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 [將朽未朽“王麻子”]

　　北京奧運會開幕第二天，一名中國男子持刀襲擊了正在鼓樓游覽的美國男子排球隊一位教練的岳父母以及陪同的中國導游。事后查明，兇手所持刀具是“王麻子”代工廠生產的�！巴趼樽印闭麄�兒被勒令封門，奧運期間刀剪不允許再賣。而這，只是“王麻子”倒霉事中的一樁。
　　
　　還有大約3年半，白錫乾就將從現在的位子上卸任。那時他已年屆60。這也許稱得上是種解脫，最近談到這個問題時，他表明了自己一直以來急于交出權力的迫切心態(tài)，顯得毫不留戀。
　　看起來，白錫乾并不快樂。他掌管著一家專擅經營刀剪生意的老字號――“王麻子”，這個存在已逾357年歷史的北京品牌曾經控制著北中國的刀剪市場，風靡一時。不過眼下它已經衰敗得不成樣子。
　　為了提升國民經濟效益，中國推行了30年市場經濟。這使很多企業(yè)有幸擺脫因為計劃束縛而走向破產的命運，從而展翅高飛。有一部分企業(yè)至今仍被關在那只叫做體制的“籠子”里，做一些無謂撲騰。白錫乾率領的“王麻子”就是那只不幸被留在籠中的鳥。
　　12年之前，白錫乾即已接掌“王麻子”剪刀廠，但這絲毫無助于改變這家老字號的命運。雖然他不停地做出一些努力，意在將企業(yè)從頃刻倒閉的底線上拉開，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都糟透了。當他為企業(yè)做出種種謀劃時，有一些最終碰了壁，不了了之；還有一些則需要經久等待，懸而難決。流年不利，這家企業(yè)始終難以自泥沼里爬出來。而他自己，也已經老了。
　　“我總是對他說，你這是白費勁兒，”“王麻子”剪刀廠原來的一位生產主管對記者說，“我感覺他活得很窩囊�！�
　　對于白錫乾來說，這實在是一件羞于向人啟齒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想象這位身為董事長的老人的痛苦。他已數年不出遠門，有意減少與許多后來居上的同業(yè)的交流頻次。不僅由于他拖著一個有可能隨時先于企業(yè)垮掉的身體，更因為一旦同業(yè)們詢問起企業(yè)的狀況，他感覺無顏面對。
　　
　　燙手山芋
　　
　　假如可以選擇，白錫乾在最初將拒絕接手“王麻子”這只燙手山芋，那樣他可能會過得很好�？墒窃谶@個問題上，他完全沒有自行選擇的權利，所以就成了今天這個滿腹憂愁的人。
　　一開始就是逼于無奈。1995年之前，白錫乾是北京市文教器材廠的廠長，該廠與王麻子剪刀廠同屬于北京市二輕工業(yè)局管轄。同出一門，二者的處境卻截然兩樣。當時的文教器材廠資產充盈，肥得流油，雖是規(guī)模不大的一個集體企業(yè)，卻不虧損，除了能保證基本的產出利潤，白錫乾手中還攥著一筆3000萬元由于企業(yè)用地被占而產生的搬遷補償費用，以及相應的土地資產。
　　王麻子剪刀廠不可同日而語。由于銷售權和商標權都被二輕拿走，生產出來的產品無法自主銷售。這個只生產不銷售的企業(yè)無法通過正常利潤來維持，最后被迫停產。問題隨之出現：1000多名職員嗷嗷待哺，企業(yè)需要資金注入方能運轉。
　　
　　1995年，二輕局改組成為二輕集團，有錢人白錫乾被盯上，上方令他兼任王麻子等3個廠的廠長，負責出面解決“王麻子”等一干貧困企業(yè)的生存問題。“說好聽一點這叫先進帶后進，說難聽一點就是吃大戶，”白錫乾說，“這和打土豪、分田地差不多�！�
