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發(fā)布時間:2018-06-27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蕭子墨坐在太師椅上,手上攥著一張書信身子微微發(fā)抖,因為那該死的書信,不,那不是信,那是閻王爺?shù)拇呙⌒派鲜沁@樣寫的:汝叛宋投金,為虎作倀,罪大惡極。限汝于本月十五前南下,助我大宋收復故土,如不,十五子時取汝性命!血影留。
血影是誰?血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自金國攻占東京后,許多宋人留在故土靜觀其變,于是民間便出現(xiàn)了一個叫“血影”的組織,專門刺殺為金國賣命的宋人。
蕭子墨本是東京的一個私塾先生,金軍進來后看他滿腹才華,便讓他做了個不小的官,要說蕭子墨是可以拒官不做逃走的,可他偏偏接受了任命。蕭子墨看看自己的大宅子,舍不得放棄富貴南下去追隨趙構。蕭子墨手一揮:“來人!”管家恭敬道:“老爺有何吩咐?”蕭子墨指指點點:“給我找五十個,不,一百個高手過來,每個角落,包括屋頂都要有人把守,我倒要看看,血影能奈我何?”管家走后,夫人文秀走來,憂心忡忡:“夫君,聽說那血影從沒失過手,只怕再多的護衛(wèi)也無濟于事。”蕭子墨冷笑道:“到時別說是人,就算鬼神來了,想要我的命,照殺不誤!”文秀繼續(xù)勸說,蕭子墨怒道:“婦人之見!休得多言!”
轉眼十五到了。蕭家大院守衛(wèi)森嚴,連屋頂上也布滿弓箭手。這架勢真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蕭子墨坐在書房里,故作鎮(zhèn)定地看書,旁邊只有文秀伺候著?戳藥醉摗妒酚洝罚捵幽珶┰甑溃骸吧暇!”文秀端出一壺酒,蕭子墨一愣:“你早有準備?”文秀柔聲道:“你今晚這么心煩怎會不喝酒?”蕭子墨看著夫人,心里一陣感慨,幾杯酒下肚,蕭子墨把杯子往桌上一,大聲道:“別人都說我投靠金人,上對不起大宋,下對不起祖宗,可誰知道我心里的苦?”文秀一邊倒酒一邊說:“我知道!笔捵幽Φ溃骸胺蛉苏f說看!蔽男阏f:“夫君才華橫溢,只可恨奸臣當?shù),只能做個私塾先生,而不能施展抱負,夫君心中怎會不苦?”蕭子墨哈哈大笑:“知我者,夫人也,誰會想到金人欣賞我,不但重用我,還給了我夫婦二人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我為狼主效力有何不對?”文秀柔聲相勸:“可你畢竟是大宋子民,縱然萬般委屈,總不能丟了氣節(jié)。夫君,我聽說康王已經(jīng)在南方即位,還下了圣旨,只要愿意歸順,不但既往不咎還加以重用。”蕭子墨冷笑道:“夫人不愧也是讀過圣賢書的,可趙構能給我什么?你還不知道吧,太宰張邦昌大人馬上就要登基了。到時我就是大楚的禮部尚書,何愁不能建功立業(yè)?”文秀大驚:“若那樣可真是大逆不道,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蕭子墨喝道:“住嘴!從此天下只有大楚和大金,再無大宋!蔽男悴辉僬f話,她雙目泛紅,子時快到了。
突然外面“嗖嗖”兩下,有人大喊:“暗器,有刺客!”蕭子墨大驚:“血影來了!”他一把抓住文秀的手,文秀柔聲安慰:“別怕,別怕!蓖饷娲蚨仿暭ち,蕭子墨側耳細聽,好像自己的人占了上風,黑衣人都已經(jīng)渾身是血,其中一人胳膊都被砍斷了卻還在拼命舞刀。蕭子墨心中震驚:這血影的人果然都是亡命之徒!喝道:“要留活口!”哪知剛說完,斷了胳膊的刺客便大吼一聲,門戶大開與對面的護衛(wèi)互相來了個“透心涼”,竟同歸于盡。另一個刺客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爹!”撲到尸首上放聲大哭,其余人都一愣:是個女的,兩個刺客竟然是父女關系!
女刺客緩緩起身,摘下黑巾,月光下分明是張年輕俏麗的臉,她指著書房的門,厲聲道:“叛國賊人,不得好死!”反手一劍自刎而死。蕭子墨一把推開門,大步走到院子里,看著兩具尸首輕蔑道:“自不量力!血影的能耐不過如此!”話剛說完,站立一旁的文秀突然腳尖一挑,地上的劍便到了她手中同時刺向自己的丈夫,誰知蕭子墨剛好轉身,那一劍只是劃傷了他的胳膊。蕭子墨大驚連連后退,手指夫人:“你,你這是何意?”
文秀手持長劍,聲音顫抖而堅定:“夫君,我也是血影的人!”縱身上前,蕭子墨嚇得躲到護衛(wèi)身后,吼道:“把她拿下!”眾人如夢初醒把文秀圍了起來。蕭子墨知道文秀的父親曾是西北的一個將領,所以文秀會武藝并不稀奇,可誰知文秀的武藝竟高得令人發(fā)指!她一把劍使得出神入化,不多時已經(jīng)斬殺五人。蕭子墨喝道:“文秀!你當真不講夫妻情面?”文秀咬牙道:“國家大于天,文秀對不住你了!”蕭子墨冷笑:“好,好,你既然無情,就別怪我!放箭!”他打定主意要置文秀于死地。屋頂上的弓箭手趕緊瞄準目標,眼看亂箭如雨,文秀卻不慌不忙,不但躲過亂箭,還把地上的刀劍擲上屋頂,結果了弓箭手。如此本領叫其余護衛(wèi)膽戰(zhàn)心驚,最后十幾個人竟拔腿就跑,把蕭子墨一個人扔在角落。
子時到了!文秀提著帶血的劍站在原地,蕭子墨聲音發(fā)抖:“你一定要殺我?”文秀點點頭,蕭子墨叫道:“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不動手?”文秀痛心道:“血影中人互不相識,任務全是特定指派,況且即使真由我動手,我又于心何忍?夫君,我本指望通過這次刺殺,你能幡然悔悟,懸崖勒馬,可哪知你竟冥頑不化到如此地步!事到如今,我不能讓他們父女二人的血白流!”蕭子墨慌忙擺手:“夫人,我懂了,我答應歸順大宋,你別殺我!”文秀疑道:“當真?”蕭子墨走上前:“當真。”突然撿起一把刀砍向文秀,但剛一動,他便倒下了—文秀的劍穿透了他的心窩。
第二天,金兵沖進大院,看到蕭子墨和文秀倒在一起,而他們身旁還用血寫了五個大字:殺人者血影!這事過后,許多有意投降的官員百姓紛紛南下,而張邦昌的大楚僅過了一個月就滅亡了。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2017.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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