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外二首）

　　爺爺開始剃他的白發(fā)
　　剃他的白胡子
　　明晃晃的剃刀
　　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滿腦的頭屑
　　飄成漫天的雪花

我偷偷鉆進(jìn)趙家?guī)X教堂

　　我在彩繪的窗玻璃下
　　彎著腰
　　玻璃上的兩個(gè)小人兒
　　長著好看的翅膀
　　我非常自豪地
　　告訴同學(xué)們
　　我認(rèn)識天使
　　同學(xué)們有的給我吃柿餅
　　有的給我吃炒豆
　　還有個(gè)同學(xué)
　　居然給我遞來根
　　大前門香煙
　　同學(xué)們都希望
　　我能在天使面前
　　給他們捎句好話

演

　　我想演個(gè)情節(jié)
　　悼念我奶奶
　　我讓大家扮演
　　不同的角色
　　做紙?jiān)��?br>　　糊花圈的
　　高舉童男童女的
　　拄哭喪棒的
　　我釘了一個(gè)
　　盒子
　　當(dāng)作小棺材
　　有人指著它對我說：
　　“那是你奶奶
　　你想對她說些什么？”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
　　感情
　　嘰哩哇啦
　　哭喊起來
　　我流完了淚水
　　流鼻涕
　　流完了鼻涕
　　流鼻血
　　我為離開我所愛的人
　　哭泣
　　我也為殘忍啦，卑鄙啦
　　兇殺啦，強(qiáng)奸啦
　　哭泣
　　責(zé)任編輯 師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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