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章龍：黨史上的向忠發(fā)及其集團

　　向忠發(fā)為惡名昭著的“大人物”之一，此人作惡多端，廝養(yǎng)走卒，出降事敵，毀壞黨與革命組織，破壞中國革命，種種罪行，指不勝屈，死亡山積，血染成川。受害群眾，事隔多載尚談虎色變，余悸猶存。中國不敢提其名字，更不敢道其經(jīng)歷，萬馬齊喑，竟沉默無聲。究其何因，筆者掇拾舊聞，略志其概，以供參考。

　　向忠發(fā)，湖北漢川人，漢口石碼頭裝卸駁船上抬煤的裝卸工頭，同時也是石碼頭幫會的小頭目。為人性格粗暴，又奸又狡，外號“奸狡佬”。（鄂諺：奸黃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漢川。）

　　向手下帶徒弟多人專門坐茶館，擺抬子，敲詐勒索找外快，酗酒罵街打群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他的日常工作，因此負傷多次，右手食指殘廢，靦有傷痕。他結(jié)識一些無賴、潑皮自組成幫，好勇斗狠，平日不務正業(yè)。好賭博，進出賭場，師法趙匡胤，輸賴贏要，仗勢欺人，獨霸一方，人人說他是漢口的一個大流氓，望而避之。

　　一九二四年，向看到工人運動漸漸抬頭，他搖身一變，想加入革命隊伍。某勸向搞碼頭工會工作，藉圖發(fā)跡，向大喜，加入碼頭工會，亂斗亂闖，漸露頭角。他找許白昊，白昊認為他品質(zhì)太壞，不大理他，后來項英認為他有些能力，并且代表一個幫會的力量，力主吸收入黨（項與向為同鄉(xiāng)）。當提出在支部會議討論時，碼頭工會多數(shù)黨員一致抵制，說：“向是個流氓，怎能讓他入黨，如果要他入黨，我們就全體退出�！�

　　向第一次入黨未成，他懷恨在心，沒有發(fā)作，從此以后，他偽裝積極，自誓痛改前非，戒煙戒酒，處處表現(xiàn)老實。過了一個時候，他請林育南替他說話，育南不理。他有一個熟人同鄉(xiāng)包惠僧，是斗級營一帶地區(qū)的“報痞”，平日藉記者身份，對民眾進行敲詐勒索，外號“包老爺”，時已混入黨組織。向又請包惠僧替他說話，包從多方運動支部，最后勉強通過。作候補黨員。向入黨轉(zhuǎn)正后態(tài)度突變，原形畢露，自稱進了門檻。以后有了靠山，便自高自大起來，對人說：老子今天已經(jīng)跳到圈子里來了，今后誰敢惹我，老子跟他拼命。事后陳潭秋到上海中央報告此事，對文虎②說向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文虎告訴仲甫，仲甫說，不必關(guān)門太緊，今后看他的表現(xiàn)吧。此事遂鑄成大錯，后來使革命蒙受重大損失。

　　北伐軍到武漢后，武漢工人運動蓬蓬勃勃發(fā)展起來，向忠發(fā)開始是漢口駁船工會會長，在革命中他做了一些組織工作，漸漸被選為湖北總工會的委員。向?qū)�劉××吹拍有方，連升三級，成為劉××的左右手。許白昊，一九二六年原任湖北省總工會主席，是學生出身。當時向忠發(fā)自以為是碼頭工頭出身，思奪其位，乃施布流言蜚語，中傷白昊，說白昊非工人。白昊為顧全全局，消除內(nèi)訌起見，乃辭職，讓位與向，向遂任湖北省總工會主席。從此以后，向就放肆起來，違反紀律，貪圖賄賂，私做買賣，甚至無惡不作。

　　一九二七年，向忠發(fā)勾結(jié)湖北省總工會劉、李，組成一個集團，進行貪污勒索，違法亂紀一系列活動，把湖北省總工會鬧得烏煙瘴氣。省委乃派林育南、許白昊對他們進行調(diào)查，查明后內(nèi)定撤銷職務，改組湖北省總工會。但向等利用七月反革命危機，抵抗省委決議，旋即爆發(fā)汪唐反水，他們乘機自由行動，逃避責任。

　　在七月十五日國民黨反革命叛變開始后，武漢革命形勢急轉(zhuǎn)直下，當時中共中央正式?jīng)Q定對反革命進行反擊，并提出應變新方案與全面戰(zhàn)略部署時（中共軍事主動撤離武漢，進行兩湖農(nóng)民暴動，中共中央遷回上海，“五大”中央委員深入工農(nóng)兵組織基層加強領(lǐng)導），全線緊張。七月底，武漢政府國共分裂，群眾組織陷于混亂。劉、瞿首先攜帶老婆孩子自由行動到廬山避難去了。向忠發(fā)利用職權(quán)，伙同少數(shù)委員，私將湖北省總工會所有公款十萬余元分贓卷逃，向拐走一萬五千元。鄂總工會干部大部分跟著劉、李、向逃跑了。

　　向忠發(fā)攜眷不告而去，到湖南長沙躲藏起來了，私自開設湘鄂輪船駁運公司，進行走私貿(mào)易，過資本家老板剝削生活，自樂其樂，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逍遙度日。后被輪運工人發(fā)覺，勸向回頭。向佯允諾，但不見改悟。長沙當?shù)攸h組織派人找他談話，他避不見面。后來計劃未成，中途生意折閱，又離湘卷逃上海。在長沙時，文虎在路上偶然碰到他，他對文虎所提諸問題支支吾吾。劉隱匿廬山，游離半年以上。向乃到上海找組織關(guān)系。

　　向忠發(fā)對人說：“你們這些人，平日腦筋不靈，人緣不好，無錢無勢，怪不得無路可走�，F(xiàn)在不顧一切，還硬著頭皮干下去，我看你有甚么下場�！�

　　向忠發(fā)由李立三牽線，引見瞿秋白，對瞿表示竭誠擁護，愿作馬前卒。瞿身邊素無工人往來，向忠發(fā)有工人招牌，認為奇貨可居。又經(jīng)李立三撮合，向忠發(fā)正式投拜瞿門下，奉瞿為老頭子，遂結(jié)成一伙。此時，瞿已負責，瞿表示過去的事（指鄂總工會自由逃亡等事）既往不咎，不必再提了，給他們分別安插在中央部門工作。

　　先是瞿登壇，一切是秉命于二羅（羅米那則、羅埃曼）行事。自一九二七年秋間到廣州暴動與十一月決議期間，瞿的左傾面貌登峰造極，大有不顧一切，忘其所以的樣子。這樣經(jīng)過了一年多，中共積年硝藥，幾數(shù)耗盡，全局為之癱瘓。自從一九二七年冬季以后，不斷強迫命令暴動，到處碰壁，到處行不通。結(jié)果國際亦感有換騎之必要，乃見風轉(zhuǎn)舵，開始批評瞿的錯誤路線。國際五、六月間通知上海中央籌備“六大會”工作，當時指定地點是在莫斯科。理由是安全，但同時還有更重要的理由是便于領(lǐng)導與利用控制，萬事可以一言而定。當時也有人指出多數(shù)代表，幾千里往來兩國境之間，其間發(fā)生不安全事故，也是很難避免的。但最后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所以仍得按國際來信辦理。

　　中央決定按照南方、北方、湖南、廣東等地區(qū)兼產(chǎn)業(yè)系統(tǒng)，選定黨組織的出席代表，并確定全體代表人數(shù)為一百五十人，分三十個小組出發(fā)，平均每組五人。

　　“六大”代表有工農(nóng)運動前列的群眾領(lǐng)袖，五屆中央委員，共青團中央的一些負責人，各省掌握情況的負責人，全總、鐵總、�？偂⑸峡偠加写�表參加。大約一百多人。北方代表團團長王仲一，湖南代表團團長文虎，廣東代表團團長蘇兆征、袁炳輝，湖北代表團團長項英，上海代表團團長余飛。文虎作為湖南代表去參加“六大”，是讓他把湖南秋收起義的情況，向“六大”作專題發(fā)言。湖南代表團是個大代表團，有二十人，瀏陽、平江、醴陵都有代表，是農(nóng)民運動中涌現(xiàn)出來的群眾領(lǐng)袖。毋庸諱言，“六大”代表來自各省，以工會為中堅，鐵路、海員、礦山，各大城市總工會所占代表名額占絕大優(yōu)勢。

　　向離開長沙后轉(zhuǎn)展到滬，上海方面無人知道他逃走的經(jīng)過�！傲�大會”通知到滬，乃把向忠發(fā)塞入代表名冊，派向赴蘇，③以增高身價。他到會場后，乃逢人卑詞取悅，偽裝左傾，擁護國際路線，檢討自己對革命無貢獻，請求幫助改正錯誤。大家不識其底蘊，平淡然置之。有人雖知其罪惡，爰本與人為善的態(tài)度。向遂與李立三晉謁米夫，百般獻媚勾結(jié)，王明建議米夫身邊無人，可以收容向為己助，米夫亦以為然。

