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九十周年祭】 建黨九十周年

　　發(fā)生于九十年代的辛亥革命，是中國二十世紀初葉最具震撼力的事件。這是一場劇烈而偉大的陣痛。雖然沒有實現(xiàn)預期的追求，但這場陣痛并不是白白地度過了，把延續(xù)兩千年的中國帝制推翻，在中國國土上樹立起民主共和國的旗幟，決不是一件小事情，足可稱驚天動地、開天辟地。從此之后，任何違反民主的潮流。要在中國恢復帝制和建立獨裁政治的人和政治集團，都不可能遭不到人民的反對而歸于失��！

　　九十年后再回首之際，又一個新世紀的鐘聲已敲響，讓我們伴著對先烈的緬懷，再次走入百年前被槍聲打碎的那個破曉長夜......

　�。�1）第一節(jié) 《中國問題之真解決》

　　風雨飄搖的1904年，孫中山在美國報紙發(fā)表《中國問題之真解決》一文，這篇文章說，只有推翻清朝政府的統(tǒng)治，“以一個新的、開明的、進步的政府來代替舊政府”，“把過時的滿清君王政體改變?yōu)椤�中華民國’”，才能真正解決中國問題。文章中說：“中國現(xiàn)今正處在次偉大的民族運動前夕”，并認為推翻清朝統(tǒng)治雖然是艱巨的任務，但并不是無法實現(xiàn)。這篇文章向文明世界的人民、特加是向美國的人民發(fā)出呼吁說：”要求你們在道義上與物質上給以同情和支援，因為你們是西方文明在日本的開拓者，因為你們是基督教的民族，因為我們仿照你們的政府而締造我們的新政府，尤其因為你們是自由與民主的戰(zhàn)士�！�

　　值得一提的是，孫中山在1895年第一次發(fā)動廣州失敗后，他和參加起義的人到處聽到咒詛謾罵之聲，誰都把他們看成洪水猛獸；
但在1900年惠州起義失敗及1904年發(fā)表此文時，卻很少聽到一般人惡聲相加，而且有識之士還為他們的失敗深表惋惜，對他的此文表達共識。這充分說明，中國的有識之士已徹底看清了滿清專制政府的腐朽沒落，他們同孫中山先生一樣，向往中國的真正光明之路。

　�。�2）第二節(jié) 知識界的覺醒與行動

　　1903年，中國知識界開始涌現(xiàn)民主革命潮流，他們主要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其代表人物為陳天華（《猛回頭》、《警世鐘》作者）、年僅18歲的鄒容（《革命家》作者）以及著名著作家章太炎。

　　知識界的覺醒集中體現(xiàn)于章太炎與�；逝深I袖康有為的論戰(zhàn)。

　　章太炎1903年撰寫了《駁康有為書》。與康有為的“保皇”針鋒相對。他主要以反對滿族的統(tǒng)治來論證革命的必要。同時也認為革命的結果必然要實行民主。針對康有為“民智未開，不宜民主”一說，章太炎駁斥道：“人心之慧，自競爭而后發(fā)生，今日之民智，不必恃它事以開之，而但恃革命以開之�！彼�把革命看做是促成“民智”和“人心之智慧”（思想、覺悟）發(fā)展進步的動力。

　　章太炎的文章在《蘇報》發(fā)表�！短K報》還刊發(fā)了大量反對滿清專制統(tǒng)治的評論文章，是當時中國報界的一面鮮艷旗幟。

　　當時，覺醒的知識界人士一致認為：要使中國擺脫苦難命運，富強起來，必須推翻滿清專制政府，要推翻這個政府，只有實行武裝斗爭，沒有別的道路可走。

　　正如孫中山的強調主張：民權主義就是要鏟除幾千年的君主專制政體，這是政治革命的根本。他說：“照現(xiàn)在的政治論起來，就算漢人為君主，也不能不革命”。他所說的政治革命，實際上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革命”。

　　如何才能達到這一目標？覺醒的知識精英位們采取了起義、暗殺等多種武裝手段，以致于先期以在《民報》上寫政論而著名的汪精衛(wèi)都跑到北京搞暗殺，以期靠個人的力量，可以引導出革命來。

