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斯:一個時代的憂傷_陳佩斯電視劇

        發(fā)布時間:2020-03-05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再過3年,陳佩斯就60歲了。時間跑得真快。   北京亞運村附近的某處居民樓,兩套加起來將近300平方米的單元房,是他的大道文化所在地。記者到訪時,門口的保安并未過多糾纏,就高高揚起手臂,向著身后那幢白色大樓指了指。
          若從注冊時間算起,大道公司已經(jīng)成立整整20年了。這是中國大陸最早一家集影視制作、發(fā)行于一體的民營影視公司。它的老板就是幾乎“消失“了的陳佩斯。
          他是舞臺上的“喜劇之王”,成就他的卻是舞臺下的種種悲劇色彩。他說:“一個男人,離開體制也要能活!庇谑,跟央視打官司,叫板中國電影體制……圈里人因此說,陳佩斯說翻臉就翻臉。
          
          一個老“憤青”
          
          如今,陳佩斯的花白胡子比光頭形象更加打眼。
          1991年,陳注冊成立海南喜劇制作有限公司,任職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兩年后,他把公司改名為“大道影業(yè)公司”,專注于喜劇電影。彼時,陳老板為擁有了自由創(chuàng)作空間而志得意滿,他再也不用揣著劇本到處求人了。
          然而,7年出品六部電影、一部電視劇,他的投入是傾家蕩產(chǎn)式的,回報卻很慘淡。每一部電影都不虧損,但賺的錢只夠啟動下一部電影的前期,時常斷裂的資金鏈讓陳佩斯欲哭無淚。
          很難想象少年成名的陳佩斯會在中年遭遇如此窘境。他在適應從單純的演員到創(chuàng)業(yè)者的身份轉(zhuǎn)變,“每天都在妥協(xié)”!昂醚輪T只要演好戲就行了,但是作為好老板,劇組缺什么就得補什么。有時拍戲缺一輛坦克,你都得找關系托人去借啊。”
          如果說,借坦克、借飛機欠下哥們?nèi)饲,陳佩斯可以妥協(xié);但自己所在的行業(yè)欠一個公正,陳佩斯就按捺不住了。
          “我們這種民營電影公司要自己跑發(fā)行,前一晚喝酒要多少拷貝對方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酒一醒都不認了!薄澳憧梢圆椴椋斈晡覀兊膸撞侩娪翱诒己芎,但影院總說上座率不高。比如《太后吉祥》,我去石家莊監(jiān)票,當?shù)氐募t星劇場每天7場滿座,但影院卻只跟我報三場。這不是欺負人嘛!
          1997年,大道的《好漢三條半》與馮小剛的《甲方乙方》同時上映。《好漢》起勢凌厲卻在幾天后被主流院線撤下,“原因是《甲方乙方》的投資發(fā)行都是他們的人”。
          陳佩斯徹底絕望了!
          事實上,大道的7年電影征程恰逢這個行業(yè)最為混沌動蕩的一段歲月。從統(tǒng)購統(tǒng)銷到各省市分銷、進口大片涌入、盜版盛行再加上各大影院的票房潛規(guī)則,陳佩斯很難從中殺出血路。周圍人說,“陳佩斯屬于典型的一根筋,他可以為表演砸鍋賣鐵,卻不肯對游戲規(guī)則來半點妥協(xié)!弊罱K,“一根筋”的陳佩斯選擇了離開,“再也不想被盤剝了”。
          2011年春節(jié),朱時茂的《戒煙不戒酒》本是為陳佩斯量身打造的,但陳堅持不肯回歸電影。新片發(fā)布會上,他送給朱時茂一壇10年陳釀。朱時茂說:“認識佩斯這么多年,他就送過我這一回禮物!
          陳佩斯則對記者說:“一路走來,老天把所有道都給我堵死了。電影給我堵死了,春晚也給堵死了,而我的喜劇實踐又不能停。喜劇表演對于我來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得活著,活著又總得做點什么。”
          
          那個難忘的“舊10年”
          