　　一九二八年六月，代表人數(shù)已經(jīng)到齊，會議在六月十八日舉行，會議時間定四至五星期。大會于六月十八日開幕，在大客廳舉行，出席、列席二三百人。首先由布哈林作報告，一星期始完，討論一星期。在討論時特立④第一個登壇發(fā)言，布坐在旁邊作筆記。聆畢，細語批評特立云：“你不是小孩，為何對瞿的錯誤不早指出？”特立無言以對。繼特立發(fā)言者為瞿秋白。文虎第三發(fā)言，與瞿針鋒相對，使瞿大感傷神。（在“六大”上，文虎作工運報告四小時，文又作湖南秋收暴動報告六小時。）在討論時，眾代表間發(fā)生激烈爭辯，多數(shù)代表一致認為中國目前無革命高潮，瞿卻堅持己見，當時辯論的焦點為盲動路線與革命高潮的問題。布報告稱革命高潮目前不存在，不要主觀臆斷，眾以為然。瞿內(nèi)心不服，怕承認錯誤后名譽地位將一掃而空！還有瞿集團的人在旁打氣哄抬，因此瞿總不肯服輸。瞿發(fā)言時吞吞吐吐說：“中國革命高潮忽高忽低�！蹦炒�表忍俊不禁，直率質(zhì)問瞿：“你簡單回答一句，到底目前有沒有高潮？”瞿勉強答：“沒有高潮。”那代表再逼問一句：“有沒有象征？”瞿大窘，不知所措，忽大聲道：“確實連影子也沒有！”眾人笑說：“這樣以后不準再說謊了！”瞿報以苦笑，下臺而去！

　　大會在政治報告討論結(jié)束后，進入起草各項決議的過程中，在這方面由主席團（主席團由文虎、特立、項英、蘇兆征、史文彬等十二人組成）決定大會成立了幾個決議案小組委員會，南北各地代表負責人分別參加組成，計分政治決議案、蘇維埃問題決議案、職工運動決議案、土地問題決議案、農(nóng)民問題決議案等五個起草委員會。政治問題決議案委員會的成員是文虎、仲一、特立，職工運動決議案委員會是文虎、項英等，農(nóng)民問題決議案委員會是毛簡青等。蘇維埃問題決議案委員會是來自蘇區(qū)的幾個代表。會外各國兄弟黨負責人臺爾曼、季米特洛夫、白勞德等分別參加小組委員會。臺爾曼為工人，樸實誠毅，乃日爾曼典型人物。白勞德，美國大學生，溫文而雅，有教授風度。

　　各項決議案通過后，大會選舉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與監(jiān)察委員會。首由米夫提出一個比較復雜的記名投票初選與復選的選舉方式，經(jīng)過選舉委員會通過，繼就主席團提出的執(zhí)監(jiān)委員名單印發(fā)，各代表加以采用不記名投票方式。事實上米夫控制選舉。米夫提出選舉方案頗為復雜，大致從歐洲各國政黨選舉辦法脫胎而出。先由各代表團提出中委候選人名單，交給主席團研究，主席團召集各代表團負責人交換意見，按一定人數(shù)決定名額，再醞釀全部候選人名單，印成選票，召集全體代表大會，每人發(fā)給選票一張，各人就全部名單圈選所欲選的人，選畢，將票送給主席團，經(jīng)過整理當眾宣布中委名單。這個方案是為照顧那些在沒有群眾基礎而又沒有革命經(jīng)歷舊中央人員（瞿、李、向集團）。因為如果按直接選舉方法，他們就無法獲得選票，工會代表為了顧全大局起見，也就勉強同意了這個做法，上了米夫的當！

　　選舉名單中初無潤之⑤，唯北方與湖南代表團提出增加始列入名單。選舉揭曉計中央委員為文虎、蘇兆征、特立、瞿秋白、李立三、項英、向忠發(fā)、唐宏錦、張金保、吳汝銘、王仲一、毛簡青、羅邁等。監(jiān)察委員為史文彬等。在選中委時各代表團均無向名，米夫乃暗地里將向列入中委候選名單，并逢人便說向的才干，百般包庇，這樣向遂蒙混過關(guān)，獲選中委，大得寵用。

　　大會對本屆中委人選會內(nèi)會外醞釀多時，由各代表團一致聯(lián)名提出就史文彬與蘇兆征二人選出書記一名，并解說史資歷長，蘇在南方海員中有威信。大家認為史品質(zhì)最優(yōu)，而蘇則有才干，而史、蘇二人均工人出身，最后大家同意建議選史文彬為書記，米夫亦首肯。

　　當時瞿秋白、李立三等認為史文彬為北方勞動組合書記部的人，史為人正直無私，如史領(lǐng)導中央，對他們不利，乃連夜糾集一部分舊中央人員往見米夫。史為人傲，不如向忠發(fā)馴順聽話，瞿李請求以向代史，此種說法深中米夫私衷。米佯稱到時再說。

　　大會后三日，一屆中委會，在Klin宮（克里姆林宮）舉行，斯大林出席指導。斯大林坐左端主位，文虎坐其右，蘇、史坐其左，燈光之下，斯眼際有魚尾紋。他雙目平視，說話聲音低沉。講話內(nèi)容：中國革命形勢目前沒有革命高潮，處于兩大高潮之間，以食指比劃一個馬鞍形式。最后鼓勵代表們回國后好好工作，爭取革命高潮早日來臨。語畢退席。米夫就位，宣布國際決定任命向忠發(fā)為中共書記。

　　米夫推向為書記，全體愕然。經(jīng)過米夫說明這是斯大林的意思，大家只好勉強同意。米夫等人見狀，帶頭鼓掌，鼓掌者寥寥無幾。米夫即起立提議史文彬為本屆監(jiān)察委員會書記，散會。由于國際方面認為向奴性充分，可以利用；
史、蘇為全總系統(tǒng)，不好指揮，所以堅持以向忠發(fā)為書記。項英在這個問題上不敢自作主張，一不敢揭發(fā)向忠發(fā)平時的惡劣品性和錯誤，還可能因為向是湖北漢川人，是項同鄉(xiāng)，其次怕人懷疑自己想當書記等。

　　書記產(chǎn)生后，按程序應選舉政治局委員，米夫站起來說今天沒時間，以后再說罷。但是以后并沒有召開全會，中央分工均由米夫暗中布置，外間無由知悉。由向忠發(fā)、李立三幾個先回國的中委，搶先湊了一個政治局，造成事實。有人質(zhì)問向忠發(fā)，他拍胸膛說，這事由我負責，以后再也沒有改動了。這種偷竊行為都是米夫一手造成的。

　　向忠發(fā)窮途末路，已屆絕望，忽登書記寶座，大出本人意料之外，情不自禁，逢人便訴：“時來運來，討個老婆帶財來！”從此他對瞿、李等感恩圖報，言聽計從。事后瞿得意忘形對人說：“我們導演的是‘指鹿為馬’的喜劇，黨內(nèi)可以太平幾年了�！毕蚶�用職權(quán)包庇左右一群小丑，死心踏地結(jié)成一個死黨，亂說亂動，違法亂紀，任意橫行。向忠發(fā)曾對米夫吹拍帶騙，發(fā)誓賭咒表示忠心誠意。他自己說，對上司就是要象哄孩子一樣，哄過去就算了，事過境遷，(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就成一筆爛帳，誰還會理落呢！把好好一個黨弄得七零八落，毫無生氣。為禍于黨，永無寧日。

　　“六大會”竣事，向忠發(fā)回上海后，伙同李立三組織新中央。一朝大權(quán)在握，越發(fā)趾高氣揚起來。

　　向為人既無理論修養(yǎng)，又無斗爭經(jīng)驗，品質(zhì)、道德更是惡劣，因此工作能力非常缺乏，不稱其職。但是他也懂得一套流氓幫會組織生活。（上海就職會上）向忠發(fā)忸怩說話—我是大老粗，斗大字不認得一笆斗，黨齡也短，對當家事有些尷尬，實在辦不下來。×首先起立，大聲說：“今天是開天辟地以來的大喜日子，你在中國是當代東方馬列大師，能文能武，又紅又專，我們對你擁護到底……。”××立響應，一個箭步走向前去與向擁抱起來，連呼：“大喜事，大喜事�！�

　　第二天常委開始工作，向旨：昨天就職典禮，不夠隆重，有些為難。×：目前大家心里有些嘀咕，理應振肅一番，左右開弓，來個下馬威，每人給上套籠頭嚼子，以后才能辦得開。立三乃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單，主張先進退一批干部，以樹立威信。李說：“我們先把這些破銅爛鐵打掃得一干二凈，然后軟硬兼施，組成一個新班子，局面自然會開展起來。鑼鼓調(diào)子由我們決定，你只揮棒吆喝揚鞭就行了。反正不讓你煩惱就是了�！毕蛑迹骸斑@還使得，一切聽你們擺弄！”由此開端，一臺封神大軸，連環(huán)大軸戲就開鑼了。

