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靈頓公爵大樂團在中國找回尊嚴] 艾靈頓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艾靈頓公爵是誰?他并非英國女王授勛的貴族,可是他在爵士音樂史上的地位卻像個國王,尤其是在上個世紀爵士當道的時代。僅僅看看他在50年時間里獲得的那些榮耀便可知此人的影響力:13次格萊美大獎、格萊美終身成就獎、普利策獎、美國總統(tǒng)自由勛章、法國騎士勛章得主,以及,美國硬幣上出現(xiàn)的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
老國王已去世多年,目前領導樂團的重任落到了孫子保羅•莫瑟•艾靈頓的身上,可是出生并成長于丹麥的他卻從沒見過自己的爺爺,在廣州星海音樂廳后臺他穿著一條大短褲,彩鉆在耳上閃耀,皮膚幾近“漂白”,說得興奮了,驕傲地露出胳膊上巨大的彩色丹麥國徽紋身。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丹麥人。他最愛滾石樂隊,每天練習搖滾吉他獨奏,直到昏睡過去,一邊躺著他一半中國血統(tǒng)的新女友,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吉他,他的雙胞胎女兒現(xiàn)在已經6 歲,可是她們的母親卻跟一個19歲的愛爾蘭小子好上了,這一切仿佛與風流倜儻的老艾靈頓一輩子扎根紐約,歌唱這座城市以及自己族群的形象,相距甚遠。
樂團的三朝元老小巴里•李•豪爾曾經忍不住緬懷逝去的美好時光,他總說:“哦,老兄。當年艾靈頓公爵演出之后,總有漂亮女人等著見他,都是些又有錢又漂亮的女人!
艾靈頓樂團的廣州演出已是第二年,偌大音樂廳里只坐了400來人,可是臺上16人的樂隊卻使出了渾身解數。幾乎所有樂隊成員都受過良好的科班教育,精通四五種樂器,雖然目前多了幾張白人面孔,可是最后能以技藝高超的即興演奏撩撥觀眾情緒的,都是黑人。在他們的撩撥下,拘謹的觀眾竟然全部跟著動了起來,這樣的情景令人想起艾靈頓公爵的一首經典歌曲:《給我搖擺,其余免談》。
大樂團這種形式本身就是爵士樂在上世紀20年代搖擺(Swing)時期的產物,是極具享樂精神的爵士時代的產物,而惟有12人以上的樂團制造的氣勢才足夠讓人們搖擺起來。與艾靈頓公爵同期的爵士大師本尼•古德曼說,搖擺是音樂中的自由演講,是無拘無束的享樂主義。它的發(fā)展幾乎伴隨著觸碰禁忌的快感――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美國,因為禁酒令和種族隔離政策,酒精和種族是最重要的禁忌。
1923年,歐文尼•馬登作為一個杰出的私酒販和黑幫老大,在紐約那家著名的幸幸監(jiān)獄服刑,他在監(jiān)獄里遙控指揮,接管了哈萊姆區(qū)142街上一間名為迪拉克斯的俱樂部,將其更名為棉花俱樂部。關于俱樂部名字的由來,有人猜測周圍原是棉花地,也可能俱樂部只接受白人顧客的經營方針,不過美國人一說到“棉花”,就想起彎腰勞動的黑奴。
諷刺的是,棉花俱樂部成為上世紀30年代紐約哈萊姆文藝復興的基地之一。通過音樂的形式,黑人文化開始真正融入美國大眾文化,而在這之前因為種族隔離,黑人音樂只在非洲裔美國人中傳播。但是在棉花俱樂部,聆聽黑人爵士樂的是紐約的上東人士。當時棉花俱樂部的“周日名人之夜”上有梅•韋斯特這樣的影星,甚至有紐約市長杰米•沃克。幾乎所有爵士樂早期著名人物都在這里演出過,從路易斯•阿姆斯特朗、貝西•史密斯、卡布•卡洛維到埃拉•菲茨杰拉德、比莉•哈樂黛。
正是在棉花俱樂部,艾靈頓公爵組成了艾靈頓公爵大樂團。也是在棉花俱樂部期間,他灌錄了近百首歌曲。通過CBS設在棉花俱樂部的直播,他和他的樂團在美國聲譽鵲起。1920年代最受歡迎的樂隊指揮、有“爵士之王”之稱的保羅•懷特曼和他的改編樂師,每晚到棉花俱樂部去聽艾靈頓樂團的演出,聽了一個星期后,不由驚嘆:“這種驚人的音樂,我們連拍子也偷學不來的!”