　　知識界社團的武裝行動，雖然未從根本上動搖清廷統(tǒng)治，但卻以其不懈與果敢，積成了勢可燎原的星星之火，裂變一觸即發(fā)，長夜終將破曉。

　�。�3）第三節(jié) 一夜間的勝利

　　滿清視為銅墻鐵壁的二百六十余年的統(tǒng)治未料想一夜間便土崩瓦解，索繞中國兩千余年的封建帝制也在這一夜間摧枯拉朽。

　　1911年10月10日午夜，一場沒有按照預定計劃，也不是在預定領導機構率領下進行的起義在武昌打響。孫中山先生領導的同盟會所策動的文學社成員在起義中起到決定性作用。10月11日早晨，起義士兵完全控制了武昌，武昌起義取得劃時代的勝利。

　　回顧這一夜的戲劇變化，偶然中含有必然。沒有多年間中國仁人志士的前赴后繼以及全國各地的宣傳、策動，就不會有\(zhòng)"士兵嘩變\"演變?yōu)榈膫ゴ笮梁ジ锩�的開端。這一夜間的勝利就是中國先進潮流涌動的必然結果。就連當時\"群龍無首\"的士兵們也堅信這一點：革命就是要以一個新政權來代替滿清統(tǒng)治。擺在他們面前的歷史使命就是如何建立這個政權。

　　1912年1月1日，孫中山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tǒng)，宣布中華民國成立。

　　1912年2月12日，清朝皇帝宣布退位。由此不但結束了滿清二百余年的統(tǒng)治，而且結束了兩千多年來的皇帝專制制度。這是這場民主革命取得的一個巨大勝利。

　　從單純的農民革命發(fā)展到資產階段民主革命，中國歷史大大在跨出了質的飛躍一步。

　�。�4）第四節(jié) 從鮮血到概念

　　太陽西斜的時候，西望落日的余輝下近在眼前的千佛山；
辛亥革命山東烈士紀念碑，被掩在半山腰的陰影里，雖然靠近人聲鼎沸的千佛山旅游區(qū)，但這里除了晨練的人們有興致光顧外，真可謂人跡罕至啊。紀念碑孤傲地矗立在那里，與山下幾百萬人口的省會城市互相對視著。把目光停留在紀念碑上，讓思緒隨著夕陽的光影飛。

　　“皇帝倒了，辮子割了�！鄙倌牿那锇子眠@八個字概括了辛亥革命的兩大歷史功績。近代史家陳旭麓在論述辛亥的時候說：“在中國，不懂得皇帝的權威，就不會懂得辛亥革命打倒皇帝的偉大意義�！闭驹谏蟼�世紀的門檻上，先哲們對辛亥革命的“巨大的現(xiàn)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是怎么頌揚都不為過的，因為那是中國人一次了不起的親近人類主流文明、構筑現(xiàn)代中國秩序的努力，況且還有血的代價。然而，當90年后，我們站在又一個世紀的入口回望來路的時候，卻無法掩飾悲哀的嘆息。在沒有了皇帝的中國，卻還可以出現(xiàn)袁世凱這樣竊取民國的名器，行專制之實的“大總統(tǒng)”，還會出現(xiàn)蔣介石這樣的把憲法虛置起來，以堂皇的理由和

　　名義剝奪了國民的民主自由權利的強人；
腦子上的大辮子剪掉了，可沒有辮子的腦袋里未必就有憲政。在我們還沒有現(xiàn)代化的時候，人們已經能以后現(xiàn)代的心態(tài)欣賞電視屏幕上皇帝兼流氓們與平民小女子們搞笑的平等游戲了。對前現(xiàn)代的幽暗蒙昧熟視無睹，心安理得的“超越”之，真算得上是我們中國人的“特異功能”。所以我們雖然容忍不了名正言順的皇帝和辮子，卻可以容忍他們潛伏在歷史陰影之下的名目繁多花樣翻新的思維和行為方式。當王實味以平等、博愛為參照批評延安的等級制度而因言獲罪成為死囚的時候，當五十萬知識分子一下子被“錯劃”為另類的時候，當張志新被割斷喉管的時候，當李九蓮下顎和舌頭被竹簽穿在一起雙乳被

