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藏加:西藏佛教神秘文化——密宗(十一)
發(fā)布時間:2020-06-13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第九章 藏密藝術(shù)智慧
在藏族地區(qū),宗教與藝術(shù)就像一對孿生兄弟,形影不離。在很多情況下,藏族藝術(shù)是伴隨藏傳佛教的發(fā)揚光大而興盛發(fā)達起來的。這是因為宗教在文化中屬于幻覺和未來,是人的心理中的一種恒常的內(nèi)容,而藝術(shù)則成為這些幻覺的物化形象。比如,過去在藏族地區(qū)幾乎沒有為表現(xiàn)藝術(shù)而藝術(shù)的東西,也就是說不存在為藝術(shù)的藝術(shù)。諸如繪畫、塑像、雕刻以及建筑等都基本上屬于宗教性質(zhì),主要是表現(xiàn)神靈形象或意旨。根據(jù)藏傳佛教的理論,自我最終是不存在的,所以表現(xiàn)自我毫無實際價值。美如果脫離了神的生活就變得毫無意義,神生活的屬性與真理、善良緊密相連。單純的唯美主義在藏族的傳統(tǒng)藝術(shù)中起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藏族傳統(tǒng)藝術(shù)十分注重畫像塑造的精確性和形式的真實性。因此,藏族傳統(tǒng)藝術(shù)那無暇的自然美感、線條感及其色彩感,無不使人贊嘆不已。而且藏傳佛教認為,塑造神佛形象既是引向解脫的虔誠行為,又被視為對修禪和入教的支持。這一信念普遍激發(fā)了藏族藝術(shù)家們的創(chuàng)造性靈感。佛教藝術(shù)很早就在印度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當佛教傳入西藏時,它是作為理論、信仰和哲學而傳入的。并伴隨著高度發(fā)展的藝術(shù)形式。藏族宗教藝術(shù)在它的形成過程中同時受到印度藝術(shù)、尼泊爾藝術(shù)、中亞藝術(shù)及我國漢地藝術(shù)的影響,可以說藏族宗教(傳統(tǒng))藝術(shù)是眾多藝術(shù)的綜合產(chǎn)物,這就是藏族藝術(shù)獨具一格的特點。故有人寫道:“我們不論到哪個喇嘛廟參觀,都會對它那金碧輝煌的壁畫,精細艷麗的唐喀(卡),以及那形態(tài)各異,造型生動的銅雕、泥塑等藝術(shù)品發(fā)出由衷的贊嘆,西藏佛教美術(shù)真是太偉大了!保ㄗⅲ阂越鹕曛独飶R——佛的世界》四川民族出版社 1992年版)。的確如此,寺院建筑、雕塑、彩飾壁畫,形成三位一體的藏傳佛教藝術(shù)。
在此值得說明的是,雖然藏族藝術(shù)大都服務于現(xiàn)實中的宗教,但是其中的宗教感情與審美感情融為一體,表現(xiàn)出對人生幸福的一種積極追求的精神。比如,當藏傳密宗將人們置身于宗教儀式、宗教殿堂和神佛菩薩的形象面前時,就會滋生出一種人與宇宙、人與神佛合二為一的崇高感情,這是一種宗教體驗。人類自身的最大潛力就在這種體驗中得以實現(xiàn)。特別在藏傳密宗的各種壇城或神佛形象將人帶入一種超脫的迷茫境界,進入一種脫俗的心理狀態(tài),使每個信徒在無限的想象中得到安慰、滿足和激勵。實際上,這就是藏密藝術(shù)的特殊魅力,同時,它又是藏族人民高超精深的智慧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由于篇幅所限,本章只介紹藏密藝術(shù)的幾種代表作品。
一、奧妙的宗教藝術(shù)
藏族宗教藝術(shù)的特色最為生動具體地表現(xiàn)在藏傳佛教的繪畫之上,因為藏族地區(qū)的寺院在最初創(chuàng)建之時,就伴隨著佛教繪畫。藏族繪畫的主旨在于以可見形象幫助人們理解佛教哲學和宗教的深奧信條。而繪畫中最為奧妙者即是:八寶吉祥、生存圈和曼陀羅。故此僅就這三大奧妙藝術(shù)作如下一一介紹。
A、八寶吉祥
八寶吉祥,藏語稱“扎西達杰”,是藏族繪畫中最常見而又賦予深刻內(nèi)含的一種組合式的繪畫精品。大多以壁畫的形式出現(xiàn),也有少量雕刻和塑造的立體型。其意義無論是在繪畫、雕刻,還是在雕塑中都是相同的。這八種吉祥物的標志與佛陀或佛法息息相關(guān)。
吉祥網(wǎng),藏語稱“白武”,又稱無限之紐、吉祥相等。對此有多種解釋!盁o限之紐,梵文稱為室利鞅鞅(Sri— ra—tsa)和塞縛悉底迦(Svastika)一起在印度同被視作吉祥的象征,即一般書寫成的卐字。印度教所奉的毗紐天(risnu)胸前有此標記。中國翻譯印度佛典之際,將此字譯成‘吉祥相’,是西藏八吉祥之一,象征愛情和獻身!保ㄗⅲ簠⒁娞偬锖牖段鞑胤鸾堂芊ā罚ㄅ_灣)武陵出版社1984年版)。這是對吉祥網(wǎng)的比較原始的解釋。按藏傳佛教的解釋,吉祥網(wǎng)象征著代表有關(guān)宇宙的所有理論和哲學的《梵網(wǎng)經(jīng)》(佛教書名)。它還象征著,如果跟隨佛陀——達磨之網(wǎng),就有能力從生存的海洋中打撈起智慧珍珠和覺悟珠寶。
蓮花,藏語稱“白瑪”。蓮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質(zhì),被視作開悟煩惱(泥土)的菩薩德性的象征。在印度,以顏色區(qū)分紅蓮、白蓮、青蓮。在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西藏,蓮花生長十分困難,因此被認為是想象中的花。藏傳佛教一般認為蓮花象征著最終的目標,即修成正果。
寶傘,藏語稱“斗”。根據(jù)《西藏佛教密法》,傘原指太陽照耀的印度,后來引申為為了避免陽光直接照射,而被使用的遮陽物品。當時。因為撐傘的人都只限于王侯、貴族及得道高僧等身份地位崇高的人,因此被當作權(quán)威的象征。在佛教中,由避兔陽光直射而轉(zhuǎn)為守護佛法的意思,尤其是持有白傘而佛格化的白傘蓋佛母被廣大的信徒們所膜拜、敬仰。藏傳佛教則認為寶傘象征著佛陀教誨的權(quán)威。
白海螺,藏語稱“東嘎”,又稱法螺貝。白海螺是大貝殼的一種,經(jīng)過加工后作為吹奏樂器。佛教中,以釋尊說法聲聞四方,如海螺之音。故今法會之際常吹鳴海螺。在西藏,以右旋白色海螺最為受尊崇,被視作名聲遠揚三千世界之象征,也就是說白海螺象征著達磨回蕩不息的聲音。
金輪,藏語稱“闊羅”,又名法輪。根據(jù)《西藏佛教密法》,古代印度在輪軸上裝了銳利的刀,憑借在地上旋轉(zhuǎn)輪軸以殺傷或消滅敵人。因此,輪是古代印度的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武器。后來,輪被佛教用來作為一種象征物,意味著佛陀有關(guān)教法即真理之訓誡。佛陀說法即是轉(zhuǎn)法輪。今日印度國旗所用的法輪標記就是皈依佛教的名王阿育王刻于石柱上的法輪。藏傳佛教認為,法輪象征著佛陀教義的傳播。
勝利幢,藏語稱“尖參”。根據(jù)《西藏佛教密法》,勝利幢,梵文為dhvaja,是古代印度的一種軍旗。后來佛教用來為對治煩惱得解脫的勝利的象征。在西藏,更用以比喻十一種煩惱對治力:戒、定、智慧、解脫、大悲、空無相無愿、方便、無我、悟緣起、離偏見、受佛之加持得自心自性清凈。故藏傳佛教認為,勝利幢象征著修成正果的勝利。
寶瓶,藏語稱“翁巴”,又叫不朽花瓶。瓶原是盛水容器,佛教將它作為自己的吉祥物,內(nèi)裝寶石或圣水(甘露)。在西藏,瓶中還插孔雀羽毛或如意樹(大都以一種有香味的柏樹代替)。藏傳佛教認為,寶瓶象征著阿彌陀佛或花密,因而也象征著靈魂的永生不死。
