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把我引向一個美麗的國度_美麗國度
發(fā)布時間:2020-02-17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編者按:隨著近年來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中國逐漸成為世界關注的所在。學習漢語一時之間竟也成為一種時尚,吸引了很多外國的留學生不遠萬里來到有著五千年文化積淀的中國。 據(jù)相關報道,目前國外學習漢語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3000萬人,大約100個國家的各級各類教學機構教授中文課程,其中教授漢語的大學有2300余所。中國迄今已接收來自1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外國留學生累計近40萬人。全國已有300多所高校接受留學生學漢語,如北大、北外、北語、廣外等。而北京語言大學是中國唯一一所以對來華留學生進行漢語和中華文化教育為主要任務的國際型大學,并作為留學生的主要交匯中心,在漢語教學和文化傳播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每年都有數(shù)以千計的留學生來到北京語言大學學習漢語。
為此,我們希望通過與北京語言大學留學生的此次交談來了解他們學習漢語的一些基本情況,從中尋找出漢語熱現(xiàn)象背后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北京的大街小巷,你或許很難見到各種膚色的“洋學生”。而今天,隨意走進北京的一所高校,“洋面孔”隨處可見;不過,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大都可以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與你自由地進行交談,讓人不由不覺得他們已經(jīng)融入到異國他鄉(xiāng)的陌生環(huán)境中了。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韓國留學生
夜色朦朧,在北京語言大學圖書館一處書桌前,筆者和留學生姜伸衡開始了這次愉快的訪談。姜伸衡是北京語言大學漢語專業(yè)的一名韓國留學生,在北京學習漢語已經(jīng)有三年了。姜伸衡高高的個子,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穿著的衣服還多少帶有著韓國年輕人特有的流行風格,看上去很帥氣也很親切。雖然外表看起來,他還像個外國留學生,但是,當開口說漢語時,他的發(fā)音已經(jīng)大部分去掉了異國的艱澀腔韻。
對于為什么來中國學漢語,姜伸衡有著自己的思考:“我在韓國讀大學時,學的是電子工程,在一家公司實習的時候,有位長輩對我說,以后一定要學中文,到中國去發(fā)展。因為現(xiàn)在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很快,很多韓國公司在中國都有了分公司。我來中國學漢語就有這樣的考慮。我爸在天津有一家工廠,2003年暑假我來北京旅游,那時候開始喜歡上了中國,感受到與我們國家完全不同的文化氣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以前在高中的時候,就接觸過‘漢字’,韓文里面不是有很多中國字嗎,當然,韓文中的中國字比較復雜。而且韓國、日本和中國不是都很近嗎,大家都受到儒家文化的影響。這些想法就把我?guī)У侥銈冞@個美麗的國家了。”
沒來中國以前,姜伸衡像很多留學生一樣對中國也多多少少有著錯誤的觀念。在他的印象里,一些來過中國的朋友和長輩都對他說過,中國很落后,人們都很貧困,交通也很不方便!斑@些想法直到我來到中國以后才發(fā)生改變。”
語言學習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一開始總是讓人猶豫不定,但最終會云開霧散,漸漸地有了自己的方向。姜學漢語也同樣經(jīng)歷了一段從迷惘到堅定的過程。他記得剛來北京的時候,“很緊張,很不安。不像其他留學生是結伴來的,我是一個人來的。剛下飛機,連一句漢語都不會。前三個月,我的心情一直很不穩(wěn)定,想家,感覺到語言不通,用你們中國一首詩說: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不過,最后還是堅持下來,現(xiàn)在我漢語說得比以前好了,也有了信心”。
“一開始學漢語的時候的確有些困難,尤其是拼音,我們韓國人和日本人一樣,‘r’這個音很難分辨出來,還有像‘si’這個音,我們經(jīng)常會把它發(fā)成是英語里的‘she’!苯劦綄W漢語過程中的苦楚,似乎還是有些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的感覺。不過,這些困難在他以后的刻苦努力下都得到了克服。
姜有些為自己的漢語老師自豪,“我們老師上課很不錯,很有經(jīng)驗。開始教的時候,他先講英文,以后等我們慢慢適應了(漢語),就用漢語上課,很了解我們留學生學漢語的困難。碰到比較難理解的內(nèi)容就用英文先給我們解釋一下,簡單的內(nèi)容就用中文,課后還會發(fā)一張上課的重點提綱,這有助于我們下課復習!
