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平：貧窮與富裕的雙重變奏

　　我走近那些窮人、接觸了他們后，真誠的敬佩他們，深深的感到這個社會是欠他們的，對他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窮人的美德，保障了我們的富有。反貧困需要全社會的參與

　　三個月前，我因為參與扶貧活動來到祖國西南邊陲的幾個云南山寨，接觸了許許多多“貧困”的人群，其間的所見所聞深深的感動著我，并不時的激勵我自己反思我們的價值觀，反思我們的繁榮和富裕。

　　財富觀與發(fā)展觀之間的矛盾

　　在云南祿勸苗族自治縣的半坡苗族山寨，張?zhí)m芬家里養(yǎng)著28只羊、10頭牛和6頭豬。養(yǎng)豬干什么？最主要的是殺年豬，她家5個人，過年時要殺3頭肥豬。在苗寨，誰家過年殺的肥豬多，誰家最有錢。養(yǎng)羊養(yǎng)牛干什么呢？苗寨的人們讓你猜，你會認為養(yǎng)羊養(yǎng)牛是為了賣錢。你很難想到苗人養(yǎng)羊養(yǎng)牛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積肥，因為苗人都住在高山（2600米）頂上，商品肥難以上山，加之嚴重缺水，有機肥是改善土壤結(jié)構(gòu)、培肥地力的必需品，有機肥的多少決定他們糧食產(chǎn)量的多少，所以，有機肥對苗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只有家里需要購置大件或有大筆的急用時，苗人才出賣牛羊。在苗人看來，牛羊數(shù)量的多少，代表家庭的財富的多少，你家里牛羊多、地里產(chǎn)的糧食多才算真正的富有。地里產(chǎn)出的糧食少，兜里錢再多也不算真正的富有。苗人的財富觀念強調(diào)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統(tǒng)一。

　　當過兵的張志勇是苗寨的一個另類，他家里只養(yǎng)了8頭豬，沒有養(yǎng)牛羊。張志勇說以前是養(yǎng)了牛羊的，但老婆生產(chǎn)時大出血，家里的牛羊和值錢的東西全賣光了。張志勇去年靠小額貸款1000元養(yǎng)了8頭良種豬，上了些飼料，半年就出欄（當?shù)匾话阋荒甓喑鰴冢�，一年就賺了一棟新房子。張志勇說，今年的8頭豬可以賺4000元，年底將再蓋一棟新房。張志勇是寨子里最窮的人，因為他家沒有牛羊，不殺年豬，但張說不打算養(yǎng)牛羊，因為養(yǎng)豬省事且來錢快。張志勇說要是有10000元做本錢，他一年要養(yǎng)100頭豬，一年能賺幾萬元。張志勇認為種地不來錢，地里產(chǎn)多少糧食并不重要，主要的是兜里有錢。當了幾年兵的張志勇盡管現(xiàn)在兜里的錢并不多，但他說將來兜里的錢肯定會比寨子里的其他人多。如果寨子里的其他人都接受了張志勇的觀念，也許生態(tài)脆弱的苗寨會長不出糧食，糧食沒有了，張志勇養(yǎng)豬發(fā)財夢也許就破滅了。

　　苗寨傳統(tǒng)的財富觀也許是“落后的”，會被淘汰，但這種傳統(tǒng)的觀念也許是正確的；
張志勇的財富觀也許是“先進的”，會逐漸成為苗寨的主流，但這種觀念也許是錯誤的。社會就是這樣在發(fā)展，苗寨是一個縮影。