金魚,藏語稱“賽聶”,又稱黃金魚,是藏族八寶吉祥之一。魚是生活在水中的一種動物。因為魚能夠自由自在地游于水中,佛教以其象征超越世間、自由闊達、得解脫的修行者。在西藏,通常以雌雄金魚一對象征解脫的境地,又象征著復蘇、永生、再生等等。金魚還可以認為是慧眼的象征,因為魚的眼睛可以透視混濁的泥水。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藏眾多的八寶吉祥圖案中,各八寶吉祥的標志還直接代表著佛陀身體的不同部位,如寶傘代表佛陀頭,勝利幢代表佛陀之身,寶瓶代表佛陀的喉嚨,金魚代表佛陀的眼睛,海螺代表佛陀之語,蓮花代表佛陀的舌頭,吉祥網(wǎng)代表佛陀之意,金輪代表佛陀之足。近代以來,這組八寶吉祥的圖案或標志在藏族地區(qū)被廣泛地用來作為裝飾。這樣,神圣八寶吉祥便進入了千家萬戶,為普通俗家人所享用。在建筑的墻壁、天花板和柱子上都繪有八寶吉祥的圖案,甚至在金屬、木頭、石板和陶瓷上也刻有八寶吉祥的圖案,比如在西藏最受喜愛的一種陶瓷碗上就標有完整的八寶吉祥圖案,人們稱其為八寶吉祥碗。從藏傳佛教的角度講,如此廣泛地繪制八寶吉祥的圖案,可以時刻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必須恪守的宗教信條。
B、生存圈
生存圈,藏語稱“斯貝闊羅”,意即世間輪回。因此,生存圈又稱生命輪回,是藏族繪畫中最引人注目、最具深奧意義的一幅大圖畫。它常以壁畫和唐卡兩種形式出現(xiàn)于各個寺院內(nèi),在寺院內(nèi)又一般見于大經(jīng)堂或大殿進口處的墻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畫,實際上也就是一幅將生死輪回當作虛幻的驅(qū)使對象的畫。輪回,梵文作Samsara,意為“流轉(zhuǎn)”,即人的靈魂并不因身體的死亡而消失,而是轉(zhuǎn)入另外一個實體當中,如此循環(huán)往復,永不休止,猶如車輪不停地轉(zhuǎn)動。這就是藏傳佛教輪回思想的主要依據(jù),生存圈便是藏傳佛教用來表示輪回現(xiàn)象的一個圖案,圖案內(nèi)繪有生、死、再生之因果現(xiàn)象,是轉(zhuǎn)生輪回的標志,凡人的出世入世,無不在輪回內(nèi)循環(huán),唯獨潛心修習佛教、獲得解脫,才能步入極樂世界,超然輪回之外。生存圈是一個圓形(圓環(huán))的圖案,表示永遠繼續(xù)之生死。整個生存圈被一個巨大而兇猛的魔王四掌支撐著,他就是閻羅法王,又名閻摩獄主,藏語稱“辛杰曲嘉”。閻羅法王代表著反映整個世界都控制在其掌中的無明;
閻羅法王頭戴五個死人頭組成的王冠,分別代表著五根、五幻想、五逆罪和五蘊,正好成為壇城中心五耆那象征的一切之對立面。
在生存圈外的上角繪有佛陀站立像,以顯示其超乎輪回之外。佛陀以其手結(jié)契印指出,正確地理解教法和遵守萬能的佛法是唯一的解脫之道,還提示有情眾生在無數(shù)劫的苦和涅槃大樂以及幻果之間進行選擇。
在生存圈的中心有三種造化物,即一只雞,一條蛇,一頭豬。雞代表著貪欲,蛇代表瞋恚,豬代表著愚癡,藏傳佛教認為,貪欲、瞋恚和愚癡是有情眾生的三毒,這三毒是導致愚昧生活的三個根本原因。又說在生存圈中公雞表現(xiàn)渴望和眷戀,毒蛇象征瞋恚和仇恨,公豬體現(xiàn)愚昧無知和妄自尊大,這些災火(即三毒),致使眾生成為根本煩惱之———無明的受害者。
三種造化物的外圍是生存圈的六個組成部分,即天、阿修羅、人、畜牲、餓鬼和地獄六道。由六線區(qū)劃為六個等分,每一等分可分示轉(zhuǎn)生之現(xiàn)象,故稱六道輪回圖或生存圈。六道又稱六界:神明界或天界、阿修羅界或半神界、人類界或人界、畜牲界或禽獸界,餓鬼界或魔鬼界、地獄界。這六界之每一界各有一位菩薩坐于蓮花寶座,以其慈悲心腸,協(xié)助眾生靈魂在輪回上競爭,以圖較好轉(zhuǎn)生。眾生根據(jù)他們在與自我斗爭中相對勝利與失敗的結(jié)果而上升或墮入生死輪回圈內(nèi)。當在新生中獲得一種惡業(yè)時,就會有一次墮落;
當在新生中清除惡業(yè)或獲得功德時,便會有一次升級。總之,一切眾生都要在六道中輪回。
輪回(或生存圈)的最高界為神明界,藏語稱“拉玉”,天堂之意。神明界的神由于修善積德、履行宗教行為與堅守宗教信心,而達到這一高境界。神明界顯示飄蕩如乳汁與蜜糖之景象,仙谷自然生長,不用勞務,生活很美滿。但神明界并不十分平靜,與阿修羅界不和,原因在于爭奪一棵“寶樹”上的果實,“寶樹”之根生于阿修羅界,而結(jié)果之枝長入神明界,善果被神界獨享,為此阿修羅界嫉妒并對神界發(fā)動戰(zhàn)爭。
神明界右下側(cè)(生存圈右端)是阿修羅界,藏語稱“拉瑪因吉域”,境內(nèi)有一大廈,布滿眾人,其領(lǐng)導者正在作戰(zhàn)計,其軍人往來于大廈與戰(zhàn)場之間,結(jié)果阿修羅軍隊大敗于神明界手下,武器破碎,傷亡慘重。
阿修羅界之下是俄鬼界,藏語稱“域達”,餓鬼們變態(tài)的裸體,腹大而凸,頸長而細,強吞食物下腹,遭受巨大疼痛,因腹大而其細頸供不應求,還要忍受饑餓,故稱餓鬼。另外,無論食物或飲料,一至其腹即變質(zhì);
食物變?yōu)槔,刺破臟腑,清水化為烈火,其疼痛無法言語。
神明界左下側(cè)(生存圖左端)是人類界,藏語稱“木域”,能轉(zhuǎn)生到此界是一大幸福之事,因為人在此界繼續(xù)專心于精神修養(yǎng),有希望直接達到佛界,離開苦難的六道輪回。圖案中繪有佛陀及其四五個弟子,還有一位喇嘛端坐深思默禱,其他是普通人過日常生活的情景。
人類界之下是畜牲界,藏語稱“都卓域”,轉(zhuǎn)生于此界的動物,凡家庭馴養(yǎng)之牲畜如馬、牛、犬等,在人類主人的鞭策之下,遭受種種殘暴情形,(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均在圖案中顯示出來;
其它如免、鹿、雀、鳥等為兇暴動物所攫食,而此等兇暴動物,當其旋轉(zhuǎn)時,復又為獵人所射殺;
生于水中的動物如魚、蛙、蛇等也為達到貪婪之欲望,遂追逐其伴侶子女,攫而食之。
輪回(生存圈)的底端是地獄界,藏語稱“聶維域”。有十八層地獄之說;
八層寒地獄,八層熱地獄,加上獨一地獄和近邊地獄,共稱十八地獄。在地獄界,一般按照靈魂生前罪惡之大小,而判其受刑之輕重。審判靈魂的主持人是冥王,所有靈魂都要經(jīng)過他的審訊,判定何者應押入某一地獄受刑。每一靈魂有二冥差相隨,一司看守之責,一司檢察控訴。二冥差及靈魂站在冥王之前,其旁有一猴頭之鬼,手執(zhí)兩天秤盤,如靈魂之行為善良,由司看守的冥差往秤盤內(nèi)置一白色卵石;
如靈魂犯有罪惡,由司控訴的冥差往秤盤內(nèi)置一黑色卵石。經(jīng)過這一手續(xù)后,冥王將陰陽鏡一照,有關(guān)靈魂生前事跡,即在鏡中顯示。靈魂受刑期限有數(shù)年以至百萬年不等,在火熱地獄中有用灼熱之鋸,鋸靈魂為碎塊;
如捏造謠言者,將其舌拉出口外,用火燒熨斗炮烙。甚至被禁錮于熱鐵牢中,或投于溶解金屬與烹于火液之內(nèi),也有靈魂之肉體,被火鉗拔出,而其手足為屠刀所切碎。在冰冷地獄中。其肌肉皮膚遭殘酷之冷凍,而分崩離析,直至凍成紅腫膿瘡,痛不可忍,又不允許醫(yī)治,任由飛鳥之鐵嘴啄食其肉。此外,地獄中還有如將靈魂沉溺于冰水中等忍無可忍的重重殘酷刑罰,在此不—一贅述?傊鬲z給人一種恐怖的印象。
六道圓形外圍圈是十二目轉(zhuǎn)生因果的圖案,其詳釋如下:
一、無明——盲者引導另一盲者。
二、覺悟(或行)——二陶工正在工作。
三、品嘗善與惡(識)——二猿猴采摘樹果。
四、名與形(明色)——一人正在渡眾人過河。
五、六種感覺(六處)——一所房屋有六個窗戶。
六、接觸——擁抱在一起的一對夫婦。
七、樂與苦——一人之眼為一箭所射穿。
八、愛——一男子正在飲酒,而為一女人所注視。(欲產(chǎn)生了更多的愛)
九、取——一人摘果以餉他人。(愛產(chǎn)生了取。)
十、有——一名懷孕的女子。(取產(chǎn)生了有的持續(xù)性)
十一、生產(chǎn)——一婦女正在分娩。(生產(chǎn)生了老生)
十二、老死——一老人背負一尸體。(老生產(chǎn)生了新的死和相繼的生死輪回)
以上第一、第二兩目是為第二至第十目已往之因,而第三至第十目之轉(zhuǎn)動,致成為未來第十一與第十二目之果。如果這十二轉(zhuǎn)生因果中,損壞其一,則整個系統(tǒng)將被推翻。所以,無人能夠希望超脫此永遠轉(zhuǎn)動之圓輪與無窮鏈索之因緣。
人們觀想以上所述一切象征物是大量功課之源,尤其是把善行功德積累起來而又不引起心的真正發(fā)展的瑣事之源。大家通過善行功德而可以獲得的最佳成果是為了有資格在六道輪回中的最高一類神明界獲得短暫的享樂。但在神明界仍然容易受苦,因為它不能提供永久解脫苦難的方法。六道輪回中的每道輪回均有自身的致命弱點,也就是生活沒有大覺的標志,如神明界的弱點就在于對人世間幸福所具有的使人產(chǎn)生錯覺的暫時性質(zhì)沒有認識,而心懷敵意則是在地獄里生活的基本原因。如嫉妒是阿修羅界的區(qū)別特征,極度無知是畜牲界的特點,因為動物不會思維,沒有理智,僅僅是憑本能支配著自己。最具強烈的欲望統(tǒng)治者便是俄鬼,而驕傲和自私則是人類界的特征。
根據(jù)藏傳佛教的有關(guān)論著,六道輪回中的所有眾生,只有觀世音菩薩經(jīng)才能拯救。為了幫助各界眾生克服各自的弱點,觀世音菩薩以恰如其分的形象出現(xiàn)。神明界的眾生由于他們上一世積累的功德,而得到了今天的地位,但他們卻不明白他們生活的真正本質(zhì),而開始以為他們今天的生活是永恒不變的,實際上這種生活只是暫時的,一旦他們所積的功德消耗殆盡,這種生活就會完結(jié)。由于神明界的眾生過著舒適幸福、毫無痛苦的生活,所以他們完全喪失了精神上的進取性,這樣就會逐漸地降格,跌入其它的境界。故神明界并不是追求的真正目標,充其量它只不過是避開塵世苦難的暫時避難所。為此,觀世音菩薩手持琵琶出現(xiàn)在神明界,奏起那達磨回蕩不息的聲音將神明界的眾生從自我陶醉的愚昧中喚醒。
地獄里的眾生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實際上并不是冥王的懲罰,而是他們自己作惡的自然結(jié)果。觀世音菩薩帶著純化一切的火焰出現(xiàn)在痛苦萬狀的地獄里,他沒有譴責這些受刑的生靈,而是讓他們在“知識鏡”里照照自己,以激發(fā)他們良心的呼聲,并引導他們上升到高一級的眾生界!爸R鏡”具有將痛苦變?yōu)榍寤⒁粤一鸺儩嵥锏墓πА?/p>
觀世音菩薩佩帶一把劍來到阿修羅界,劍象征著阿修羅界里的生靈秉性狂暴,刀劍是他們唯一能懂的語言。從另一意義上講,劍也可象征一種知識的力量,這種力量就像利刃一樣斬斷阿修羅那亂麻似的一切嫉妒。
觀世音菩薩來到畜牲界時,手持一本書。因為畜牲界的生靈沒有思維能力,沒有理智,只有書本才能把他們從本能沖動的一片黑暗中拯救出來。
觀世音菩薩進入餓鬼界時,手里端的是盛有食物和飲料的器皿。因為餓鬼界的生靈追求萬物的欲望猶如烈火,難以滿足,致使他們永遠承受著這種欲望的驅(qū)使。觀世音菩薩所帶來的神圣的食物和飲料,可以解除他們的饑渴,以便引導他們變物質(zhì)追求為精神追求,即追求知識和真理。
人類界是一個具有理智、能夠自覺地做出決定的世界。擁有思維、理智能力的人類能夠認真權(quán)衡自己的行為,并通過自身固有的知識和智慧,便能修成正果,從生死輪回中解脫出來。因此,人類界生靈的任務就是充分利用自己的認識能力,并通過克服自私和虛榮,為達到最終目標而奮斗。
觀世音菩薩在人類界以佛陀釋迦牟尼的形象出現(xiàn),觀世音手里拿著苦行僧的手杖和一個要飯的碗,這兩件東西象征著完全拋棄了自我。所以,觀世音菩薩在西藏每天奉行的宗教活動中占有至關(guān)重要的地位。正如《王統(tǒng)世系明鑒》中的一段禮贊:
千只眼是一千個賢劫佛,
向具有教化一切法力的
觀世音菩薩虔誠頂禮!
千佛都為你的誓言作證,
千佛都預言你教化邊地,
用你無邊法力利益眾生,
眾生都要向你虔誠頂禮。。
總之,生存圈或六道輪回是藏傳佛教以形象的藝術(shù)途徑,向人們展示了一般人不易掌握的佛教輪回思想,以便提示更多的人從善修法積德。
C、曼陀羅
曼陀羅是梵文的音譯,意思是“輪集”,或“壇”“壇城”“壇場”等,藏語則稱“集闊”,它是一個奧妙的圖案,其目的用作入教和修禪。實際上,曼陀羅是藏傳佛教密宗修行時必須供奉的一種對象,其形式多種多樣,或方或圓,或立體或平面。就平面而言,又有幾種:大曼陀羅、三昧耶曼陀羅和法曼陀羅。
大曼陀羅,也稱繪畫曼陀羅。其特點是以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繪制出諸佛、菩薩的形象,表示他們前來聚集。這五種顏色分別代表地、火、水、風、空(五大),其意也是指聚集。
三昧耶曼陀羅,不直接繪畫出某佛或菩薩的形象,而只是描繪象征某佛或菩薩的器杖和印契,如所持寶珠、金剛杵、刀劍、法輪等等,用這些法器組成圖案。修行者如見到這些標志圖案就如同直接拜見某佛或菩薩一樣。
法曼陀羅,也稱種子曼陀羅。這一曼陀羅既不描繪佛或菩薩的形象,又不描繪象征他們的法器,而以種子表示諸尊,即只寫出代表諸尊各自名稱前的第一個梵文字母,修行者看到這些字母也就如同拜見諸尊一樣。
以上三種平面繪制的曼陀羅大都以壁畫和唐卡兩種形式,常出現(xiàn)在寺院里的各殿墻壁上、天花板上。從實質(zhì)上看,描繪曼陀羅以及隨之而來的宗教儀式,被看作是微觀社會里的人與宏觀宇宙相和諧的一種手段,修持者要想達到這一目標就得用雙眼先看這一神圖,然后進行觀想。藏族地區(qū)曼陀羅用途最多的是在藏密的入教儀式上,舉行儀式的前一天曼陀羅就要在一個平面上用彩粉繪制完成,當儀式完畢總是將曼陀羅圖案分解。描繪曼陀羅的方法和每一細節(jié)的意義都是師傳徒受,從不向未入密教的人士泄露。而一般的曼陀羅則永久性地繪制在唐卡或墻壁上,這些曼陀羅會給善男信女帶來祝福。在大經(jīng)堂或大殿的天花板上如繪有曼陀羅,當人們從它們下面經(jīng)過時,福份就會自然落在身上。
在寺院的各殿墻壁上或天花板上的曼陀羅,從圖案、結(jié)構(gòu)、色調(diào)和設(shè)計等方面看,大都采取了上述三種曼陀羅的規(guī)格。但多數(shù)則采用了第一種大曼陀羅的格式,其圖案的具體設(shè)計是:畫的中央繪一尊佛或菩薩為本尊,本尊上下左右四方及四隅各畫一菩薩像,有的曼陀羅則繪有十六個羅漢像。中央蓮臺上端坐著本尊,而八個蓮瓣上各有一像成為中院,外又有一層或二層畫有諸菩薩或諸天神像,成為外院。外院又有四張大門,每門有一位護門神。繪制曼陀羅時必須尊奉固定的格式,造像的規(guī)格尺度都有明確規(guī)定,不得改動以免降低其神圣性。
總之,曼陀羅圖案是一幅特別復雜而精美的藝術(shù)畫,可供人們觀賞或作裝飾品;
同時又是藏傳密宗的深奧教義與秘密實踐交相輝映的一個象征物,人們可以用它來治療心理的不安康因素,從而使精神獲得長期的平靜。
