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生命融入綠色 融入生命的哀傷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被樹攙扶的日子 四合莊是坐落于昌平區(qū)東部的一個平原小村。那是一個被黃土染成的蒼黃的村子。家家從村邊樹林里砍來樹。鋸成板,支成框,把土填進去,層層夯實,用摻了麥糠的灰土封頂。千百年來,大面積匍匐著的土地,假如沒有木頭的攙扶與支撐,都照樣匍匐著,癱軟著。
張福海的老家在村子的正中間。父母生了7個孩子,張福海是老大,下面5個弟弟1個妹妹。父親腦血栓撒手人寰,小弟因小兒麻痹成了殘疾。張福海高中輟學,從此成為家里的“大樹”。張福海從小喜歡樹。他認為樹雖然沒有花美艷,卻對人類有說不盡的恩。勞動之余,他在房前屋后和院墻外的一圈兒,一棵一棵地都種上了小楊樹苗,數(shù)了數(shù),40多棵。干活回來不管多累,他都忘不了給它們澆水修枝。小樹一天天長高,張福海和弟妹們也長大成人。張福海就是用自己一茬茬親手栽種的樹,逐個幫4個弟弟蓋起了新房,娶了媳婦。樹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走馬上任荒涼燕子口
1975年,北京市水利局所屬的十三陵水庫招工。21歲的張福海成了一名國家正式工人。由于綠化隊缺人,他又喜歡種樹,就被調(diào)到綠化隊,一千就是10多年。1981年12月13日。全國人大五屆四次會議通過了《關于開展全民義務植樹運動的決議》。于是,由661個市屬單位和中央在京單位的105萬植樹大軍負責五大干線公路兩側(cè)的義務植樹責任區(qū)。北京市水務局的責任區(qū)劃在燕子口溝,山場面積有400多畝。1986年3月的一天,十三陵水庫管理處的一位領導找到張福海,派他到燕子口長期負責義務植樹工作。讓他去一條整日不見人的山溝。張福海反復地想,遮活兒不好干,在山溝里肯定也孤獨,可總得有人去吧!于是,4月初,張福海走馬上任了。
燕子口溝在明十三陵西北,天壽山腳下。這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山溝。除了山頂上一小片新栽的小樹和一些稀疏的野樹,整座山幾乎是禿的。河谷里亂石滾滾,被蓬亂的荊棘和雜草包裹著。順著一條難以分辨的小路往里走五六里地,再右拐,盡頭藏著一個小村:燕子口。雖叫燕子口,卻很少見到燕子,成群的烏鴉在荒寂的山溝里哇哇地叫著。溝口的植樹基地,3年多時間換了4個人。張福海是第5個。基地建在東山根的一塊荒土坡上。這里只有用荊芭和蘆席搭建起來的一個窩棚,窩棚里面是幾塊木板鋪成的太通鋪。他把行李放在鋪上,去挑水。他磕磕絆絆地在溝里走了大約400多米,終于在草叢里找到一眼水井。晚上。他隱約聽到了狼的嚎叫。漆黑寂靜的山溝里只有張福海窩棚里的一點微弱光亮。
除了看護管理基地。張福海的任務是接待好市水務局系統(tǒng)的集體義務植樹。更主要的是帶著民工在這里長年挖坑、整地,栽樹和撫育。第二天一早,他就沿著窩棚后面的小路上山了。他先把綠化責任區(qū)的山場跑了個遍。400多畝山場的地形地貌土質(zhì)特征一一記在心上。
精心播綠護綠,20載不見火情
張福海坐上了北上的列車。他先從內(nèi)蒙古招了幾個民工。建起了一支荒山造林小分隊,并且制定了不留一點余地的指標。他對綠化各個環(huán)節(jié)質(zhì)量的把握和要求十分精細,專門從十三陵林場請來林業(yè)技術專家,對民工進行技術培訓。
挖坑的時候,他總是要求實際樹坑比規(guī)定尺寸更深更大。因為挖出的坑不可能馬上種樹,大都等到雨季。時間一長,土被風雨填回坑里,坑的大小就會縮水。因為山上造林澆不上水,必須利用雨季造林。趕在雨季到來之前。他帶領民工從路程最遠的山頂開始,由遠而近地抓緊挖坑整地。頭一年雨季前,他們挖好了7000多個樹坑。
張福海每天和民工一起一锨一鎬地干。下了山,還幫民工做飯。民工睡大窩棚,張福海卻住在用碎磚頭和石棉瓦搭建的小窩棚里,矮得抬不起頭。民工說:“張師傅,蓋間好點的房吧!彼χf:“當年大寨不是有句話,叫先治坡,后治窩嗎,等咱們的山綠了,咱一起住好房子!睘榱朔乐刮蓓?shù)粜,張福海拉了幾道鐵絲,糊上舊報紙。