“我覺得,無論中國人、韓國人、日本人都知道尊敬老師,但是,一些其他國家的人上課的時候就非常不自覺,經(jīng)常大聲說話,或者是睡覺,有些不把手機關了,上課時出去接電話,影響了老師和我們的正常上課!苯谧饚熤亟躺嫌兄约旱牟偈,他希望那些來自五洲四海的留學生和自己一樣能夠尊重老師。
不過,對于中國人辦的漢語水平測試(HSK)培訓班,姜想說說自己的一些建議。“來中國學漢語主要想考漢語水平測試(HSK),我參加了一些漢語補習班,但是覺得,中國人辦的補習班不太好,可能是缺乏一定的教學經(jīng)驗,不了解我們韓國留學生學語言的特點,比如發(fā)音和課文閱讀。所以我們一般都選擇韓國人辦的培訓班。”
來中國這么久了,姜在閑暇之余也會和中國朋友去外面逛逛,品嘗一些有中國特色的食物!拔蚁矚g北京的菜肴,最喜歡吃的就是宮保雞丁、麻婆豆腐,還有烤羊肉串。”姜說起這些的時候,就陷入美味的回憶之中,看得出來,姜并沒有受到中韓兩國飲食習慣不同的影響。
因為學習了漢語,姜也遇到過一些尷尬的事情,“我回到韓國后,有一次打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 我告訴他我要去的地方。司機聽了,雙眼直瞪著我,然后又問了我一遍。我當時是想告訴他我家的地址,可我當時沒有意識到我在說中文,直到他很疑惑地問:Are you Chinese?”
“還有一次,我在韓國的麥當勞買漢堡的時候,想要打包走,可我一時不知道韓語的‘打包’怎么說,而卻不停地跟服務員說著漢語的‘打包、打包’,她只是傻傻地看著我,無動于衷!
構建增進中日兩國友誼的橋梁
――日本留學生
與姜伸衡的經(jīng)歷不同的是,北京語言大學漢語進修學院的日本留學生――小林義仁。見面時,小林敦厚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身中式打扮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日本式衣著的味道,反而使人更容易把他與中國人聯(lián)系在一起。作為與中國一衣帶水的日本,雖然因為歷史的原因,中日兩國有著不少需要溝通與理解的地方,但是,這并沒有成為他們向中國學習的阻隔。在他們的國家,還是有著一群為中國癡迷,對中國向往的人。小林義仁就是這股浪潮中的一分子。
小林義仁覺得,與韓國年輕人中間形成的漢語熱相比,日本人對待漢語有著審慎的態(tài)度。他們選擇漢語,會有一些個人的考慮在里面,比如,小林自己就是因為小時候喜歡上了中國的武術,才和漢語結下了不解之緣,以至于以后自費留學臺灣和中國大陸學習漢語。起初,小林來中國留學的打算并沒有得到家人的支持,“我生活在農(nóng)村,在家是長子,父母不希望我離開他們,讓我像鄰居的兒子那樣,早點工作,早點結婚,過上穩(wěn)定的生活,我最后不得不和父母定下期限和條件,答應他們兩年后回來,所有學費都由自己承擔!痹谶@樣的承諾下,小林踏上了學習漢語的征途。
“以前,在日本,很少有獨立的漢語培訓學校,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有了幾所知名的獨立漢語教學機構!毙×忠哺杏X到了這種令人欣喜的變化,“有些日本家庭,從小就將孩子送入學校接受漢語教育!毙×衷趤碇袊箨憣W漢語以前就曾經(jīng)擔任大學的漢語教師,所以他對漢語目前在日本迅速的風靡深有體會。
在來中國學漢語的過程中,小林義仁也遇到不少有趣的事情。那是他在臺灣學習漢語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朋友家聚會。路上,我拐了幾條巷子后,迷了路。我就到路邊修汽車的車庫里找到一位臺灣人問路。由于當時我的漢語水平不是很高,在交流上出現(xiàn)了問題。不過,很幸運的是,那位女士改用英語和中文兩種語言來向我解釋,為我指路。就在我離開車庫不久,按著那位女士指明的方向試著尋找朋友家時,我的身后突然響起了汽車喇叭的‘嘟嘟’聲,回頭一看,居然是剛才在車庫為我指路的女士。那位女士示意我上車,用流利的英文告訴我,她會送我去那個地方。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很激動,我不知道,她會是這么的熱情!