二、多功能的藏式佛塔
佛塔,藏語稱“曲登”,原名窣堵波,這是梵文Stupa的音譯,也譯為窣都婆、偷婆、塔婆、素覩波、藪偷婆、私偷簸;
意譯為方墳、圓塚、大聚、靈廟、高顯處、功德聚等;
梵文前亦可加“Buddha”,音譯“佛陀窣堵波”,其訛略為“浮圖”,即佛塔。正如《大唐西域記》卷一:“窣堵波,即舊所謂浮圖也!惫┓詈桶仓蒙崂、經(jīng)文和各種法物。由臺(基臺)、復缽(臺上半球部分)、平頭(祭壇、方箱形)、竿、傘五部分組成,最初形式為圓塚,即埋遺體或舍利于土中,累土石子上。至阿育王時,始造復缽式的塔。塔又分成兩種,有舍利者稱塔,無舍利者稱支提(Caitya)。佛教規(guī)定,凡僧人以上者允許造塔,按地位高低限制級層;
在家人不許造塔,這也是藏傳佛教的一貫立場,故在藏族地區(qū)沒有為在家俗人修建的靈塔。
根據(jù)關(guān)于佛陀涅槃的較早記載,佛陀釋迦牟尼涅槃后確實是火化收取舍利,建塔以資紀念的。但窣堵波的起源甚早,并不是自佛陀開始,吠陀時代的印度諸王死后都要筑一半圓形的墳墓,這可以認為是后來佛塔的雛形。
后來佛陀釋迦牟尼的跟隨者們認為,佛滅,法不能滅,佛陀開拓的事業(yè)要繼續(xù)下去,信徒弟子們還需要佛陀這樣一個精神支柱。在這種前提下,佛教信徒收取佛陀舍利,建造了第一個埋有舍利的佛塔,即窣堵波。舍利為梵文Sarira的音譯,指佛的遺體焚化后,結(jié)成的珠狀物。佛教信徒對佛陀舍利極其重視,相傳佛陀圓寂焚化后,其舍利由八個國家平分,分別在各國建塔供養(yǎng)佛陀舍利!洞蟀闳裟鶚劷(jīng)后分》記載:“供養(yǎng)舍利即是佛寶,見佛即見法身”,那么,見到舍利也就等于見到了佛。
至阿育王時代,又從初次建成的佛塔中取出舍利在各地分建了八萬四千座佛塔。此時佛塔的形制上也有了大變化。最初佛塔的外形僅僅是一個圓丘,阿育王時建的佛塔,其外形成覆缽式,上置平頭,下為臺座,平頭之上又有竿和傘,一共五個部分組成。原先舍利埋在塔的圓丘之下,自從設(shè)置了平頭,于是把舍利也移至石塊壘成的平頭之內(nèi),后來又于平頭四壁鑿龕,周圍繞以石質(zhì)欄楯,(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欄楯之上進行雕刻。
A、藏式佛塔的由來與早期發(fā)展
藏族地區(qū)是當今世界上擁有佛塔最多的一大佛教圣地。長期以來,由于藏族佛教徒以造塔作為一種修德積福的途徑,無論憎俗都熱衷于建造佛塔,這樣.在藏區(qū)這塊廣袤的土地上立起了無數(shù)座佛塔,只要一留心,隨處都可看到大小不等、樣式各異的佛塔,這類佛塔無論從形式、內(nèi)在含義、功能利益等方面都帶有自己的地方特色。因此,稱其為藏式佛塔是言之有理的。
藏式佛塔不僅種類繁多,而且其歷史源遠流長,在此首先將其歷史發(fā)展作一簡略敘述。
至于佛塔何時傳入西藏本土,《西藏王臣記》記載:“拉托托日年贊國王,是吉祥圓的普賢菩薩光明幻化而誕生的。當他在位時,雍布拉崗王宮的屋頂上,從空中降下《百拜補證懺悔經(jīng)》、金塔、《佛說大乘莊嚴寶王經(jīng)心要六字真言》、《枳達嘛呢法門》(心寶法門)等!庇纱说弥,吐蕃王朝第二十七代贊普(國王)拉托托日年贊時(約公元四世紀),西藏本土獲得了一尊佛塔,而且是一尊金塔,有些史料認為是一尊舍利金塔,無論如何,這可作為在藏區(qū)出現(xiàn)的第一尊佛塔。因為當時在西藏還沒有藏族人自己建造的佛塔,這唯一的佛塔顯然來自于印度!肚嗍贰酚涊d:“由于當時苯波意樂天空,遂說為從天空而降,實際上是由班智達洛森措和譯師里弟生將這些法典帶到了吐蕃!笨梢,包括金塔在內(nèi)的這些佛教禮品是由印度佛教信徒帶到西藏的,當時的藏族人雖然信奉傳統(tǒng)的苯波教,但對這些佛教禮品倍加重視,“但依然看它是很奇特稀有的物品。于是起名為‘尊嚴秘寶’而安放在王宮的寶庫中,并虔誠供奉祈禱求福!保ㄗⅲ骸段鞑赝醭加洝返15頁,民族出版社1981年藏文版)。從而可以看出,這尊西藏第一次獲得的佛塔得到了最佳方式的保存。
至于這尊金塔的形制,有關(guān)史書沒有進行描述,因此,我們也就無從知曉。但對此塔的體積有些史書則作了記載:“一肘尺高的黃金塔”(注:詳見《漢藏史集》。一肘尺相當于現(xiàn)在的0.50米左右)。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西藏第一次獲得一尊以黃金制成的極為精美的佛塔的同時,還收到了另外一尊泥塑佛塔:“為預示佛教將在西藏弘傳,從天空中降下《寶篋經(jīng)》、《六字大明心經(jīng)》、《百拜懺悔經(jīng)》,一肘高的金塔、贊達寶刻嘛呢塔、木叉手印等,隨著太陽光落到宮殿頂上!保ㄗⅲ骸锻踅y(tǒng)世系明鑒》第59頁,民族出版社1988年藏文版)。因此,確切地講,公元四世紀初,西藏第一次同時獲得一金一泥質(zhì)地截然不同的兩尊小型佛塔。
松贊干布時期(公元七世紀中葉),佛教正式傳入西藏。當時,松贊干布迎請印度、尼泊爾、克什米爾、漢地等大量學僧,翻譯了不少佛經(jīng)。同時興建了許多佛寺,根據(jù)《漢藏史集》,當時西藏共創(chuàng)建佛寺一百零八座,但具體記載的只有十八座。由于佛教建筑物在西藏的大量出現(xiàn),隨之佛塔也在西藏誕生了!吨g史》記載:“在此松贊干布創(chuàng)建了一座五頂?shù)姆鹚!边@就是西藏第一座自建的佛塔。這座佛塔當時位于西藏最初建立的佛殿之———昌珠寺內(nèi)。圍繞昌珠寺有許多神話故事,其中一則是這樣描述的:“傳說文成公主用五行算法算出妖魔羅剎女的一臂在貢布日的西南方向,需建一寺鎮(zhèn)壓,方能保證國運昌盛。而那兒是一大湖,湖中有一五頭怪龍在興風作浪,于是松贊干布即在貢布日修法,終成正果,遂令大鵬降伏了怪龍,湖水也隨之干涸,昌珠寺亦即在此建成!保ㄗⅲ涸斠姟赌藮|縣文物志》,西藏自治區(qū)文管會1986年編。。而松贊干布之在昌珠寺興建一座五頂佛塔,正是為了懺悔殺害五頭怪龍所犯的罪孽(注:詳見《柱間史》,甘肅民族出版社1989年藏文版)。這些記載,現(xiàn)在看來神話色彩較濃,不可全信,但至少能說明這座五頂佛塔不是存放舍利的靈塔。
另外一些相關(guān)文章還提到松贊干布時期,在拉薩紅山頂上建有一座白塔(注:詳見《西藏佛教》1986年第一期)?傊少澯诓紩r期,在西藏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自建的塔,但數(shù)量十分有限。
赤松德贊時期(公元八世紀中葉),佛教在西藏得到很大發(fā)展,西藏出現(xiàn)了第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正規(guī)佛教寺院,即桑耶寺;
也有了本族的出家僧侶,即七覺士等。同時也出現(xiàn)了許多佛塔,比如《桑耶寺簡志》記載:“松嘎爾五塔是寂護來西藏不久主持雕造的。它們位于桑耶寺西約15華里的松嘎爾鄉(xiāng)附近,是去桑耶寺的必經(jīng)之路。五塔呈東西一線分布,均為整塊巨石雕刻而成。形制古樸,雄偉壯觀,實屬罕見。
“這五座石塔的形制大同小異,都由塔座、塔瓶、塔頂三部分組成。塔座有兩種形制,一是多邊形,二是正方形。以西端最大的一座塔為例,塔高5.5米,塔座為多邊形,其底座最長邊為4.l米;
塔瓶為覆缽形,最大直徑為2.5米,高1.65米;
塔頂由相輪、月亮、太陽組成,高2.95米。如此高大的石塔,在西藏還為僅見。這五座石塔的塔頂皆被砸毀。后來,群眾按照原來的式樣,又用水泥修起來,使這些珍貴而古老的歷史文物古跡重放異彩!
