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馮雪峰 馮雪峰：黨中央與魯迅聯(lián)系的使者

　　魯迅1936年10月逝世以后，受到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高度評價�？谷諔�(zhàn)爭時期，毛澤東說過：“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圣人，魯迅則是現(xiàn)代中國的圣人。”“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秉h中央和毛澤東對魯迅給予如此高的評價，源于他們對魯迅的深刻認識。而在黨中央和魯迅之間作為聯(lián)系紐帶的，就是馮雪峰。馮雪峰的一生，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令人嘆惋。
　　
　　毛澤東等中共領(lǐng)導人通過馮雪峰了解魯迅
　　
　　
　　1903年6月，馮雪峰出生于浙江義烏南鄉(xiāng)一個名叫神壇的山村。馮雪峰自稱是“純粹的山里人”。他從小就感染了故鄉(xiāng)“民風的強頑”，漸漸形成了質(zhì)樸、耿直、倔犟的個性氣質(zhì)。1919年，五四運動波及金華，發(fā)生了反對學校當局專橫壓制的學潮。當時正在金華浙江第七師范學校就讀的馮雪峰是學潮的帶頭人。為此，他被開除學籍，來到杭州。1921年秋，他考入了浙江第一師范學校，有幸得到葉圣陶、朱自清、陳望道等名師的教誨，與同學柔石、潘謨?nèi)A、魏金枝、汪靜之等組織“湖畔詩社”，成為湖畔詩人之一。1921年，十八歲的馮雪峰出版了兩本詩集，受到了郭沫若、郁達夫、葉圣陶等人的贊譽。1925年，馮雪峰到北京大學旁聽日語，1926年開始翻譯日本、蘇聯(lián)的文學作品及文藝理論專著。
　　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馮雪峰毅然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后來由于遭到通緝，他不得不于1928年二三月間逃離北京，南下上海。這一年12月9日晚上，柔石帶他第一次去魯迅家，與魯迅見面。當時，馮雪峰正在翻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他帶著蔡特金等人關(guān)于知識分子的文章的譯文，有幾處附有德文原文，還有普列漢諾夫的《藝術(shù)與社會生活》，以及藏原惟人的日譯本，向魯迅請教。對于初次見面的人，魯迅的話是極少的。柔石有事先走了，留下馮雪峰。魯迅除了回答馮雪峰的問題之外，簡直不怎么說話。馮雪峰覺得很局促，也就很快告辭了。第二次見面，魯迅仍然話不多。馮雪峰請魯迅翻譯普列漢諾夫的幾篇關(guān)于藝術(shù)起源的文章，魯迅答應了。以后魯迅的話就一次比一次多起來。不久，柔石幫他找到了魯迅家對面的一處房子。每天晚飯后，他站在陽臺上一看，如果魯迅家沒有客人，他就過去和魯迅聊天，常常一聊就是一兩個或三四個鐘頭。許廣平回憶說，馮雪峰“為人頗硬氣，主見很深，也很用功，研究社會科學，時向先生質(zhì)疑問難，甚為相得”。
　　1929年，馮雪峰參加籌備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1931年“左聯(lián)”五烈士犧牲后，馮雪峰接任“左聯(lián)”黨團書記。他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魯迅商談出版《前哨――紀念戰(zhàn)死者專號》。由于白色恐怖嚴重，沒有印刷所肯印刷這本刊物。通過親戚關(guān)系，馮雪峰總算找到一家印刷所，老板提出要收高幾倍的排印費，而且從排版到印刷必須一個晚上完成，天亮前必須把成品拉走等條件，馮雪峰都一一答應了�！肚吧凇烦霭媪�，通過外國友人史沫萊特、尾崎秀實傳到國外。國民黨殺害革命作家的卑劣行徑大白于天下，引起國內(nèi)外強烈反響。在此期間，馮雪峰將瞿秋白介紹給魯迅，共同領(lǐng)導左翼文化運動。為了糾正“左聯(lián)”“左傾”關(guān)門主義錯誤，在瞿秋白指導下，馮雪峰起草了《中國無產(chǎn)階級革命文學的新任務》，標志著“左聯(lián)”已開始在擺脫“左”的干擾，這是馮雪峰擔任左聯(lián)黨團書記工作期間顯著的成績之一。
