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在北京:北京青年 全集在線觀看
發(fā)布時間:2020-02-16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唐鋒,山西人,來京5年,年收入20萬以上;周逸,湖北人,來京8年,年收入10萬左右;喬鵬飛,河南人,來京2個月,預(yù)計年收入1萬左右。 這是近2000萬生活在北京的人中最為普通的三個,他們中有人有北京戶口,有人沒有,有人打算扎根,有人準(zhǔn)備離開,有人還在為租房買房愁苦。他們怎樣在北京“活著”?
從他們的故事里,我們或許可以窺見北京對人們來說意味著什么,而北京,又以怎樣的方式和住在這里的人們相處。
唐鋒:我難以離開北京
山西人唐鋒的運氣很不好。2010年底他興致勃勃地考了駕照,打算買一輛自己的小車,正巧就趕上了北京市新出臺的限購令,買房他也有過盤算,還沒認真開始計劃,房子的限購令又出來了。
唐鋒在北京一個證券公司工作,年收入二三十萬,足以讓他自己過得舒坦,車子和房子,他自己也能賺到?商其h來京工作不滿五年,沒有足夠年限的納稅和社保證明。他研究了政策,發(fā)現(xiàn)公司又沒法兒開“職稱證明”,自己辦《北京市工作居住證》也很困難。于是,買車這件事兒,他只好暫時擱下。
“這不公平!碧其h的心里還是不太舒服,“車和房是衣食住行的剛性需求,應(yīng)該是一視同仁的,我有能力,為什么不能買?”在他看來,北京應(yīng)該和上海一樣,讓人們用“能力”說話,有能力就讓買,沒能力,就當(dāng)奢侈品先看看,而不是憑戶籍。
唐鋒是個“北漂”和“奮斗”的典型樣本。他的家鄉(xiāng)是山西省運城市稷山縣,在他的描述中,那是一個“和所有你所能想象到的中國小縣城一樣的縣城”,通火車,到北京要16個小時,沒有肯德基麥當(dāng)勞這種基本城市配置。父母都是踏踏實實的農(nóng)民,想法樸實,只是希望兒子不要繼續(xù)種地。2007年從太原的大學(xué)畢業(yè)后,唐鋒決定來北京找工作!斑@個想法是大三開始有的,那時候我想考研考到北京,可是沒考上,就來找工作了!
和很多年輕人一樣,唐鋒認為大城市有更多的機會,能給他更廣闊的視野和更好的發(fā)展。他學(xué)法律出身,到了北京卻發(fā)現(xiàn),沒通過司法考試,自己根本沒辦法靠專業(yè)吃飯。在這座城市中生存下來,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怎樣,也顧不上興趣點,只要是工作,他都做。2007年,唐鋒在人民大學(xué)西門外住160塊錢的地下室床位,每天除了吃飯,不花別的錢;他干過800塊錢一份的工作,后來他搬到租金300塊一個月的天通苑,逐漸開始從事1000塊、2000塊一個月的工作,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市場營銷方面的擅長,最后,來到了現(xiàn)在所在的證券公司。
這是生存。唐鋒沒有雜念,埋頭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而至于北京市的城市、人口政策,他壓根兒就沒空關(guān)注。“暫住證”等證件,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到了2008年,唐鋒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外地人”。奧運會前夕,北京人口控制和管理非常嚴(yán)格,唐鋒以及公司所有的非京籍戶口同事,都被要求統(tǒng)一辦理“暫住證”。
他頭一次有點兒被“歧視”的不適:“我本身是有身份證的,而且我已經(jīng)工作好些年了,為什么本地人有身份證就可以了,我還要什么其他證件?”
