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只看見愛欲]亂世王者掠奪技能
發(fā)布時間:2020-03-25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小說主人公在一個隨時都會把反對者拉出去槍決、為了一棟房子就搞暗殺的社會環(huán)境里,但她心里想的、眼睛看的全是自己的愛欲,雖然沒有張愛玲寫香港淪陷時的那些驚世駭俗的句子出來,但也能看得出來,那么多鮮血、那么浩大的社會動蕩以及關乎群體生命的一場場劫難,都只不過是她情感地圖上的一個個坐標。
馬爾克斯的一半
拉美文學正在被今年諾貝爾文學獎新得主重新喚起,巴爾加斯?略薩此時是那塊土地上最耀眼的明星,盡管此人早就不生活在那里了。
其實不知道真正的拉美文學現狀如何,所謂被喚起也是隔靴搔癢式的幻想,那些真正的拉美文學書寫者此時還是否依然魔幻,還是否想象力幾近泛濫地旺盛,我們最多也就是通過新鮮的作品遠望一下。真正應該和一定會被喚起的是閱讀的興趣。既然我們的出版人這么愛跟風,想必會在不久的時間內狂出一批拉美文學的譯本吧。就有限的閱讀來說,不是太多,而是太不及時和不系統(tǒng),拉美文學的精品正等待著有眼光的出版人不斷發(fā)掘。
《普埃布拉情歌》不是跟風之作,而是填補空白的作品。這樣美好的作家,讓中國讀者等了這么久才能邂逅,實在是不應該發(fā)生的事情。除了說明我們的出版人眼光狹隘以外,大概只能說明浩瀚的拉美文學寶庫里,實在有太多的金礦不為人所知了。
墨西哥作家安赫萊斯?瑪斯特爾塔,迄今在中國出過兩部小說,除了這本即將談論的《普埃布拉情歌》,還有一本《大眼睛的女人》(詹玲譯,南海出版公司2010年9月版)。瑪斯特爾塔雖貴為“拉美文學新一代領軍人物”,并且在1975年出版第一本詩集《色彩斑斕的鳥》后就作品不斷,但在我們這里一直沒有被合理地介紹過。中國出版界和評論界對其有著難以理解的冷漠,除了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3年曾出版過一次《大眼睛的女人》的同一種譯本外,沒再見過她的其他資料!独∶乐扌≌f史》(朱景冬、孫成敖著,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600多頁,僅20世紀下半期小說一章就介紹了近40位作家,也是對瑪斯特爾塔只字未提啊。這難道真是拉丁美洲過于神奇,牛逼哄哄的作家太多,以至于專業(yè)的學者們都關注不及了?
幾年前看過智利作家伊莎貝爾?阿連德的作品,這位被稱做“穿裙子的加西亞?馬爾克斯”在我看來,作品色彩是足夠斑斕了,也有精心設計的魔幻圈套,但這一切跟瑪斯特爾塔比起來少了必要的靈魂。你能看出來模仿,卻看不出來內心的渴求。如果還不夠鮮明,那我就得放棄客觀地說,瑪斯特爾塔是阿連德的十倍,是馬爾克斯的一半―十倍什么,一半什么,你說什么都行,反正我沒說,你挑不出我的漏洞。
美國的《出版家周刊》對瑪斯特爾塔評價說:“每一頁都充滿畫面感,將神秘的拉美大地上男人與女人的故事融合于亂世的剪影之中!边@不正是對《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樣偉大小說的評論嗎?只不過瑪斯特爾塔少了一些男人式的野心,或者說她將野心更多地放在書寫個人情感史上,誰說個人的歷史就不能是史詩了呢?在宏大、崔巍、浩瀚這些形容詞逐漸墮落成庸俗化的空洞作品代名詞時,如果我們用之來形容個人的歷史、片段的情感,我倒是覺得這些詞兒還不錯。
她只顧一頭撲上去
普埃布拉,墨西哥中東部的一座古城,在歷史上經歷過殖民、戰(zhàn)亂、地震等各種災難。作為一名女作家,安赫萊斯?瑪斯特爾塔沒多少興趣去關注那些宏大的歷史,或者人類文明的頹敗,你知道一名女作家,她可能更感性!镀瞻2祭楦琛穼懙氖且蛔椒灏愀叽蟮呐说囊簧,她的情感生活,兒女情長,愛恨情仇,宏大的歷史只能作為背景出現在小說中。
小說主人公在一個隨時都會把反對者拉出去槍決、為了一棟房子就搞暗殺的社會環(huán)境里,但她心里想的、眼睛看的全是自己的愛欲,雖然沒有張愛玲寫香港淪陷時的那些驚世駭俗的句子出來,但也能看得出來,那么多鮮血、那么浩大的社會動蕩以及關乎群體生命的一場場劫難,都只不過是她情感地圖上的一個個坐標。瑪斯特爾塔甚至連所謂的故事背景都懶得交代了。通過個人感情生活的起伏去控訴殖民和戰(zhàn)亂?千萬別給瑪斯特爾塔戴上這些莫須有的帽子,她只在乎自己的情感,那種個體生命的微小動蕩,并不比改變人類命運的歷史事件可憐,它們存在于個人的劇本或者個人歷史的場景中,于你可能是可有可無,但于每一個經歷者來說,它就是全部。