　　1933年秋，馮雪峰在上海被特務盯梢，他用巧計甩脫，幸免于難。由于他已暴露，黨組織決定讓他暫離上海。12月底，馮雪峰抵達中央蘇區(qū)首府瑞金。在瑞金，馮雪峰先任中央黨校教務主任，后任副校長，并被選為中華蘇維埃政府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候補中央執(zhí)行委員。
　　
　　魯迅與陳獨秀、李大釗、瞿秋白等許多共產(chǎn)黨人都有過戰(zhàn)斗友誼，尤其是與瞿秋白。魯迅與瞿秋白曾在白色恐怖下并肩戰(zhàn)斗，共同領(lǐng)導左翼文藝運動。瞿秋白曾三次到魯迅家避難，與魯迅促膝深談。瞿秋白讀完了魯迅的全部著作，編輯出版了《魯迅雜感選集》，寫了一萬三千字的“序言”，給予高度評價。能得到瞿秋白的理解和支持，魯迅心存感激，他寫了一副對聯(lián)給瞿秋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魯迅雖然沒有見過毛澤東，但是他對毛澤東卻非常佩服。1931年10月，魯迅向左聯(lián)文委書記馮雪峰以及茅盾打聽中央蘇區(qū)和毛澤東的情況，極為佩服朱德和毛澤東在第二次反“圍剿”斗爭中的戰(zhàn)績，因為他們把氣焰囂張的國民黨反動派“嚇壞了”。魯迅說：“過去只聽說毛澤東是搞農(nóng)民運動的，想不到還是個學者�！�
　　1934年年初，毛澤東為了籌備1月22日召開的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從汀州回到瑞金，住在沙洲壩。毛澤東知道，馮雪峰在上海工作期間跟魯迅關(guān)系密切，不僅是魯迅的戰(zhàn)友和摯友，而且還是經(jīng)常受到魯迅當面教誨的學生，便常向他了解魯迅的一些情況。往往在兩人見面后，毛澤東就出題目：“今天不談別的，就談魯迅，好不好？”毛澤東遺憾地說：“‘五四’時期在北京，弄新文學的人我見過李大釗、陳獨秀、胡適、周作人，就是沒有見過魯迅�！瘪T雪峰就向毛澤東匯報上海的工作和左翼文藝陣營的活動，特別詳細地向毛澤東介紹了魯迅的情況。毛澤東對馮雪峰講述魯迅的事情聽得尤其聚精會神。第一個向毛澤東全面介紹魯迅的人就是馮雪峰。幾十年后，毛澤東曾說：“我與魯迅的心是相通的�！倍�成為毛澤東和魯迅的神交紐帶的，就是馮雪峰。
　　1934年10月，紅軍開始長征，馮雪峰是中國文藝界唯一參加了紅軍長征的人。1936年2月，紅一方面軍東渡黃河進入山西，取得了東征戰(zhàn)役的重大勝利。馮雪峰帶領(lǐng)一個工作組參加東征，表現(xiàn)突出。毛澤東后來在一次會議上開玩笑說：“誰說書生不會打仗？雪峰同志就會打游擊！”
　　魯迅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寫下了著名的《亥年殘秋偶作》一詩，其中有“竦聽荒雞偏闃寂，起看星斗正闌干”的句子，展現(xiàn)了魯迅遙望北斗星，對遠在陜北的紅軍及毛澤東等中共領(lǐng)導人的無限牽掛。1936年3月29日，魯迅抱病和茅盾一起為紅軍東征勝利給毛澤東和黨中央發(fā)出了賀信：“英勇的紅軍將領(lǐng)和士兵們，你們的英勇斗爭，你們的偉大勝利，是中華民族解放史上最光榮的一頁，全國民眾期待你們更大的勝利，全國人民正在努力奮斗，為你們的后盾，為你們的聲援，你們的每一步前進，將遇到熱烈的歡迎與擁護�！薄霸谀銈兊纳砩希�寄托著人類和中國的將來�！濒斞笍拿珴蓶|領(lǐng)導的共產(chǎn)黨和工農(nóng)紅軍身上，清醒地看到了“人類和中國的將來”，看到了中國革命的光明前途。
　　同年5月中旬，毛澤東、張聞天等黨中央領(lǐng)導人聯(lián)名致電紅二、四方面軍領(lǐng)導人：“紅軍的東征引起了華北、華中民眾的狂熱贊助，上海許多抗日團體及魯迅、茅盾、宋慶齡、覃振等均有信來，表示擁護黨與蘇維埃中央的主張……”毛澤東、張聞天用魯迅等人的賀信激勵廣大紅軍指戰(zhàn)員奮勇前進，爭取抗日救國的更大勝利。