　　他僥幸做了地下王國的頭目，他也就安之若素，以大革命家自居，說自己是一貫正確的老子！與此同時，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他作偶像，上欺下壓。這樣一來，他就過著不折不扣的木腦殼生涯。是該集團的木腦殼，天字第一號，一張王牌。他們?nèi)粘９ぷ骶褪钦偌瘯�議當主席，吹吹拍拍，必要時就罵小同志，會議開完萬事皆忘。某些人利用他簽名蓋章，發(fā)布文告，他也是糊里糊涂，唯命是聽。他們天天哄抬他，照顧他，使他過著腐朽糜爛的生活。

　　過去向的生活，對待手下人們就是一手拿號筒，一手拿鞭子，習慣久了，要改也改不過來，所以下級同志們見了他就敬而遠之走開去，怕攏邊。向?qū)ο录壨�志如對徒弟一般，嚇唬，吆喝，謾罵，裝腔作勢，大言壯語，恬不知羞。向認為他們是一群打不知痛，罵不知羞的家伙，只有這樣才能立威。他們居高臨下，搶占“左方”高地，捧上壓下，排斥異己，打擊報復，專整新舊干部，罵倒一切，不容分辯！

　　向說：“我當這書記也不簡單，是前世修積得來的，你們給我跑龍?zhí)�，總算瞧得起我，我決不會虧待你們�！薄澳銈冏R相些，一切都好辦，如果要頂�！�…”他嘗說，×××是老實坨子，我的話他不敢違拗，不敢哼一聲，不順我不行。

　　向未進過正式學校，自稱斗大的字認不到幾籮筐。升任書記后，除聘黃為秘書，黃去后，改為潘聞宥為秘書。遇到必要時，左右叫他出來講話壓臺，由于他不識字，所以不能念，講稿只好先給他講一番大意，要他照講。他不耐煩，說你們的講詞我記不清楚，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去了，還是我講我的，你們記錄，這樣兩便些。因此他講了些什么內(nèi)容事后便忘得干凈。秘書問時，他說這有甚么問的，你們看怎么寫就怎么寫下來吧，只朝好里說去。登刊后我也不必問，更不必知道內(nèi)容。第二天，報上發(fā)表了講話，潘聞宥還推崇向忠發(fā)是“東方革命理論大師”！

　　向在中央開會時，總是精神不振，春盹。遇表決時，旁人叫醒他，他不耐，說：“你們表決就算了，何必鬧醒我瞌睡。”中央文件由潘聞宥以向名寫文章很多，起初念給向聽，有一次向不愿聽，說反正不過是那些話，念不念都沒關(guān)系。

　　向雖不通文詞，卻秘書之助，大做報告，濫寫文章，所寫文似通非通，裝腔作勢，連篇累紙，大部抄襲，又長又臭，不堪卒讀。潘代向操刀作文，登在黨報上，每期或數(shù)期一篇，都是用向的名字登在首位，提高他的威信。這些文章大半是抄襲國內(nèi)外報刊而成。有許多不知內(nèi)情的人也恭維他是優(yōu)秀的理論專家。有一次，上海閘北某工人同志要同他討論他所寫文章的內(nèi)容，他竟然說：“我也找不到。”（意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章有的還翻譯成外文，登在“康民”（《布爾什維克》）雜志上，久而久之，向就以“東方理論大師”自命。

　　向忠發(fā)生活墮落，思想混亂，語無倫次，文不成章。他最大的本領(lǐng)就是吹牛說海話，自封為一貫正確，從來不認錯。向時常說，時運來了，連門板也擋不住呢！公然說：“老子是正確的老子，你們莫敢批評�！�

　　由于向長期過著偶像生活，而且自高自大起來，目中無人，瞧不起群眾，也瞧不起知識分子，而且自己覺得中央政策是完全正確的。這樣就養(yǎng)成一種個人的優(yōu)越感，認為一切工作都在順利發(fā)展，就是遭到失敗，他也說是勝利。在一次會議上，同志們向他提意見，批評中央的政策，他聽不進耳，大發(fā)脾氣說：“中國革命歸老子負責，用不著你們多嘴�！焙笸踔僖徽f：“老向近來越搞越不象話了，這樣下去非常危險�！�

　　向說：“工人由工頭管，莊稼漢由保甲長管，一行服一行管是正道理。你們調(diào)皮搗蛋，敢同老子作對！野雜種，沒好樣！”說時拍著胸膛自指鼻梁，高聲道：“你們睜開狗眼看看，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老子是正確的老子，硬幫幫的，響當當?shù)�，你們不服我管，就是不守紀律，老子決不饒你們，入你祖宗八代！……”同志互相告語：“奸黃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漢川！”相誡勿與他打交道！向忠發(fā)聞此說，不以為忤，反自傲說：“大家怕我，正好，老子就無人敢惹了！

　　一次他在滬東區(qū)訓話，一板一眼地宣講道：“天上有玉皇，地下有閻王，山上有山神，海里有龍王，萬事萬物沒個管行嗎？中國天下分為兩面，地面上的劃為蔣老總管，這地面下就歸我管，我老子是硬梆梆、響當當?shù)恼�確，你們不遵守紀律，不服我管，他媽的祖宗八代！”以下胡說八道，拍桌助快，大家紛紛退席，一哄而散。

　　向?qū)Υ�向他提出批評的同志是極端粗暴的，他嘗說：“×××專同我頂牛，媽的！我入他祖宗三代！看他有好下場?!”××被捕入獄，他大笑云：“現(xiàn)世現(xiàn)報！活該！”

　　對于向他進行忠告的全總工委同志，他懷恨在心，憑白誣他們有右傾傾向，口口聲聲說：“要送他們?nèi)ツ�斯科學習，不去不行，老子不答應。老子拼著書記不做，決不放過這些小子！”“臭知識分子，不識抬舉，可惡，可惡，這種自由主義應按紀律給以制裁！”

　　領(lǐng)導是“左”，群眾是右，他常常說：“我是左派，與我意見不同的人就是右派，‘康民’是左派，反‘康民’的就是右派，就是這個板眼�！庇遗删褪菄�民黨，反對他們的集團的人都是右派。對右派分子就是要殘酷斗爭，不擇手段，不計情面。（反右板眼從斯大林那里學來。）

　�。ㄈ�中全會后，他們對江蘇省委、全總、北方區(qū)委來了一個大反攻，并把何孟雄、林育南打成右派。）

　　向?qū)ε�同志態(tài)度作風極其卑劣，滿口下流話，有一次竟把一個女同志大罵，使她掩面大哭，出門投江。當同志嚴肅批評他時，向忠發(fā)大聲吼道：“老子就是這樣，不愛聽的，快給我滾�！�

　　他的秘書在旁解釋說，罵也應該，是階級斗爭的藝術(shù)。

　　人稱向忠發(fā)與立三是老搭檔，天配地配，天生一對，一個是東方特爾曼，一個是中國拉沙爾，一唱一和，可謂無獨有偶。向李飛揚跋扈統(tǒng)治全黨的時候，向起了喇叭筒的作用。一次會上，向說話，搬指點名罵右派，忽然記不起應點哪些人，大聲問旁坐的立三，還有哪些人是右派，我搞不清，還是你來說吧！立三大窘。向離席而去，哼了一聲，連罵“狗雜種”不置。立三一次作報告，指名罵求實右傾，偉森（求實）起來質(zhì)問，請他舉事實。立三答，你不聽老向的話就是反對工人階級，這就是右傾。向云：他的報告和文章不管對與不對，我一律同意�！澳銈兎戳⑷�就是反我，反我即反國際，李一切言論都代表我，我一切行動都依靠他，他比我還正確些�！�

　　中央下令進攻武漢，有些同志提出疑問，李立三歇斯底里地狂呼：擴大，擴大，猛擴大！進攻，進攻，再進攻！向忠發(fā)大發(fā)雷霆，罵了一通，酒氣熏人大喊：“打到武漢吃粽子！打到南京吃月餅！”他吹牛說大話：“我請你們到武漢去吃月餅，到南京吃大菜去！”

　　忠發(fā)和立三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平日很少沖突，但遇爭奪權(quán)位時，卻互不相讓，大事爭吵起來。如一九二◇年，井岡山軍隊進攻長沙時，立三預先私自印了一張布告，打算軍隊進城時張貼。布告印有湖南省蘇維埃主席立三的名字。此事向忠發(fā)知道后怒不可遏，說：這是么板眼！和他爭吵：“你自封主席，老子決不與你干休！”幾乎要動武起來！立三連忙低聲下氣解釋說：“不久打下武漢，一定讓你主席！”向忠發(fā)轉(zhuǎn)慍為喜，笑道：“這樣才是正理！有飯大家吃！”高呼說：“我請客，到武漢吃桂花魚，到南京吃月餅板鴨，都算我的帳�！庇纱丝梢娺@伙家伙遇事主觀武斷，狂妄胡行，自矜“了不得”，其實“不得了”。

　　李找人給向?qū)懳恼�，在《紅旗》刊出，讓全黨學習向的文章。其實向自己在會上對人說過：“我斗大的字認識不了一筐�！钡�李捧向是“東方的活馬克斯”（李自稱英格司）。建立××路線，儼然革命理論大家，遺禍中共，危害革命，造成災難，實源于此。