安赫萊斯?瑪斯特爾塔寫的是將軍夫人的一生,從“卡塔麗娜”十五歲嫁給將軍,陪伴著將軍暗殺對手、競選總統(tǒng)的戎馬生涯一生,隨著將軍地位沒落死于抑郁寡歡,她的時間也結束了。她每天經營著自己的情感生活,家庭族譜徐徐展開,有將軍的情人,也有將軍在外面生下的孩子,自己和將軍生的一對兒女,還有用來述說心事的閨密,當然還包括她的兩個情人,等等,這些人物成了小說的主體。至于胖子總統(tǒng)、其他將軍、幕僚都成了一幢幢建筑,是這些有血有肉人物身旁的呆板建筑而已。就人物而言,那些達官貴人完全不如司機“胡安”立體生動。這中間,她和將軍發(fā)生了許多浪漫故事,比如周末去看斗牛比賽,他們生了兩個孩子,并一同撫養(yǎng)了將軍在外面的幾個私生子,有的跟她同齡,相處得過分的融洽,她陪伴將軍走南闖北,撒嬌、任性、古怪、浪漫而多情,在將軍競選總統(tǒng)或者需要她張羅場面的事情上,她又變成一個體面的交際好手,但讀者都知道,這其中的內心波瀾和糾結曾經有多么深重。在與將軍的婚姻中,“卡塔麗娜”有過兩個情人,都是在將軍眼皮底下發(fā)生的,她瘋狂地愛,沒想過太多生死,只顧一頭撲上去。
少了獨享,還是愛情嗎
說實話,“卡塔麗娜”的遭遇讓人想到了那句老掉牙的話――性格決定命運。“卡塔麗娜”性格古怪,從她十五歲嫁給一見鐘情的將軍開始,她的人生就像一出魔幻神奇的劇本,她用自己古怪的邏輯和堅定的觀念來判斷和理解一切突如其來的事情。不難想象,這個人總會讓人聯想到馬爾克斯《百年孤獨》里的某個小姑娘。美麗沒有過于實際的描寫,但讀者肯定能發(fā)現這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女人,還有一個指揮家情人“卡洛斯”眼里的“渾圓的屁股”,“卡塔麗娜”既可以擺出州第一夫人的雍容華貴,也可以像小女孩一樣跟她的男人撒嬌,在丈夫將軍“安德烈斯”的眼里她始終是一個“還有很多男人想和她上床”的女人。
伴隨著將軍的轟然倒掉,“卡塔麗娜”的生命雖還有呼吸,但已經結束了。她出乎常人地去送葬,“終于,我哭得比孩子們還兇,這是寡婦應該做的”,自己顛簸起伏的命運走到了終點。墨西哥本土對作家的評價是:“瑪斯特爾塔筆下的女性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能在大大小小的不幸中生存下來,靠天賦的幽默感在日常生活中披荊斬棘。”主人公“卡塔麗娜”所遇到和選擇的生命完全沒有歷史軌跡可循,她沒有機會去從前人那里學到什么,只能憑著生命的本性去經歷。如果要給這個人物再多一點讀后感上的定義,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白羊座的女人。
讀《普埃布拉情歌》時,有時候會覺得作者瑪斯特爾塔本人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孩,她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從來不在乎世上已有的那些約定俗成,然后會突然給你一句讓人汗毛倒豎的句子,比如―“可憐的孩子,”他摸著我的腦袋說,“你會幸福的,你會遇到一個中意的男朋友的!薄澳憔褪俏业哪信笥选!蔽椅亲,站起來吻他。―這是父女之間的一段對話,并且是在女兒結婚很多年后遇到點委屈回家之后說的。
說到父女感情,“卡塔麗娜”無比愛她的爸爸,關鍵時刻她總是會想起他,可是對父親的死,瑪斯特爾塔只用了一百多個字,“她”淡然地說―“我不想談爸爸的死。我想,所有人都認為他的離去是對我們的背叛……”如此淡化處理父親的死,我以為是小說寫到這里最佳手段,放在“卡塔麗娜”的性格中,無比恰當。
對比書中幾段描寫“卡塔麗娜”生命中男人的死,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除了輕描淡寫父親的死,還有化悲慟于無形的情人的死,最迷人的當然是將軍的死。在權利斗爭中敗下來的將軍,生命末年留下無比殘敗的身影。哀嚎、暴躁,又無可奈何!拔以趺磿胨?我不想死,可我正在死,你沒看見嗎?”瑪斯特爾塔用一個句子就將自己的描寫與那些文學中經典的死亡場景并列在一起。
瑪斯特爾塔在小說中至少還貢獻了一場經典的情感悖論―丈夫放任自己心愛的妻子與別人偷情。他堅定地以為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忠實自己的。一切,不管她做什么。如果說在約翰?歐文的《蓋普眼中的世界》中,丈夫與偷情的妻子一同療傷的情節(jié)是兩性關系在自然邏輯下的必然選擇的話(妻子意外的婚外戀讓他們兩個人都很難受,但兩人誰也離不開誰,要忘記和度過這段痛苦的事件,所以兩人都需要療傷),那么將軍對“卡塔麗娜”的愛就那么無私嗎?“卡塔麗娜”與將軍的愛,少了獨享、占有這些愛情中約定俗成的元素,還能稱之為愛情嗎?
相關熱詞搜索:愛欲 亂世 亂世中 只看見愛欲 亂世中 色戒中幾個情欲真相的揭露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