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靈談金融改革] 金融改革

　　國有銀行改革 　　 　　外資購買價格是否過低?我認為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 　　通過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讓國有商業(yè)銀行在國家絕對控股下變得更健康，不會影響金融安全
　　
　　《財經》：讓我們從當前最受矚目的國有銀行改革問題談起。國內外對國有商業(yè)銀行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問題給予了極大關注，雖然持支持與肯定意見的是主流，但也存在一些批評意見。你對此有何看法？
　　吳曉靈：批評意見主要來自兩方面，一方面是認為國有銀行股權被廉價出售；另一方面是擔心眾多境外投資者入股國有商業(yè)銀行，會對中國的金融安全造成威脅。
　　外資購買價格是否過低？我認為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理論模型推算出來的資產價格，在實踐中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而發(fā)生變化。IPO的價格也會因時機、上市地點等選擇的不同而不同，不能說哪一個定價是絕對合理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創(chuàng)造條件，盡可能獲得一個合理的價格。
　　關于金融安全問題，我贊同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思危的觀點，金融安全是個宏觀概念。金融安全從微觀上講是要保持金融機構的穩(wěn)健經營，不要因個別機構的經營不善而導致系統(tǒng)性擠兌風險；從宏觀上講是保持國民經濟的均衡發(fā)展，保持幣值和匯率的穩(wěn)定，不出現劇烈的波動，是一國的宏觀調控能力問題。
　　通過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讓國有商業(yè)銀行在國家絕對控股下變得更健康，不會影響金融安全。重要的是，我們要在宏觀上把握國民經濟的結構均衡，讓經濟運行機制更具靈活性，讓經濟運行有更強的適應性，否則會殃及具體金融機構的經營。
　　有部分人提出“金融安全威脅論”，主要是考慮到金融與中國13億老百姓的生活休戚相關，認為如果金融命脈掌握在外資手中，可能會對國家經濟造成不利影響。決策層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多次強調國家不會放棄對國有商業(yè)銀行的控制權。在去年12月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也再次表明了這個態(tài)度。
　　
　　《財經》：在這個問題上雖然眾說紛紜，但經濟學界的主流看法認為，引進合格的境外戰(zhàn)略投資者是一種互利安排。你對此如何理解？
　　吳曉靈:如果不是互利,這項舉措就沒有實施的基礎。目前,已有十多家外資金融機構以投資和參股方式與中資銀行合作。還有多家外資金融機構與中資銀行正在進行實質性談判。
　　外資戰(zhàn)略投資者入股中資銀行,可以分享中國經濟快速發(fā)展的成果,利用中資銀行龐大的網絡和資源獲得較大的投資收益,還能加深對中國市場的了解,為進一步合作奠定基礎。
　　對中方而言，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可以帶來很多改革外力，有利于克服中資銀行所有者缺位的弊病，強化股東約束；有利于改善國有商業(yè)銀行的公司治理；有利于培育市場化運作的企業(yè)文化；有利于中國銀行業(yè)采用國際通行的會計準則和接受外部審計，加強信息的真實性和透明度。總而言之，能促進中國銀行業(yè)的競爭和發(fā)展。
