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宇:試看鄧玉嬌如何不抑郁
發(fā)布時間:2020-06-17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我抑郁,我舉手。
人非生而抑郁,正如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一樣,叫人如何不抑郁?這個殺手很抑郁,那就是說她在憂傷地看著這個世界。這個抑郁的女人,叫鄧玉嬌,5月10日“刺官案”發(fā)生后,目前已被刑拘的她,被送到恩施州優(yōu)撫醫(yī)院進行檢查鑒定,在“約束性保護”措施下,正輾轉(zhuǎn)于病床,一聲聲悲凄地喚著:“爸爸,爸爸,他們打我!”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照片與烈女之名已傳遍網(wǎng)絡內(nèi)外,讓中國男人一度熱血沸騰的與讓俄羅斯女人一度夢魂牽繞的一樣:嫁人就要嫁普京,娶妻當娶鄧玉嬌,前者是相思不惜夢,后者是抑郁已成災。同是抑郁淪落人,證明何必靠藥物?我們愿意舉手說出抑郁,不必等到貧賤如鄧玉嬌者提劍而起、流血五步,亦不必等到富貴如張國榮者縱身一跳、伏地而去。
但抑郁是很難說得清的。5月10日案發(fā)之后,最早的通報見諸長江巴東網(wǎng)上,12日中午11點34分,巴東警方通報“野三關鎮(zhèn)一娛樂場所發(fā)生命案,行兇女子已被警方控制”,行文極盡樸素簡潔,但在這份語焉不詳?shù)耐▓笾,“陪同客人消費”、“發(fā)生爭執(zhí)”、“行兇女子”,顯然已勾勒出“故意殺人”的命案傾向。13日,媒體的報道卻徹底摧毀了這一印象:野三關鎮(zhèn)政府招商辦主任鄧貴大與同事黃德志及鄧某晚餐并喝酒后,至娛樂場所消費,黃發(fā)現(xiàn)在休息室洗衣的服務員鄧玉嬌,上前索詢“是否可為其提供特殊服務”,鄧不允,黃憤而質(zhì)問,這是服務場所,你不是“服務”的,在這里做什么?鄧與之口角并欲離開,跟隨而進的鄧貴大放言:怕我們沒有錢么?隨即抽出一沓錢炫耀并扇擊鄧的頭部、肩部,再將鄧兩次按倒在沙發(fā)上,鄧憤而摸刀自衛(wèi),致一死一傷一被嚇呆。
5月18日,巴東縣公安局再次在網(wǎng)上通報此案的細節(jié)與進展,正式將案情中,黃、鄧初見的地點改為“水療區(qū)一包房”,黃索要的是“異性洗浴服務”,非“特殊服務”,兩人起爭執(zhí)并進入休息室,鄧貴大聞聲而至,稱自己有錢,來消費就應得到服務,“按倒”亦改為“推坐”,但命案仍是發(fā)生了,改變的只是網(wǎng)友的偶像——烈女一如既往地是兇犯。
至今為止,一無爭議的倒是鄧玉嬌罹犯抑郁癥這一情實,警方在鄧玉嬌隨身攜帶的包內(nèi)發(fā)現(xiàn)治療抑郁癥的藥物,其父母亦證實此前有過治療。從“正當防衛(wèi)”到“精神病患者”,鄧玉嬌的抑郁是衣錦夜行,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仰仗不得。說實話,我輩不是很明白“特殊服務”與“異性洗浴服務”的區(qū)別,但在這個甲型H1N1病毒流行,人與人相見最好戴口罩時,脫光的娛樂還是要慎行吧,被人心照不宣又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求“服務”時,叫人怎么不抑郁?當人不得不身處如此消費場所,而金錢的介入能極輕易地將“強奸”變“嫖宿”,要維護一個女人的清白,如何不氣短?被人用金錢扇擊最后的底線,如何不抑郁?
當《南京!南京!》中,妓女主動舉手做慰安婦,換來男人們心安理得的茍安與口糧,被稱為救贖時,處境曖昧的鄧玉嬌,究竟要抑郁到何種程度才會提刀而起,恐怕不是藥物能夠證明得了的。以金錢無往而不可收買的蔑視來敲打他人人格的尊嚴,世界上最大的強奸,都是以金錢為武器來進行的。巴東縣警方可以對“特殊服務”心照不宣,卻惟獨對“正當防衛(wèi)”視而不見,中國婦女究竟要壓抑到何種程度,才會向這個世界無助地尋找父親啊?
北大教授孫東東,早就科學地告訴了我們,天下誰人不抑郁。抑郁潛伏之下,“正當防衛(wèi)”可以變成“故意殺人”,那么提刀而起也只能變成張國榮式的貴族抑郁了——生命的代價總是太傻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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