棉花俱樂部原來只想以充滿異國情調的表演招徠懷著獵奇心理的顧客,卻在無意中為艾林頓以及他這一代的天才表演家提供了平臺。
艾靈頓公爵大樂團子承父業(yè)的運作模式在爵士史上極為罕見。1974年,艾靈頓公爵死后,他兒子莫瑟•艾靈頓成為艾靈頓公爵大樂團的領隊,他作為小號手在父親的樂團待了很多年,與樂團的人混得很熟,加上又是巡演經理人,經營方面也有經驗,這一切更讓他的繼任順理成章。莫瑟之后的掌門人,便是老艾靈頓的孫子保羅•莫瑟•艾靈頓。
莫瑟去世時,保羅還沒念完高中,用他自己的話說,當年他只不過是在舞臺邊上喝汽水看他們排練的小屁孩,突然有一天就讓他挑大梁,所有人都比他資歷深,所有人都能對他說,“小子,閉嘴!站一邊去!”
保羅的正規(guī)音樂教育始于16歲,在隨父母正式遷居紐約之后。而他原來的興趣好像是在電影,從26歲開始,他在加拿大溫哥華電影學校學電影,畢業(yè)作品是《一個名叫艾靈頓的公爵》,一部10分鐘的短片。
保羅說自己用了18個月來獲得樂隊成員的信任,不斷地請教前輩,然后嘗試提出意見。一開始,他所提的意見在樂隊其他人看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告訴大人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他接手樂團后,不斷有人走,也有人留下。留下的有小巴里•李•豪爾這樣像是托孤大臣的角色,他是樂團的指揮。保羅上電影學校期間,部分工作便由巴里頂著。最近這幾年,擔子逐漸轉到保羅身上。
舞臺上的保羅在不知情的觀眾看來就像是一個跑龍?zhí)椎?他的指揮對于樂團并無任何實際意義,更多時候他只是駐足一旁聆聽,他的角色更像是一個報幕員,偶爾他也會根據觀眾的情緒現(xiàn)場調整曲目,只有這個時候我們才能感覺到他的權威。今年他31歲,而從18歲起他就開始“掌管”樂團了。
艾靈頓公爵大樂團在公爵活著的50年里,雖有波折,但總體風光無限,演出場所包括卡耐基音樂廳、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等。到了孫子輩保羅時代,卻淪落成走穴的樂團,有時為某個烤肉主題晚會演奏,或者在美國一些俱樂部駐場。一次美國國內巡演時甚至坐過一輛1972年產的巴士,趕場子花去10個小時,所有人都盡量避免去用車里骯臟的洗手間。對于這一點,保羅坦言美國人對爵士大樂團的演出早已失去了興趣,甚至連絲毫的尊重都沒有。
而在中國,他們住的是五星級豪華酒店,演出場地包括未來幾天的北京國家大劇院和上海世博會,場下觀眾的配合與歡呼也讓他們找回了自己昔日的尊嚴。至于臺下的中國觀眾,他們總還是對艾靈頓公爵的爵士樂有著某種白日夢般的美好想象,那些演出時穿著半正式無尾晚禮服的樂手,總會讓人想到舊時代的優(yōu)雅,而當《湛藍色的情緒》響起,觀眾立刻陷入無數關于紐約的想象當中,那里面有伍迪•艾倫,勞倫斯•布洛克和法蘭克•辛納特拉。
(實習生鄔茜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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