　　接掌“王麻子”后，白錫乾將一手掌管的4家企業(yè)一并重組為冠名“王麻子”的工貿集團，他準備親手把剪刀廠銷售經營環(huán)節(jié)抓起來，向上方索要銷售權，得到的答復是，不給。白錫乾感到寸步難行，很快遞上一份辭呈，想掛冠而去，得到的答復是：不批。
　　得不到支持的白錫乾只好左手掏右手，不斷地向文教器材廠借錢應付“王麻子”的日常運營開支。當文教廠的3000萬搬遷補償金儲備被拆借一空之后，發(fā)現“王麻子”這個只進不出的企業(yè)是永遠填不實的無底窟窿，白錫乾轉而將文教廠位于宣武區(qū)的20畝地出讓了，幾千萬土地出讓所得又盡數貼補到“王麻子”身上。
　　1997年，二輕集團重組。隔一年，“王麻子”告別原有機制，被劃歸昌平區(qū)。白錫乾花了兩個月時間與那幫原來是領導、后來是朋友的二輕人交涉，費了一番口舌，終于拿回商標，并重新注冊到公司名下，開始自主營生。
　　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樣順利�！巴趼樽印笔且粋�負債累累的企業(yè)，已沒有辦法償還文教廠的全部債務。10多年以來一直是入不敷出，平均一年的日常開支據稱需要幾百萬元，這致使企業(yè)裹足不前。在此前后，適逢政府推行企業(yè)改制，下崗分流成風。沒救了，白錫乾于是咬咬牙，決定向法院申請破產。
　　盡管白錫乾努力要促成“王麻子”剪刀廠破產改制，事情還是一波三折。1000多名職員中有2/3以上要被分流出去，直到最后剩下約100來人規(guī)模。昌平區(qū)政府當年文件規(guī)定，一名職員按工齡每年給800元的補償標準分流，幾百名職員對此標準感到不滿，圍堵白錫乾接近3個月，一些職工甚至持刀入室，挾制他。由此雖然2003年“王麻子”剪刀廠即已宣告破產，收尾工作直到2007年才結束。
　　王麻子徹底完蛋了嗎?不，王麻子還在!白錫乾賣力答道�，F在他已承擔起另一項工作，告知人們：老字號“王麻子”并沒有消失。1071下旬某一天，他接到來自河北的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表示已知道“王麻子”破產了，謀求接手“王麻子”商標權。白錫乾申明，破產的是王麻子剪刀廠，不是王麻子品牌。白正意圖對現有企業(yè)進行改制重組，缺資金。他建議對方掏出三五千萬元參與這一輪重組。結果沒有談攏。對方一味要求轉讓商標，他拒絕了。
　　王麻子剪刀廠破產后，白錫乾現在掌管的王麻子工貿公司依然在運作刀剪生意。不用說，情況沒起色。2007年他們的總銷售額只有1000多萬，產品市場占有率非常低，由于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力度效率不大，市場當中有接近90％的“王麻子”刀剪是假冒產品。
　　
　　敗軍之將
　　
　　12年時間，白錫乾最大的舉動是一手結束了“王麻子”剪刀廠這家有著50年生命的國營企業(yè)，問題是，他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體制二字的糾纏。所以他依然頂著一塊“王麻子”的招牌在國有企業(yè)那個圈圈里打轉�，F在他所致力的工作，如同從前，“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毫無二致。