　　
　　《財經》：所有者缺位和公司治理不善，是國有企業(yè)的通病。國有銀行在這方面是否有其獨特之處？引進戰(zhàn)略投資者具體如何改進這些問題？
　　吳曉靈：目前，銀監(jiān)會、人民銀行、財政部、發(fā)改委、中組部等部門，都對國有商業(yè)銀行行使管理職能，但代表國家出資人的人、財、物管理權卻是分散的。境外戰(zhàn)略投資者對其資產負責，從財務、人事、公司治理等都會提出相應的權利要求，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我們打破舊的管理體制，解決國有出資人缺位的問題。當新的股東要求維護其作為出資人的權利時，目前事實上作為國家出資人代表的匯金公司也要維護國家資產的權利，保護國有出資人的利益。
　　同時，實施股改的國有商業(yè)銀行為改善公司治理做了大量工作，建立健全了董事會、監(jiān)事會及專業(yè)委員會。機構的設立并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要看公司治理的理念有沒有真正落到實處。包括這樣幾點：
　　一是看董事會有沒有真正代表出資人利益。銀行的重大決策應由董事會做出，經營層即行長主要負責的是日常經營管理。但是以往我們缺乏這種理念，許多本該由所有者決定的事情由經營者做主了，有時還存在經營者侵犯出資人權利的問題。
　　二是看有沒有建立起真正的權力制衡。中國的商業(yè)銀行實行總分行層級負責制，是四五層寶塔式的層級結構，看起來一層對一層負責，但由于很多是集體決策，責任實際上不清晰。國外許多銀行采取矩陣式管理，每一級都受到很多制衡。如果能把這種扁平化的、權力制衡的管理理念引入到國有商業(yè)銀行的公司治理結構中來，對改革是有很大好處的。
　　此外，外來股東會帶來先進的經營管理理念和企業(yè)文化，使銀行的風險管理模式、干部管理體制等發(fā)生變化，有利于擺脫行政干預，促使企業(yè)文化從機關化的理念轉換到市場化運作的理念上去。
　　
　　金融機構市場退出制度設計
　　問題嚴重的金融機構及早處置、及時止損，化大震為小震
　　動用公共資金對個人債務實行全額兌付，雖然維護了社會穩(wěn)定，但也帶來了巨大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
　　“9?30”以后個人債權的收購政策未明確，且對10萬元以上九折收購比例較高，風險警示作用仍不夠
　　力求達成共識，盡快上報《存款保險條例》草案
　　
　　《財經》：引進戰(zhàn)略投資者，只是銀行體系改革的一部分，改革的成敗還是要落實到能否促進銀行業(yè)的良性競爭之上。為了達到這個目標，還需要加強哪方面的制度建設？
　　吳曉靈：市場競爭的一個鐵律是優(yōu)勝劣汰，金融體系的競爭也不例外。因此，必須逐步完善金融機構市場退出機制。
　　從1997年關閉中國農村信托投資公司開始，到目前中國已關閉了700多家金融機構。中國金融機構的風險處置和市場退出的制度演變，經歷了從清理整頓、行政關閉(撤銷)到按照市場原則依法破產清償的過程。在市場經濟中，有市場退出的壓力，才會有良好經營的動力；金融機構的市場退出，是促進金融機構穩(wěn)健經營、優(yōu)化金融資源配置、維護金融穩(wěn)定的制度安排。唯有不斷推陳出新，才能使問題嚴重的金融機構及早處置、及時止損而不至于累積更大的風險，才能化大震為小震。
　　
　　《財經》：在這個過程中，需要解決哪些問題？
　　吳曉靈：我們需要改善金融機構市場退出的法律環(huán)境。目前，法律環(huán)境中存在的問題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