另據(jù)有關(guān)史料,當時建造這五座佛塔的目的是調(diào)伏當時地方上阻礙佛教在西藏傳播的妖魔鬼怪。實際上這五座佛塔是佛教與藏族傳統(tǒng)宗教本教之間進行斗爭的產(chǎn)物,它們完全可以標志佛教最初在西藏所經(jīng)歷的一段艱難歷程。
眾所周知,桑耶寺是西藏第一座正規(guī)的大寺院,它是在堪布菩提薩埵和白瑪迥乃大師的主持下,于774年動工,經(jīng)五年于778年竣工的!渡R潞喼尽酚涊d:“桑耶寺建筑規(guī)模宏大,殿塔林立,以金碧輝煌的‘烏孜’大殿為主體,組成一座龐大、完整的建筑群,總面積達25,000余平方米。整個寺院的布局,是按照佛教想象中的‘世界’的結(jié)構(gòu)設(shè)計而成”。引言中的“殿塔林立”,確實反映了桑耶寺的建筑風格。這里僅就佛塔作一介紹。
桑耶寺主要有四座著名的佛塔,分別在“烏孜”大殿四角成直線的地方,塔與殿角相距數(shù)十米。這四座佛塔高大雄偉,形制各異,特別是四座塔分別以白、紅、黑、綠四種不同顏色而獨具風格。
根據(jù)《桑耶寺簡志》,白塔建于桑耶寺大(主)殿東南角,形制與北京北海公園里的白塔略為相似,皆用石塊、石板砌成,因塔體全為白色,故名“白塔”。在塔基的方形圍墻上,立有一百零八座小塔。塔身方形,在腰部以上逐層收分如階梯,上有覆缽形塔腹,覆缽扁而寬大,設(shè)有龕門,寶剎上置十七環(huán)相輪而不分級。對于這座白塔,《西藏王巨記》也作了一些補充說明:“特別是那白塔中,供奉有從摩揭陀國王的門前寶瓶中取來的舍利,及西藏先王的嚴密牟尼寶(又稱尊嚴秘寶)和五部經(jīng)典。傳說這塔有最大的加持。”又據(jù)《賢者喜宴》記載:白塔即大菩提塔,此塔以獅裝飾,選建成聲聞之風格。
紅塔,根據(jù)《桑耶寺簡志》,它建于在大殿的西南角,造型極為特殊。塔身用磚石砌成,形方而實圓,狀如覆鐘,腰部以上呈環(huán)狀紋,上部為覆缽形塔腹,寶剎之上置兩段相輪,上為七環(huán),下為九環(huán),塔身為土紅色并泛有光澤,故名“紅塔”。又據(jù)《賢者喜宴》,紅塔系長壽菩薩之風格,其以蓮花裝飾。
黑塔,根據(jù)《桑耶寺簡志》,它位于大殿的西北角,塔形也很特殊。塔身如三疊覆鍋,剎(托)盤上托寶劍。第二級相輪七環(huán),上即瓶蓋和寶珠。塔身為條磚砌成,全為黑色,故名“黑塔”。又據(jù)《賢者喜宴》,黑塔以如來佛之遺骨為飾物,其形制系獨覺佛風格。
綠塔,根據(jù)《桑耶寺簡志》,它位于大殿的東北角,平面呈四方多角形。塔基甚高,沿數(shù)級臺階而達第一層,四面各有龕室三間,內(nèi)有塑像,每面都有明梯通往二層。二層每面只有龕室一間,亦各有塑像。第三層為覆缽形的塔身,上置相輪寶剎,剎身很高,相輪分為三級,第一級自方形托盤上置相輪九環(huán),中間一段為第二級,有相輪七環(huán),第三級有相輪五環(huán)。傘蓋上承托寶瓶和寶珠。該塔由綠色琉璃磚砌成,磚為粗砂燒制而成,質(zhì)地堅硬,釉色蒼郁而富光澤,故名“綠塔”,該塔極其精美。又據(jù)《賢者喜宴》,綠塔以十六門為飾物,系法輪如來風格。
至于建造以上四座佛塔的目的及其功能,《桑耶寺簡志》指出:“主殿四角又建紅、綠、黑、自四塔,以鎮(zhèn)服一切兇神邪魔,防止天災人禍的發(fā)生;
而且在塔周圍遍架金剛杵,形成108座小塔,每杵下置一舍利,象征佛法堅不可摧!笨梢姡敃r建造佛塔有著很強的針對性,就佛塔本身而言,則具有雙重性:第一、佛塔是佛教的一種象征性寶物,供信徒頂禮崇拜;
第二,佛塔又是一種具有威懾力量、能夠壓制一切邪惡或異己力量的神圣之物,可供人們祈禱求助。
以上所述的四座佛塔不僅形制奇特,而且風格古雅,是西藏地區(qū)能夠反映昔日佛塔特色的稀有文物古跡。這四座佛塔還可代表藏式佛塔的最初形制。
除了上述佛塔外,還有一座值得一提的佛塔,因為此塔又具有一種有別于上述諸塔的特色。《乃東縣文物志》記載:“袞當塔藏語稱袞當崩布,是乃東縣三大名塔之一,又叫乃錯崩布、斯居崩布等。
“據(jù)說約在公元八世紀中葉,當時乃東地方政府和窮結(jié)地方政府發(fā)生了領(lǐng)地問題的爭吵,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當時西藏的大譯師毗如遮那在乃東和窮結(jié)交界地段的一個山洞里修行(即毗如洞)得知此事后,即設(shè)法找到了兩個地方政權(quán)的首領(lǐng)進行調(diào)解,勸他們睦鄰和好,并幫助他們劃分了土地界線,界線以北歸乃東,以南屬窮結(jié),為防以后變卦,還召集兩個首領(lǐng)向神起誓。同時組織兩個首領(lǐng)共同于議定邊界建立了一個塔,作為標志,并起名為斯居崩布。”
我們從這座佛塔產(chǎn)生的背景或起因以及建造過程看,似乎可以推斷當時人們的道德觀念,尤其是佛塔所發(fā)揮的巨大功能。當然,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這座塔在當時起著一個分界碑的作用,實際上就是一座分界塔。因此,這座佛塔具有了一項與眾不同的功能或特性。
關(guān)于袞當崩布塔的形制大小,《乃東縣文物志》記載;
“該塔現(xiàn)在已失去往日殊榮,差不多成了一堆廢墟。但還可據(jù)之看出塔原系方形,邊長約18米,殘高5.8米。塔系砌筑,土坯厚10—13厘米,砌墻表面抹一層泥巴。特別是塔的頂部有土坯砌筑成的太陽光芒的造型。造型中心,是直徑1.8米的空心圓,象征著神圣的太陽。圍繞圓形放射狀分布的是土坯筑成的十二道長墻、象征著四射的光芒。土坯墻長2.76米、寬84厘米、高1.45厘米,內(nèi)間隔30厘米!庇纱丝闯觯@是一座宏始壯觀的佛塔,而且其造型獨出心裁,又十分講究,可代表八世紀西藏佛塔的風格。
綜上所述,公元八世紀不僅是佛教在西藏的興盛時期,而且更是佛塔在西藏的大生產(chǎn)時期,僅在桑耶寺的圍墻上就有上千座佛塔,正如《桑耶寺簡志》記載;
“圍墻周長1,200余米,墻高3.5米,墻厚1.2米。墻上原有塔剎一千零八座,現(xiàn)無一殘存!彪m然這一千零八座佛塔屬于小型佛塔,但這一數(shù)目已足以代表當時佛塔的大生產(chǎn)或大繁榮時期是言之有理的。從佛塔的形制、種類、功能等方面看,當時樣樣俱全,極為豐富。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以上所述佛塔中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在西藏盛行的真正的靈塔。
如果以早期的窣堵波和支提二大種類作為分類標準去分辨上述西藏佛塔的話,公元八世紀在西藏出現(xiàn)的佛塔都基本上屬于支提類。這里需要說明的是,上述眾多古塔中除了松嘎爾的五座白石塔較基本完好地存在外,其余大都已成為廢墟,目前已沒有機會再找到一個比較完整的古塔了,但作為一種“古跡”,人們還可欣賞到它們那悲壯而宏偉的痕跡,從而可以想象昔日的藏族人民是多么富于智慧和勤勞。
B、藏式佛塔的種類
