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夫:澳洲笑鳥、白鸚鵡、強(qiáng)盜鳥
發(fā)布時間:2020-06-06 來源: 散文精選 點(diǎn)擊:
一、 笑鳥
正在夢里,突然被一種奇怪的笑聲吵醒,朦朦朧朧中,似乎覺得這笑聲來自天空。誰呢?我想,管他呢,渾身仍有一些懶洋洋的,不愿睜開眼睛,翻過身子,剛想睡去,那笑聲又響起了。這次是不間斷地笑,笑得很狂,竟給人一種肆無忌憚的感覺。
秋日的黎明,在這一陣又一陣的笑聲中來臨了。
玻璃窗上,依稀的曙光漸漸清晰,樹林里的群鳥似乎也都蘇醒了,一起放聲鳴唱起來。一時間,我們居停的這“度假者寧靜小屋”,宛若在百鳥齊鳴的仙境,但奇怪的是,就在眾鳥歡歌喧騰時,那笑聲卻嘎然而止。
這笑聲,猶如它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我和老伴正疑惑時,女兒從隔壁小屋走過來說:“你們剛才聽到笑聲了吧?那就是笑鳥在叫。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聽這叫聲嗎?”
剎那間,我意識到在這檸檬樹小道的旅館里,可能與澳洲特有的珍禽異獸之一的笑鳥相逢,一時情不自禁地也笑了。
澳洲鳥類很多,早就聽說有一種鳥,鳴叫聲酷似人的狂笑,取名為笑鳥(KOOKABURRA),據(jù)說這是土著人的語言。我來澳洲后,一直沒有聽過它的笑聲,除了在郵票上,更沒有親眼看到過它的容貌。
也曾問過一些朋友,大都不知道這種鳥的情況。
兩年前,女兒原先在新南威爾士大學(xué)的同學(xué)買了一處新居,那是北區(qū)的一座建在山坡上的HOUSE,花園很大,毗連著一片樹林。我們?nèi)⒂^時盛贊環(huán)境幽美寧靜。女主人的父親笑說:“這里好是好,靜得使我受不了。每天凌晨,笑鳥的叫聲就把人吵醒了,那笑聲很狂很狂,第一次,被它嚇一跳,聽多了,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他指向一株高的桉樹說:“就是翹枝上那種鳥,每天總是它領(lǐng)頭,然后其它鳥才叫。”
這是我第一次聽人具體地講到笑鳥,但由于樹太高,我又是高度近視,所以仍然未看清笑鳥的模樣。后來查《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才知道KOOKABURRA(笑翠鳥)是澳大利亞東部翠鳥科ALCEDINIDAE的一種食魚鳥,以其叫聲似狂笑而得名,羽毛灰褐色,為林地留鳥,體長43厘米嘴長8至10厘米,以無脊椎動物和小動物(包括毒蛇)為食。整年保護(hù)自己的領(lǐng)域,在樹洞中筑巢,幼鳥通常和親鳥住在一起,并幫助喂養(yǎng)次年的幼鳥。
因?yàn)樾B的鳴叫在凌晨或日落時可以聽到,故有“林中居民的時鐘”之稱。澳洲北部地區(qū)還有一種藍(lán)翅笑翠D.LEACII,因?yàn)轼Q叫不似笑聲,所以未引起人們注意。
就在女兒和我們講話時,有一只鳥竟然飛到屋前的門廊下,停在木欄桿上,好奇地瞅著我們。
“啊,這是笑鳥!”女兒輕聲叫道。
“噓……”老伴和我竟同時示意大家小心,以免弄出聲響將這笑鳥驚飛。但是它卻悠閑地站在欄桿上,看看外孫,看看老伴和我,一動也不動,仿佛是來串門的客人,要和我們嘮嘮家常話。
真是極其難得的機(jī)會,我不僅仔仔細(xì)細(xì)地看清了笑鳥,而且還由大女兒給我們拍攝下幾張珍貴的照片。
這時候,女婿轉(zhuǎn)身進(jìn)屋取出咋晚吃剩的炸魚,撕下一塊遞給笑鳥。它張口銜住,既不吃,也不飛走,仍然和我們友好地對視了一會,才飛到門前的樹上吃起魚來。
二、白 鸚 鵡
我雖然不是鳥癡,卻自認(rèn)是一個愛鳥的人。來到澳洲以后,曾寫過幾篇關(guān)于笑鳥、鸚鵡和杜鵑鳥的散文。
澳洲自然生態(tài)保護(hù)很好,樹木蔥蘢,鳥類很多, 鳴禽也多,啼鳴聲很美, 每天清晨在鳥聲中醒來,確乎是一種難得的寧靜與享受。
澳洲盛產(chǎn)鸚鵡,品種多,羽毛鮮艷,五彩斑斕,飛翔于林間,嬉戲于枝頭,自鳴其聲,不學(xué)人語,卻有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白鸚鵡,在我心目中特具素潔嬌美的神秘感。八十年代初,我和友人在云南西雙版納淋著大雨,跋涉三十多里泥濘的山路去看一只白鸚鵡。
