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瀚：野蠻計生何時休？——郭玉閃、滕彪、涂畢升臨沂計生調查簡評

　　自從計劃生育政策被定為國策之后，野蠻推行的案例就一直不絕于耳，這回郭玉閃、滕 彪、涂畢升三位先生深入虎穴，在當?shù)氐恼�義之士陳光誠先生配合下（對于這位可敬的 先生我將另文詳評），到沂蒙山區(qū)的臨沂三縣（沂南、費縣、蒙陰）調查，其結果令人 震驚（詳見《臨沂計生調查案件一覽表(全)》）。

　　從這些案件中我們可以看到下面幾個主要現(xiàn)象：

　　1、“株連計生法”侵權怵目驚心 這些案件雖然總共是22起，但其中涉及政府侵害人權的案例絕不僅僅22起，這是因為他 們在侵害某個婦女避孕選擇權的同時，不但對他們個人進行各種傷害，例如強行結扎、 敲詐或搶劫財物（所謂罰款）、綁架（所謂關押）、強行侵入私宅、恐嚇、毆打、逼迫 他人違法（如強迫被關押者互毆、強迫他人作查環(huán)員），還對他們的親屬甚至遠親、鄰 居進行強行結扎之外的上述侵害。

　　2、草菅人命

　　一個典型的例子發(fā)生在家住臨沂蒙陰縣垛莊鎮(zhèn)西師古村的張元成身上：
“因為女兒（營后村）牽連，被逮送雙堠鎮(zhèn)計生辦，被雙堠鎮(zhèn)副鎮(zhèn)長張婷舉（女）毆打 ，并被非法拘禁兩天一夜。張婷舉揚言：打死不就兩萬嘛。”此事發(fā)生于2005年4月18 日。

他們不是在計生，他們在殺人，這位雙堠鎮(zhèn)副鎮(zhèn)長張婷舉還是一位女人，居然也能夠狠 到這般田地，尚有何話可說，至于將懷胎足月的孩子強行注射藥物墮死，就已經(jīng)不算什 么事了。

　　3、公安成為計生干部的武力后盾 臨沂三縣野蠻推行當?shù)赜嬌�土政策（這些計生土政策也是明顯違反計生法的），依靠了 強大的武裝力量，就是當?shù)氐墓�安，計生與公安沆瀣一氣，胡作非為、打家劫舍、綁票 打人，對當?shù)厝嗣竦陌踩�和生活構成了嚴重威脅。

　　4、法院不敢受理計生案件 這已經(jīng)是多年來的慣例了，幾乎全國如此，最后的正義之門向受害者關閉。

　　從法治意義上來說，這樣的政府完全不能稱為政府，他們是十足的惡霸、地痞和匪徒， 我們甚至不能簡單地將他們與一般性的黑社會類比，因為許多研究表明，不少黑社會在 他們的“轄區(qū)”內(nèi)未必心黑手辣，他們靠自己的“轄區(qū)”供養(yǎng)，所以也存在一定的“正義”，即使心黑手辣之時，也是有些特定原因，并且在黑社會勢力所及范圍內(nèi)，他們也 經(jīng)常能夠按照一定的規(guī)矩處理社區(qū)糾紛，而臨沂的司法是絕對不受理計生案件的。上述 三縣計生干部以及公安局的行徑，無半點基本道義，他們?yōu)樗�欲為，匪徒們常用的手�?他們一點不陌生，一點心理負擔沒有。

　　對這些匪徒們說多少話可能都枉然，不說也罷�？晌疫�是忍不住要說，至少如果受害的 人們能夠看到這些文字多少得點安慰——雖然可能根本起不了任何有價值的作用。而那 些真正直面慘淡人生的擔當者如陳光誠、滕彪、郭玉閃、涂畢升尚需社會的支持，倘能 為此盡點綿力，也可使自己良心稍安——讓他們這些起而行的人孤軍奮戰(zhàn)，是社會的恥辱。

　　2005/8/21

　　作者任教于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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