山溝里的天氣漸漸熱了。一天中午,他從山上下來,一進屋,嚇了一跳。一條金燦燦的黃松蛇正盤在張福海的床中間。他剛舉起掃帚,蛇箭一般地從他腳下躥了出去,足有兩米多長。
雨季是造林的最佳時機,也是張福海和他的造林隊沖刺的季節(jié)。為了盡可能準確地掌握雨情,張福海事先找到區(qū)氣象局,要來了詳細的雨季氣象資料,加上他細心觀察揣摩。總能把天氣估算得八九不離十。
這天,他不僅看了本地區(qū)的氣象資料,還認真聽了南方的臺風預報,決定等二天栽樹。于是,他來到十三陵地區(qū)綠化處找老主任開起樹苗的條子!案:#憧催@天也不下雨,栽樹恐怕活不了吧。”“主任,我看了氣象資料。明天很可能有雨,不能錯過時機呀!”果然,當天的后半夜就下起了雨。早晨4點,張福海就帶著民工驅(qū)車直奔大東流苗圃拉回苗子,往山上背。
樹苗都是1米多長的油松和側(cè)柏。為了保證成活。每棵樹苗的根部都帶著15厘米高的土坨。張福海對大伙兒說:“咱忙活一年,等的就是這一天。咱不能對不起咱這工夫。”說完,每個人發(fā)一塊塑料布披在身上,帶頭用背簍背起滿滿一簍樹苗冒雨往山上爬。半宿的雨把他們新殲的山間小路浸泡得泥濘難行,腳下一步一滑。遇到陡峭的地方只能抓住路邊的野樹往上攀。背上的樹苗原本就有百十斤重,雨水還不斷地給后背增加著重量。一隊人用了1個多小時,攀到山頂。
每到忙的時候,沒時間做飯,張福海請小弟開著殘疾車從幾里以外的鎮(zhèn)上買回一堆饅頭,切上點成菜,用塑料桶灌上涼水帶到山上。從張福海開始,每個人的肩膀和后背都脫過幾層皮。
22年里,不管多大的雨,只要張福海喊一聲;“跟我上山!”大伙背起樹苗就走。22年間,張福海帶著他最多時20幾個、最少時兩個民工弟兄的隊伍,最大限度地借用了22個雨季燕子溝口的降雨栽種,并澆活了這里屬于北京市水務局400畝責任田的13萬操湛青碧綠的樹林。
造林,還要護林。開始。好不容易種活了的樹,被燕子口村的羊啃了。張福海心疼得睡不著覺。他先找村干部了解村里養(yǎng)羊戶的情況。晚上,他一家一戶地走訪,接著又和村干部協(xié)商,每年就近安排一些村里的勞力到造林基地做工。等山綠化好了,環(huán)境改變了,還可以幫助村里開發(fā)旅游。見他實實在在地為村民著想,村干部專門為村里養(yǎng)羊戶劃定一條遠離林區(qū)的放牧溝。從此,羊再也不啃樹了。張福海還把護林防火的口號宣傳得深入人心。村民不僅自覺站崗巡邏,騎著自行車打林區(qū)路過時,看見路過的司機從車窗扔出煙頭,就會自覺下車踩滅。由干工作做得細,張福海的林區(qū)20多年從沒發(fā)生過火情。
拋家舍身只為綠
20余年的忘我經(jīng)營和風餐露宿使張福海的身體受到損害。2000年,單位組織到市水利總院體檢,查出他的肝部有幾個良性小囊腫。張福海根本沒在意,照舊上他的山。2003年3月的一天,他走在山路上,兩腿軟得像是踩進棉花堆。下山一看,腿腫得粗了一圈。同事把他送到地方醫(yī)院;灲Y(jié)果一出來,醫(yī)生對他說;“不用治了,回去吧。想吃點什么就吃點!蓖乱宦牸绷,“趕快轉(zhuǎn)市里大醫(yī)院治吧!”張福海卻笑著說:“別害怕,死不了。我的樹還沒種完呢!”張福海被轉(zhuǎn)到了地壇醫(yī)院,在急救室里搶救了13天,又轉(zhuǎn)病房住了1個月。張福海急了:“都出來1個多月了,山上還扔著8個人挖樹坑呢,我必須回燕子口!贝蠹肄植贿^他,只得把他拉回燕子口。
這一年的9月,張福海正忙著領大伙撫育中幼林。中午從山上下來,他覺得難受。吃午飯的時候,一口沒咽下去,吐出來的全是血。他被送到地區(qū)醫(yī)院住了一周。診斷為肝硬化腹水,發(fā)了病危通知書。只得再把他轉(zhuǎn)地壇醫(yī)院救治。
張福海的命大,一個月的治療,他又活過來了。單位的車接上他朝家駛?cè)。張福海連連說:“錯了,錯了,回燕子口!泵窆ば奶鄣刈柚顾。張福海卻說:“我到山上病才能好!睆埜:5霓k公室里掛著一個大藥袋,里面裝滿了他的日常用藥,有“利肝康”“膽維他”“復方鱉甲軟甘片”等不下六七種。張福海笑笑說:“平均一天70塊錢的藥,吃的藥比飯都多。”
也怪了,只要張福海不離開綠化基地,他就心情舒暢,精神抖擻。他說:“這里的空氣都是甜的!
