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愛最好的你 《父后七日》:含蓄著最深的愛
發(fā)布時間:2020-02-25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阿梅的父親突然辭世。 回到臺灣中部鄉(xiāng)下處理后事的她,重新面對父親成長與鄉(xiāng)里的人情世故,其中有傳統(tǒng)葬儀的庸俗煩瑣的喪葬風俗,更有臺灣質(zhì)樸率真的濃厚人情味。父親過世的7天,她也經(jīng)歷了一次匪夷所思、豪邁奇特的告別之旅,不僅被緊湊密集的追思、五光十色的喧鬧震撼得措手不及,荒謬之間卻也使痛失親人的哀慟,競意外獲得了減輕。葬禮結(jié)束后,阿梅將喪父的傷逝打包封存,回到光鮮利落的都市。在香港機場吸煙室里,對父親的思念排山倒海而來,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喟嘆這才油然而生,頓時熱淚不止……煙霧彌漫中,父親仿佛出現(xiàn),坐在她身邊,父女倆人一同抽煙。而父親仿佛就是來告訴她,收拾好你的情緒,向前走吧!
《父后七日》改編自2006年度臺灣林榮三文學獎散文首獎,并由原著作者劉梓潔及臺灣資深影像工作者王育麟聯(lián)合編導(dǎo)。在浮躁之風日盛的華語影壇,《父后七日》代表了臺灣電影的一種藝術(shù)傳統(tǒng),它以近乎白描的低調(diào)手法描摹出鮮活的人世百態(tài),不瘟不火,舒緩雋永,也讓觀肯看到了一個更為真實、日常的臺灣。
臺灣會寫作的人不少,但會寫作又會拍片,而且能夠把自己的散文拍成電影的人,大概就只有劉梓潔了。去年夏天,第一次讀到劉梓潔曾榮獲林榮三文學獎散義首獎的作品《父后七日》,不足4000字的散文,所傳達出的鄉(xiāng)土感染力,喜中帶悲、悲中含力,令人印象深刻。猶記得文中的開頭這樣寫道:“今嘛你的身軀攏總好了,無傷無痕,無病無煞,親像少年時欲去打拼!被蛟S這句話也最好的詮釋了閩南話中“過身”的意涵,死亡不再停留在沉默的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
失去至親,片刻的心緒慌亂隨即被更荒謬的儀式代替,思念的心情存一連串的儀式中切割得凌亂。待入殮出殯火化后,思念才開始慢慢發(fā)酵。人,常是這樣,含蓄著最深的愛。即使在失去以后,那份含蓄的愛依舊纏繞著,讓人不知如何自處!陡负笃呷铡凡⑽纯桃夥糯竺鎸τH友逝去時的悲痛焦點,既不著墨病床上的疾苦折磨,也聽不到那些生離死別的吶喊,與受盡煎熬的哭泣。相反,影片選擇另一種輕盈的角度。從救護車的“有醫(yī)”、“無醫(yī)”的鳴笛聲開啟了全片黑色幽默的結(jié)構(gòu)。
影片開場就告訴觀者,喪禮可以是場綜藝節(jié)目秀。片中孝女在路邊哭得裝模做樣,盡管是假,卻也哭出某某某已在人世間瀟灑走一回。那些哭,是哭給外人看的。片中一面重現(xiàn)父親的樂天往事,一面則是不無幽默的喪禮面面觀。前者讓人眼花繚亂,后者讓人嘆為觀止,兼具了娛樂花色與人性沉淀的雙重特質(zhì),并未陷入刻意嘩眾的表面喧囂,反而多了耐人咀嚼的深層意涵。原來辦喪事是如此大費周折,從喪禮需要的道士、儀式樂隊到靈堂擺設(shè)、何時該哭,何時收下悲容,樣樣都是角力。眾人的一句話,你就要奉行,否則就會被貼上不孝的標簽。在這些角力的過程中,其實無空思考眼淚的真正價值,也無心回想那些逝者的些許身影,只顧快快結(jié)束這場在外人看來的孝道。
影片的結(jié)尾,女兒仿若同父親一起同坐,女兒的一笑,父親走了?尥炅耍亚榫w收好,把父親留著在心里,然后啟程。那個笑是她知道父親在,一直都在。愛一個人,有時候并不知道這是愛,仿若說出來這個字眼都顯得輕浮,所以才會隱藏、才會含蓄。未曾想有一天那個人真的離開,你覺得空落落,可你吃驚的是竟然沒有那么多眼淚。你會在無數(shù)個孤獨的場所想起他給予你的最無私的溫暖,你終于明白了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活著的他。你號啕大哭,祭奠這匆忙且孤獨寥落的現(xiàn)實。
近年來許多臺灣影片擷取臺灣獨特的喪葬風俗,從《艷光四射歌舞團》、《流浪神狗人》到《一席之地》,都從墓仔坡與電子花車荒謬俗麗的世界,營造出觀照生死的黑色幽默。《父后七日》把格局放得更小,全由這些煩瑣禮儀中構(gòu)筑成一部電影,卻更深刻精準地捕捉了那些哭笑不得的片刻,畢竟這些笑聲與淚水,都來自真實走過一趟的人生。劉梓潔:電影一定要讓觀眾覺得好看、好笑、好哭!
從彰化北上念書,而后進入媒體工作,劉梓潔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寫一個女孩在臺北生活的故事。在經(jīng)歷父親去世之后,她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寫的是一個離鄉(xiāng)的女孩在臺北。
劉梓潔是個在創(chuàng)作上期待自己能夠自律的人,她說,海明威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削鉛筆,而她給自己的訓練則是培養(yǎng)寫作的紀律:只在白天寫。她自稱不是夜深人靜才能書寫的人,她習慣白天在家并且只在天黑前寫作,秉持在家工作出外玩樂的習慣。
《父后七日》上映后,劉梓潔常被問到:“為什么用戲謔的方式來寫父親的喪葬?”她說或許家族中的搞笑因子存在她的血液中。例如父親在世時總要她幫忙把自己寫的笑話投稿到報紙,而文章中描寫辦完父親的頭七,親戚們用父親過世的日期和時刻的數(shù)字拿去簽樂透,也是一點不假的事實。
她認為一旦要把散文改編成電影劇本,就是為了電影而創(chuàng)作,不再是為原本的散文,也不在乎被問到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于是在《父后七日》電影中,她嘗試著加入原本散文沒有的人物,并且改編一些散文中角色的設(shè)定,讓故事發(fā)展更為有趣。如現(xiàn)實中,劉梓潔的哥哥是建筑師。但她說:“若設(shè)定兄妹倆人都是從都市回到鄉(xiāng)下那就沒沖突感,所以將哥哥設(shè)定留在鄉(xiāng)下擺地攤;另外,因為不能有兩個女主角,所以把妹妹的戲也刪了!
“寫作是很個人的事情,要面對自己把它寫出來。我覺得散文最難的部分是,寫親情像個暴露狂,寫愛情又像個花癡!痹诮(jīng)歷記者的工作后,劉梓沽已是被訓練得在工作時得心應(yīng)手,她把工作分得很清楚!吧⑽氖亲约旱膭(chuàng)作,但劇本是另一種”。而做文案時,則是更徹底,要寫到能把商品賣出去,至于電影劇本,她認為一定要讓觀眾覺得好看、好笑、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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