　　――《金融機構撤銷條例》沒有對債務清償問題做出很好的規(guī)定。這個條例規(guī)定了誰來宣布，誰來清算，怎么組織清償等等，但其中債務清償這一關鍵性問題沒有解決;條例規(guī)定了個人債權優(yōu)先償付，但對個人債權不夠償付時如何解決沒有明確規(guī)定。對于機構的債權也沒有明確的說法。這種清償原則區(qū)別對待個人債權和機構債權，造成事實上的不平等。
　　另外，在處置金融風險的實踐中，往往動用公共資金對個人債務實行全額兌付，雖然維護了社會穩(wěn)定，但也帶來了巨大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少數金融機構惡意從事違規(guī)經營，一些不法之徒利用金融機構“圈錢”，在高額利潤的驅使下，一些個人投資者購買了這些違反國家政策的高利金融產品。在他們看來，賭贏了可以賺取高額回報，賭輸了反正有國家“兜底”，加劇了金融風險的聚集。
　　――2004年發(fā)布的《個人債權及客戶證券交易結算資金收購意見》(下稱《收購意見》)有了很大改進，但風險警示作用仍不夠�！妒召徱庖姟芬�(guī)定：對個人儲蓄存款和客戶證券交易結算資金全額收購；對于2004年9月30日(含)以前發(fā)生的收購范圍內的其他個人債權,本金10萬元(含)以下的全額收購,超過10萬元的,超過部分按九折收購。償付資金也由以前的地方政府全部承擔改為中央和地方分別承擔。
　　這種有限償付原則規(guī)范了個人債權收購工作。但由于沒有明確宣示“9?30”以后個人債權的收購政策，且對10萬元以上九折收購仍是比較高的收購比例，風險警示作用仍不夠。在《收購意見》的執(zhí)行中，還存在對投資者的風險提示不到位的問題。
　　
　　《財經》：你覺得應當如何完善金融機構市場退出的法律制度環(huán)境？
　　吳曉靈：至少需要在兩個大的方向上努力。
　　其一，積極參與《企業(yè)破產法》的修改過程，并在統(tǒng)一的破產程序下，研究制定適用于金融機構特點的破產法規(guī)。現行《企業(yè)破產法(試行)》的適用主體是全民所有制企業(yè)，金融機構并不適用其規(guī)定。在修改《企業(yè)破產法》的過程中，大家基本達成共識，即金融機構作為企業(yè)，其破產程序也應該按照企業(yè)破產的程序，納入《企業(yè)破產法》的調整范圍。但由于金融企業(yè)的債權人眾多，應對金融機構破產在實體和程序方面做特殊制度安排，考慮金融機構破產條件、破產申請人、人民法院與監(jiān)管機構就破產申請受理的程序銜接問題，等等。
　　其二，積極推動存款保險制度和投資者保護制度的建立。過去,個人債權人與機構債權人不平等受償,個人債權人得到過度保護,容易造成道德風險和依賴政府。存款保險制度和投資者保護制度,作為金融機構市場化破產制度的重要補充,是防范與化解風險的一項長效機制。它以金融機構所繳納的保費來救助風險機構，不僅可以緩解政府的壓力,而且通過建立市場化的有限補償機制，將促使市場主體增強風險意識，充分發(fā)揮市場約束作用，防范道德風險。
　　目前，證券投資者保護基金已經建立，但尚未實行有限賠付；存款保險制度設計方案，央行已有清晰思路，并將積極協(xié)調各方意見，力求達成共識，盡快上報《存款保險條例》草案。
　　
　　利率與匯率市場化
　　將更多的存貸款定價權賦予金融機構
　　逐步放開資本項下的供匯
　　有必要調整政策取向，適當限制資本流入，鼓勵進口和實施“走出去”戰(zhàn)略
　　
　　《財經》：即使完善金融機構市場退出機制，中國金融體系的市場化改革仍然有很長的路要走。作為金融市場中最重要的“價格”，中國的利率和匯率，一直受到嚴格的管制。在這種情況下，金融機構很難做到真正的自主競爭。
　　吳曉靈：利率和匯率反映了人民幣的價格，是金融配置的重要參數。讓利率和匯率市場化，反映市場供求的變化，是我們始終堅持的方向。