　　向忠發(fā)任書記前后三、四年間，罵大街有他（向自稱“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我是不好惹的”），出打手有他（他親自打過工人），誣蔑陷害同志有他，投敵作引線查抄革命機關(guān)有他，逮捕出賣革命同志有他，真是無惡不作，耳聞目見，有口皆碑！

　　向忠發(fā)為非惡不只是個人行為，而是糾合一伙（無賴），組成集團，從事集體活動。這個集團的成員主要有：向忠發(fā)、瞿、立三、孔、萬，⑥所謂政治連襟“五通神”，“二十八布兒”，賀、關(guān)、胡均和、趙容等。⑦自一九二七年以來，他們結(jié)成一個宗派集團，對內(nèi)互相包庇，對外攻守同盟，同進退共患難，以個人利益為重，把宗派視同高于一切，形成黨中有黨，外人稱“政治連襟”。反映舊社會江湖幫派惡習，破壞黨的純潔組織。該集團中特別應該提出的還有最大陰謀家隱居中軍，主謀劃策，實行政治掛帥，他們同惡相濟，罪大惡極，擢發(fā)難數(shù)，下面分別加以簡介。

　　瞿秋白，學生伢子，脫離實際，工運、農(nóng)運、兵運不沾邊。幼名阿雙（頭上雙旋），因號雙目臨空居士。好治印，秋之白華，西門之家。瞿“八七會議”當上書記原因是瞿長期為翻譯，與國際代表關(guān)系密切，國際代表視瞿為己親信，為了便于控制中國黨，國際代表羅米那則指定瞿為臨時中央書記。

　　瞿看破“紅塵”，認為國民革命與共產(chǎn)革命都是逢場作戲，沒有甚么根本差別，是非真?zhèn)我彩且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誰能說個明白，使雙方滿意心服。真正的是非真?zhèn)尉褪俏ㄎ抑髁x。我覺得這樣就對，那樣就不對，這個人對，那人不對，信不信由你，我掌握了殺人刀，大筆一揮，還怕你不劃諾?!這幾句真言做了“五通神”的最高指導原則。

　　瞿，向集團的道士⑧。瞿、孔都是自詡為熟讀《陰符經(jīng)》的人物，他們設計定謀，自覺高人一等。孔語錄，一套咒語真經(jīng)：

　　◇◇◇演戲，紅白頃刻異

　　政治如弈棋，一險勝三奇

　　政治如賭博，全靠會沖殼

　　不怕輸脫褲，只怕輸斷腳

　　邁，鏡松，庸懦無力。工委、農(nóng)委、軍委都走了，“六大”前上海停止工作，邁看守，飽食無事。政治失敗后投奔向忠發(fā)門下，中年浪蕩，生活失常，成為向、李集團幫閑者。

　　立三，少年佻達，不農(nóng)不工，學無所長，當時是一個碌碌無能、無所取材的紈绔惡少。如果說他有甚么特長的話，只不過是夸夸其談，大言不慚的空頭大少罷了，所以大家都瞧不起他。但是向忠發(fā)等對他極為賞識，因此李構(gòu)成該集團的一個重要分子。向說：立三是個人才，很會沖殼子，革命如賭博，全靠會沖殼子，你們看不起他，你們沖得上去嗎？不沖殼子行得通嗎？

　　立三在集團中是搞貪污腐化，生活糜爛的有力分子。眾所周知，他在安源時，他曾向工會勒索巨款，被工會揭發(fā)。立三同縣楊東×曾作證，說李在安源以贓款寄回家置田產(chǎn)，鄰里皆知其事。立三犯貪贓強奸，品質(zhì)不恥于眾，新申報唯以吃油餅，吃豆腐，浪蕩徵逐聲色貨利，林◇提出證◇，要求按黨紀制裁。仲甫以其人干柴烈火，欺人欺疾，更屬難免，其事何足為怪，由他去吧。仲甫云：我為此人背黑鍋多次，他屢犯不悛，他日必然禍害全體，欲令其返鄉(xiāng)賦閑，撤職送回湖南安置。立三痛哭流淚陳詞，誓痛改前非。仲甫無法，心慈手軟，無可奈何，遂允其請。立三感恩不盡，說仲甫為重生父母，再造爺娘。事后立三對××說，不怕輸脫褲，只怕輸斷腳。只要能保留黨籍，不愁將來無出路。為孔賞識，擠入上層。此舉所謂養(yǎng)癰遺患。

　　一九二五年，上�？偣�會原為何今亮（汪壽華）負責，立三乘汪不在，自封為總工會會長，汪素不與計較。立三在上總時與劉××共同盜用公款。他在上�？偣�會帳目不清，狂嫖闊賭，動用公款，為工會檢舉，上海報刊宣傳，黨組織純以紀律，撤銷其職。

　　立三在上�！八�?一二”慘案發(fā)生后，武漢中央曾派他到上海工作，(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并攜去現(xiàn)金作撫恤善后用。他到上海外灘登岸，見白色恐怖厲害，住在外國大旅館，花天酒地，不敢露面。后被發(fā)覺時詰問其故，他見勢頭不好，匆匆溜走，所攜現(xiàn)金全部耗散。回到武漢乘七月間混亂局面東躲西逃，無法追究，遂成一筆糊涂賬。在武漢工會，三人（李、向、劉）互相勾結(jié)，收受資方賄賂，破壞工會財會制度，證據(jù)確鑿。新白報揭露他在鄂總伙同劉貫之貪污數(shù)萬元。

　　一九二七年，◇◇文恬武嬉，面臨瓦解。有些人早已向各方聯(lián)系，自覓生活，有了充分準備，寫好了“悲痛中的自白”，只等時機一到，便紛紛登報，購買船票，離開赤都武漢，“投奔光明”，“棄暗投明。”

　　首先失蹤—瞿、劉上廬山。向忠發(fā)拐走一萬五千元，逃長沙開設駁輪公司。七月八日，劉拐走公款五千元，古瓷若干件。劉貫之拐走三千元，回上海家里。施存統(tǒng)騙三千元，吳玉章◇◇元。

　　一九二七年投降分子哲學語錄：人民革命雖然失敗，個人革命卻成功了。這意味著人民雖受痛苦，個人都升官為宦，有權(quán)有勢了。三朝元老式人物，以前對方接線，四通八達，路子很多，一朝搖身一變，由紅衫變白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投降，做順民。他們自鳴得意說：人民是老桿，個人卻不當傻瓜。譚平山、邵力子、郭沫若諸人都是些具體的政治人。邵，平日宦囊豐裕，外國銀行早有戶頭，腰纏萬貫，遠走高飛，以香港、巴黎為避風港，自稱政治清流，在海外伺機卷土重來。周佛海、施存統(tǒng)投南京。章伯鈞、郭沫若去日本。李鶴鳴（李達）在湖南，董鋤平去南洋。吳玉章去法國，其侄攜巨款。鄧澤生、陳友仁出國。

　　他們的基本思想是：小人之德草，風來兩邊倒，有奶便是娘。策略是平日神通廣大，四面接線，一朝風吹草動，處處左右逢源。理想是終生富貴壽考，永遠不入囹圄，官運亨通。這一群政治動物，活象封建卅年前十里洋場的“九尾龜”（吳妍人小說名）。

　　某對仲甫說：“時居今日，總得弄個一官半職才是正當路子，無官是不能存活的。你那些清高思想會害得你無米下鍋，應該束之高閣吧�！敝俑Υ鸬溃骸澳阒�其一，不知其二。我不是這么設想的，既然失敗，不全寧無，何必營憂不休，自討苦吃呢？”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前后，向、李、劉等分別從各地來到上海中央?yún)R合。立三經(jīng)香港轉(zhuǎn)上海，賦閑經(jīng)年，求助于瞿，大言炎炎，能說會道，略諳權(quán)謀，二人往來甚密，深相結(jié)納。瞿令立三參與密謀，遂成至交。時瞿已負責，對向、李、劉等來到表示十分歡迎。會談后表示過去的事（指鄂總工會及自由逃亡等事）既往不咎，不必再提了，給他們分別安插在中央部門工作。向、李、劉集團死灰復燃，不久氣焰又囂張起來，后來他們又暗自開設出租汽車行，一面經(jīng)商，一邊過著大老板生活，一邊作為瞿秋白的參謀團參與臨時中央的機要工作。又，立三與蔡和森有先后連襟之誼（立三婚后別有所戀，因讓妻與蔡⑨），蔡感其意，多方從旁贊助，把立三列為出席“六大”代表。立三遂先行動身，代瞿參加籌備“六大”會議工作，并乘機結(jié)識米夫。

