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靜 從自我中解放出來 看見柴靜豆瓣
發(fā)布時間:2020-03-31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柴靜答《南方人物周刊》問 Q:你對自己的現(xiàn)狀滿意嗎? A:應該是滿意吧。最重要是這份工作。以前這份工作滿足了我了解世界的好奇心,給了我認識這個世界的方法。那時我強調(diào)記者要站在一個旁觀的立場,這樣比較有歷史的眼光,不會輕易地責難或贊美。但現(xiàn)在我覺得不能只停留在揭示真相的階段。我的工作給了我一個機會去推動現(xiàn)實,去做一些變化。
現(xiàn)在,做媒體對我而言,不再是急于表達什么,或是跟蹤一個新聞事件,或者一年當中做多少節(jié)目,多么有影響力,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下功夫?qū)栴}揣摩透,能不能由此產(chǎn)生現(xiàn)實影響力,對社會產(chǎn)生好的效果。從這個角度而言,這個職業(yè)給了我較大的滿足感和意義。
Q:對你今天所取得的成就,有何心得可以與他人分享?
A: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成就,這只是外在評價。(笑)我剛?cè)肱_時,招我進臺的陳虻對我說過,“只問耕耘,不問收獲!焙芏嗄晗聛砦也琶靼,耕耘本身就是收獲。
Q:對你父母和他們的成長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們嗎?
A:我對歷史很感興趣,包括自己的家族史。我會跟父母討論他們的成長。我后來理解到,其實我們對父母的態(tài)度非常接近我們對過去的時代的態(tài)度。我們小的時候會有過多的責難、反抗、批判,凸顯自己的不同,這是一個人的青春期。成年后,人就會對父母與歷史有另外一種態(tài)度,他會諒解,因為他知道父母是從什么樣的年代中走過來,那個年代給他們帶來的缺陷在什么地方。
比如我祖母一代人要纏足,很聰明,但在教育上很受局限;我母親這代人有非常強的上進心,但是遇到“文革”,所以也沒有辦法完全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到了我這兒,應該說我已基本得到了同時代任何一個女性都可以得到的受教育的機會,職業(yè)的機會,男女平等的機會,這點無論如何是深感幸運的;仡^看來,他們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你才能心生寬諒與理解,尊敬與體恤。
Q:你對這個時代有什么話不吐不快?
A:這個時代對我們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它帶來的壓力、挑戰(zhàn)和風險都是高度集中的。
在這個時代里要想穩(wěn)健地走,一個是向后看,一個是向前看。這樣我們就知道我們從何而來,我們將走向哪兒。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穩(wěn)扎穩(wěn)打,一個腳窩一個腳窩地朝前走,不要著急。
Q:在經(jīng)濟不景氣的大背景下,你對你所從事的領域的前景怎么看待?
A:經(jīng)濟波動是古已有之的事情,但是一個人從事事業(yè)的趨動力具有某種永恒的東西。所以我不覺得這事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就像費曼所說:如果你喜歡你選擇的職業(yè),你就該像一把刀直刺其中,深深地直到?jīng)]入刀鞘的位置。這個刀刺入的過程是不假思索的。
Q:你覺得你的同齡人的最大問題是什么?
A:我很少以同齡人為觀照。我覺得這個時代存在的問題是比較急功近利。
我從我身邊的朋友那兒學習到很多。他們都度過了焦慮與尋覓的時期,都開始做扎實的事情。就像辦《讀庫》的六哥說的,好東西是聰明人下笨功夫做出來的。這個時代不缺聰明人,我們?nèi)钡氖潜抗Ψ颉?
Q:你認為什么樣的人稱得上是有領袖氣質(zhì)的?在世的人當中,你最欽佩的是誰?如果一定要你選,你的同齡人中夠得上青年領袖的還有誰?
A :我本人其實不太贊同“領袖”這個概念,對于“領袖”這樣一種角色,我一直是很警惕的,因為我們太習慣領袖文化了。領袖很容易帶來專斷和壟斷,這是很可怕的。
當然,對我來說會有精神上受到影響的人,那是你受到你天性的驅(qū)使或者你碰到了困惑,然后你帶著問題去尋找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一些讓你共鳴的人。有一些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比如說顧準或者胡適,這兩個人對于我的影響是比較大的。我想顧準和胡適是不會自居為思想領袖的,他們甚至會很反感這樣的說法。
Q :責任、權利和個人自由,你最看重哪一個?
A:按理說這兩個是很難分割的,它們是唇齒一樣相互依存的,或者說只有責任才能帶來自由。自由并不是越過一切邊界。
Q:對你影響最大的一本書、一部電影?
A:如果一定要在所有書中選一本的話,我想可能是《顧準文集》。每個人都會看很多很多的書,但是可能有一本,它不僅帶給你文字上的快感,它在精神上也會是你的一個很大的支撐。有一個階段,我會把《顧準文集》放在枕頭旁邊,我不需要打開,因為里面的東西我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是我看著那個深藍色的封面,我感到的不是一本書,我感到的是這個人的存在。當我感到沮喪的時候,我會自問,我怎么能跟1958年的顧準相比呢?
《顧準日記》給我很大觸動的是,前一篇寫到河南在大饑荒當中死了多少人,非常冷靜地記錄那些數(shù)字,甚至說這是一種經(jīng)濟上作踐人口的手段,它能帶來一種什么樣的效益,造成什么樣的結(jié)果。再往后翻看另一篇日記,他說當他寫下那些分析和數(shù)字的時候,他不能夠遏制自己心臟的絞痛。這就是共鳴,隔了這么多年,我看著這本書,那些文字對我來說都是滾燙的和有生命的。
Q:你覺得什么是最重要的?
A:從自我中解放出來,不再僅僅關注自我的或是個人的幸福,我認為比較重要。
Q:你幸福嗎?有沒有不安?最大的擔憂是什么?
A:我應該是幸福的,沒有不安,也沒有擔憂。
柴靜1976年生于山西,1995年畢業(yè)于湖南長沙鐵道學院;19歲在湖南文藝廣播電臺主持《夜色溫柔》節(jié)目;1998年到北京廣播電視學院進修電視編輯,并在湖南衛(wèi)視主持《新青年》節(jié)目;2001年擔任央視《東方時空•時空連線》主持人;2003年4月成為央視《新聞調(diào)查》出鏡記者,“零距離”報道“非典”;現(xiàn)為《新聞調(diào)查》出鏡記者、主持人
十多年前在電臺主持《夜色溫柔》,她進入的是一個心理的情感的世界;從報道“非典”開始,她進入廣大的社會空間。在推動社會進步這一莊嚴使命的驅(qū)動下,她始終沖向最逼近事件核心的地方,她讓記者這一職業(yè)贏得了人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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