　　“保持穩(wěn)定是最大前提”。為了這一宗旨，他整整熬了12年�，F在，他已是個病人，得了幾次急性心梗，有兩次差點兒沒搶救過來，至今心臟內還打著3個支架，談話時間一長就犯喘。就這樣，早年習武打下的底子全部耗光。人如企業(yè)，心力交瘁�，F已離開這家企業(yè)的一位原職工預言道，他肯定要被這個老企業(yè)拖垮。
　　這位企業(yè)家眼下依然被一堆雞毛蒜皮的事情淹沒。10月末，就在見到記者的同時，他已被職工家屬區(qū)里50多位住戶群體性造訪過。為了盤活資產，“王麻子”工貿公司已將現有廠區(qū)地塊出讓，決定另遷地址。白錫乾近期一直忙碌此事。宿舍區(qū)里的人得到消息，擔心自己可能被棄之不顧。公司搬走了，以后宿 舍區(qū)遇到拆遷怎么辦?房屋維修怎么辦?垃圾清運怎么辦?供水供電怎么辦?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1960年代，“王麻子”剪刀廠在廠區(qū)旁建設了一批宿舍樓，用以安置職工�，F在雖已破舊不堪，仍住著400多戶幾乎與白錫乾那兒已不存在關系的人。由于王麻子公司是宿舍區(qū)產權人，這些人的吃喝拉撒差不多都需要白去操持。白錫乾一上班，這些人就堵了上來。
　　所有這些問題他都不能夠推給政府，又不能著惱。他首先需要想辦法平息人們的情緒，以便求取穩(wěn)定，不出亂子。于是他用了一刻鐘時間耐心地和大家講明利益關系，并作了一些許諾。人們于是散去。
　　白錫乾和他所帶領的“王麻子”公司就落在這種深淵里。他數次敦促上級主管單位昌平區(qū)國資委盡快允許企業(yè)進行改革，表示倘若此事無法落實，要么請國資委派一個人接掌該家企業(yè)；要么由他自己從周圍找一個人出來接班�？傊�，他是再也無心戀棧了。
　　中國現有超過2000家刀剪企業(yè)差不多都是民營企業(yè)，體制內的也陸續(xù)進行了改革，實現股權多元化，這使他們得以將“王麻子”遠遠甩在后面。以“王麻子”的同業(yè)杭州“張小泉”為例，這家被白錫乾稱為同門師弟的企業(yè)已進行過兩次整體改制，最近一次是在今年，“張小泉”增資擴股，引進了逾一億民營戰(zhàn)略投資資本。在上海，另一個“張小泉”刀剪企業(yè)也實現了民營股份制改革，個人股份占比為70％。
　　同行們在市場里風生水起地行進，這令白錫乾堅定了看法，他認為“王麻子”一旦歸于民營性質，兩年之內狀況會好轉。他表示，在現有年銷售額1000多萬的基礎上，改制當年可以超過2000萬，翌年則必定會超過3000萬，預計銷售收入將逐年增長。
　　只是想法很好，未經授意他又不敢妄動，怕犯錯誤。實際情況是，凡涉及企業(yè)戰(zhàn)略調整、重組改制以及5萬元以上規(guī)模性投資等重大事宜，要遵照38項匯報審批制度辦理，每一年度還要接受名目繁多的考核和檢查。他本人往往不能單獨決斷。
　　如果不能盡快切入市場軌道，“王麻子”轉眼就會被市場拋棄。這個奄奄一息的企業(yè)現在既不是北京市的著名商標，也不是中國的馳名商標，“王麻子”所得到的有關這類資質性認證，兩年之前已被政府取消。具體原因不明。
　　“敗軍之將，不敢言勇”，白錫乾說�，F在，他想將這一切重新爭取回來，計劃兩年之內拿回北京市著名商標，5年內建成北方廚業(yè)工具刀剪品牌，同時還要拿回全國著名商標。他說，這都是有把握的――不過，要想避免這些計劃最終全部淪為空談，他一定要取得來自體制內的支持。他能夠做到嗎?