　　“六大”后，立三懷著做上主席的心情，在愚園路寓所大擺筵宴，慶功祝捷。正當酒酣耳熱的時候，立三得意忘形，即席狂言，大談“革命哲學”，他說：“革命不是別的，就是奪權(quán)與奪產(chǎn)。所謂‘權(quán)’即指軍權(quán)、政權(quán)與黨權(quán)，也就是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
所謂‘產(chǎn)’就是你的就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反復念下面一些語調(diào)：目前形勢是全國性高潮，直接革命形勢號稱全國范圍內(nèi)進攻路線，包圍武漢，速戰(zhàn)速決。又說：目前南京為一國首都，只要一鼓作氣來個暴動，拿下南京捉住蔣光頭，就是打蛇砍頭，萬事解決。其它的戰(zhàn)斗可以不要了。強迫孫津川，命令他到南京暴動，結(jié)果犧牲慘重，完全失敗。隨后，他們又先后發(fā)布命令，強迫河北玉田、山東益都多數(shù)地區(qū)武裝暴動，均同樣遭到嚴重損失。

　　所謂“布兒”、“二十八布”，是卅年代由東大支部移植來到中國的革命落后組織，加入向忠發(fā)反革命集團的一部分壞分子。后來又吸收了一些牛鬼蛇神加以擴大。廣義地說，凡屬三十年代回國參加王、博組織者均包括在內(nèi)，其中不少人回國后即參加向忠發(fā)、胡均和等出降南京的特工行動隊。

　　王、博集團當時是反革命陣營，一伙大雜燴，但大都屬于大革命失敗的殘渣沉滓。但是孔×卻稱他們是“不可一世的人物”，這是阿其所好的奉承話，不足為據(jù)。按實說來，王博本人不學無術(shù)，膽小如鼠，而且沒有革命實踐經(jīng)驗，其所網(wǎng)羅的學習分子大都是大革命的逃兵敗將。事實證明是無能之輩，其所以重要是因為他們得到東方部偏寵，對他們給予無條件大力的支持。由此可見所謂“不可一世”不過是煞像有介事吹哄一番罷了，實在是一孔之見的瞽說。

　　米夫被處死，王博一伙驟失后臺，冰山既倒，如湯沃雪，布兒集團全部遂告瓦解�！般y樣蠟槍頭”并沒有顯出甚么反攻力量，因此這一伙以向為首的集團中都不是真正具有決定性能力的人物，只是幾個無賴小丑罷了。這一伙在政治上曇花一現(xiàn)，類似在舊社會宮廷中，這些家伙不過是十常侍，宦官妾嬖佞幸臣。王明本人與米夫的關(guān)系來說，也象紅解兒、鄭櫻桃一流人，實在無恥之尤，缺德極了！王明自稱該派頭目，刊印了一篇文章，題目是“兩條路線”（一九三一年二月�。�，在那篇文章中，一片胡言亂語，“左上加左”，語無倫次，真是發(fā)昏。第十一章說甚么：“中國資本主義已經(jīng)帶著激劇的勢力和畸形的方式進入經(jīng)濟生活�！薄艾F(xiàn)在階段的中國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只有在堅決反對資產(chǎn)階級的斗爭中，才能得到徹底的勝利�！保ǜ锩�性質(zhì)），強調(diào)“全國性的革命高潮，全國范圍內(nèi)的進攻路線�！保ǜ锩�形勢與任務）又說教道：“當前黨內(nèi)主要危險是右傾機會主義，是富農(nóng)路線，當前沒有真正的紅軍和工農(nóng)兵會議政府。”這些句子不過是重復米夫來信的陳詞爛調(diào)，但是在王、博集團號稱它為經(jīng)典著作，風行一時。與后來的若干決議的精神實質(zhì)，后先輝映。真是無獨有偶。

　　王、博、張、王⑩不過如此，自鄰以下余子碌碌，因人成事，更不足道！布兒榜上有名者，如夏曦，字邁伯，大革命時代曾任湖南省工農(nóng)廳長，馬日事變，倉皇出走，被停止工作處分，事后赴東大學習。

　　政治連襟就是合穿一條褲子，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官同做，地下小王國，實力、軍隊、政保、財政，干部調(diào)遣，宣傳刊物。

　　他們組織的路線策略是青交、工交、◇交，學攻、老攻、外攻。他們交的對象一是共青團，以胡均和、賀昌等人為首的小集團。二是工人以顧順章、余飛等為首的小集團。三是瞿集團，翻譯人員，以瞿為首。對于上述這些人無原則地遷就重用包庇他們，把他們視同心腹。他們攻擊的對象一是知識分子，二是老干部（全總、北方局），三是反對本集團的。排擠，下放充軍，組織處分。無原則地不擇手段。比如對惲代英、鄧中夏、蔡和森等，致使他們擔任危險工作，犧牲。

　　該集團的共同信條與行動是：做人不可一日無權(quán)，處世不可手中無錢，有了權(quán)位與金錢便可以為所欲為，百事順意，橫沖直撞了。他們都是：“見權(quán)就奪，見同志就斗，見錢就抓！”號稱三句真言。

　　向忠發(fā)等人的信條是：做人不可一日無權(quán)，處世不可手中無錢。“左左調(diào)”主要是下面幾句話：占領(lǐng)“左方”高地，“左”了還要“左”，“左”上超“左”，老子一家獨“左”，并無分店。同時大唱其反右板眼：“反右！反右!!再反右!!!”反富農(nóng)路線，反紅軍軍閥，反他個祖宗十八代。三番滿貫!!!

　　到了一九二八年，瞿秋白的臨時中央倒臺了，他們在“六大會”上經(jīng)過精密布置，采取偷梁換柱手段，由向忠發(fā)出名，奪得了“六大”中央的書記職務。瞿道士失敗，就推出王牌向忠發(fā)。向曾對人說：“我們大家都是站在一條正確路線上，我們合穿一條褲子，合坐一條板凳，從來不分彼此。我們都是代表國際路線的。如果有人反對別個人，那就是反對國際，就是反對我這個總書記，他就一定是反革命。我的正確主張都由他們代表，不管他們說的對或不對，一切行動都歸我負責到底。我們是兩位一體、三位一體�！彼�謂立三路線，就是脫胎于此。

　　當時在向李宗派統(tǒng)治下還有些隨聲附和錯誤路線，貫徹執(zhí)行盲動主義的向李死黨。他們大肆污蔑中央工委、全總、鐵總、上總等負責領(lǐng)導同志為右派。李立三、向忠發(fā)等的錯誤路線不斷遭到中央工委、全總、大多數(shù)中央委員及全國各省級負責同志的抵抗并給予嚴厲批評，但李向等悍然不顧，一意孤行，倡言全國革命高潮已經(jīng)來到眼前，主張全黨立即采取行動。

　　三中全會癟三（立三）11見大勢已去，乃運用偷梁換柱的策略，癟三赴京請罪，由王牌出頭擔承一切，又把瞿請回幕后主持一切。仍由向?qū)ν庳撠�。他們這樣做的主要是意圖迷惑群眾，其實是掩耳盜鈴。三中全會在政治上由瞿道士畫符念咒一通，作成決議，欺騙大家，在組織上原封未動，只是增加了王明、博古等幾個人湊成改組。在工作路線上仍然是率由舊章的老一套。他們僅在文字上弄玄虛，口頭上作詭釋，不僅是沒有解決當前的革命問題，而且引起黨內(nèi)的極大反感。因此大家說這個會議換湯不換藥。會后他們對江蘇省委、全總、北方區(qū)委來了一個大反攻，并且把何孟雄、林育南打成右派。

　　三中全會結(jié)束后，瞿、孔等松了一口氣，認為大難已過，從今以后，他們又可以轉(zhuǎn)入好運道，開始在各方面重新布置局面，希望等待機會。瞿對文虎說：“一切讓時間解決問題，我們是不會失敗的。”但是遠在東方部的米夫接到王明的報告，大為不滿，他指示王說這次不能對他們妥協(xié)，要拿就全部拿下，王明遵命大事宣傳瞿集團罪惡，揭露他們的詭計，全盤否定三中全會，主張召開四中全會。米、陳等新攻勢十分猛烈，使瞿集團無法抵擋。他們詳加考慮的結(jié)果，認為屈服才不會吃眼前虧。他們的決定是派癟三赴京請罪，但是仍有一個想法，希望在未來的會議上，他們能夠敷衍門面，滑頭過去。這樣該集團的大部分人都向米、陳投降，立功自贖。（立三等人將中央檔案私自篡改，以逞私圖。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在反四中全會會議上，當時老史向項英進忠告，12勸他懸崖勒馬，說王博不忠于革命，下面更無群眾。德隆說：“他們的確沒有群眾擁護，但是卻有一個大后臺老板。有了后臺，甚么戲都可以上演了，還愁沒有人看！”史文彬插話道：“干革命可不能那樣說！我們一定要戳破他們的鬼把戲！”德隆說：“老兄要看風使舵，莫吃眼前虧�！笔反蟾绲裳弁�他，他低頭無語，大家也沒有再說下去了。散會后，史背后指著說，老項越活越滑，將來定會誤了大事，真是可惜得很！

　　向忠發(fā)自一九二八年任中共書記至一九三一年前后歷時三年。向投敵以后，全黨組織破壞殆盡。王明集團為掩飾他們的丑行，鞏固本派統(tǒng)治起見，王明、李立三、劉××等深秘其事�？桩敨I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嚴杜向外泄露，保密不宣，以全體面。他們聲稱如有詢問向忠發(fā)事經(jīng)過者，則以紀律制裁。