　　割的時候，他（她）一定會感嘆辛亥烈士的鮮血換來的只是民主、共和的概念而已。

　　然而，概念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它是一種可以傳承的薪火，只要這薪火不滅，就是希望所在。辛亥之后的中國，雖然又經歷了袁世凱蔣介石那樣的極權專制統(tǒng)治，但是，“自由、平等、博愛”的偉大價值理想畢竟在中國的地平線上涌動，“民國則以國家為人民之公產，凡人民之事，人民公理之”（孫中山）的政治理想得以確立，這些概念形態(tài)雖然沒有成為具體的制度設計，但中國人有了一個道義的目標，有了一個價值判斷的標準，從此以后，誰行專制，或披著民主的外衣掛羊頭賣狗肉，那便等于是把自己置于道義上的困境；
人民也有了一個可資利用的思想資源，向往著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因為我們懂得了有一個更高的社會理想懸在那里

　　，我們也有一個標準來衡定和批評眼前的不合理。

　　1999年國慶50年，《南方周末》為此發(fā)表評論，題目是《從臣民社會到公民社會》，文章的內容記不得了，但這個標題卻深深地植入大腦，由此知道了我們應該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社會里。近日在網上瀏覽《二十一世紀》雜志的一篇文章，方才懂得公民社會之一二：“公民社會是指公民在‘公共領域’中的展現(xiàn)，在此領域民眾可以透過對話方式參與復雜的政治（或公共）活動，且在政府治理過程中積極地扮演參與者和監(jiān)督者而非抱怨者或受害者的角色……”該懂的不止是我這個小人物。

　　在辛亥革命90年的時候，回味那一代人的理想，心里感到溫暖。當再一次眺望西山下的辛亥烈士紀念碑的時候，它仍掩在陰影之中，盡管山外陽光燦爛。

　�。�5）第五節(jié) 關注民權民生

　　“中國的辛亥革命常常被認為是‘表面的’，它沒有引起社會的革命。不過這一事件仍然結束了整個君主政體，使之合法化的宇宙思想也崩潰了�！边@是漢學家許華茨先生在《劍橋中華民國史》里為90年前那場偉大的變革所做的評價。我以為這樣的評價是中肯的。辛亥革命不僅在形式上結束了中華2000多年的封建專制史，對這個腐朽社會的內容的改造也同樣具有顛覆性。

　　中國歷史上幾十次的改朝換代，從來沒有在真正意義上推動過歷史的車輪前進，而辛亥革命不單單是革除了君主政體，更喚醒了中華民族的覺醒。雖然當時的革命黨人還不具備法國大革命時的那種把舊勢力徹底砸爛的決心和力量，反而使袁世凱之流竊取了勝利果實，而由此引來的軍閥混戰(zhàn)局面倒像是時光又回到了戰(zhàn)國時代，然而，正如春秋戰(zhàn)國恰恰是中國思想發(fā)展史上的黃金時代一樣，辛亥革命也為8年后的“五四”思潮風起云涌提供了動力。

　　辛亥革命的精神實質是“三民主義”，而“三民主義”最重要的一“民”即“民族”，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民族主義”正是這場革命的最根本原因。一個綿延了幾千年的大一統(tǒng)的帝國在遭受了西方列強的環(huán)伺欺壓之后，民族主義的覺醒可以說是一種集體的本能反應。

　　我們說，中山先生將其作為使中國擺脫資本主義、殖民主義的侵略壓迫的偉大目標而提出來。在當時無疑是拯救中華民族的一劑良藥。因為長期以來，我們傳統(tǒng)的理想是“天下主義”，即孔子所謂的“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應該說，這種理想即便在今天也是很先進的，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它幾乎就是一種超前的“全球化”理念。然而，我們又不能不承認，在辛亥革命以前，這種“大道之行”恰恰是閉塞的內陸文明的一種虛幻的、夜郎自大的表現(xiàn)，因為那時候的“天下”還只是“莫非王土”的“普天之下”。直到辛亥革命，中山先生所倡導的“天下為公”里的“天下”才歸位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全人類視野內的天下，也使我們有了重新打量民族處境的視角。