　　
　　四處奔突
　　
　　政府歷來強調要保護和促進老字號企業(yè)發(fā)展，認為這是中華文化中的一筆寶貴財富。但這能否促進老字號發(fā)展，還存在諸多疑問。舉例來說，商務部曾經聯(lián)合13個部委推出一份促進老字號發(fā)展的專項意見，要求推進老字號企業(yè)改革，鼓勵他們走市場道路，向現代企業(yè)制度轉變。在此類意見中，改革一定是被認可和扶持的。不過對于王麻子來說，他們總是躑躅不前。
　　7年多以來，白錫乾一直試圖說服昌平區(qū)國資委授權他在企業(yè)內推行改革。由于原有的剪刀廠已經破產，按照計劃，白錫乾想著手對現有公司進行重組。為此他親手寫下重組思路，先后兩次正式呈遞上去，第一次寫了13頁，第二次寫了17頁，結果無一不是落空。
　　白錫乾和昌平區(qū)原來的一位經貿委主任很熟，他了解企業(yè)狀況，也和白一道出去做過同業(yè)考察。當白錫乾提出想改革的時候，不巧時逢機構撤并，經貿委改組成了國資委。再提改革，不想這位主任一次駕車外出，車禍殞命，又沒了下文。當白錫乾花了兩年時間將續(xù)任國資委主任一千人公關下來，該位主任花了一些時間下來調研，感慨企業(yè)不容易，令白到廣東陽江等先進地區(qū)去轉轉，取取經回來，再著手做點事情。沒想到事情還沒辦成，該位主任下了臺，被新主任取代，事情再次擱置。
　　最近一次重提改革，是在10月。新國資委主任上任，不了解企業(yè)情況。白錫乾前去匯報工作。3個小時談話中，他又端出了重組改制計劃。他說，改制不是每一個企業(yè)發(fā)展的根本出路，但一定是王麻子的唯一出路。
　　由于中國刀剪業(yè)呈現遍地民營格局，競爭異常激烈，導致產品利潤日益攤薄。在這一過程中，國有企業(yè)幾乎難以靈活調整。白錫乾建議引入外間戰(zhàn)略投資者，對內實行全部買斷，走“張小泉”的道路。在此基礎上，建立研發(fā)創(chuàng)新、管理配貨和品牌營銷3支隊伍。不過，這種建議沒有得到認可。
　　問題就出在誰也無法作主令外間資本將“王麻子”買斷。白錫乾對此感到不滿，他說，“我們是集體資產，職工代表大會都通過了，你們就應該批準。”
　　上方反問，“要是出了亂子算誰的?”
　　白追問，“出什么亂子?”
　　對方答，“到時候輿論可能會報道‘王麻子’商標是不是又出問題了。”
　　鑒于這種顧慮致使全盤民營化難以實施，白錫乾又獻上二策。一為上策，國資委可以考慮出資3000萬～5000萬，控股“王麻子”，同時允許干部職工自愿出資入股，投資主體也是多元化；二是下策，集體股份不變，職工干部自愿入股，如果是這樣，他本人愿意把自家的房產也變現押上，同時引入戰(zhàn)略投資人，實現多元化。
　　白說，“我的對策很明確，極左極右，要么民營，要么國有控股�！�
　　獻議不止于此。5年之前，他準備在北京建立一個刀剪博物館，通過圖片、影像、實物以及現場鍛造打磨工藝展示，再現王麻子品牌的文化積淀。他在宛平城找到一塊場地，讓幾個職工支起爐子現場演練打刀磨剪工藝，引游人駐足圍觀。他還預備再投入一筆資金擴充場地，不想報告遞到國資委，國資委主任不悅，王麻子搞什么博物館?開玩笑!方案當下就被槍斃。
　　不久之前，杭州張小泉集團的負責人來到北京，與白錫乾聊起“張小泉”的發(fā)展遠景，令白失落。因為那都是他幾年前的思路。張小泉擬投資6000萬引進德國速控機床，想建全國最好的剪刀生產加工基地，這與白錫乾早前準備斥資與廣東部分企業(yè)聯(lián)合建立大生產基地吻合；“張小泉”眼下新征了270畝土地，規(guī)劃已批復，準備逐步建立工業(yè)旅游項目；上海“張小泉”馬上要啟動兩個項目，即蓋一座中國刀剪博物館和拍一部超過30集的電視劇。對于后者，白錫乾更是心有不甘。4年前，北京即有影視人找到他，商議拍一部以王麻子歷史變遷為題材的電視劇，沒有得到批復�，F在被同業(yè)捷足先登了。
　　在最近那次匯報中，他把這些情況簡明扼要地報告給了國資委領導。他說，他知道“張小泉”的故事大綱和劇本框架已搭建完畢，一旦他們把電視劇拍完，那么“王麻子連個熱屁都將聞不上”。
　　
　　亡可蹺足而待?
