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高處的寂寞] 寂寞的刺猬悲傷句子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如果不看導演署名,很難想象《最愛》居然是顧長衛(wèi)的作品。這位站在眾多華語影壇經典背后的頂級攝影師,在第3部長片里,對自己過人的光影造型功力作出了極大的克制。顧長衛(wèi)駕輕就熟的明亮影調和精致構圖杳無影蹤,取而代之的是寒山瘦影以及沉重主題散發(fā)出來的蕭瑟之氣。如果不是章子怡、郭富城等一票明星的卡司班底,《最愛》的影像質感太像一個新導演征戰(zhàn)國際藝術電影節(jié)的開路之作。
大概連顧長衛(wèi)自己都不會否認,他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商業(yè)過。港臺內地結合、電影電視聯(lián)袂的明星主演陣容,以及“熱病時期的愛情”這一主題的情感張力和單線敘事策略,甚至連《最愛》這個最通俗不過的片名,都在全方位地提醒列位看官:這部影片必須要在票房業(yè)績上有所建樹。
《最愛》之前,這部影片一直被稱為《魔術外傳》。它還有兩個名字:《魔術時代》和《罪愛》。《罪愛》的確符合劇情,也太像出自從前那個似曾相識的顧長衛(wèi)。除了片中哀而不傷的清淡配樂,還有一開場就死去的小主人公自始至終的第一人稱畫外音敘述,《最愛》實在找不到《孔雀》和《立春》的文藝范兒了。
顧長衛(wèi)最初的導演剪輯版本超過了兩小時,講述的是趙氏兄弟的兩條故事線。現(xiàn)在105分鐘的全片,只剩下趙得意一條。馮小剛、姜文、陸川3位導演的客串,如今也只剩下姜文的驚鴻一瞥。顧長衛(wèi)最后到底作出了多少妥協(xié)不得而知,但從他公映前巡回宣傳時極度配合的表現(xiàn)不難判斷,觀眾看不到那個最完整的剪輯版了。
很可惜,成片這個版本的確算不上一部難得一遇的攻心力作。作為導演的妻子,蔣雯麗飾演的糧房嫂在片中真不是必須存在,她的離開遠不及王寶強飾演的大嘴那一句“我喇叭沒電了,我也快沒電了”來得揪心。濮存昕飾演的大哥是制造這個艾滋病村的元兇,在原來的版本中,這個嗜血的罪魁最后掉到井里,兩只蝴蝶隨后從井里飛出。這個多少能給觀眾帶來安慰的結尾對于這部悲劇影片來說,留下來顯然更為合適。而趙得意、商琴琴在片尾的煽情戲將全片推向最高潮后迅速結尾,留下語焉不詳?shù)钠渌魅斯陀霸豪镞沒緩過神的觀眾,則既倉促又草率。
票房大躍進的時代,顧長衛(wèi)變了嗎?當然不是。將《最愛》這樣一個足夠分量的社會問題搬上大銀幕,就是一個既有擔當又敢于跟審查博弈的壯舉。這樣的堅守和冒犯,在張藝謀、陳凱歌那些顧長衛(wèi)的老同學那里,已經不會再有了。顧長衛(wèi)比誰都清楚,將艾滋病群體的邊緣身份和他們受到的不公待遇在太陽下攤牌,資本將承受問責帶來的政治風險――那么他自己,就必須向資方部分出讓導演的創(chuàng)作尊嚴,讓《最愛》最低限度地降低市場回收風險。惟有如此,這部電影才可能幸存。而活著,之于《最愛》,好比求生之于片中所有染病的主人公,比什么都重要。
在片中,顧長衛(wèi)有一種處理別有意味。商琴琴和趙得意婚前棲身的房子,在村路旁邊的半山之上;而村里集體收容“熱病病人”的那所小學,則在遠遠的山頂?臻g視覺對于一位攝影出身的導演,從來都是有意而為。艾滋病人在傳統(tǒng)社會里遭遇的被放逐和無處言說的寂寞,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和他們一起,靜靜地呆在那些冷風吹過的高處。
此景此景像極了顧長衛(wèi)個人處境的一種隱喻。在《孔雀》中正式以導演身份出道后,影迷欣喜地發(fā)現(xiàn)了這位晚熟的第5代導演。曾經給中國電影帶來蓬勃生機的第5代敘事傳統(tǒng),在這個票房壓倒一切的產業(yè)時代,在他的手中,以文藝片的小火種得到了“劫后余生”。從《孔雀》、《立春》再到《最愛》,顧長衛(wèi)正在走出歷史和個人的生命記憶,開始對陣痛中的當下現(xiàn)實作病理切片了。
在“大干快上”的和諧口號包抄之下,這樣的自我挺進有些不合時宜,因此顧長衛(wèi)注定要與寂寞為伍。但他身上所具備的堅定和血性,于我們,已經失落很久。在影史的長河中,總有這樣一群選擇自我流放的光影詩人,一路向前,當凡囂塵世熱鬧散盡,他們已經悄悄地爬上了世界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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