　　1936年年初，在上海的“托派”寫信給魯迅，對中共領(lǐng)導的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及毛澤東為首的領(lǐng)導人加以攻擊，企圖挑撥魯迅與黨的關(guān)系。6月9日，魯迅此時已經(jīng)病重，他口授了一封信，對他們進行了嚴厲的駁斥：“你們的‘理論’確比毛澤東先生們高超得多，豈止高得多，簡直一是在天上，一是在地下。但高超固然是可敬佩的，無奈這高超又恰恰為日本侵略者所歡迎……”在信中，他“對‘毛澤東們’，我得引為同志，是自以為光榮的”。魯迅提及毛澤東見諸文字者為數(shù)不多，這是十分難得的一次。
　　
　　通過馮雪峰，魯迅了解了黨中央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
　　
　　1936年4月中旬，中央派馮雪峰作為中共中央特派員前往上海，開展上層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促進各黨派聯(lián)合抗日；同時了解上海各系統(tǒng)黨組織的情況，為重建上海地方黨組織做準備；對文藝界的工作也管一管。臨行前，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分別與馮雪峰進行了長談，專門交代了團結(jié)魯迅的任務。毛澤東特別囑咐他一定要團結(jié)好魯迅先生，因為魯迅先生是一面大旗，能喚起民族的抗戰(zhàn)熱情來！張聞天叮囑說：“到上海后，務必先找魯迅、茅盾等，了解一下黨情況后再找黨員和地下黨組織。派你去上海，就因為你同魯迅等人熟識�！边@表明，毛澤東、張聞天等黨中央領(lǐng)導人把魯迅看成是黨在白區(qū)最可靠、最親密的戰(zhàn)友。
　　4月20日，馮雪峰化名李允生，從陜北出發(fā)。黨中央派人護送馮雪峰到與張學良的東北軍駐防交界處，由東北軍六十七軍軍長王以哲負責將馮雪峰送到南京。4月25日，馮雪峰輾轉(zhuǎn)到上海。第一天住客棧，翌日到內(nèi)山書店打聽魯迅的消息，得知魯迅仍然住在原來的大陸新村，下午便去拜訪魯迅。不巧，魯迅和許廣平去看電影去了，直到黃昏才回來。馮雪峰看到魯迅，激動地迎上前去。當晚，馮雪峰就住在魯迅的家里，兩人進行了長談。
　　
　　馮雪峰向魯迅講述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的經(jīng)過，把關(guān)于紅軍和長征的情況和當時黨的新政策，都告訴了魯迅。在馮雪峰到達上海之前，魯迅對于中國共產(chǎn)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不太了解，一度有所懷疑。在馮雪峰詳細介紹之后，魯迅領(lǐng)悟到了這一政策的正確性，思想有了新的發(fā)展。他旗幟鮮明地表示：“中國目前的革命的政黨向全國人民所提出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政策，我是看見的，我是擁護的，我無條件加入這一戰(zhàn)線�！濒斞甘�分興奮和激動，他對毛澤東為代表的黨中央深表敬意，他說：“我想，我做一個小兵還是勝任的，用筆！”對中共中央實行“抗日反蔣”到“迫蔣抗日”方針的轉(zhuǎn)變，和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方針政策，魯迅表示理解和支持。這樣，馮雪峰在魯迅與黨中央、毛澤東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溝通了他們的思想。