　　扶貧不僅僅是給錢

　　在云南劍川縣象圖鄉(xiāng)3000米高山的白族大滿山紅山寨，我們步行了30里山路才到達這個高寒山寨。2000年，李海玉家得到了2000元的民間母畜貸款，她家的羊從無到有，今年有了12只，到明年至少可以發(fā)展到18只；
牛從1頭發(fā)展到今年的6頭，到明年至少9頭；
馬從無到有，今年有了4匹，到明年至少可以發(fā)展到6匹；
去年養(yǎng)了1頭母豬，幾年產(chǎn)了6個豬仔。這個只有204人的白族山寨，現(xiàn)有牛馬各300多頭（匹），羊1800多只，家家戶戶用上了電、自來水，還建起了學校、衛(wèi)生室、獸醫(yī)站，為了把農(nóng)產(chǎn)品運出山寨，寨子里還組建了馬幫。每每聽到大滿山紅的馬幫叮叮咚叮叮咚的鈴聲，昔日的“茶馬古道”仿佛就在眼前浮現(xiàn)。寨子里的80多歲的趙大爺說，要不是有這筆母畜貸款，我這一輩子怎么也不敢想象“牛羊滿圈、綠色漫坡、清泉上山、電影到家（電視）”的美好生活。在一個海拔3000米，毛主席干部一年也只去一兩次的深山里，戶平均2000元的母畜貸款，竟然能產(chǎn)生如此大的作用，要不是親歷其間，我怎么也難以相信。

　　在民間的母畜貸款之前，當?shù)卣�府也搞過小額信貸的扶貧項目，但不僅經(jīng)濟沒有發(fā)展起來，連本錢都沒有了。我問當?shù)氐拇迕�，為什么政府的小額信貸就沒有民間貸款基金好呢？村民回答說民間貸款基金是他們自己管理的，什么時候貸款，什么時候還款，貸款干什么，不還款怎么辦，利息定多高，都是村民討論決定的。民間貸款的利息比政府的小額貸款的利息低好幾倍，貸款還款不需要托關系，既方便又透明，利息收入還用于村里的公益事業(yè)。村里有一個大家選舉產(chǎn)生的社區(qū)發(fā)展委員會，每到還款的日子（一次貸款，分四次還清），發(fā)展委員會就將村民都集中起來還款，討論利息的用途，決定發(fā)展的大計，還款的日子寨子里就象過節(jié)一樣。

　　在瀾滄江邊雪林鄉(xiāng)的拉祜族寨子，一個來自四川大山里貧困人家的名叫胡光輝的小伙子，在完成當?shù)貙W校的工程后留了下來，小伙子愛上了寨子里美麗的山水和善良的拉祜族姑娘鮑小妹。胡光輝把拉祜族又低又黑的竹木房改造成了又明又亮磚瓦房；
用四川的省柴灶代替了在堂屋中生火做飯的習慣；
引進了四川雜交水稻生產(chǎn)技術(shù)，糧食的產(chǎn)量由畝產(chǎn)200多斤提高到1000多斤；
過去養(yǎng)豬要一年多才能出欄，小胡養(yǎng)豬只要半年就可以出欄了……。雪林的拉祜族寨子娶了胡光輝一個窮光蛋女婿，可寨子里的人說他們?nèi)⒌牟粌H僅是一個女婿，娶來的是財富，小胡改變了一個寨子窮困的面貌。在一般的人看來，窮就是沒有錢，扶貧就是給錢。我所看到的由上海對口幫扶的一個佤族寨子，投入了不下500萬元，雖然村民都住上了新房子，但他們依然沒有飽飯吃，依然沒錢花，依然家徒四壁。人和人的智慧是能轉(zhuǎn)化為無窮無盡的財富的，就脫貧而言人和人的智慧也許比金錢寶貴得多。但現(xiàn)實中，胡光輝到拉祜族寨子落戶的事小到足以讓人忽略不計，而上海給一個寨子捐款500萬元，足以讓一個縣的四大家領導、所有的媒體、所有受惠的人興奮不已。