意大利著名藏學家圖齊教授曾在他的《西藏考古》一書中指出:“在幾個世紀的進程中,佛教逐漸改變了其教條主義的教法,從小乘佛教發(fā)展為大乘佛教,進一步又發(fā)展到在西藏居統(tǒng)治地位的密乘。因而塔的形式也隨之逐漸演變。然而塔的演變僅僅局限在某些已被接受的格式之內(nèi)。(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這些格式保持著相對的穩(wěn)定,工藝水平則視修造者的技巧而異!边@就是說,藏式佛塔既保持了印度佛塔的基本規(guī)格,又充分發(fā)揮了建造者的工藝技巧。藏式佛塔由此具有了自己獨特的風格。正如圖齊教授所說:“塔的建筑方式是千變?nèi)f化的。在西藏我沒有見過任何一座塔與古代的,象巴魯特、桑奇(Sanchi),甚至與尼泊爾的普提那他(Bodhnath)那樣的塔相仿。這些塔有基座,塔頂是圓形的,在建筑結(jié)構(gòu)軸線的不等距離上有三個或五個‘傘狀物’!狈鹚谖鞑匕l(fā)展或演變成具有地方風貌的藏式佛塔,也是經(jīng)過幾個世紀逐漸完成的。換句話說,藏式佛塔是經(jīng)過很長的實踐摸索后,才慢慢形成或成熟起來的。
公元十四世紀,布頓大師在潛心研究大藏經(jīng)《甘珠爾》部的基礎(chǔ)上,根據(jù)經(jīng)中有關(guān)佛塔的論述,對西藏佛塔的格式或形制作了嚴格、具體的規(guī)定,可以說,從此興建佛塔不僅在理論上有了依據(jù),而且在具體實施上也有了統(tǒng)一的規(guī)定或模式,這對藏式佛塔的形成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后來,又由第巴•桑杰加措在布頓大師所做的基礎(chǔ)上,對佛塔的理論和具體格式重新做了修改和補充,這就意味著藏式佛塔從理論到技術(shù)都已經(jīng)成熟或完善。
藏式佛塔種類很多,就塔的各種形式進行分析,可分為“意”、“身”、“語”之三種塔。“意之塔”,代表最基本的精神實質(zhì)以及佛陀所持有的空寂明凈!吧碇,代表佛陀、菩提薩埵或大喇嘛(活佛)的化身;
“語之塔”,則代表著一切有文字的東西,當然這些東西應該是佛陀的訓教或經(jīng)文!耙狻⑸、語”這三種佛塔的標志,在深層意義上與藏密的“身、語、意”三密基本一致,因此,可參見本書第四章,在此不贅。
在理論上,藏式佛塔可分為八種類型,即疊蓮塔(或堆蓮塔)、菩提塔、吉祥多門塔、神變塔、神降塔(或降凡塔)、和平塔(或合好塔)、殊勝塔(或幸福塔)、涅槃塔。據(jù)傳這八種類型的佛塔源于獲得佛陀舍利的八組人所修建的原始窣堵波:疊蓮塔是按照迦毗羅衛(wèi)(印度地名)窣堵波建造的;
菩提塔是按照瑪格達(印度地名)窣堵波建造的;
吉祥多門塔是按照佛陀第一次講經(jīng)并轉(zhuǎn)動法輪的地方鹿野苑的一座窣堵波建造的;
神變塔是按照斯拉瓦斯蒂(印度地名)窣堵波建造的;
神降塔是按照桑卡斯亞(印度地名)的一座窣堵波建造的;
和平塔是按照拉杰格里(印度地名)的一座窣堵波建造的;
殊勝塔是按照吠舍離(印度地名)窣堵波建造的;
涅槃塔是按照拘尸那迦(印度地名)的窣堵波建造的。
以上八種不同類型的塔,實際上代表著佛陀一生中的八個不同階段或成就,或者說佛陀的八個不同的精神意境。如拉薩布達拉宮內(nèi)的如來八塔,青海塔爾寺前的八座如來靈塔等,都是具體體現(xiàn)上述八種類型塔的群塔。這類群塔在藏區(qū)不勝枚舉,因為藏族信徒常以建造整套八塔來紀念釋迦如來從誕生到涅槃的八大成就。
C、具有雙重功能的靈塔
靈塔,因為塔內(nèi)供奉著活佛以及在藏傳佛教上有巨大成就的大師的骨灰,故名靈塔。它是藏式佛塔的重要組成部分。靈塔既是佛塔,同時又兼作陵寢,所以,具有不可替代的雙重功能。靈塔在體積上可以根據(jù)環(huán)境條件等而有各種不同的規(guī)模,即可大可小,大到幾十米高,小到一米左右高,甚至更。
在質(zhì)地上也可按照各自的條件等因素有簡單和貴重不同的規(guī)格,簡單樸實的靈塔多采取以石砌成,一般寺院周圍建造的靈塔都屬于此類,華麗貴重的靈塔有從鐵、銅、銀制做到由黃金包裝的,這類靈塔主要供奉在寺院里的某個殿堂內(nèi),供人們頂禮膜拜,當然也供游人觀賞;
靈塔在形制上采用了上述如來八塔中的幾種,如《塔爾寺志》中記載:“在此前面佛龕之上奉安有:救怙主阿嘉仁波伽•耶協(xié)克珠嘉措(智慧善成海)的靈骨塔(形式為尊勝塔);
又有救怙主嘎敦赤巴•羅桑登比尼瑪(善慧教日)的靈骨塔附有金傘蓋;
又有救怙主色多諾門汗•昂旺登比絳稱(語自在教幢)的靈骨塔(形式為天降塔);
又有救怙主達澤•耶協(xié)格桑(智賢劫)的靈骨塔;
又有救怙主嘎敦赤巴•昂旺土登登比尼瑪(語王能仁教日)的靈骨塔(形式為菩提塔)附有傘蓋等!庇纱丝梢,靈塔在形制上多采用八塔中的三種類型,即殊勝(或尊勝)塔、神降(或天降)塔和菩提塔。
至于靈塔這種引人注目的藏式佛塔何時在西藏出現(xiàn)并得到流行,有人作過考證:“隨著佛教在西藏的流行,約在吐番分裂時期(九世紀中葉至十一世紀中葉)開始出現(xiàn)塔葬。凡佛教上層人物去世,其遺體往往完整保存在靈塔內(nèi),或?qū)⑦z體火化,把骨灰葬于塔內(nèi),以作供養(yǎng)。如西藏阿里古格出家國王意希沃(吐蕃末代王朗達瑪五世孫)的遺體就保存在靈塔內(nèi);
西藏佛教噶當派祖師阿底峽死后,其弟子仲敦巴將其骸骨存放在聶塘度母寺寶瓶內(nèi);
格魯派創(chuàng)始人宗喀巴的遺體亦供養(yǎng)在達孜甘丹寺靈塔內(nèi)!保ㄗⅲ1985年《文物》第九期)。通過引言基本上可以認為靈塔是藏傳佛教“后弘期”的產(chǎn)物,之后,隨著藏傳佛教的蓬勃發(fā)展,靈塔在西藏普遍盛行。另外,通過引言我們還可得知,靈塔內(nèi)不僅存放火化后的骨灰,而且尚能安置完整的遺體。這類在靈塔內(nèi)保存完好的遺體,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后安置的。比如,第十世班禪大師的遺體就完整地安置在一座金質(zhì)的靈塔之內(nèi)。這座靈塔位于扎什倫布寺的“釋頌南捷”大殿內(nèi),靈塔面積為253平方米,塔高11.56米,塔身以金皮包裹,并鑲嵌各種珠寶;
塔身四周繪有菩陀、菩提、本尊等壁畫和壇城;
塔底裝藏各類谷物,茶葉、鹽、干果、糖、藥材以及袈裟、藏裝等物品;
靈塔中層裝藏各種版本的經(jīng)書及歷代班禪的著作;
靈塔上層的佛龕內(nèi)安放大師法體及其生前使用過的衣物和宗教法器等。整個靈塔金光閃閃,雄偉壯觀。這種保存遺體的方法,在藏族地區(qū)或稱之為“肉身之制”,或稱之為“塔葬”,它可體現(xiàn)藏傳佛教的又一種別具特色的喪葬文化。
靈塔在西藏有近十個世紀的發(fā)展歷史,其數(shù)目之多,已不可一一述之。故在此僅就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座靈塔作全面介紹,意在以一斑窺其全豹。
在西藏拉薩市中心的布達拉宮紅宮內(nèi)供奉著歷世DL的靈塔,其中五世DL羅桑嘉措(1617一1682年)的靈塔是建造最早、規(guī)模最大、裝飾最華麗的一座。這座靈塔是由當時的攝政王第巴•桑結(jié)嘉措于藏歷第十二甲子的庚午年(1690年)與布達拉宮紅宮同時修建的!皳(jù)第巴•桑結(jié)嘉措所著藏文《金塔目錄》記載:為修建五世DL靈塔及紅宮,從全藏召集石匠五百名,木匠二百五十六名,畫工二百六十名,還有金匠、銅匠、鐵匠、鑄工、鏨花工、鑲嵌工等六千余名工匠!保ㄗⅲ1985年《文物》第九期)。從中可以想見當時建造五世DL靈塔的宏大規(guī)模。
五世DL的靈塔位于紅宮中最大的殿堂,即司西平措大殿的西側(cè)。靈塔基本為方座圓身,外用金皮包裹,通高14.85米,由塔座、塔瓶、塔剎三部分組成!八鶠榉叫,高6.3米、邊長7.6米。中部正面相對錘揲兩只獅子,正中為一高1.15米、寬1.02米的佛龕,中供吉祥天女。塔瓶連同瓶座高4.48米,塔瓶中空,正面有一門,高2.52米、寬2.5米。門內(nèi)正面供奉泥塑涂金觀音像,后面為經(jīng)過處理、面向西南而坐的五世DL遺體。塔剎由十三天、月盤、日盤及寶珠組成,高4.34米。
