不然,我們哪里愿意離開!彼噶酥赴仓命c兩旁已被震松的山體,說其實這里也不安全,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和“不曉得”已經(jīng)成了汶川人的口頭,禪。
          汶川縣常務副縣長張通榮是個難得的十才,在汶川百姓中有著很好的口碑。在過去的兩個月中,無論高山羌民的大遷移,還是后來迫不得已的遷返,政府方面都是由他出面去說服村民。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們才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從山上轉移下來。但轉移到玉龍之后,問題又來了,因為臨時安置點占用了玉龍的耕地,玉龍的老百姓又不干了!睆埻s說,矛盾激化了,只能采取權宜:之計,勸說龍溪的村民暫時返鄉(xiāng)。
          不難想象,這位副縣長所承受的壓力之重。
          據(jù)了解,汶川縣原有耕地10.65萬畝,地震導致滅失土地4.2萬畝,嚴重損毀4.8萬畝,僅存耕地1萬多畝。換句話說,汶川有近半數(shù)耕地已經(jīng)完全消失。那么,原地重建的汶川未來該如何解決5萬農(nóng)村人口的生產(chǎn)和生活問題呢?
          
          威州居民,何去何從?
          
          威州鎮(zhèn)是汶川的縣城所在,因為扼守要沖,該鎮(zhèn)在歷史上赫赫有名。不過,解放前威州鎮(zhèn)的人口并不多,且多聚居在山上的姜維城一帶。地震后,岷江斷流長達10分鐘,政府將全城居民轉移避險之處,即是姜維城。
          解放后,人們開始在姜維城下的岷江河谷的狹長地帶繁衍生息,至今威州鎮(zhèn)聚居的常住人口多達3萬,加之阿壩師專的7000名學生以及外來人口,近4萬人。人們不僅利用了原本狹窄的岷江河谷沖積扇,還大肆地圍河造田,如此頻繁的人類活動,給岷江峽谷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負擔――現(xiàn)在深陷于周邊垮塌山體的新樓盤時代廣場即為明證。如今,阿師專幾千學生已經(jīng)疏散,其余近3萬人要么外出投親靠友,要么居住在隨處搭建的帳篷中。
          汶川僅有幾處耕地可用于建設集中安置點:一處位于雁門鄉(xiāng),可安置2057戶;另一處位于七盤溝,可安置1200戶,距縣城分別為3.5公里和4公里。此外,綿?鎮(zhèn)尚有239畝耕地可用,留足安全間距后僅能安置2958戶,但也受到山體滑坡和洪水上漲的雙重威脅,其余各鄉(xiāng)鎮(zhèn)已無任何安全之地可用。
          由于活動板房緊張,8月1日前后汶川縣政府頒布了相關規(guī)定,城鎮(zhèn)“三無”人員優(yōu)先入住活動板房,待前述人員安置完畢之后,再行安置政府機關工作人員。如城鎮(zhèn)“三無”人員放棄入住活動板房,則可得到每月約90元的補貼。
          不過,由于離城區(qū)太遠,生活不便,加之活動板房都搭建于岷江邊潮濕的耕地之上,許多住進活動板房的人已經(jīng)患上風濕病,不少人又紛紛撤回到城里的帳篷。而居住在帳篷中的普通城鎮(zhèn)居民和機關工作人員,已出現(xiàn)情緒煩躁,瀕臨崩潰的狀況。
          