　　面對貧困我們有的不僅僅是同情 或貧苦不是窮人的錯

　　在西盟佤族自治縣的岳宋鄉(xiāng)有一個叫木古壩山寨，經(jīng)常會遇到這樣有趣的情況：你問一個人多少歲了，他回答說25歲，坐在旁邊的另一個村民會糾正說：不對吧，你好像40歲了。在這里有豐富的水資源，有好的梯田，日照也非常充足，但這里的水稻畝產(chǎn)不到300斤，村民嚴重的缺糧。民間的扶貧組織來到了這里，帶來了雜交稻種子和生產(chǎn)技術(shù)，一點一滴的改變村民望天收的習慣，糧食的單產(chǎn)最高達到了1300斤。在社區(qū)發(fā)展委員會的指導下，5斤種子（40元錢），可以解決一家人的吃飯問題。這里的茶葉是絕對的綠色產(chǎn)品，可是1斤茶葉只賣到2元錢，如果拿到城市賣，絕對可以賣到50元以上。木古壩的1斤茶葉在城里可以換到10斤雜交稻種子，城里的1斤雜交稻種子在木古壩卻能換到8斤茶葉。沒有親身的體念，怎么理解財富的空間差異卻是如此之大�。‰y怪在北京上海深圳的一棟房子，在中國人民銀行可以抵押貸款上百萬，而中國農(nóng)村的房子在中國人民銀行里卻分文不值！在北京上海深圳1畝地的市值數(shù)百萬，在木古壩一座大山的市值也許不值一文！

　　生活在古泥盆的傈僳族是我到過的幾十個少數(shù)民族中最慷慨的民族，他們依然過著狩獵生活，當他們捕到獵物時，他們會與周圍所有的人們（包括異族）分享他們的食物和快樂；
傈僳族也是我到過的所有民族中最貧困的民族，他們靠狩獵為生，由于森林的銳減，狩獵的收獲大不如從前，傈僳族的人們靠狩獵已經(jīng)根本不可能維持生存了，加上他們的慷慨而不儲存食物（沒有計劃性），挨餓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傈僳族更是我到過的所有民族中最堅強、最要面子、最相信天意的民族。傈僳族人從不到政府領取救濟，寧可餓死也不向他人伸手（包括政府），他們從不把貧困的責任推向任何人，他們認為自己的貧困是天意。當然，傈僳族并不拒絕他人的幫助，他們擁有財富也會毫不吝嗇的和他人分享并樂于幫助他人。在傈僳族人看來，人和世間的萬物都是上蒼的產(chǎn)物，都必須聽從上蒼的安排而按照一定的次序生存。動物和植物是上蒼安排給人類的食物（財富），食物（財富）是天下人的食物（財富），任何人都沒有權(quán)利將天下人的食物（財富）占為己有。

　　云南有26個民族，有26種文化；
云南有多樣的生態(tài)，多樣的物種。在云南美麗的崇山峻嶺之中，你一路走下來，從香格里拉到蒼山洱海，從母系社會搖籃的瀘沽湖到納西文化源頭的麗江古城，從瀾滄江到湄公河，從四季如春的高原滇池到西南邊陲的西雙版納熱帶雨林，哪里不是世界級的文化遺產(chǎn)和自然遺產(chǎn)呢？誰能說云南不是富有的呢？可是，就是在云南，卻有國家級貧困縣73個。年收入在860元以下的人口有764萬，其中年收入在625元以下的占286萬人。有240萬人居住在草房和巖洞里。云南有26個邊境縣，有4000多公里的國境線，有15個少數(shù)民族跨境而居，他們不種大煙，守著貧困，因為他們認同自己是中國公民，他們必須遵守中國的法律。身處云南，我常常覺得云南的富有和云南的貧困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云南的富有何嘗不是少數(shù)民族對大自然和歷史文化的愛惜而克己的結(jié)果呢？云南73個縣的人民的貧困，何嘗不是他們?yōu)榱嗽颇系母挥卸�付出的代價呢？其實，云南的富有又何止僅是云南人的富有，云南的富有真正是中國人的、屬于天下人的。但73個縣的貧困卻是764萬云南人的貧困。

　　按照黨的十六大提出的全面實現(xiàn)小康社會的宏偉目標，云南73個貧困縣的同胞要在2020年達到小康（人均8000元年收入），其年人均收入要年遞增近400元，這是一個多么艱巨的任務啊！也許這個目標在經(jīng)濟學家的眼里是天方夜譚！窮人的貧困豈能只屬于窮人，只要社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也許實現(xiàn)這個目標算不了什么難事。