　　
　　毫無疑問，有一些人正密切關注著“王麻子”將以何種方式垮臺。如果這家老字號 遲遲不能找到出路，以令自己走出危險境地，垮臺幾乎是必然的。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白錫乾清楚問題的嚴峻性。政府目前正加緊對環(huán)境污染的治理與懲處。在制造刀剪的過程中，由于一系列鍛造和加工工藝難免對周遭環(huán)境形成較為嚴重的污染，“王麻子”在北京并不適合進行大規(guī)模生產。此外，就企業(yè)運營而言，“王麻子”歷史上一直是手工藝打磨制品，即使引入機械化生產，也依然是勞動密集型行業(yè)個體，利潤產值較低，大量生產亦不能適應。
　　揚長避短，眼下他們自己不再從事生產，專務銷售。鑒于“王麻子”幾百年之前是靠自民間收購個體私制刀剪轉而通過市面規(guī)模經營起家的，破產改制當年，他們決定建立一個生產基地，將生產環(huán)節(jié)外包出去。由于在公開招標截止時間內無人接標，幾位后來分流出廠的職工挺身而出，接了下來，組建了一家生產廠，為“王麻子”代工生產，同時也生產另外一些牌子的刀具。
　　正是這家與“王麻子”一墻之隔的代工廠，今年就給本已步履為艱的“王麻子”帶來了新麻煩。8月9日，北京奧運會開幕第二天，一名中國男子持刀襲擊了正在鼓樓游覽的美國男子排球隊一位教練的岳父母以及陪同的中國導游，釀出一死二傷命案。事后查明，兇手所持刀具是“王麻子”代工廠生產的。之前一天奧運會開幕，北京地壇安排了同期廟會，邀請王麻子等20多家北京老字號企業(yè)參與，大家還是歡歡喜喜的。第二天，不幸來臨，王麻子整個兒被勒令封門，奧運期間刀剪不允許再賣。
　　為了確�！巴趼樽印辈恢潞芸鞆氖篱g消失，白錫乾數番騰挪，一直沒能搞定此事。就眼下形勢來看，離他所預期的那種“立足于昌平、發(fā)展在北京”的夢想愈顯遙遠。由于未被授權，重組改革短期內無法推行。即使可以推行，中國目前正在倡導構建和諧社會，盡力要保障勞動職工的權益。況且全球經濟危機當頭，為了避免失業(yè)潮出現，北京已允諾將支持那些不裁員的企業(yè)�！巴趼樽印贝藭r如果要引進外間資本實行全部買斷，必然涉及減員改制，極易出亂子。一些民間投資人近些年來一直與白錫乾商討如何利用“王麻子”品牌進行合作事宜，他沒能答應。
　　白煩悶地說道，“有了新《勞動法》，你讓人家買斷，職工吃不上飯就跟你玩命兒。這該怎么辦?”
　　中國刀剪業(yè)市場目前并不處于需求旺盛期，經濟危機導致一大部分出口導向企業(yè)的輸出業(yè)務急劇縮水。中國國內的消費量也不驚人，由于不能適應新興消費需求，傳統(tǒng)的刀剪用品正迅速退出人們的視線。像“王麻子”這種以傳統(tǒng)刀剪制品起家的老字號，正走在被歷史遺忘的道路上。
　　白錫乾并不打算放棄。11月底，北京老字號協(xié)會和北京市商務局組織一批老字號企業(yè)赴香港和臺灣，進行多地商務洽談。白錫乾也已隨團前去。此行的唯一目的是尋找戰(zhàn)略投資伙伴，如果有人感興趣，可以入股“王麻子”，也可以議及是否全盤買斷、重組公司。
　　問題是，該等計劃是否仍如以往一樣，到了上方那里又將沒有下文?白錫乾不認為這是多么難辦的事情，問題的實質似乎并不出在上面，而在于“王麻子”是否愿意前去“公關”。他說，衙門嘛，我們得促他，得去公關，要不然且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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