　　人民幣利率的市場化能促進形成收益率曲線，為各種金融資產市場定價奠定基礎。2004年10月29日起，人民銀行放寬了金融機構(城鄉(xiāng)信用社除外)存貸款利率浮動區(qū)間，放開貸款利率上限，允許存款利率下浮，實現了“存款管上限，貸款管下限”的利率市場化階段性目標。人民銀行采取調整金融機構存貸款基準利率和浮動區(qū)間的方式對利率進行調控，從而將更多的存貸款定價權賦予金融機構，金融機構可在政策允許的范圍內，根據自身經營狀況、業(yè)務風險狀況，在浮動基準上確定存貸款利率水平。隨著利率市場化程度的不斷提高，各種金融工具價格聯系將更加緊密。
　　人民銀行也正在穩(wěn)步推進人民幣匯率市場化進程。自去年7月21日匯率改革以來，國內外給予極大的關注。有人認為2%的初始調整不太夠，人民幣還需要進一步升值。我認為，首先應該達成一個共識，就是一個國家貨幣匯率的高與低是難以估量和計算的。我們努力去做的，應該是完善人民幣匯率的形成機制，尋求一種市場化的匯率機制，使它基本反映市場供求。2005年的匯率改革不單是水平上的調整，更是重在機制的改革，不再盯住單一美元，而是參考“一籃子貨幣”，根據市場供求關系進行浮動。
　　
　　《財經》：目前影響人民幣匯率市場化的有哪些因素？
　　吳曉靈：第一，由于對資本項目實行比較強的管制，外匯需求是受限制的。需求受限所形成的匯價顯然不是均衡匯價。我們正在逐步放開資本項下的供匯，比如以前對中國企業(yè)出國境外投資是不供匯的，現正逐步放開，以釋放部分外匯需求。
　　第二，中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不平衡格局。我國已連續(xù)幾年出現“雙順差”，我們習慣把出現國際收支逆差稱為不平衡，實際上，大的順差同樣也是不平衡的表現，這使得外匯的供給不盡合理。這與我們對外貿易“獎出限入”、外匯管理“寬進嚴出”的政策取向有一定關系。我們有必要調整經濟政策，適當限制資本流入，鼓勵進口和實施“走出去”戰(zhàn)略，減少貿易順差和投資順差。
　　其三，一定數量的投機資金流入，也是影響人民幣匯率市場化的一個因素。
　　
　　《財經》：現在市場上更多的是關心人民銀行對人民幣匯率水平的態(tài)度。
　　吳曉靈：人民銀行所能夠做、也應該做的，就是對上述不利因素進行完善管理，逐漸消除其影響，形成正常的市場供求。正常的市場供求所反映的就是人民幣比較合理、正常的價格。但那時的匯率價格是升還是降，要由市場決定。
　　去年7月以來，中國外匯市場改革相繼推出多項重大舉措，匯市改革市場化進程明顯加快。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今年1月4日在銀行間即期外匯市場上引入詢價交易方式和做市商制度。此前，人民幣匯率中間價是以前一日的收盤價――也就是最后五筆交易的加權平均價確定的。新的人民幣匯率中間價的形成方式是：外匯交易中心每日在開盤前向所有做市商詢價，去掉最高和最低報價后，將剩余做市商報價加權平均，得到當日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的中間價。
　　在新的市場框架下，做市商作為聯結外匯市場各組成部分的樞紐，他們的報價更集中地反映了市場供求的變化。
　　
　　《財經》：利率、匯率的改革固然是必然的方向，但此舉在短期是否也使得一直在價格管制下運營的商業(yè)銀行面臨的市場風險大大增加？
　　吳曉靈：的確，利率市場化以及人民幣匯率新機制，對商業(yè)銀行風險管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國內的商業(yè)銀行已經注重提高風險識別能力，加強了對風險管理人員和定價人員的技術培訓；在風險計量手段上，各行都基本建立了自己的內部評級系統(tǒng)，產品定價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市場化基礎。