“塔身上縷刻各種具有藏族特色的圖案,并鑲嵌數(shù)以萬計的各種玉石、珍珠、鉆石、琉璃等,五光十色,熠熠生輝。據(jù)《金塔目錄》記載:修建靈塔共用黃金十一萬九千八十二兩三錢七分,珍珠三千八百一十二顆,其中有在印度南部森林中藤葉上經(jīng)長期雨淋形成的叫作‘緯!恼渲椋
有在印度東部賈拉德瓦島上‘格拉樹’樹葉上經(jīng)長期雨淋形成的叫作‘壤巴’的珍珠;
有從大象腦中取出的叫作‘卡雜’的珍珠;
有從土耳其的蛇腦中取出的叫作‘拔’的珍珠;
有產(chǎn)自斯里蘭卡貝殼內(nèi)的叫作‘西碧’的珍珠。這些珍珠大如核桃,小如綠豆。此外,還有清朝順治皇帝賜給五世DL的珍珠瓔珞及五世班禪羅桑益西的珠鏈。”(注:1985年《文物》第九期)。
從這些引言中我們不僅了解到五世DL靈塔的質(zhì)地、結(jié)構(gòu)等整體面貌,而且還可獲得五世DL靈塔之所以舉世聞名的真正價值。
至于五世DL靈塔的形制,根據(jù)《金塔目錄》(注:第司•桑吉加措著,西藏人民出版社1990年藏文版),其采取了佛教八大善逝(如來)靈塔之一“菩提塔”的模型。菩提塔是西藏最常見的佛塔形式之一。在藏區(qū)隨處都可看到的普通菩提塔的形制:塔基是方形的,塔底有一級或多級臺階,塔基上是一個圓形瓶狀塔肚,塔肚上又有七個或十三個“傘狀物”,它們都在從每一個“傘狀物”中間穿過的中心軸線上。整個建筑物的頂部有一個通常是鍍金的金屬鈴。上面支著一個月牙形及圓形的東西,它們分別代表著月亮和太陽。這種建筑結(jié)構(gòu)加深了人們對宗教的神秘感。
靈塔在藏族信徒的心目中占有極其崇高的地位,在藏族地區(qū),大多數(shù)寺院內(nèi)都供養(yǎng)著各自已圓寂的大活佛的靈塔。這樣,靈塔既是各自寺院內(nèi)的無價之寶,又可供廣大信徒磕拜,所以說靈塔是一種多功能的藏式佛塔。
D、素有“塔中寺”或“十萬佛塔”之稱的塔中之最
這座“塔中之最”位于西藏江孜平原年楚河畔江孜鎮(zhèn)西端的白居寺內(nèi)。該塔藏語稱“白闊卻旦”,漢語一般稱“白居塔”。白居寺也因為有了白居塔而遐爾聞名,被列為西藏自治區(qū)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白居寺全稱“吉祥輪勝樂大寺”。一般通稱“班廓曲第”,意為“吉祥輪寺”。根據(jù)《江孜地區(qū)佛教源流》、《黃琉璃》等史料,白居寺是由江孜王帕巴貝之子貢嘎帕于1390年創(chuàng)建。
白居塔是寺院中最為雄偉華美的一座建筑物,于1414年由宗喀巴的大弟子克珠杰主持,貢嘎帕之孫江孜法王曲吉熱丹袞桑帕動工興建。歷時十年,耗百余萬工日才完成!叭43米,塔座占地2200平方米,塔身呈八角形,紅白染身,木石相銜,層層聯(lián)結(jié)而上,再配以銅殼罩頂,幛幔圍繞。塔瓶直徑為20米,圓柱形,內(nèi)設(shè)佛殿四間,十三天采用早期喇嘛塔的做法,比較粗壯。全塔高九層;
遠望,塔頂金光閃閃,酷似緬甸的仰光大金塔;
近看,塔的基座,像階梯似的依次向上壘筑,又好像來到了埃及的金字塔前,十分華麗壯觀!保ㄗⅲ阂姟吨袊潘沸烊A鐺編著,輕工業(yè)出版社1986年版)。白居塔內(nèi)有大門十二道,小門九十六道,共一百零八門,這與佛教的吉祥數(shù)一百零八完全一致,塔內(nèi)有佛殿、經(jīng)堂、龕室七十七門,其內(nèi)都藏有各類佛像,可供信徒朝拜,因此,白居塔素有“塔中寺”之稱。
塔內(nèi)保存著各類雕塑一百九十二個,壁畫九千八百多幅。雕塑和壁畫中的神佛像共達十萬余尊。對此。有人這樣描述:“如果說這座古塔在藏族建筑史上是一大珍品的話,那么古塔中的十萬佛像則是西藏宗教藝術(shù)中的奇跡了?邕M十萬佛塔,似乎進了西天佛國,這里幾乎有著佛教世界中的一切佛和菩薩!保ㄗⅲ阂1989年《中國西藏》第一期)。故而,白居塔有“十萬佛塔”之稱。
至于白居塔的形制,人們一般稱其為菩提塔,但它與藏式八塔中的菩提塔不盡相同。比如白居塔的塔頂十三天比較粗壯,與后期纖細的風格大不一樣,塔的東西、南北方向建筑外輪廓線與座寬基本上相等,構(gòu)成全等邊三角形,這種構(gòu)圖原理的運用,使得建筑物具有很好的比例,并給人以強烈的印象。從整體上看,白居寺也由塔座、塔瓶、塔頂三部分組成,塔座是四面八角,有五層,線條明快,式樣別致,莊嚴穩(wěn)重。五層塔座之上是圓形塔瓶,有八門,代表菩薩的四雙慧眼,標志著佛法無邊。塔頂十三天則代表了修成正果的十三個階段。
實際上白居塔是一座融八塔特色于一身的造型優(yōu)美、雄偉堅實的巨大佛塔,不愧為藏式佛塔建筑中獨一無二的珍品,正可謂“塔中之最”。
通過白居塔的結(jié)構(gòu)造型,我們還會發(fā)現(xiàn)藏式佛塔的建筑方式是不拘一格、千變?nèi)f化的,且具有很高的藝術(shù)性和實用性。(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從這些角度去看,藏式佛塔為促進西藏整個建筑、繪畫藝術(shù)等事業(yè)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所以,圖齊教授曾在他的《西藏考古》一書中指出:“‘門塔’,不僅僅因為它們是西藏神圣建筑的典范,而且其壁龕中的裝飾也使人頗感興趣。這些裝飾為西藏繪畫在種種外來藝術(shù)影響下逐漸形成其統(tǒng)一風格的演變過程提供了極有價值的資料。逐漸地這種統(tǒng)一的風格在全西藏占據(jù)了統(tǒng)治地位。這種模式的叫法基于這樣一個事實:在不同的層次上有若干內(nèi)部相通的神龕。朝圣者可以爬到建筑物的頂部。建筑物的藻井上有最神密的宗教神靈的圖像。神龕依層逐漸變小,墻壁上繪有各種神靈的壁畫,最常見的是密宗教義的符號或神圣經(jīng)文上所附的插圖。繪畫是不同派別的工匠之杰作。這些繪畫在當時對于形成西藏傳統(tǒng)的繪畫風格起了一定的作用!庇捎诜鹚谖鞑爻霈F(xiàn)的時間較早,加上藏族人民對其付出過長期的心血和智慧。為此,藏式佛塔成為西藏建筑、繪畫藝術(shù)等的源泉之一是很自然的。
E、塔群—— 一百零八