這件事情之后,唐鋒意識到,是時候開始關(guān)注一些“政策”方面的消息了。今年,政策再次影響了他的生活。
除了自己,唐鋒改變不了什么。暫時買不了車了,他就再等等,暫時買不了房,他也就先放放。努力工作,回頭再說。對于唐鋒來說,北京還算是一個包容的城市,這里的環(huán)境讓他迅速成長,眼界開闊,這里有他已有的成果和未來的目標(biāo)。他也不太“思鄉(xiāng)”,過年了就和人拼車回家,或者接父母來北京,盡管他從來不認為自己以后會成為一個“北京人”。
唐鋒周圍也有朋友選擇離開,“那是因為他女朋友在山西”?扇绻亲约海笥言谕獾氐脑,會選擇離開北京嗎?唐鋒想了想,回答道:不會。
周逸:租房是一段“血淚史”
周逸一度認為自己是全北京最倒霉的房客,F(xiàn)在租住的房子還有兩個月就到期了,房租一直在漲,她又開始犯愁了。
周逸有北京戶口,除此之外,她和“北漂”并沒有什么不同――沒有房子,也沒有北京人的社會關(guān)系。所幸在北京一念完大學(xué),她便被一家國有銀行錄取。雖然事業(yè)前景不錯,但作為一個新入行的小職員,每月也只到手1600多塊錢。她要從這點微薄的收入中,擠出房租。
本著省錢的原則,第一次租房,她沒有找中介。2007年10月,在網(wǎng)上,她找到東五環(huán)外的一處房子,房租八百,租期一年,合租人是一個女孩和她的男友。負擔(dān)不重,周逸還算滿意,但女孩的男朋友卻很不講究,常穿一條內(nèi)褲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令周逸十分尷尬。一年未到,房東突然要求將房租漲到1000塊。周逸承受不起,只好搬家。
房東限時搬家,周逸沒有寬裕的時間找合適的房子。這時管莊附近一個女孩愿意將自己租的兩間小屋轉(zhuǎn)租一間給周逸,650元一個月,只是房間里沒有桌椅床鋪,須自行添置。走投無路的周逸立刻答應(yīng)租了下來。“我和那女孩兒一聊,覺得她人還行,那房間也還不錯,我挺滿意,所以到家具市場上買了床和床墊等一應(yīng)物品,準(zhǔn)備長住了!
吃一塹長一智,周逸知道了簽合同的重要。她不但跟二房東簽了合同,還要求跟房主簽。二房東滿口答應(yīng)。周逸心情舒暢,周日便約了幾個朋友去北海劃船,誰知沒到中午,便接到二房東的電話。“她去跟房主談簽合同的事,誰知房主坐地起價,月租要漲好幾百。如果不交房租,當(dāng)晚立刻滾蛋!敝芤荽膊粍澚,帶著朋友立刻回到這個住了不到一星期的新家,收拾東西,再次搬家。
“這回我搬得更狼狽了,新買的家具都沒怎么用,只好折價賣掉,400塊錢買的床,80就賣了。我再也不敢自己租了,這回我要找中介!敝芤莓(dāng)天就通過一家小中介,找到一套用板材隔出來的“兩居”。雖然要冒著與未知人合租的風(fēng)險,周逸還是租定了向陽的一間。當(dāng)時中介信誓旦旦,表示一定會再找?guī)讉女孩住進來,不會租給男房客。
那天,周逸看房、簽合同、租房、搬家。將行李打包后,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管莊晚上出租車不多,一個已經(jīng)下班的女司機見她冒著雨,大包小包地站在路邊,便一趟一趟幫她搬家,等搬到新居,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多了。幾個朋友就在混亂的房間里將就了一晚,第二天再奔赴各處上班。
“那天都急哭了,覺得自己太命苦了。怎么倒霉事兒都讓我遇見了呢?”倒霉的事兒還沒完,中介并沒有按承諾的那樣安排女孩住進來,而是在一周之后,安排來一個男房客。
周逸大為不滿,但中介置之不理。她只能同那男房客共用廚房、衛(wèi)生間和浴室,每晚都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
一個月后,精神緊張的周逸要求退租。但中介說她違約,不退押金。幾番交涉,中介答應(yīng)如果周逸找一個人來替她完成租約,中介可以為她提供一個新住所。
這次,周逸一邊找房子,一邊覓房客。她在管莊西里找到一處三居,兩個房間已經(jīng)住了女孩,雖然房子破舊了點,但設(shè)施齊全。就在她搬進去的前一天,原房子的房客也找到了。周逸覺得自己可能開始轉(zhuǎn)運了。
但“好運氣”并不長久。很快,周逸發(fā)現(xiàn),同住的女孩總是將客廳擺滿了鞋,任誰都不能隨意出入。周逸的油鹽醬醋也被人用了個干凈,從來沒人打聲招呼。
“但想起前幾次經(jīng)歷,也就覺得這不算糟糕了,就這么將就著吧,總比流落街頭好。直到我被調(diào)到東單附近工作,才再次搬家!