“我來到北京以后,可以說,觀念上有了很大的改變,你或許也知道,中國和日本在歷史問題上有著不協(xié)調(diào)的聲音,沒來中國以前我一直有些擔心,但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中國人對我很友好,像我的老師,我的同學和朋友,以及我在中國的武術老師,他們并沒有因為我來自日本就怎么怎么樣!边@是他感觸很深的地方。
作為同樣有著一定教學工作經(jīng)驗的小林,他意味深長地說:“漢語教學,一個班最好是十個人左右,不能太多,我在日本教中文的時候,就是采用這種教學模式。這樣可以給學生更多的機會與老師對話和表現(xiàn)自己!苯滩姆矫,小林認為,“兩國的教材都大同小異,而且比較能夠貼近實際。”不過小林還是強調(diào)了一下,在日本高中,漢語教學是分成很明顯的幾個部分: 寫作、聽力、會話。他學習漢語似乎比較順利,“唯一有些麻煩的是,我在臺灣學的是繁體,在中國大陸學的是簡體,這給我的閱讀帶來了一些不便!碑斎,小林最終還是適應了。
對于畢業(yè)后回國還是在中國的日本公司找一份工作,他笑著說,自己不想留在中國,他想回日本,繼續(xù)在日本的中學或大學里做一名漢語教師,希望能夠將自己在中國所學到的東西傳遞給自己的學生,讓他們更多地了解中國,熱愛中國文化。鑒于兩國在歷史上有一些遺留問題和誤解,他表示很樂意成為兩國人民構建友誼、增進了解的橋梁。
來自非洲的中國聲音
――津巴布韋留學生
張東是一名來自非洲津巴布韋的留學生。他在北京語言大學學了一年的中文,而且成績很不錯。見到他的時候,黑黝黝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自信的微笑,個子魁梧,戴著一頂鴨舌帽,挎著一個深綠色的書包,耳朵里塞著耳機(在他取下耳機時,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收聽中文廣播)。張東是他的中文名。問他為什么會取這樣一個中文名字時,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中國不是代表著東方嗎?”談起學漢語的初衷,張東說:“我在津巴布韋從沒學過漢語,接觸到漢語也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有一位朋友就是中國人。再加上中國近年來經(jīng)濟發(fā)展很快,很多中國人都跑到我們國家做生意了,我在津巴布韋的大學學的是國際貿(mào)易,后來因為成績突出,學校準備選派我留學,當時有三種語言供我選擇:法語、漢語和英語。我那時對中國的方塊字有著特殊而神秘的感覺,考慮到以后可能會有很多機會和中國人做生意,所以就決定來中國”。但是,張東來中國留學的事,并沒有得到父母的支持和理解,“我來中國的想法,受到了家人的反對。他們覺得我應該學法語或英語,到歐洲去。我向他們解釋說,現(xiàn)在學英語的人很多,但是學漢語的人卻很少,而且來我們國家做生意的中國人越來越多,學漢語肯定能有比較好的前途”。
張東成功地說服了他的父母,但是由于沒有一點漢語基礎,來到北京后,他吃了不少苦,他的同學有的在來中國之前就學過漢語,而他卻需要從最基本的拼音開始學起。回憶起剛開始學習漢語的情景,他眉頭緊鎖著,露出一臉的無奈,“那個時候,真的很辛苦,甚至都有放棄(學習漢語)的想法了,從來也沒想到漢語會這么難學,不過總算度過了這段苦日子!彼F(xiàn)在在班里是漢語成績最好的一個,說到這時,他得意地笑了。