　　魯迅的學生蕭紅在《回憶魯迅先生》一文中，寫到她有兩次在魯迅家吃晚飯，桌子旁邊坐著一個很瘦、很高、頭發(fā)剃得很短、穿著小背心的人。他就住在魯迅家里。魯迅介紹說：“這是一位同鄉(xiāng)，是商人�！笔捈t發(fā)現(xiàn)他很活潑，不大像商人，也能喝酒，還敬別人酒，給她也倒了一盅。吃完飯，還談起了魯迅的《偽自由書》和《二心集》。聽魯迅之子海嬰叫他×先生，蕭紅就明白他是誰了。又一個晚上，蕭紅看見這位×先生從魯迅家的三樓上下來，身上穿著長袍，手里提著小箱子，走到魯迅面前，說他要搬走了。許廣平送他走后，魯迅在地上繞了兩圈，問蕭紅：“你看他到底是商人嗎?”蕭紅說：“是的�！濒斞负苡幸馑嫉卦诘厣嫌肿吡藥撞�，停下來對蕭紅說：“他是販賣私貨的商人，是販賣精神上的……”蕭紅終于知道了，×先生是走過兩萬五千里長征回來的。
　　接著，馮雪峰在上海會見了宋慶齡、茅盾、沈鈞儒、章乃器、王昆侖以及國際友人史沫萊特等，向他們傳達黨的遵義會議情況，宣傳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方針、政策。馮雪峰向英國《曼徹斯特衛(wèi)報》特派記者、美國女作家史沫萊特詳細地介紹了紅軍長征，促成了史沫萊特在外國記者中第一個向全世界報道了長征，使得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工農(nóng)紅軍的兩萬五千里長征的英勇斗爭事跡開始為世界所知。
　　
　　與此同時，馮雪峰又開始做重建上海地下黨的工作。
　　馮雪峰從陜北到上海大約兩個星期，魯迅就把一包方志敏的手稿交給他。方志敏是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司令，于1935年1月被捕入獄。他預感到自己將被國民黨殺害，就把他在獄中寫就的文稿和密信托人帶出，轉(zhuǎn)送黨中央。馮雪峰把它交給潘漢年。中央檔案館現(xiàn)存有一份馮雪峰手抄的方志敏寫給黨中央的信件，此件的后面有潘漢年寫給馮雪峰的批示：“此信原稿件將來可送來。已得稿件除你處已收到的兩種（遺囑、信）外，現(xiàn)又收到《可愛的中國》及《清貧》兩稿，其余尚未找到，將來抄好后可送一份來，原稿亦擬匯交你處保存。小K�！毙�K是潘漢年的別名。方志敏的原稿馮雪峰則是交給了已保存著瞿秋白一部分原稿的謝旦如，一并予以保存。上海解放后，謝旦如把保存的全部文稿交還馮雪峰。1951年，馮雪峰征得中央宣傳部的同意，把方志敏遺稿先在上海影印三千本，后又根據(jù)手稿，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排印出版，很快就銷售一百萬冊以上，使烈士遺稿得以廣泛流傳。
　　
　　馮雪峰派人把魯迅送給黨中央的火腿送到延安
　　
　　1936年5月初，宋慶齡告訴馮雪峰，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要求訪問陜北蘇區(qū)和延安，請他通過秘密電臺報告黨中央。馮雪峰與斯諾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會見，及時地通過秘密電臺，向黨中央報告美國記者斯諾希望進入陜北蘇區(qū)和延安采訪的要求。
　　5月28日，馮雪峰從上海向中央領(lǐng)導人張聞天、周恩來寫了首份工作報告，其中寫道：“此外有金華火腿八支系魯迅送給毛主席、洛甫、恩來諸人的，買的時候我請他多買了幾支，因此除了你們二人之外，請分一點給王主任（按：王稼祥）、羅邁（按：李維漢）、林伯渠、董必武、張浩諸人�！痹趫蟾嬷�，馮雪峰告知中央，涂振農(nóng)、馬海德、斯諾等將于1936年6月3日啟程赴陜，并攜帶魯迅托送給中共中央八位領(lǐng)導人的八支金華火腿及他的本次報告等。
　　6月20日左右，中共中央從陜北密電馮雪峰，同意邀請埃德加?斯諾到陜北訪問。6月下旬，馮雪峰派出中共秘密黨員董健吾以“牧師”身份和斯諾聯(lián)系，并事先約定請斯諾住在西安禁煙委員會等候。7月初，董健吾把涂振農(nóng)、斯諾、馬海德等人送到陜北預定的地點，由黨中央派出的接應人員陪斯諾于7月中旬安全到達延安。斯諾在陜北蘇區(qū)進行了為時半年的考察、采訪。不久，斯諾的《紅星照耀中國》等歷史巨著問世了。紅色中國的真相公布于世了，世界人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中國還有另外一片天地�。　�
　　董健吾在與駐西安的我黨人員進行交接后返回上海。然而由于局勢驟然變化，準備先行進入蘇區(qū)的涂振農(nóng)沒能及時進入陜北蘇區(qū)，魯迅托送的金華火腿此次也沒能被帶入延安。7月初，黨中央收到馮雪峰的報告。7月6日，張聞天、周恩來給馮雪峰回信。他們對魯迅和茅盾表示了關(guān)懷和敬意：“他們?yōu)榭谷站葒�的努力，我們都很欽佩。希望你轉(zhuǎn)達我們的敬意�！蓖瑫r，張聞天、周恩來反對對魯迅的“關(guān)門主義”，對于魯迅表示了充分的信任：“對于你老師（按：魯迅）的任何懷疑，我們都是不相信的，請他也不要為一些輕薄的議論而發(fā)氣�！�
　　當馮雪峰得知中央沒能收到魯迅托送的金華火腿的消息后，即將此情況告知了魯迅。此后，馮雪峰再于10月11日派秘密交通員“老余”等人啟程北上，而且又帶上了魯迅送的金華火腿。10月22日，毛澤東又致信馮雪峰并轉(zhuǎn)潘漢年說：“老余此次已帶進來計二十一人�！边@表明，魯迅再次送的火腿已同向往光明的人們一同被帶進了陜北蘇區(qū)。
　　
　　主持魯迅葬禮
　　
　　1936年5月以后，魯迅病情加劇，馮雪峰在百忙之中經(jīng)常抽出時間前去探望，包括請醫(yī)生診治等，他都親自陪侍，關(guān)鍵時刻還和潘漢年商量為魯迅醫(yī)治事宜。10月18日晚上，他見魯迅病情嚴重，與潘漢年研究，想請宋慶齡聘請更好的醫(yī)生來診治。但19日晨5時25分，魯迅逝世。馮雪峰后來回憶說：“等我到魯迅先生家里時，他已經(jīng)斷氣三十多分鐘了，我隨即把這個情況報告了潘漢年，他報告了中央�！�
　　魯迅病逝后，黨中央委托馮雪峰主持魯迅的治喪工作，擔任魯迅治喪委員會主任。馮雪峰還特意把毛澤東的名字寫進了魯迅治喪委員會的名單中。在治喪委員會中，毛澤東是唯一一位沒有見過魯迅的人，這也是魯迅和毛澤東的名字首次公開出現(xiàn)在一起。
　　10月19日，治喪委員會發(fā)出了訃告。在魯迅的寓所，馮雪峰接見了新聞記者，將訃文給上海的各家報社的記者。翌日，中共中央、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發(fā)表了《為追悼魯迅先生告全國同胞和全世界人士書》，沉痛地宣告：“魯迅先生的死，使我們中華民族失掉了一個最前進、最無畏的戰(zhàn)士，使我們中華民族遭受了最巨大的、不可補救的損失！”“魯迅先生在無論如何艱苦的環(huán)境中，永遠與人民大眾一起與人民的敵人作戰(zhàn)。他永遠站在前進的一邊，永遠站在革命的一邊……他在中國革命運動中，立下了超人一等的功績�！蓖瑫r，中共中央、蘇維埃中央政府還發(fā)表了《致許廣平女士的唁電》及《為追悼魯迅致國民黨中央、南京政府電》。張聞天并電示在北方局工作的劉少奇，要他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組織群眾性的追悼魯迅的活動，與根據(jù)地和紅軍中舉行的追悼活動相配合，掀起全國悼念魯迅和抗日救亡的熱潮。
　　中共中央代表人民向南京國民政府發(fā)出的電報，是要求國葬魯迅先生，并要求明令撤銷對于他的著作的禁令。但國民黨反動政府不但不按照中共中央的主張辦，而且派了許多特務分子監(jiān)視魯迅先生的喪事。對于魯迅著作的禁令，也始終未曾撤銷。
　　馮雪峰遵奉中共中央的指派，主持魯迅的喪事。他只能藏在周建人家里，同沈鈞儒、許廣平、周建人等商量辦事，連出殯都不能參加。但不管國民黨反動派如何破壞與阻攔，魯迅先生的葬禮還是辦得十分隆重。10月23日，魯迅出殯的翌日，馮雪峰獨自來到魯迅的墓前，向魯迅先生告別。從此，馮雪峰以研究魯迅、宣傳魯迅為己任，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ㄘ熑尉庉�/穆安慶
　　電子郵箱：muaq00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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