我國古代宮廷和貴族之家豢養(yǎng)的鸚鵡,大都是白鸚鵡和綠鸚鵡。因?yàn)槭锹斆豇B,鸚鵡和八哥都善于跟人學(xué)舌。什么“客人來了”,“小姐病了”,一些簡單的話語都能學(xué)會!都t樓夢》中有精采的描寫。唐代詩人朱慶余的名句“含情欲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深刻地揭露了皇宮內(nèi)的宮女們不僅被剝奪了青春和幸福,而且連說話也沒有自由,深怕被鸚鵡學(xué)舌惹來災(zāi)禍的人間悲劇。
如今在雪梨,白鸚鵡隨處可見。那俏媚的身材,潔白的羽毛,頭頂一襲鳳冠,檸檬黃的鉤喙,實(shí)在招人喜愛。
但是,沒有想到白鸚鵡也會后惡作劇,也會給人制造麻煩,也會令人擔(dān)憂。
不久前,在雪梨TURRAMURRA地區(qū),一群白鸚鵡(COCKATOO),大約50余只,像軍隊(duì)般趁居民巴爾肯(BALKIN)家中無人時,飛臨他家房上,任意啃咬房屋的木質(zhì)部分。一連十五天,從不間斷,使他們損失近一萬五千多元修理費(fèi)。因?yàn)楸kU公司未將白蟻、鳥類等造成的房屋損失包括在保險項(xiàng)目內(nèi)。
后來,他們?yōu)榱藢Ω栋W鵡,先以鐵絲網(wǎng)圍住房屋,每天家中至少有一人留守,拿著高射噴水管和水槍,跟白鸚鵡展開“人鳥大戰(zhàn)”,F(xiàn)在,大白鸚鵡已轉(zhuǎn)移向鄰居家房屋“進(jìn)攻”。
大白鸚鵡是澳洲保育類動物。據(jù)雪梨TARONGA動物園有關(guān)人員說,每周至少有兩通求救電話,都與白鸚鵡有關(guān)。他們建議民眾不要喂食白鸚鵡,因?yàn)檫@種聰敏的鳥類,一旦知道食物來源,都會提前三十分鐘來到原處,若無人喂食,它們就會因無聊而亂咬東西。
看來,白鸚鵡侵襲房屋,是否如動物園有關(guān)人員所說的原因,抑或還有其他因素,恐怕還有待研究。記得美國有一部《鳥》的電影,曾經(jīng)描述過大群鳥類毀人毀屋的慘劇。但愿大白鸚鵡不致如此。
三、強(qiáng)盜鳥
正是秋末冬初的時候,窗外的鳥聲,依舊唧唧,喳喳,啾啾...但我卻有些不安逸。因?yàn)槲衣牭搅藦?qiáng)盜鳥的不雅的叫聲。
強(qiáng)盜鳥,這是一個戲謔的稱謂.也許是它爭食的強(qiáng)橫,也許是它的兇勇好斗,給我們留下的印象不佳,所以送它這個不雅的綽號.
強(qiáng)盜鳥頗似我國的八哥鳥,深褐色羽毛,腳趾和嘴喙黃色,體小矯健,鳴叫聲不婉轉(zhuǎn),也不難聽。似乎繁殖很快,前些年我們住在東區(qū)的時候,只在PARK里看到。在花園在路邊還很少見到它們覓食或飛翔。如今在南區(qū),不論在那里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在離我家不遠(yuǎn)的SEAFORTH PARK,經(jīng)?吹接腥颂嶂姘鼇砦锅澴。每當(dāng)一群群鴿子在安靜地啄食時,便會有強(qiáng)盜鳥突然飛入強(qiáng)行搶食。雖然它們?yōu)閿?shù)不多,但極其兇悍,或是攪亂場面,趁機(jī)搶走面包,或是騷擾襲擊,使平和安詳?shù)镍澴映扇旱仫w走。
很長的時間,我不愿看到這種鳥。但是它卻常常來我家花園騷擾,甚至偷吃蟹爪蘭的花蕾。起先,誰也沒有注意,更沒有懷疑到它。直到一盆花蕾幾乎被啄光時,才看到這個賊原來是它。也許它只是惡作劇,并非真的要吃掉。但是蟹爪蘭是我大女兒精心培植的一盆觀賞花卉。從此我們更不喜歡這種鳥,聽到它的叫聲就心煩。
曾經(jīng)向朋友打聽,大都不知道這種鳥的名字。沒有想到的是,前天我和內(nèi)子去參觀博物館(AUSTRALIAN MUSEUM),終于在二樓鳥類館中,找到強(qiáng)盜鳥的標(biāo)本。
這種鳥學(xué)名INDIAN MYNA(印度八哥),在19世紀(jì)60年代從亞洲引入墨爾本。據(jù)說是一位居民因懷念亞洲鳥雀的鳴叫聲而從亞洲帶來的。
印度八哥有爭地盤爭巢穴的惡習(xí)。它們不僅強(qiáng)行趕走巢中的鸚鵡,還摧毀鸚鵡蛋,啄死小鸚鵡。因此被澳洲人稱為“垃圾鳥”、“鳥雀界的惡棍”。
據(jù)一位研究這種鳥類的專家說,印度八哥繁殖很快,從前只在東部一些地區(qū)有,為數(shù)不多,但沒有想到幾十年后,它已經(jīng)遍及全國各地。而在東部的一些土生鳥及小哺乳動物,見到它們簡直聞風(fēng)喪膽。
這位鳥類專家表示,他們將會動員澳洲近兩萬多名觀鳥客調(diào)查研究這種“鳥雀界惡棍”的蔓延繁生情況。
2001,06,12,悉尼
。ㄔd澳洲《澳洲日報(bào)》副刊,臺灣《人間福報(bào)》副刊,作者授權(quán)天益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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