　　向本人雖然由于罪惡貫盈而消失，但其所遺留下來的同黨卻歷久仍在，沒有喪失其本性。他們內(nèi)部謬種流傳，遺禍革命，追源禍始是人所共見的。

　　向忠發(fā)、李立三結(jié)論：這些人從頭到腳，從靈魂到軀殼，千瘡百孔，無一絲人氣。他們那副丑惡形象，實在是奇恥大辱。說了污口，聽了瀆耳，寫記下來浪費筆墨，恕不多說。

　　這個集團的絕大多數(shù)是一群革命的敗類分子，他們既不好讀革命理論書籍，又缺少革命實際斗爭經(jīng)驗，也沒有政治上必要的修養(yǎng)。他們對革命工作既不從事客觀研究，又無實踐經(jīng)驗。因此大多數(shù)人品質(zhì)不純。他們經(jīng)常注意的是勾心斗爭角，縱橫捭闔，所以有人說這群人是大缺德、小滑頭。他們經(jīng)常欺壓同志，打擊下層干部，把人家當作墊腳石，自己爬上高位，一但得志，就驕橫放肆起來。他們生活逐漸腐化、墮落。洋房、汽車，日本料理，飽食暖衣，熱衷于內(nèi)部斗爭，自相殘殺，自稱是小聰明，把革命當兒戲。一方面利用職權(quán)，從事貪污盜竊，同時在生活方面，追求享樂腐化和庸俗低級趣味。他們在上海時沉淪在紙醉金迷的荒唐生活中，造成風氣，自甘墮落，不以為恥！

　　向忠發(fā)集團綱領(lǐng)與行動：爭奪權(quán)位，貪污盜竊，違法亂紀，生活腐化。共同貪污盜竊，不可一日無權(quán)，有了權(quán)勢和金錢，便可以為所欲為。他們生活腐化，思想貧乏，利祿熏心，醉心于洋房汽車，嬌妻美妾，有奶便是娘。在地下王國時期，又驕奢淫佚，尋歡作樂，是地下生活中的“混混兒”，他們是革命清流中的一股濁水，人數(shù)雖占少數(shù)，但因盤踞要津，風行草偃，其影響卻不小，且后果非常嚴重，使中國革命遇到了極大的挫折與損失。

　　他們把國際援助大部消耗在機關(guān)干部生活費用方面，對一般同志痛苦漠不關(guān)心。其中還有些人竟走上了貪污。如上海周××卷款數(shù)萬元（一說四萬元）潛逃無蹤，廣州爛風爐13卷款一萬數(shù)千元離職逃走，總負責人裝聾作啞，坐視不管。互濟會長期以來不履行職務，自己生活豪華，(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對于犧牲入獄的干部不理不睬，對他們的遺孤不加撫恤安置，致先烈遺族流離失所。

　　向忠發(fā)以碼頭流氓出身，一步登天驟登“大寶”，起初還有些不自安，后來散漫逍遙，漸漸志得意滿，作了一個地下朝廷的富貴閑人，飽暖思淫欲，越發(fā)不安分起來。他當時把正常事務交給左丞右相們?nèi)マk，自己夢想第一發(fā)財，其次享樂。他自己出資，并糾合親信，把貪污的錢偷偷開設一所出租車行（Texico，股東是向忠發(fā)、李立三、劉××、顧順章等），每天只關(guān)心汽車房生意，其它的事無所用心了。四大功曹都是經(jīng)手財會貪污分子。還有他們的家屬岳母、姨娘車夫等人，人均股金多少不等。推向忠發(fā)為經(jīng)理。向設法向租界潤公館買進半新舊廉價汽車，有時派人到港澳購進舊汽車，有時向還親自駕車到福熙路霞飛路交通要道招攬顧客搶生意。偶被阿容撞見回來報告，江勻14說，實在太不像樣子，太丟臉。勻說病已入骨髓，實在不可救藥了！彼此嘆息不止。

　　汽車行營業(yè)蒸蒸日上，收入頗有可觀，順章建議買一套西洋雜耍道具到新新花園打包場�！痢猎谂约右宰I訕說：“倒不如去開堂子�！绷⑷�說：“這又有甚么不可，你不知道巴黎的鏡宮高級妓院等，還有不少社會體面人物參加組織呢！”

　　向為人酗酒好色，平日每日不離酒，每喝必醉，醉后胡言亂語罵街，又酷好嫖賭（漢口石碼頭的花花太歲）。小時因與人打架，食指受傷，不能彎曲，身上也有傷痕。他往往假稱傷痕是在罷工斗爭中受傷的。他當選中委后，利用職權(quán)，調(diào)戲女秘書黃木蘭，黃不從，向糾纏不休，黃不堪其擾。黃本是共青團員，向團中央控告他。中央負責人礙于情面，勸黃忍耐，黃大哭鬧，痛罵不已。向受此刺激，裝瘋作傻，每日無精打采，不辦公，孔等出一主意，為他納妾。其妾名周秀娟，據(jù)說是同鄉(xiāng)，原屬妓女，患有性病，不數(shù)月后，向身染病，渾身潰爛，幾經(jīng)醫(yī)療，瘡稍愈合。

　　向、李一伙生活荒淫無恥，地下小朝廷，過著貪污腐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向、李同流合污，素來貪財好貨，冶游放蕩，生活豪華，眾群眾切齒。向用五百金盧布在西北利亞雅庫特購買鉆石礦出產(chǎn)的鉆石戒指，送給其妻女作訂婚用。

　　向忠發(fā)的生活從上述略可窺見一斑。蘇北特委書記老陳15看到向忠發(fā)的生活實在鬧得太不像個樣子，好意勸他收斂一下，免得影響不好，他背著對方囔道：“天要下雨，娘要偷人，老子的事，誰管得著?!”

　　向忠發(fā)貪污盜竊行為得到當時臨中的縱容，造成了歪風邪氣，特別是經(jīng)手財金的局中人，近水樓臺，更是人人濕腳，個個污手，一時號稱“喝神仙湯”。這種時髦作風，上行下效，誰也難免，可謂暢行無阻，貪污成風。向忠發(fā)、李立三、劉××都是貪污累累，不必說了，上行下效，唐虞盜竊金飾，陳發(fā)、周純金，還有其他小手小腳，不可計算。

　　向、李一群廝豢都是渾蟲，糊涂廟里糊涂爺，東倒西歪過生活，昏天黑地。他們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位以外，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生活厭膩了，便到處追求吃喝玩樂，出入舞場。他們共同消遣的無非是誨淫小說，上海灘電影，自逞風流。只見妻妾姨娘群雌粥粥，笑語喧嘩，不成體統(tǒng)，講究時髦，進出美容院，為求永駐青春，以牛奶洗浴，注射青春激素。上有好者，下必更甚。癟三率諸人進繞，向左右組成一個荒淫無恥的俱樂部。

　　生活腐化已成為該集團風氣，立三更是其中肉欲縱橫，靈魂特別丑類一分子。他公開宣傳張競生哲學，實行狗肉將軍的享樂主義，追逐物質(zhì)刺激，平日最喜閱讀《肉蒲團》、《品花寶鑒》春宮畫。對于許多下流生活津津樂道，不堪入耳。立三為人庸碌下流，無所取材，更不知革命為何物，自從加入向忠發(fā)集團后，他口頭上附和革命，獻諛欽差，附草附木，載浮載沉，實際上毫無能力，只是因利乘便，篡奪權(quán)力，營私舞弊，貪污腐化，繩營狗茍，度其低級肉欲、寡廉鮮恥的生活罷了。他在政治方面固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在該集團所產(chǎn)生的諸般罪惡中，卻成為不可忽視的因素。立三貪污僅次于向，安源虧公款幾千元，買田三十畝。立三在地下宮廷中，主要是帶頭從事生活腐化，把過去現(xiàn)在貪污盜竊得來的金錢恣意揮霍，用在驕奢淫佚，吃喝玩樂方面。提起癟三是人人皆知他是個突出的“色情狂”分子，平日浪蕩閑游，徵歌選色，自逞風流，在“獵美”中騙拐了孀婦的兒媳婦，16后來又把她轉(zhuǎn)讓給別人，其品質(zhì)卑鄙，實在“不夠格”，所以被稱為半個的“半個人”。

　　阿雙是上大17桃色案主角，追慕西門慶，私淑弟子。

　　他們暗地里組織了一個秘密俱樂部，講求并實行荒淫無恥的生活方式，他們?nèi)壕咏K日閑暇，無所事事，平時生活糜爛，好冶游。他們左右圍繞一群品質(zhì)惡劣不堪的清客相公，酒色徵逐，浪蕩娼優(yōu)，淫逼女工，無所不為。在地下王國的官員中，如劉××鼓吹走馬燈式婚姻，朝歡暮樂的人生觀。這個俱樂部的成員除向、李等為首外，還有王度（即王矮虎），楚伯洛夫（陳為人）向子等人追隨其左右自逞風流，作惡多端。王度，立三的密友，李實行拐妻讓妻，王在小沙渡女流氓中鬼混過日子聞名，自稱“吃豆腐”師兄。搶老婆運動由他發(fā)動，遠近馳名。陳奸污婦女等狹邪行徑，更是人所周知。此外還有一部分家屬同聲相應，從風而靡，過著同型的墮落生活，簡直不知人間有羞恥事！毫無人氣的一群狗男女！