在津巴布韋的時候,張東就獲悉一些有關中國的報道,“我來之前,很多人說,中國很窮,而且城市發(fā)展得不是很好,來了之后,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樣的,北京發(fā)展得很不錯,和我們國家的首都一樣的漂亮”。
對于中國的漢語教學,張東似乎有感而發(fā),“剛上課的時候,老師就完全用中文來教學,沒有英文口頭解釋,這對于我這樣一個門外漢來說,簡直像在聽天書。教材也只有很少的英文注解,說實話,我剛開始真的跟不上這種節(jié)奏,第一次考試就落在了最后。之后,我很勤奮地學習才追上了他們。”除了這些,張東覺得和中國的學生相比,留學生開的課程很少,空閑時間太多,像現(xiàn)在,“我們只有四門課,其中只有一門是新聞閱讀,其他都是語言類的,這樣的課程既單調(diào)又沉悶,”希望學校能多開幾門課,尤其是他自己是學貿(mào)易的,對經(jīng)濟、和政治都比較感興趣,“為什么不能讓我們多學點其他專業(yè)的課程。將來畢業(yè)更有利于我們找工作”。
張東希望以后的留學生能夠和中國學生住在一起,“法國留學生和法語專業(yè)的中國學生住在一起,美國留學生和英語專業(yè)的中國學生生活在一起,這樣不同文化、不同語言的人有著‘碰撞’,才能有很深的了解!绷硪环矫,“我們平時很少有機會和中國學生在一起,基本上都是我們這些留學生在一起玩,我們來中國學漢語,其實還是希望能和很多中國學生交朋友的! 這是他對學校的一些期望和建議。
說起學漢語,張東想起了幾個有趣的故事,“有一次和朋友去天安門,路上遇到一位小朋友。那小朋友等我走到前面,就在我背后問他媽媽,他是哪國人?他怎么這么黑啊?...... 他們不知道我聽得懂他們說的話,我回過頭,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并且用中文介紹了自己,他們很吃驚!笔潞,這一個小小的插曲成為了他們建立友誼的紐帶,他們還熱情地邀請張東到家吃飯。
“前幾天,我媽媽讓我打電話回去,我在電話里和她聊著我最近的生活,聊著聊著,突然媽媽很不耐煩地說,你剛才說的什么。课彝耆牪欢阏f的!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不知不覺地和媽媽說起了漢語!
在采訪完張東后,他問了筆者一個嚴肅的問題:你怎么看待很多留學生和中國學生結婚的現(xiàn)象的?張東想告訴我們,其實,跨國婚姻并不是都很幸福,尤其是需要解決兩人的文化差異,和不同生活習慣。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更需要兩人之間的了解。
尾聲――
一千三百多年前,同樣是在這一片國土上,大唐聚集著不同國家和民族的人,在中國這個泱泱大國形成了一派盛世的局面;一千三百年后,我們?nèi)匀豢梢詰{借著今天的場面遙想當年中國是以怎樣的姿態(tài)來盛迎八方來客。漢語,這個民族和國家的象征,如今正在伴隨著中國的壯大而走向世界。歷史再次拐了個彎。我們真誠地希望那些留學中國、對中國有著眷戀的留學生,能夠承載著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因子,向他們所到之處撒播。
責編:譚 震雪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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