　　我們扶貧的地方，都是云南貧困縣中最貧困的少數(shù)民族寨子。在我所介紹的象圖鄉(xiāng)和岳宋鄉(xiāng)，當?shù)剞r(nóng)民修1公里4至5米寬的沙石路只需要7到8萬元人民幣。修了公路他們的一只羊就可以多賣250元，一斤茶葉就可以多賣20多元，誰說他們就不能同我們一樣的富有呢？在北京上海深圳這樣的大城市修1公里地鐵需要80？個億人民幣，修1公里磁懸浮鐵路需要200？億人民幣。假如大城市少修1公里地鐵，我們的貧困山區(qū)就可以多修4至5米寬的沙石公路10萬公里，假如大城市少修1公里的磁懸浮鐵路，我們的貧困山區(qū)就可以多修25萬公里的沙石公路。有人會說，城里的路修了以后回報很高，有人愿意投資，你管得著嘛？我知道城里修磁懸浮鐵路還有好多理由，要城里少修鐵路是不可能的。云南出了幾個李嘉廷式的人物，每一個省都有，少一個李嘉廷就可以多修1萬公里的沙石路��！在我所到的貧困寨子，修一個磚瓦結(jié)構(gòu)的80平方米的民居，大約需要8000元。8000元只是北京上海深圳房屋的1平方米的價格啊！北京上海深圳空置著數(shù)百萬平方米的房子，而在中國貧困地區(qū)卻有數(shù)百萬的窮人居住在茅草房和巖洞里。在北京上海深圳人們養(yǎng)只狗要花費數(shù)千元，這些城市養(yǎng)著數(shù)百萬只狗，在貧困的地區(qū)供一個學生初中畢業(yè)所需要的學費4000至5000元，在我所到的貧困地區(qū)初中畢業(yè)的比例不到10％，中國有數(shù)百萬的貧困孩子上不了學��！我以前在鄉(xiāng)里當書記的時候，每年招待客人的煙就是好幾萬，一包煙就是20、30元，這一包煙的錢就可以解決一戶人家的雜交稻種子，就可以解決一戶窮人的幾乎一個月的吃飯啊!在城市和發(fā)達地方的人，你一年洗頭的錢、洗腳的錢就可以使一個或幾個窮人變得不再貧困！反貧困需要喚起全社會的責任，需要全社會的參與。

　　人們也許會習慣地認為貧困的人自身應該負有主要責任。也許是。但我接觸多了貧困的人們后，覺得不完全是。在大滿山紅的白族和傈僳族山寨，十幾年前，哪里還是原始森林，砍伐下來兩人都合不攏的樹墩現(xiàn)在還滿山清晰可見。白族和傈僳族人在山里生活了千百年，但砍伐他們世世代代居住的山上的原始森林卻沒有給他們的任何補償，靠捕獵為生的傈僳族人失去了生存的環(huán)境，靠放牧和農(nóng)耕的白族人不得不重新修造梯田。當山上的泥土流向三江的時候，我們想起了山上應該種樹，當?shù)厝嗣窈貌蝗菀组_墾的梯田要“退耕還林”，補償他們8年的口糧就了事�？硺浜瓦�林都是政府說了算。要是你生活在其中，又能夠怎樣呢？