　　搶老婆運動前后發(fā)生多起，首為◇干事歐陽欽發(fā)起。歐年長獨居，庸碌無能，婚事難諧，乃利用地下機關(guān)條件，強奸軍委看機關(guān)曹谷耘之妻。曹孔久不理。曹憤而投黃浦江自殺。次為關(guān)向應掠奪秦縵云。

　　陳濤外號UvdenoB，號稱半吊子革命家，他附會革命，自逞風流，為西湖旅館桃色案中主角，號稱淫棍，曾譽阿雙、癟三為當代風流人物。他向癟三津津樂道同鄉(xiāng)舒某贈妓聯(lián)語（聯(lián)云：百人曰豪，千人曰杰，既到妝臺，甘為牛馬；
一顧傾國，再顧傾城，愿藏金屋，當產(chǎn)龍蛇）。癟三、阿雙大加稱賞，說此人才華絕世，可引為同志。

　　立三連襟胡均和，上海浦東某商店小開（少老板），道地的白相人。平日過著流氓生活，講究吃喝，好冶游。冒充工人，由小關(guān)介紹混入團內(nèi)。為吹牛拍馬，哄騙能手。由于善裝門面，被認為積極分子，選任團中央委員。他與向忠發(fā)稱莫逆之交，營緣入黨，經(jīng)向提拔，選為團中央書記。胡與劉、◇、賀昌、關(guān)向應等勾結(jié)一道，共稱政治連襟，彼此以裙帶關(guān)系。胡一切模仿向、李作風，向上巴結(jié)，取得米夫信任，在團內(nèi)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穢聲遠揚。彼等藉革命以逞私欲，貪污好貨，揮金如土。對于女同志，視為下女，往往橫施非禮，各極侮辱之能事。她們不能忍受，多自動退團。胡、向、劉、李一伙，簡直是一群衣冠禽獸。他們彼此間實行搶妻易妻，年年結(jié)婚，戶戶蜜月，號召“吃豆腐腦”、“喝人參湯”，度其淫佚無恥生活！這樣便使CY整個組織戰(zhàn)斗力全失，完全癱瘓，陷于不可收拾的境地。

　　胡品質(zhì)極為惡劣，生活充滿低級趣味，任意窮奢極欲，多次侮辱女同志，強逼為妾，半年內(nèi)三換老婆，到處尋花問柳，自稱風流公子。身邊有小公館四處，平日陪同李等在四馬路雉妓館，一道冶游。后攜全家妻妾婢女多人，到南京投敵，加入“鋤奸隊”，立見重用。破獲機關(guān)，綁捉同志，奮勇向前，特別起勁。率領(lǐng)偵緝特務隊進出上海、天津、武漢、廣州等處，橫沖直撞，抄家捕人，晝夜不休，擔任清掃地下工作。胡一手包辦“肅反工作”，經(jīng)時不久，破案如山，一時獄中為滿。同時，向、胡等又深入監(jiān)中，參加審訊，指認人犯。他每次破案必獲現(xiàn)金獎賞，多次“立功”，連獲獎賞，私獲贓物，無可數(shù)計，積久遂成巨富，在京滬廣置地產(chǎn)，又成上層人物，得薦任職。

　　“五通廟”群丑嘍羅中有名胡維者，外號Zubrenof，膽大妄為，品質(zhì)惡劣，與胡均和、向忠發(fā)一流，號稱“花太歲”。胡維被派往東北工作，利用職權(quán)，仗勢欺人，侮辱盲婦之女，共青女生，為群眾所驅(qū)逐。臨中百般包庇，說是“以毒攻毒”。后為向忠發(fā)所賣陷獄，不知所終。

　　營救工作一般是通過互濟會進行，但互濟會實權(quán)為向忠發(fā)、李立三所掌握。在一九三○年間，互濟會發(fā)生過幾次的貪污案和卷款潛逃事。向忠發(fā)等本身是貪污腐化分子，影響所及，上行下效。如上海互濟會干事一次拐款××元，后經(jīng)追查，退還一部分。廣東爛風爐貪污×千元，全部失落。至于其它小宗貪污事件不勝枚舉。該會負責人大都把捐來款項，假公濟私，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腐化。

　　在宗派主義發(fā)動派系斗爭期間，互濟會本著門戶成見，任意拒絕他派政治犯的救濟撫恤，視成敵人，正項救濟需要反而坐視不理。如◇◇的子女，18聽其流落街頭。十年間未殮一棺，未恤一戶。

　　濟難會秘書處現(xiàn)金出納即以所掌管金錢，經(jīng)營投機買賣，買標金外匯，進出跑狗場、賽馬會，甚至放債押當，坐得利息，實行內(nèi)部朋分。家屬太太、岳母、小舅娘等藉口生活掩護為名，奢侈成風，講究穿著，競購金飾、項鏈，炫耀鉆石克拉。連奶娘、小姨出門時都是滿頭珠翠，高跟皮鞋，狐貍圍脖，巴黎香水。她們是高級美容院的座上客。

　　這些地下朝廷的官員們根本不識革命為何物，思想貧乏，精神萎靡，利祿薰心。醉心于洋房汽車，嬌妻美妾，有奶便是娘，此外別無理想。在地下王國時期，又驕奢淫佚，尋歡作樂，搶妻換妻，丑惡可恥的作風，都是李與向、劉等共同作俑造成的。他們言行半人半鬼，全憑本能活動，是地下生活中的“混混兒”。他們是革命清流中的一股濁水，人數(shù)雖占少數(shù)，但因盤踞要津，風行草偃，其影響卻不小，且后果非常嚴重！使中國革命遇到了極大的挫折與損失。

　　總括說：這伙人說話行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他們的行為說來穢口，聞者掩耳，用不著再浪費筆墨了。但是豢養(yǎng)利用這一伙奸徒卻大有人在。

　　向忠發(fā)被捕投敵后，云：“我雖是中共中央書記，但是我是沒有實權(quán)的，也沒有責任。東大那幫知識分子在耍猴把戲，我是個跳圈的猴子，算得了甚么！”言迄要求會見蔣介石，自稱我有本錢，誰也休想為難我�！吧僬f廢話，莫耽誤我的大事�！薄袄献用傲嘶�，發(fā)誓要把那伙狗日的雜種們（指中共）全部掃除干凈，一個不留。說干就干，用不著問東問西了。”問話的人，大喜過望。次日即帶軍警來機關(guān)綁捉同志，被事先布置在機關(guān)四周中共特工人員親眼看見。但該集團為掩飾他們的丑行，鞏固本派利益起見，乃深秘其事，嚴禁向外泄露，保密不宣，以全體面。他們聲稱如有詢問向忠發(fā)事經(jīng)過者，則施以紀律制裁。

　　向忠發(fā)伙同胡均和、顧順章這一群，南北奔走，到處帶頭作引線，做特務，查抄機關(guān)，逮捕同志，造成監(jiān)獄人滿，流血滿地。他們立功受獎，升官發(fā)財。自成一隊進行搜捕，向等親作眼線，穿著防彈背心，手拿彈簧銬，領(lǐng)著一班特務，雄糾糾地橫沖直撞。◇身任隊長后，對人說：“過去你們把老子當猴子玩，現(xiàn)在我真的要給你們看看顏色哩！老子一不做，二不休，沒有甚么玩笑可開的了！”

　　他們伙同丁默村等，親到曹家渡、龍華、江寧等處監(jiān)獄，對中共政治犯勸降。勸降無效時，便指定寫作專人大肆編寫材料，并假冒在獄重要政治犯個人名義，發(fā)表擁護三民主義與反共的政治宣言。這些文章內(nèi)容要點，不外是強調(diào)三民主義為中共所必需，歌頌孫中山的人格如何偉大和南京政府的德政等等，千篇一律，大同小異。這些文章先后在丁默村所辦的《社會新聞》刊物發(fā)表，后來又匯集成專題“轉(zhuǎn)變”，大事宣揚當局的寬大政策。當時在獄政治犯事先既不知道，事后又無法更正，聽其誣蔑，也無可奈何。如同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但丁等一伙卻自詡此舉十分高明，逢人便夸這是政治攻心戰(zhàn)術(shù)的成功。

　　向忠發(fā)帶頭作眼線，胡均和聯(lián)袂走南京，王矮子（王明）甘心作降奴，米夫毀黨顯神通。孔老二瞞上欺下，米夫喪膽宵遁。大多數(shù)人不識不知，渾渾噩噩，只要有一官半職，上海，南京反正都是一樣�？v有個別人不以為然，但久而久之也就入狼群，學狼嗥，漸漸同化，往而不返！