2009年初,周逸和幾個同學(xué)一起在南三環(huán)租了個三居,總算安安穩(wěn)穩(wěn)住了兩年。
2010底,周逸準(zhǔn)備結(jié)婚。她和男朋友積蓄不多,兩家人搜刮干凈,勉強可以給出首付。雖然貸款的負擔(dān)很重,但周逸下定了決心:“打死我也要在北京買房。我的租房史太血淚了,太沒安全感了,不知明天又要搬到哪兒去。有了房,才有家!
喬鵬飛:北京關(guān)我什么事兒
18歲的喬鵬飛來北京才兩個月,但他已經(jīng)決定要回家了。
喬鵬飛在西單的一棟電信大樓里當(dāng)保安,工作日24小時每兩小時倒一次班,周末則是八小時倒一次班,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氨0策@個工作24小時都得看著,而且,休息一天,少賺一天的錢。”這樣干一個月,喬鵬飛大概能賺到1600塊錢,從中還要扣除300元伙食費。
他的家在河南許昌附近,父母都是工廠的職工。喬鵬飛高中沒有畢業(yè),在家呆了三、四個月,每天上網(wǎng)、看電影、吃飯、睡覺,自己也覺得十分沒意思。他想到自己長了這么大沒出過遠門,連火車都沒坐過,又想起北京還有個舅舅在當(dāng)保安隊長,便索性一拍腦袋:去北京吧。
喬鵬飛是家里的獨子,父親送他到鄭州坐火車,告訴他:把100塊錢揣在兜里,什么時候混不下去了,買張車票,就回家來。
第一次出遠門,喬鵬飛很緊張。剛出北京西站,他就遇上了一個難題。“我不會出站,跟著人群找了20幾分鐘也沒有找到出站口,一路上有十幾個人問我‘先生住宿嗎’,我回答了十幾次‘不要’,煩死了!焙貌蝗菀子信笥褜⑺映鲕囌,他又嚇了一大跳:“怎么那么多人啊,在火車站坐著的、躺著的、睡著的。”他暗想,自己不會以后也跟他們一樣吧。
舅舅介紹他當(dāng)了保安。對喬鵬飛而言,這是一份“很無聊”的工作。他喜歡說話、聊天,在家的時候,一天不說話他就難受,得上街找人玩。可當(dāng)保安,總是一個人值班,他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斑@算是鍛煉我了,現(xiàn)在我8個小時自己呆著都沒問題了!”
兩個月來,喬鵬飛的生活只分兩種狀態(tài):值班、睡覺。他很想在北京逛逛,可一沒時間,二不認路。在西單呆了兩個月,他還沒去過天安門!八麄儯ㄍ聜儯└艺f天安門太遠了,我去不了,地鐵我不會坐。不過,我去過一次動物園,去看大熊貓!边@是喬鵬飛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他還去逛過西單商場、大悅城,只逛不買。
過年的時候,喬鵬飛沒有回家,他在值班。春晚演到他最喜歡的趙本山小品時,隊長一聲令下:“上樓值班!”他請隊長再等兩分鐘,小品就快演完了,隊長不答應(yīng)!拔覇栮犻L,你不想看啊,隊長說想啊,但是還得先去值班啊,我想,好嘛,你自己想看還不讓我們多看會兒。”
他們到樓頂值班,看到滿城綻放的焰火,喬鵬飛又高興起來了:“焰火真的很漂亮。”
喬鵬飛喜歡北京人,喜歡聽他們說話的聲音和腔調(diào)。在車庫值班的時候,有女士開車經(jīng)過身邊,會對他說一聲“再見”,有人問路,也會對他說句“謝謝”。這種時候,他心里特別舒坦:“對一個保安也會說‘謝謝’、‘再見’,我喜歡北京的人!
但是,他還是覺得在北京混夠了。在家的時候,他覺得無聊,可在北京,他覺得無助。喬鵬飛感到一種精神上的迷茫,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從小我就看著電視上的北京,那么漂亮,可來到這里以后我每天只是在一個樓里上班、睡覺,有時候我覺得,我這根本就不是在北京!”他想了想,抬高了聲音:“說白了,北京,北京關(guān)我什么事兒?”
北京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歌舞飛揚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所以他決定離開了。
喬鵬飛覺得,這次離開,他可能就不會再來了。因此,他決定,走之前一定要去看看天安門,看看故宮,不然,簡直都不算來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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