          在很多人記憶深處,他依舊是那個每年除夕出現(xiàn)在春晚舞臺的“陳小二”。
          1984年,陳佩斯通過《吃面》,在中國開創(chuàng)了小品這種獨特的喜劇表演形式。此后14年,他相繼為春晚舞臺貢獻了15個小品。小品就此登上大雅之堂。用陳佩斯的話說,其實大道公司當時的主要精力在于電影,每年只是抽出一段時間為春晚準備小品,但觀眾最終還是將他定格在了一名小品演員。
          1999年,春晚排練前,他要求導演在小品中使用高科技魔術和電影蒙太奇手法,求新求變,但導演不同意。最終,陳佩斯以“觀念存在沖突”為由,說服朱時茂,退出了當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不妥協(xié)隱隱出現(xiàn)。
          不久,陳佩斯發(fā)現(xiàn)央視下屬的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擅自出版發(fā)行了內(nèi)容為自己的《吃面》、《警察與小偷》等8個小品的VCD光盤。雙方對簿公堂。最終,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敗訴。
          此事一經(jīng)報道,旋即引發(fā)了“央視封殺風波”。幾乎一夜之間,許多演出單位和電視臺不再追捧他,他再也沒有接到與廣電系統(tǒng)有關的演出邀請。
          這種悲情在外界看來不言而喻。時至2011年春晚期間,網(wǎng)絡上發(fā)起個調(diào)查,結論是對陳佩斯重新上春晚呼聲最高。于是便有了記者與陳佩斯如下一場對話。
          陳:“這事我知道!庇浾撸骸澳沁上嗎?”陳:“不會上了,都過去的事了。”記者:“春晚能讓你再火一把!标惻逅梗骸澳怯衷趺礃幽?這個社會評價人的標準就是名利。但你不能侮辱你自己的人格,它盜你的版權,然而你為了出名還要去依附它。人不能永遠趨利避害吧?”
          我們相信這般表述發(fā)自內(nèi)心。同樣站在創(chuàng)作者的角度,我們理解陳佩斯的痛苦。這個時代,讓人笑比讓人哭更難,更何況笑里面還要有觀點。陳佩斯的小品第一不抄襲,不從網(wǎng)絡上扒“包袱”;第二不拿農(nóng)民工、殘疾人開涮。從《主角與配角》到《警察與小偷》他都在以榨干自己的方式來展現(xiàn)小人物的喜怒哀樂。
          陳佩斯在痛苦創(chuàng)作,周圍人同樣跟著倒霉。他很邋遢,又很健忘,晚上寫劇本晚了,衣服不脫便倒在床上打呼嚕,劇本一頁一頁寫到哪兒扔到哪兒,這時必須有人時刻跟在后面收拾整理,否則第二天他自己都不知道寫的是什么了。
          朱時茂的一段回憶可以佐證這種痛苦:“佩斯天天熬夜寫本子,寫得老厚老厚的。我還以為是用毛筆寫的。劇本里好多東西我有意見,要修改,他性子又倔,鬧僵了就只有靠彼此的太太來做和事佬。”
          事實上2000年左右,的確是陳佩斯與大眾眼中的陳佩斯交戰(zhàn)最為激烈的時刻。
          外界認為陳損失了名利,陳佩斯卻認為他終于退出了名利場;外界惋惜陳佩斯失去了春晚這個能讓人一夜紅透的平臺,陳佩斯卻慶幸他堅守了自己作為演員的人格……其間取與舍、得與失、對與錯,妥協(xié)與硬扛,掙扎與痛苦,不一而足――人這一生,到底應該為誰而活呢?
          同樣在這一時期,陳佩斯的父親陳強突然中風入院。萬幸,他父親的身體逐步好轉(zhuǎn),自那以后陳佩斯搬出自己的房子,和父母樓上樓下住到一塊兒。陳強今年94歲,洗澡之類的生活瑣事全由陳佩斯一力承擔。
          陳佩斯說,對于父親,對于孩子,他沒有遺憾。
          
          這個艱辛的“新十年”
          