塔群是藏式佛塔中規(guī)模最大的一群佛塔,它由一百零八座相對獨立、大小一樣而樣式各異的佛塔排列而成,其形制基本上都屬于八類佛塔的范疇。建造塔群雖然是一項龐大的工程,但在藏區(qū)不乏這一宏偉的建筑群。正如圖齊教授在他的《西藏考古》一書中指出的那樣:“我們很容易在人們視為神圣的地方附近見到用土坯或磚坯建成的成排的塔。在這種情況下,一共得有108座塔,這是按照經(jīng)文的要求而修造的。108座塔排成一排的習俗在西藏西部十分常見的,但在其它地區(qū)則很少見。無疑,這種習俗可以追溯到佛教的前弘時期!币灾兄赋鏊骸霸谄渌貐^(qū)則很少見”,這一提法不太符合實際,因為塔群不僅在西藏西部,而且在西藏其它地區(qū)也能看到。如《西藏風物志》記載:“十五世紀初宗喀巴曾在帕邦卡石后的山洞里修行,至今人們?nèi)苑Q之為宗喀巴修法洞,該洞西側(cè)排列有一百零八座土石建造的佛塔,為宗喀巴的弟子們所建。據(jù)傳每座塔內(nèi)藏有宗喀巴的念珠一顆!迸涟羁ㄎ挥谖鞑乩_市北郊九公里處色拉寺西側(cè)的山地里,是一處歷史最悠久的藏傳佛教圣地。盡管拉薩三大寺建成后,帕邦卡逐漸衰落下去,但仍不失為信徒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另外在西藏山南地區(qū)乃東縣境內(nèi)也有一處雄渾的石砌塔群。這一塔群現(xiàn)被稱為“曲丁加澤杰排塔”,《乃東縣文物志》記載:“排塔位于頗章區(qū)向陽公社布仁村西南約二華里的山谷中,它東西一線整齊排列,猶如一道長城,成為這個山谷最醒目的標志。排塔由塔墻和塔身兩部分組成。塔墻殘長360米,寬3米,高14米。塔墻上部置塔身。塔身方形,高低分為四個層次,逐層向上疊澀收縮。塔身高l.7米,每層高0.4米,收分0.l米,塔身上還應有塔頂,今已無一存留。塔身尚存119座,各間距1米排布。排塔系石砌結(jié)構(gòu)。它的石料系從附近采來并經(jīng)過一定加工的。這些大小懸殊、形狀不一的石塊經(jīng)過并不十分精細的加工,被顯然富有經(jīng)驗的匠工巧妙地壘砌成平齊如削、規(guī)整雄渾的建筑藝術(shù)杰作!庇捎谖鞑氐乃憾家褮,現(xiàn)在無從描述它們的真實面貌,唯獨曲丁加澤杰排塔是西藏現(xiàn)存最好的一處塔群。但此塔群也受到嚴重破壞,目前已殘缺不堪。正如《乃東縣文物志》記載:“排塔文革中受到嚴重破壞,東部塔墻毀掉了一段,約當9座塔身的長度。推算原排塔總長度應在406米以上。幸整個建筑主體尚大部存在,仍是西藏地區(qū)現(xiàn)存最好的塔群之一!币虼,我們只有通過曲丁加澤杰排塔領(lǐng)略西藏塔群的風采。
值得一提的是,藏式佛塔是一種在遵循基本規(guī)格的前提下可以千變?nèi)f化的建筑形式,萬不可用一種模型去套另一種模型,故曲丁加澤杰排塔也不能完全反映其它塔群的規(guī)模、形制等,其中有一條規(guī)律可以肯定,塔群無論其規(guī)模、質(zhì)地都必須是排成一行的,不可雜亂無次序;
其次塔群應達到一百零八座,不可少于這個數(shù),但允許超過,上述曲丁加澤杰排塔“塔身尚存119座”,加上已毀掉的“約當九座塔身”,共達一百二十八座佛塔,這已遠遠超過一百零八的數(shù)目,根據(jù)有關(guān)資料,大多數(shù)塔群的數(shù)目固定在一百零八以上。
至于一百零八這個神秘的數(shù)字,有人從不同的文化背景,以各種角度作過研究,比如“寒山寺鐘聲名揚海內(nèi)外,它整整敲108下;
受中華文化熏陶,日本除夕夜全國寺院也敲鐘108下;
中國古律學中,‘徵’的律數(shù)為 108;
泉城濟南,古時候有趵突等四大泉群,共有泉點108;
梁山好漢也是108;
在中國武術(shù)中,有108個制人穴位。中國古籍中,108不勝枚舉。明代有人解釋寒山寺鐘聲為:12 個月、24節(jié)氣、72氣候,合為108。至于其他,除認為古人多使用和為9的數(shù)之外,其余的只有歸于自然了!保ㄗⅲ骸稓v史大觀園》1992年第10期“奇妙的一百零八”一文)。引言中雖然列舉了許多一百零八,但最終仍沒有什么結(jié)果,即一百零八來源于何處仍是未知數(shù)。
在藏族文化圈里也可舉出很多一百零八的例子,比如藏文大藏經(jīng)中的《甘珠爾》部是一百零八帙;
藏族信徒手中的念珠是一百零八珠;
僧侶念誦咒語是一百零八遍;
上述塔群是一百零八座;
等等。但在藏族文化圈內(nèi)出現(xiàn)的一百零八都與佛教密切地結(jié)合在一起,不可分離。一百零八這個數(shù)字最初在西藏出現(xiàn)時也與佛教有關(guān),比如《漢藏史集》記載:“當時吐蕃興建一百零八座佛寺!边@是一百零八第一次在西藏出現(xiàn)的記載,其年代是公元七世紀中葉松贊干布時期,實際上當時沒有建造一百零八座佛寺,只建成十八座,說一百零八是一種祈愿,因為佛經(jīng)中提到一百零八是一種吉祥數(shù)。由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一百零八是佛教中制定的一種吉祥數(shù)。從中也可理解塔群為什么要用一百零八座佛塔組成。
根據(jù)《乃東縣文物志》,曲丁加澤杰排塔這一浩大的工程約當十七世紀由著名醫(yī)生奔吉日乃加措主持動工完成的。由此看來,塔群大都是在藏傳佛教后弘期及至格魯派興起后出現(xiàn)的,比如上述帕邦卡塔群、曲丁加澤杰塔群都是十五世紀以后建造的。
塔群的質(zhì)地也是各種各樣,上述三種塔群均采用了不同的原料;
第一種用土坯或磚坯建成;
第二種用土石建成;
第三種全用石塊建成?梢姡涸诓捎迷牧仙喜痪幸桓,可以因地制宜。
在藏族地區(qū),建造佛塔一般認為是對佛教的虔誠至極的作為,建筑者和資助者均會因此而贏來功德。一旦一座佛塔建成,特別是建在村莊內(nèi)、寺院、圣址的佛塔會使廣大信徒絡(luò)繹不絕、永久性地前來轉(zhuǎn)塔朝拜,這是體現(xiàn)利己利他的大乘精神的最好途徑。在如此精神的推動下,從古至今,藏族信徒始終熱衷于建造佛塔,他們不惜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在藏區(qū)這塊遼闊的土地上建起了無數(shù)座藏式佛塔。塔群是藏式佛塔發(fā)展的最高形式。
當然,建造佛塔也有針對性,曲丁加澤杰塔群就是一個明證,《乃東縣文物志》記載:“這位兼以醫(yī)道的虔誠佛教徒對充滿殘酷無情的戰(zhàn)爭和瘟疫的動蕩不安的社會懷有深深的疑慮和不安,期望能有一個和平、安定、美好的社會。這條長達數(shù)百米的排塔,正是出于這種美好的、善良的愿望而修建的,目的是以此祈求戰(zhàn)爭、疫病的永遠消除!辈厥椒鹚墓δ苡纱丝梢娨话。
綜上所述,藏式佛塔除了它的使用性:可以盛放圣賢的舍利,還可以放置活佛骨灰或遺體以及經(jīng)書、圣物等外,它的更深層意義和象征性,是供廣大信教群眾朝覲的。因為每座藏式佛塔中都藏有各種圣物,這些圣物賦予每一座塔以“生命”,并使塔具有了區(qū)別于其它建筑物的神圣性質(zhì)。為此,人們圍繞藏式佛塔轉(zhuǎn)經(jīng)所獲得的精神利益是無法估量的。出于這種目的,藏族地區(qū)的廣大信徒無不去環(huán)繞佛塔轉(zhuǎn)經(jīng),甚至有眾多信徒抽出一定時間專門環(huán)繞佛塔或佛塔正面磕十萬個長頭?梢姡刈宸鸾掏胶V信佛塔能給予他們精神上的幫助。從理論上講,藏傳佛教也將轉(zhuǎn)經(jīng)視為純潔信徒自身的最為有效的途徑。
從宗教信仰的角度講,藏式佛塔的大量建成,大大滿足了廣大信徒的宗教心理。因為絕大多數(shù)藏式佛塔是開放性的,它們一般都建在十分方便的地段,而且一年四季、不分晝夜地對外開放著,信教群眾隨時隨地均可朝拜。這對廣大信徒,特別對俗家信徒來說是一件再方便不過的事了。藏區(qū)的許多農(nóng)村里都建有佛塔,這樣一來在家信徒就不用時常長途跋涉地去遠處寺院參加朝佛活動了,信徒們只要有點時間和毅力,隨時都可在自家門前向佛塔磕拜過宗教生活。藏族信徒普遍信仰或崇拜藏式佛塔是藏傳佛教走向世俗化的一個重要標志。
總之,從信仰的角度看,藏式佛塔是藏族信徒的一種崇拜對象,而從表面形式看,它又是一種別具風格的藏傳佛教建筑藝術(shù),但從它所包含的深層意義上理解,它則是藏傳佛教的一種象征物。因此,藏式佛塔便具有了多功能的性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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