張福海能在綠化基地全身心地干20多年,除了自身的執(zhí)著。也離不開妻子和女兒的理解與支持。昌平鎮(zhèn)西環(huán)里小區(qū)一套兩室的樓房是張福海的家,也就50來平米,屋里擺放著幾件早已過時的舊家具。張福海的愛人張樹芬,樸實而賢淑,典型的中國勞動婦女形象。張樹芬有自己鐘愛的工作――教師。
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女兒小的時候,張福海經(jīng)常一連幾個月不回家。張樹芬白天忙,晚上給學生補課。有時候晚上9點才回家,孩子正站在馬路上哭。長此以往,影響了女兒的身體健康。女兒上初一時得了腎炎,住進兒童醫(yī)院,不久又得了甲肝,張樹芬急得直掉淚。她趕緊給在綠化基地的丈夫打電話,得到的答復卻是:“我這兒正忙,你想辦法照顧吧!睆垬浞倚χf:“他的心里只有他的樹!睆埜:5貌∫院,每到寒暑假期,妻子就到綠化基地送好吃的,有時還在那里陪住。對于張福海這些常人無法理解,更是做不到的舉動,張樹芬笑著說:“奉獻唄!睒湓谒男念^,筆下,日記里
2007年的春天,我來到昌平十三陵地區(qū)的燕子口。汽車拐進一條幽靜的山溝。溝兩側(cè)的山上是青翠茂密的樹林。幾乎看不見裸露的山體。一條柏油路直通溝里。溝口的右手坡上一個干凈整潔的大院。院子正中坐落著5間嶄新的磚房。院門口接著“北京市水務局綠化基地”的牌子;睾笊降纳巾斏嫌幸蛔恋男⊥ぷ樱粷M山的蔥綠擁抱著。
車子進院。水庫管理處辦公室的朱主任和一個又黑又瘦、中等身材的男人出來迎接我們。朱主任介紹,那個黑瘦的男人就是張福海。
1990年,這里的窩棚改成了活動房;1995年,接上了電話,2005年,又建了5間新磚房。還裝上了自來水。燕子口作為北京市水務局的綠化基地,自1987年起連續(xù)20年被評為綠化先進和紅旗單位。張福海本人也10余次評為市區(qū)先進個人。2002年,被全國綠化委員會授予全國綠化獎章;2006年3月,被全國綠化委員會、國家人事部、國家林業(yè)局聯(lián)合授予“全國綠化勢動模范”榮譽稱號。
第二天,為了親眼看一看張福海他們22年來種的樹,我執(zhí)意跟隨張福海和他的徒弟――燕子口村的年輕農(nóng)民張永福上了山。
全年就是他們挖坑撫育的重點時間,一年四季哪有閑。他們領我爬到半山坡,張永福指著面前的樹林說,“每次挖完坑。種上鉗,張師傅都主動請林業(yè)部門來驗收,質(zhì)量完全達標,數(shù)量年年超額完成任務。平時,他帶著我們扶用全堰,割灌擴坑,修枝定株。一年里光鞋就穿壞了4雙!鞭街矍懊靠脴涞臉浔P都碩大整齊,一行行、一排排由下而上錯落有序。小張又指著一個樹盤說,“擴坑的時候,張師傅教我們從樹背后靠山頂?shù)姆较蛉⊥痢_@樣的坑存水,也不容易毀壞!笨粗R的樹盤里還有野生的山杏、臭椿,我不解地問他們:“怎么還有野樹?”張福海耐心地給我講解,野生樹種長得好的,就把它們留下來,兩米見方留一棵。然后把旁邊的灌木割了,再為它做一個樹盤,通風透光,野樹長得就快了,也省得再種樹了。他還指著山頂自豪地介紹,他們種的樹有很多種類,不僅有油松、側(cè)柏,還有元寶楓,黃櫨,火炬樹等等,還在山下的緩坡種上了櫻桃!叭绻锾炷隳軄,那景色才叫美呢。”張福海指著一片茂密高大整齊的側(cè)柏林告訴我,這些樹栽的時候只有60厘米,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到4米多高了。
張福海除了喜歡種樹。還喜歡畫樹。在山上的時候,看見哪棵樹長得好,有韻味,他就會利用休息時間描下來。他太愛樹了。他的日記沒別的,所有的內(nèi)容都和他的樹有關。這就是一個把生命與生活都融入綠色的人。
2005年,他們除了完成13萬株樹的栽種任務,還完成“一樹一庫”擴坑撫育近16萬株,累計給幼樹澆水32367株,割灌木127140株,摘側(cè)柏球果4200株,中幼林撫育6萬株,修復野生樹種23000株。這一連串的數(shù)字,詮釋了一個22年荒山造林神話般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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