          電影堵死了,春晚堵死了,大道公司在2000年步入戰(zhàn)略轉(zhuǎn)型期。業(yè)務模式眾說紛紜,有人甚至提出做探索類的紀錄片,陳佩斯覺得太超前!耙粋人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投入到無限的可能性中!弊罱K,他決定將喜劇搬上話劇舞臺。
          “現(xiàn)在還有誰看話劇。俊迸笥奄|(zhì)疑,但陳佩斯不為所動。
          緊接著陳佩斯開始創(chuàng)作劇本。他把自己關到北京延慶郊區(qū)的山上。那處荒山是他1996年在政府號召下花了近百萬元承包的,村莊里的10戶人家被雇為山林看護員,每月每戶有1000多元收入。而這個細節(jié)后來被外界演繹為:陳佩斯面朝黃土背朝天,上山種石榴去了。
          “石榴在一座45°斜坡的山上能種活嗎?”陳佩斯反問記者。
          2001年,陳佩斯出山。大道砸下120萬元投入話劇《托兒》,起初在長安大劇院演了7場,一票難求。緊接著保利加演兩場,繼而全國巡演。陳佩斯最終創(chuàng)造了話劇神話,《托兒》票房達到4000萬元。
          陳佩斯哭了。離開大銀幕10多年,按照圈兒里的慣例,這樣的演員已經(jīng)不入流了。他說,“觀眾還記得我!
          “以前搞電影,一般3年才能收回成本,這樣滾動地投,公司每天都在周轉(zhuǎn)。話劇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是在飽飽地工作。”時至2011年,大道先后推出了《托兒》、《親戚朋友好算賬》、《陽臺》、《阿斗》、《老宅》等6部話劇。更重要的是,大道成為中國話劇市場的標桿企業(yè),陳佩斯為原本處于被動的本土話劇市場摸索出了一套成功的盈利模式。
          在大道公司進門處,一張中國地圖上遍插小紅旗。這樣的細節(jié)多出現(xiàn)在制造型企業(yè)的營銷部門。陳佩斯卻用它來時刻提醒著到訪者:市場,在這家民營影視制作公司心中的位置。
          
          一個時代的憂傷
          
          有人說,陳佩斯辛辛苦苦張羅一群人做一場話劇,也就掙20萬元,但要是單純做一個演員,走穴一場也是20萬元,何必那么辛苦?
          陳佩斯在舞臺上是一名演員,生活中同樣也是。他也有情緒低落的時候,但是大幕徐徐拉開,追光燈直直打來,他立馬像打了嗎啡似的,笑得像個“地痞流氓”。別人問他為啥這么拼命,他說:“我不干這個干什么去?老天爺安排我就干這個。一共就上了5年學,不演戲我就是個廢物。”
          從某種角度說,陳佩斯的個性很難做好一個商業(yè)組織的管理者。好在他找到了一個好的管理團隊,一個好太太。
          現(xiàn)在,陳佩斯過上了他理想中的幸福生活。不演出的時候,和一群年輕演員說說笑笑,聚聚餐,心情再好一點就跑到山上住幾天。到了山上,他同樣也會發(fā)揮自己喜劇演員的口才,動員農(nóng)民不穿皮衣不穿羊絨衫。理由是“羊絨出在羊身上,大量生產(chǎn)羊絨衫,就是變相造成土地沙化”。至于這種勸說有用與否……連他自己都笑了。
          對于曾經(jīng)遭遇的不公正,他說:“體制是至高無上的權威,它很強大,真的很強大。但一個男人要是沒有自己的能力在這個空間里生存,那他就很失敗,很大的失敗。依附于一個大樹的藤蔓往上爬,這是一種卑賤!
          依附于一棵大樹的藤蔓向上爬――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時代的憂傷。
          20年的艱辛,陳佩斯甘苦自知,陳佩斯的太太評價陳佩斯的一段話,令人感慨萬千:“這一路,陳佩斯第一不依附權貴,第二不依附資本,第三不依附體制,他是一個活得干凈、純粹、盡興的人。這是這個演藝世家的傳統(tǒng)!
          說這話時,她眼眶濕潤。2011年是他們結婚30周年。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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