　　在城市和相對發(fā)達的地方，路、水、電、電話、學校、醫(yī)院等的投資都可能是國家投資修建的，人們無償?shù)叵硎苤�。但是陽光何時照那些邊遠貧困地方的人們呢？假如我們生活在沒有路、電、水、電話、醫(yī)院、學校的地方，也許付出千百倍的成本和艱辛卻難以獲現(xiàn)在的成功。也許有人會說，他們?yōu)槭裁床怀鰜砟�？是的，我見到的貧困地區(qū)的人們很多都想出來，也有很多人出來過。有一個叫扎約的孩子讀了高中，家里為他讀書欠了近一萬元的債，(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要知道，在人均年收入600元的貧困山區(qū)，一個家庭欠10000元的債靠家庭的農(nóng)業(yè)收入是永遠也還不清的。扎約讀了書，能說公話（漢話），終于走出大山到一個城市打工，可是工廠每月開的工資才400元，扎約打工已經(jīng)9年了，家里的欠債還有2000多。扎約30了，沒有娶媳婦，他說還完了債再考慮娶媳婦的事。由于壓抑和工作長期處于超時狀態(tài)，扎約的身體很差，他說，再干5年等還完了債、手頭有2000元的積蓄后就回家，再不出來打工了。人人都說教育能改變?nèi)说拿�運，扎約小的時候父母支付了教育的成本，年輕力壯的時候出來打工，把他最黃金的時間奉獻給了城市，快40歲的時候，帶著一身的病痛不得不回到那個貧困的大山。教育改變了什么呢？教育的成本由貧困的地區(qū)支付，發(fā)達的地區(qū)得到了好處。扎約的父母付出了，扎約付出了，但他們得到了什么呢？面對他們的掙扎，我想不出他們錯在哪里！我走近那些窮人、接觸了他們后，真誠的敬佩他們，深深的感到這個社會是欠他們的，對他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擺脫貧困，留下美德

　　假如你生活在中國城市和發(fā)達地區(qū)，你應該記�。焊F人的美德，保障了我們的富有。我們的富有也許是建立在他人的貧困之上的。你當然有理由否認，這是你的權(quán)利。如果你放眼世界，你會同意這個判斷的。在這個世界上美國的財富最多，但美國人得到同樣的財富，可能只需要付出你十分之一的代價。在中國的工廠里，一個青壯年勞動力一天的工資只有15元，假如你是美國的勞動力在美國干同樣的活，你可以拿到中國工人幾百倍的工資。這還算不了什么，還有更不公平的，美國人只要生產(chǎn)一張紙就可以讓全世界的財富流向美國。中國人生產(chǎn)了大量的廉價產(chǎn)品源源不斷的流向美國，美國人一年穿12雙鞋，我們勸他們穿24雙，可是中國有多少人卻一年舍不得穿兩雙鞋，我們這樣克勤克儉，為的是多換來一些花花綠綠的紙——美圓。我們換來了美圓，又不得不買美國的國債，這張用血汗換來的紙最終變成了一個數(shù)字符號。在一個虛擬的資本經(jīng)濟世界里，財富可以多少倍地、泡沫式的增長和積累；
在一個實物經(jīng)濟的世界里，財富的價格越來越低。富國富人大多在虛擬資本經(jīng)濟世界里爆炸式的積累財富，窮國窮人則大多在實物經(jīng)濟世界里靠廉價的出售血汗和自然資源維持生存。美國只要保證美圓的世界貨幣的地位和世界金融（資本）中心的地位，全世界所有的資源（包括最優(yōu)秀的人才）都會源源不斷的流向美國，窮的地區(qū)和國家越來越窮，人才也越來越少。就是這個實物經(jīng)濟世界支撐著那個虛擬的資本經(jīng)濟世界的空前的繁榮。這公平嗎？不公平！但沒有辦法。不服美國就制裁你；
不服美國就讓你發(fā)生金融危機；
不服美國挑動你自家人打自家人，如果你自家人不打自家人美國就直接打你。這就是這個世界分配財富的最根本的規(guī)則。

　　所以，你站在北京上海深圳看看美國后，再請你轉(zhuǎn)過身來看看中國的貧苦地區(qū)，再認真的想想。

　　當我行走在云南貧困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常常被貧苦人們身上的崇拜自然、清凈寡欲、克己助人的美德所感動。這種美德就是苗人身上的美德，傈僳族人身上的美德。我們要善待這種美德！我們應該崇敬和回報這種美德！

　　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除了那些在電視上捐款很積極的富人外，我認識許許多多默默無聞的支助窮人的且并不富有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民間的扶貧組織在北京上海深圳開展籌款活動，愿更多的人參與奉獻。當然，貧困地區(qū)美麗的自然遺產(chǎn)和燦爛的文化遺產(chǎn)也是屬于你的。

　　首發(fā)于《三農(nóng)中國》2004年春季卷，作者授權(quán)燕南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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