　　為了適應利率和匯率的變化，人民銀行在金融市場上推出了一些創(chuàng)新衍生產品，如人民幣的遠期業(yè)務、債券的遠期業(yè)務，擴大了遠期結售匯業(yè)務，這為商業(yè)銀行提供了風險管理、規(guī)避風險、鎖定風險的工具，商業(yè)銀行和企業(yè)應加強對衍生產品的研究和學習，促進金融產品創(chuàng)新，學會管理風險。
　　
　　資本市場思考
　　銀行的改革發(fā)展會因資本市場的滯后而受到約束
　　發(fā)展多層次的資本市場
　　資本市場目前存在“跛足現象”，重股票輕債券，債券中重政府債輕公司債
　　
　　《財經》：銀行體系的改革固然重要，畢竟只是整個金融體系改革的一部分。我們應該如何理解銀行體系之外的資本市場的發(fā)展方向？
　　吳曉靈：長期以來，中國社會融資過于依賴以銀行貸款為主的間接融資，造成間接融資在融資結構中比例過高，金融市場不發(fā)達。在未來的三到五年中，我們要真正發(fā)揮金融對經濟發(fā)展的促進作用。加速資本市場發(fā)展迫在眉睫，這是因為這樣幾點：
　　第一，在調整經濟結構中，不論是公司并購、資產重組，還是支持科技成果轉化為產業(yè)，都需要由資本性資金支持。而資本性資金不可能通過銀行信貸機制形成，只能通過資本市場形成。
　　第二，商業(yè)銀行到資本市場籌集股本受到限制。為了滿足資本充足率要求，商業(yè)銀行在風險資產擴張時遇到了增加資本金的壓力。但銀行單靠自身的積累，是難以籌集這么多資本的，需要到資本市場融資。但在目前證券市場低迷的情況下，上市銀行要想擴大融資規(guī)模，往往會遭到股民抵制，股價也會應聲下跌，難以順利籌集到資金。可見銀行的改革發(fā)展會因資本市場的滯后而受到約束。
　　第三，銀行改革后加強了風險約束，更注重對企業(yè)的風險考量，會加劇中小企業(yè)融資難的問題，需打通直接融資的渠道。如果資本市場不發(fā)達，中小企業(yè)不能順利進行股本融資，銀行貸款也很難跟進。
　　第四，資本市場發(fā)展的滯后迫使許多優(yōu)質企業(yè)到境外上市，老百姓不能分享中國經濟成長的好處。現在大家對銀行改革有這樣一個疑問：我們花了大量的成本把商業(yè)銀行“打扮漂亮”了，為什么一定要送到境外上市？但是試想一下，國有商業(yè)銀行在中國股市上市所帶來的擴容壓力，那是股票市場可以承受的嗎？所以，資本市場的相對落后，已經制約了中國金融乃至中國經濟的發(fā)展。
　　
　　《財經》：具體而言，如何促進資本市場的發(fā)展？
　　吳曉靈：發(fā)展股票市場的重要性不需贅言，我這里想著重提出的是發(fā)展創(chuàng)業(yè)投資和債券市場。我們正在大張旗鼓地搞自主創(chuàng)新，而科技成果轉化為產業(yè)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就是創(chuàng)業(yè)投資體系的建設。銀行資本和主板股票市場主要服務于成熟企業(yè)或低風險企業(yè)，對那些尚無確定市場前景的高新技術，只能由創(chuàng)業(yè)資本這種以權益投資、肯承擔長期風險的資本來推動。
　　債券市場也是未來資本市場發(fā)展的一個重點。中國的資本市場是一個“跛足的市場”，重股票輕債券；債券中，重政府債輕公司債。相比之下，其他市場經濟國家的資本市場一般以債券融資為主，占市場份額的三分之二左右；在債券工具中，公司債又是主體，其他為公共債和機構債。
　　在中國，企業(yè)債券融資量僅為股票融資量的五分之一，債券工具品種單調，且大多是財政債券和央行債券等政府債券，政府支配了過多資源。我們必須吸取經驗教訓，大力發(fā)展機構投資者，積極拓展債券市場。
　　
　　（《財經》2006年第4期,作者為該刊記者）

相關熱詞搜索：金融改革 吳曉 吳曉靈談金融改革 吳曉靈與山東互助理財 吳曉靈的無資金池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