　　千百萬同志與革命群眾慘重犧牲。把一個長期戰(zhàn)斗力強大的黨完全搞垮，只剩少數(shù)人孑身逃往蘇區(qū)繼續(xù)為虐。竟為向忠發(fā)舉行追悼會19，欺騙毛澤東和廣大紅軍干部，長期保密達數(shù)十年之久。追原禍始，均四中全會臨時中央。

　　附：向忠發(fā)納妾

　　向既做上官兒，家資富裕，左右以上海大亨目之，呼仆使婢，飽暖之余被思淫欲，對地下生活感到拘束，居常對親信說：“近來生活表面看來還算過得去，前呼后諾，頗象個場面，但從內(nèi)心講實在太不如意，比過去碼頭差遠了。我過不慣這種牢籠生活，你們看怎么辦？”

　　初說一兩次，大家還不以為意，后來當真鬧起情緒來，連日不上班，聲稱：“我不干這份差使，你們另找人來干吧，反正沒有我別人也一樣干！”他裝病不出門，口口聲聲嚷著：“就此拉倒吧！”不久在外又發(fā)生酗酒斗毆事端。大家一看，情況很是不妙！店小二們這才著起慌來，認為這樣下去會影響大家安全，因商議對策，以期糾正。(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在會上，首先雜毛發(fā)言：“孟夫子說過：食色性也，誰能不講？老向的脾氣我深知道，我們不能拗過他的，應該好好想個法子，才能彌患于未然。”大家圍繞此事，你言我語議論開了�？撰I計道，既然如此，何不給他調(diào)配一個合適的專管私生活的事務秘書，這樣當可使他安靜下來！別三拍腿說：“這個意見很好，公私兩便，比較全面，我完全同意�！痹瓉韯e三內(nèi)心有個計較，認為河水分流，兩岸受益。存?zhèn)�分潤的念頭，所以內(nèi)心很是贊成。大伙討論一番，原則既決定了，這樣就只有進一步研究人選問題。隨后決定交人事部門辦。經(jīng)過多次研究結(jié)果，大家一致同意把婦委工作的黃木蘭調(diào)派給老向當一名機要秘書。事先由孔、別等人老婆向黃做一番動員工作，勉勵她把這個工作作為政治任務去完成！黃最初不知是計，貿(mào)然承諾，即日到辦公室工作，后見無事可做，又見向心術(shù)不端，神色有異，舉止有些失常，漸生厭惡。過了些時，向竟對黃欲施非禮，行為粗野，黃當面斥為“衣冠禽獸，豬狗不如”，遂不辭而去。

　　當下孔等夫婦勸黃順從，黃怒不可遏說：“我寧可不要黨籍，決不與此敗類為伍。”隨后來了幾個家屬紛紛責小黃幼稚不曉事，不知好歹！說：“你家大神不見小怪，大官肚里可撐船，莫同小伢一般見識，她不久定回心轉(zhuǎn)意的了……”一席話把老頭兒火氣消下去了。一場風波暫告平息。

　　向受到教訓，無臉見人，加上老婆在側(cè)冷語譏諷，實在無地自容，想離家出外暫避。事被左右發(fā)覺，力予勸告說：“這千萬使不得。你是總書記，一舉一動，關(guān)系全局……”向不理說：“我走我的，你們用不著阻攔！”大家見狀，又慌了手腳，一群蛤蟆又亂吵開了。在一次會議上，有人慎重提出“心病”問題，說這雖然是思想病，卻不是靠思想本身可以解決的，所以仍需對癥下藥。大家對此重大問題，好象群鼠聚議系鈴貓頸一樣，久之仍無進展。

　　◇◇打開會場沉悶氣氛說：“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可用哩！”豎起右手兩個指頭在空中晃了幾下，從容正色說道：“依我的看法，此事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可用。我說出來供大家參考一下�！睍�上諸人迫不及待，促他快講。他慢條斯理，不慌不忙說：“我看當代政治偉人停妻再娶本屬正常，老向年事已高，太太尚無生育，他屢思側(cè)室，道理上更說得過去。目前形勢發(fā)展急轉(zhuǎn)直下，一日千里，為大局著想，組織上不如索性為他娶一個小老婆，你們看咋樣�！毖晕串�，別三起立附議，大聲道：“此計大妙，比生活秘書更名正言順了�！�

　　座中有人懷疑提出異議，說這樣做法如果傳出去，政治影響不好，太不像話了�？渍f不然，這是生活小節(jié)，與政治無關(guān)。革命嘛，顧這忌那，成何作法。會上的人大都懷有心病，也就無人堅持。

　　納妾那天，在靜安寺住宅中居然大辦喜筵，賓朋滿座，設擺牌桌，打天九，抽頭錢。該宅姨娘、車夫等撈取小費很多，與其妾朋分，闔家大小，喜氣洋洋。劉××在南京路五金行樓上做三十大壽，賓客齊來，男女成隊，群雌粥粥，興高采烈。也曾設置麻雀牌幾桌，通宵達旦，熱鬧非常。

　　向妾進門的頭一天，闔家笑逐顏開，只有向妻一個獨自向暗壁發(fā)悶。怕她精神失常，立即派◇把她牽出去，以免盛典被擾亂。老婆子至此卻不去，忽然大哭大鬧起來，坐在地板上，披頭散發(fā)，手持一把舊剪刀，

　　聲聲要向老鬼拼命。此時新人已進屋來了，賓客們面面相看，也沒有止鬧的辦法。最后還是孔的女人說盡好話，哄騙她，許她買料子，才漸漸安靜下去。

　　向見妾面是樂不可支，連稱小五辦事能干，小公館家具、陳設、地毯均小五親自設計，樣樣合意稱心，從此寵以專房，同車兜風上海洋場，諸事不管，一切聽擺布，并不過問。每日簽名蓋橡皮圖章，有時把圖章交付立三、小五，萬事不管，過著高枕無憂的傀儡生活，逢人自稱富貴到，革命成功，萬事如意！

　　向妾進門時，身已懷孕，向心不快，乃向介紹人詰責�！链穑骸肮湃饲疤�兒子（未過門身懷六甲），不少長大后便成為貴人，這是貴兆��！有何不美？”（并引證一些實例作證）向聽后轉(zhuǎn)慍為喜，因問：“此話果然當真？”×答：“那是沒有錯的，騙你是狗！一切由我打包票！”向心釋然，由是妾寵不衰。從此以后，越加信任，言聽計從。他自個兒只管養(yǎng)尊處優(yōu)，頤養(yǎng)精神。由于諸事怕費腦筋，所以一切均聽左右包圍擺布，遇有重大事件，他不過署名劃諾罷了。至于一般關(guān)于人事金錢等不很重要等事，通過內(nèi)線，他的小老婆也能直接解決問題，因此，有人當面恭維她是女丈夫，了不起！確實發(fā)揮半邊天的作用。向妾得意地說：“老頭兒不過是木腦殼，理他呢！”左右只得聽其胡為，取得一團和氣，這樣大家都可沾光，各得其便！

　　注釋：

　　①本文載《羅章龍回憶錄》（美國溪流出版社2005年9月版，644－666頁）。原注說明根據(jù)羅章龍后人提供的數(shù)份抄件錄入。原文字較散亂，約成于70年代。錄入整理依內(nèi)容歸并，段落詞句作調(diào)整移動，重復文字刪除，標點校訂，題目另擬。全篇無新增文字。“向忠發(fā)納妾”為原有附錄。

　�、� 文虎，即羅章龍，常簡稱文。

　�、� 另據(jù)史料，向忠發(fā)于1927年秋受派前往蘇聯(lián)，參加蘇聯(lián)“十月革命”慶典后又滯留歐洲，“六大”前未回國，直接成為代表參加“六大會”。

　�、� 特立，即張國燾。

　　⑤ 潤之，即毛澤東。

　�、� 向忠發(fā)以下分別是：瞿秋白、李立三、周恩來、羅邁，以及王明、博古為首的“28個半布爾什維克”。

　�、� 賀指賀昌，關(guān)指關(guān)向應，趙容即康生。

　�、� 稱瞿秋白為道士，系借用其父入了道家，瞿本人言行亦常流露道家思想。

　�、� 蔡和森與向警予分手后，李立三妻李一純又與蔡結(jié)合，李立三即與李一純妹正式結(jié)合。

　�、� 張、王，可能是指張聞天和王稼祥。

　　11 譏稱李立三為癟三，出于當時黨內(nèi)對他的普遍不滿。

　　12 該會前后，史文彬與項英（德隆）分別在上海和江西，并未會面。此處所記時間有誤。

　　13 爛風爐，真名陳發(fā)，又名賴發(fā)，原為九龍船廠工人，曾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

　　14 江勻，可能是江鈞，項英的化名。

　　15 老陳，可能是陳資平�！�—補注

　　16 指李立三占楊開智（楊昌濟子，楊開慧兄）之妻。——補注

　　17 上大，即上海大學�！�—補注

　　18 可能指毛澤東子女。

　　19 關(guān)于為向忠發(fā)舉行悼念活動，歷史檔案中確有當年在瑞金即以“八月廿四日是向忠發(fā)同志被難的二周月紀念日”為由，開展從“八月廿四日到八月卅日為向忠發(fā)同志紀念周”的“緊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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