          孩子的未來
          
          記者去汶川的直接緣由,是聽聞汶川映秀鎮(zhèn)映秀小學將于8月15日前在原址搭建的活動板房內(nèi)復課。
          映秀鎮(zhèn)是汶川地震的震中所在。映秀小學總共473名學生,共有225人遇難。該校校長譚國強妻子、小孩全部遇難,幾乎一夜白頭!霸趧倓偹廊装倜麑W生的地方復課,旁邊又緊埃著映秀萬人坑,這些孩子怎么讀書?怎么成長?”汶川畫家大唐卓瑪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不禁淚流滿面。
          然而,知情人說,沒有辦法,映秀小學決定原地復課之后,家長反而不鬧了。小學的孩子哪能自己作主?許多教師自然不愿留在那里,只能想辦法給他們調(diào)換環(huán)境。
          在映秀小學采訪時,恰好一個女學生由外婆領著登記。她的外婆告訴記者,女孩的母親瘋了,父親在地震中死去,她沒有經(jīng)濟能力,只好把她送到山西寄讀,在那里讀書不需要任何費用,包括生活費。
          “如果有能力的話,我也不愿送她去那么遠的地方。”孩子的外婆說。女孩也說,她寧愿留在映秀小學,也不愿去山西。對她來說,山西遠在天邊。
          汶川負責文教工作的王蕾副縣長說,汶川除三江鄉(xiāng)、水磨鎮(zhèn)、白石村、水田坪村和映秀鎮(zhèn)小學以及縣幼兒園原址復課之外,其余約1.3萬名學生不得不選擇異地復課:汶川縣桑坪中學1400名學生和200名教師,遠赴廣東碧桂園;璇口中學1200名師生將由山西長治市和潞寶集團接納;威州中學3100名學生則轉移至成都龍泉驛陽光體育城復課;威州小學遷往自貢復課;雁門小學異地安置在四川資中;龍溪小學在宜賓異地復課;而接納了不少高山羌族學生的特教中心則遷往西昌,因為路途遙遠,許多家長選擇了讓孩子退學……為安置這1.3萬多名學生異地復課,王蕾等人可謂忍辱負重,歷經(jīng)艱辛。
          有媒體稱,這是地震災區(qū)所有縣市中汶川獨有的“風景”。因為,汶川根本無處原地復課。
          接下來,學生的生活費用怎么辦?“能夠指望的經(jīng)濟來源只有三個部分:對口支援、愛心捐助以及國家的政策性補貼!蓖趵僬f。
          此外,坐落于汶川威州鎮(zhèn)的阿壩州師專和威州民族師范學校由于分別直屬于省教育廳和州教育局,已自行安排異地復課。當記者見到阿壩師專馬校長時,他明顯有些不堪重負――他不僅要安排學校在彭州和郫縣兩處異地復課,還得為籌集學校的運轉經(jīng)費四處奔波。
          
          原址重建
          
          汶川屬于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它曾經(jīng)為國家的發(fā)展做出巨大的貢獻。臥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成立時,汶川的耿達和臥龍被劃歸其中,這幾乎占去原汶川國土面積的一半。前幾年,紫坪鋪水庫修建時,又淹沒了汶川的百花鄉(xiāng)、老璇口鎮(zhèn)以及映秀和水唐的一部分村子。當時,都江堰曾允諾將玉堂的土地劃給汶川,作為補償,后來卻不了了之。汶川也未曾在紫坪鋪水電站的發(fā)電收益中分利。
          玉堂鎮(zhèn)曾被一些人認為是汶川異地重建的不二之選。當時,玉堂便打出了“寸土不讓”之類的橫幅標語。打破行政區(qū)劃,自然會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
          清華大學尹稚教授曾提出以“壓縮規(guī)模、舒解功能”為方針進行汶川重建。在尹稚教授的設想中,四川省應當劃給汶川兩塊“飛地”,作為產(chǎn)業(yè)用地和教育用地。當然,這只是專家原有的設想。
          記者從相關渠道了解到,目前已基本成形的“原址重建方案”中,七盤溝至雁門的帶狀為政治中心,阿壩師專和桑坪中學遷建至汶川原來的工業(yè)區(qū)水磨鎮(zhèn),而水磨鎮(zhèn)原有企業(yè)則外遷。作為交換條件,成都將劃出一塊工業(yè)飛地給阿壩州。
          假如上述原址重建方案落實,汶川的未來將如何呢?那將是記者再訪汶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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