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獵人世界官方網(wǎng)站_世界盡頭和兩個翅膀
發(fā)布時間:2020-04-06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很多電影人羨慕好萊塢,其實好萊塢這把剪刀剪下去你都無處說疼。 電影的特權(quán)是穿越國界比書籍便利,有時坐在黑暗一隅,偷看到的靈魂頗能說透各個民族的血質(zhì)。左翼民族最后一滴淚總是流給弱者的,心軟的代價,是幻想"理"能打敗"利"。正義感膨脹,抱怨就多;對政權(quán)依存度高,摩擦就大。沒有什么是免費的,哪怕是正義。只要掀掀法國電影界的裙角,這段話便頗得印證。法國右翼電影人依賴市場,左翼電影人仰仗政權(quán)。左翼電影戴著它的黑筒望遠鏡,無補貼,難有活路。依賴性最強的人同時也是最不滿的人。這有點像小孩,誰養(yǎng)他,他最恨誰。電影界在各種場合造反的人,是左翼;喜歡罵同行的人,也是左翼;特點是自己活不好他人必有罪。右翼電影人挾持市場,好死賴活,至少沒法吃里扒外。其實后者受的捆綁要緊得多,單以"不能賺錢"作剪刀,多少藝術(shù)理想、政治使命都春風一夜花自落。
所以有明眼人得出個"壞"結(jié)論:若想電影人看到"現(xiàn)實"之外的東西,先得關閉國家電影學院和國營制片廠。以私人基金為水龍頭,至少有一個特點:失敗者沒有聲音,成功者感恩戴德。戛納電影節(jié)就是這么操作的,真正老板是私人基金。十多年觀察下來,我發(fā)覺它扶持的人,絕對看"施主"眼色行事。戛納誘惑人的地方是它打著反電影工業(yè)的大旗行電影工業(yè)之道,賺的也是廉價加工,這就讓全世界天真的民族,吊在這只"奶嘴"上都不自知。電影工業(yè)的撒手锏是從源頭設關,一關關淘汰,把異己或不適應者關在門外。住進電影工業(yè)這座名利大廈的人,牙齒打掉都不肯吐出來,忍受屈辱而感激涕零的,大有人在。有一個誰都可以無視其存在的"真相",就是甩大錢培養(yǎng)"造反派"的絕對只有"國家電影"。
左、右翼是電影的兩個翅膀,一個翅膀見錢眼開;一個翅膀敝珠自念。所謂右翼電影,就是丟開左翼電影的法寶---使命感,拍電影賺錢。而賺錢電影洗起腦子神不知鬼不覺。所以右翼電影王婆賣瓜呈光明面居多,左翼電影身在曹營心在漢看黑暗面為主。很多電影人羨慕好萊塢,其實好萊塢這把剪刀剪下去你都無處說疼。好萊塢的經(jīng)營秘訣是趕走左翼電影人。最早趕走的是卓別林,F(xiàn)BI索性不讓他回國。卓別林被迫流亡是有聲的例子,而真正的受害者是無聲無息的,投降的投降,死的死,跑的跑,沒有幾個有幸成為悲劇的主角。那一場碎卵于巢的左翼大清洗,直到幾十年后才聽到幾聲抽泣。但有幾人為犧牲者放棄了娛樂?好萊塢"官方"電影,說白了就是右翼電影。夢露高唱"鉆石是女人的朋友"(鉆石商最偉大的廣告),投入百萬富翁的懷抱,在巴黎那些只看"現(xiàn)實"的電影沙龍里,同樣被奉為名作。我琢磨了很久,才在這曲里拐彎的肚腸里摸到引線:在西人腦袋里,審美之前,先有政治區(qū)域的劃分。這就讓我時常有坐在世界盡頭的絕望感覺,所有的路早已封死,一切都已喬裝改扮過,為著那個最高信仰。
我前幾天重看喬治•丘克1940年拍的《費城故事》。這是卡里•格蘭特主演電影回顧展中的一部,他的角色難脫上流紳士的華服。這樣的電影讓我們從前以為美國人民吃早飯都穿著晚禮服,夢游大半個地球才明白格蘭特代表的幸運者,乘豪華巨輪周游世界、在尼斯還有別墅,繞美國國土三圈恐怕才能揪出一小把。但見誰批評過好萊塢無視"勞苦大眾"?卓別林被趕走后,流浪漢階層就被請出好萊塢。四十到六十年代這三十年,好萊塢電影的主流從不將鏡頭移到中產(chǎn)階層以下,因為再往下移,什么制度都有被推翻的理由。私營經(jīng)濟的鐵腕勝過一切專制,而且被管了連罵的地方都沒有。
我認識美國駐巴黎的一位外交官,某次閑扯,我拎出卓別林,以為是最常識的話題。誰知他老兄從不看卓氏電影,因為拒絕"左翼宣傳"。在他眼里給失敗者提供一百種正當理由的藝術(shù),就是"赤色洗腦"。我當時眼球像釘在他身上,那兩顆洞開的珠子來不及合上已墜入百年陷阱,雙耳如傳星外之音,從那時悟到我們其實是在這顆星球的某一側(cè)。知道自己在哪一群人中,至少有一個好處,就是不用等到世界末日才看清自己是誰。在我們這兒,上下?lián)鋭又氖请娪暗囊灰,不管籠里籠外,永遠在一邊。那條看似容易穿過的邊界,不過是自以為已經(jīng)跨越的人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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