　　彈指一揮間，轉眼90年了，我們欣喜的看到它已在民眾的心里扎下了根。然而，我們又不能不指出的是，90年后的今天，民族主義心態(tài)頗有走樣的傾向。

　　早些時候，有人拾人牙慧地宣布“中國可以說‘不’”（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和日本右翼勢力代表人物石原慎太郎合著了《亞洲可以說“不”》），這種和當前“全球主義”大趨勢相抵觸且不自量力的論調，雖遭到理智人士的嘲笑，卻并不見有什么收斂。這不，近期又有人倡議要建立一個什么“儒家文化保護區(q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民族文化需要弘揚，但決不是以這種方式（其實，一種文化要求保護，恰恰證明了它的虛弱）。提出“亞洲價值”的李光耀先生也曾特別提醒要警惕華人的沙文主義，這不是他在反復，而是他看到一些民族主義者有走極端的傾向。

　　難道不是么？“9·11”美國遭受恐怖襲擊時，我在網絡的時事聊天室里就遭遇了這種強悍的民族主義的宣泄，當說了兩句不要為此幸災樂禍、恐怖主義是全人類的共同敵人的話，居然遭到圍攻式的謾罵，作為個體，可以不與之計較，但當一個民族相當一部分人都是這樣看待世界時，則是非常可怕的�。�

　　現(xiàn)在，我們兩只腳已然踏進了世貿的大門，也爭得了奧運會的主辦權，在與走向與世界融合的道路上過于強調民族主義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也是行不通的�，F(xiàn)在，是我們該著重關注“三民主義”另兩“民”即“民權、民生”的時候了。

　�。�6）第六節(jié) 讓每一個國人都知道

　　辛亥革命90周年了，幾乎是年年都搞紀念活動，都是怎么搞的？多是以開會的形式，請與辛亥革命的有關的人，就不同時期的國情，提出不同的主題，挖掘辛亥革命的內涵，說說，講講，議議。至于這種紀念活動，能在廣大群眾中產生多大影響，生成多大效益，就很難估量了。應當說，紀念辛亥革命，還未深入民間，只是在知識分子中傳唱。

　　辛亥革命的意義和作用，何魯麗同志說：“90年前發(fā)生在中國的辛亥革命，是一場震古爍今的偉大革命運動，它不僅推翻了清王朝的統(tǒng)治結束了中國延續(xù)了兩千余年的封建帝制，開創(chuàng)了完全意義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而且（請注意這個“而且.....”）為中國的進步打開了闡門，使民主主義思想成為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對推動中國的社會進步和促進中國人民的思想解放，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在辛亥革命與二十世紀中華民族的振興研討會開幕式的講話》《光明日報》2001年7月28日）。”

　　應當說，上述辛亥革命的意義和作用，只要逐字逐句地琢磨，是非常深刻的。然而，即或是知識分子（就不必說普通百姓了），有多少知道呢？別看我們的干部，每天泡在“文山會�！崩铮�我們的報刊，每天鋪天蓋地，面對現(xiàn)實問題，真正“認真學習，弄通弄懂”的有多少人？

　　還說紀念辛亥革命，下述的寶貴思想可都記下了---關于“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乃是辛亥革命的繼續(xù)和發(fā)展，這些勝利也是辛亥革命最后結出的豐碩果實”的思想：關于以孫中山先生民國建立以后，中國內陸將全部對外開放，不但要引進外資，還要引進外才的思想，等等。這些寶貴的思想，不僅知識分子要知道，革命干部要知道，廣大群眾更應當知道，為什么？因為，群眾具有生氣勃勃的創(chuàng)造力，是新社會的基本因素，好日子不是按上面的命令創(chuàng)立的，是由人民群眾自己創(chuàng)立的。

　　國人都知道有個孫中山，還知道有個辛亥革命，如何能把孫中山先生的思想，辛亥革命的意義，讓廣大群眾都知道，就能同心同德，再接再厲，沿著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開拓前進，去爭取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建設的新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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